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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心痛的继续很难听的努力吹笛子。
感觉有人站在自己窗前,琉璃轻叹一口气,这一夜,怎么就这么长了?
“不好好守着妻子,却跑到窗前偷看人家新娘子,娃娃知道会生气的。”
“她睡着了。”
“要是我也可以跟她一样永远只做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问,又有人疼爱宠着我那就好了。”
“你也可以的,娃娃有的只是我,而你拥有的,其实比她多多了。”
“是么?”
“有时候人太过渴望得到爱,所以常常置身其中反而不自知,只顾着追逐天边的而看不见眼前的。而追握到手里了,却又觉得是自己强要来的,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琉璃半天不说话,手中的笛发出嘟嘟的响声。
“这笛还是娃娃教我的,你说我怎么那么笨,就是学不好呢?”
“不需要技巧或者会不会,只要你用心吹出来的,就会好听。”
“呵呵,天哥哥,你说的话太深奥,我现在都听不懂了。还记得我们喝醉酒的那一次么?把他们气个半死。”
“记得,我还记得你说过,你永远都不会放弃他!”
笛子掉在地上的声音,琉璃弯腰下去捡。
“如果我的爱,对对方来说只是一种折磨和负担,那我说放弃或者不放弃,又有什么意义?”
“其实爱已经在你手中了,只是你自己失望太多次了,再不肯去相信它罢了。琉璃……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罗玄他也爱你!”
北冥天的声音陡然尖锐,琉璃身子猛的一颤,苦笑一下:“你又怎么知道?”
“我一开始也想不明白,罗玄如此自欺欺人的逃避你的态度,还有每每被你刺激后的入魔,以及你失忆后的癫狂,对于超然若仙的他那是怎样根深刻骨的情感,敏感聪慧如你难道会看不出自己在他的心里占多重要的地位?更何况你们禁忌之针之后,血脉相连,心心相通,你会觉察不出他对你的爱?直到昨天晚上你对他说那话,你说不要让你瞧不起他,我才绝对的肯定,你早就知道罗玄爱的人是你了。”
房间里传来琉璃无可奈何的长笑,却凄凄沥沥的像在哭。
“对啊,我早就知道了,刚上天山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一夜我更是知道了,后来他武林大会上寻我时知道,他要我嫁给其他人的时候我知道,他走火入魔的时候我知道,我失忆他给我制药哺药时我知道……可或许就是因为知道了,所以才更加不可原谅吧。就好像你明知道一个东西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可你永远无法得到它。
就算早就意识到了他对我不同于常人的爱,可他始终不肯接受我,接受爱我的自己,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爱我,却不肯爱我,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就是不懂,只不过是要承认自己的心,承认自己爱一个人,就有那么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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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北冥天心里苦叹,那么爱一个人,明明知道对方也爱自己,却永不能为对方所接受,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有不甘?
“不,你不知道,天哥哥,你不知道我有多坏,其实我和对他爱而不能便用毒药来害他的那些女子没有一点分别。别人害他,顶多只是恨到想杀他。可是我害他,我恨他,却是明知道他的慈悲,明知道他对我的爱,还一次又一次的用刀剐他的心。强逼着他去正视自己的爱,强逼着他来接受我。
是我故意的,每一次,都是我故意的,我知他心门紧闭,才一次又一次的对他下猛药。我故意引诱他害他犯下大错,又故意离开他让他愧疚,我故意和雪哥哥相好惹他吃醋,我故意刺激他引他走火入魔,可是他还是要我另嫁他人,我就故意吃下一夜果我要他内疚难过一辈子!哈哈哈!恢复了记忆,我还明知道他后悔了还是执意嫁给别人只是为了报复他,让他尝尝我当初千百倍的痛,你说我有多坏啊!哈哈哈哈,每个人都只看到我的可怜和被遗弃,没有人知道罗玄他,他才是最可悲的那一个,他堂堂医圣,光风霁月,凭什么就为了我一个小女子,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呢?难道只是因为他恪守原则恪守自己的心,不肯沾染俗世中的情爱么?……”
笑声中伴随了多少哽咽和抽泣,北冥天这才知道一直看似对罗玄义无反顾的她,内心竟然有如此多的绝望和挣扎,和对自己爱罗玄方式的唾弃和轻鄙。
放不下,放不下,每个人都有自己始终执着的东西。如果说那样清高傲物的罗玄没有错的话。她不顾一切,舍生忘死的追求自己所爱,又有什么错呢?一阵黯然与心疼。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傻?
听见鸡鸣的声音,北冥天抬头望望天,快要亮了。
“继续吧,努力的去爱,或者争取爱,不管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北冥天转身离开,琉璃抱着手中大红的喜服发呆了半晌,难道他想自己丢下这嫁衣,立马翻墙跑逃婚去找罗玄一起远走高飞么?浪漫的真是跟电视情节一样啊!只是,罗玄恐是怕背上夺人妻子的罪名,对自己避如毒蝎吧……
很多东西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而不能永远只等着老天或者对方大发慈悲,罗玄,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慢慢的起身穿上已经把破损处修补完全的嫁衣,她的姿态从未如此优雅而庄重。
坐在妆镜前,开始打理自己浮肿还有许多青紫伤痕的脸,尽力把易容做到极致,还原自己的本来面目。还补了牙,挽了个百鸟朝凤的发髻。
淡雅而素净的妆容下,无法装饰和掩盖的是哀伤的眼睛。颊上的再多腮红,依然显得苍白无血色。
她在房间里坐着,静静的,等待一场惊心动魄婚礼的到来。的
正文 西子红妆
凉夜厌厌露华冷,天淡淡银河耿耿。
秋月浸闲亭,雨过新凉,梧叶雕金井。
柳花风微荡香埃,梨花雪乱点苍苔。
锦绣云红窗缥缈,麝兰烟翠帘叆叇——
和上一次北冥天的不同,这次的典礼婚宴虽然排场极大,极尽奢华,但是来宾却为数甚少,甚至不让卢杨产下各分店掌柜到场拜贺。不然以卢杨家的势力和气魄,怕是到场祝贺的整个山庄都装不下。但是鲜花和贺礼依然堆满了庭院和长廊。
仪式也很简单,会会宾客,拜了天地,第二天一早两人便启程顺江东下。
踩着一地的红色炮竹烟花纸屑,听着锣鼓的吹拉弹唱。庄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的摆出笑脸,可是都笑得跟哭一样。
吉时马上要到了,可是高堂不见了,高堂还没来。
“要继续等下去么?”今昔低下头问卢杨飞雪,不敢看他的脸。卢杨飞雪再不戴面具,再不遮遮掩掩,美丽绝伦的脸,连同脸上的巨大伤疤,就这么坦然而又怵目惊心的露在外面。看得在场每一个人都忍不住要落泪。也不知是为他而伤心,还是为那破碎的美丽而哀悼。
卢杨飞雪却那样安静而肃穆的坐在那里,不复当初半点慵懒的姿态。下人们都在想,这个摘去面具的男人,真的是他们的公子么?
“再等一会,迟点没关系。”
他在等什么?在等罗玄来么?等他来做高堂,还是等他来抢走新娘子?卢杨飞雪眯起眼睛看着头顶上的太阳和蓝天。现在一切都与他无什么关碍了,他早丧失了权力,只需要安静的等,等他们做出选择。
“我去房间里看看琉璃准备的怎么样了。”今昔望望热闹非凡到处张灯结彩的花园里,明明盛夏光景,为何却隐见一副颓败迹象呢?
敲开房门,看琉璃被飞花飞絮还有一大堆人围着,也是叽叽喳喳乱哄哄一团。
“都穿戴好了?”悄悄塞给琉璃一封信,琉璃飞快的藏进了袖子里。
“当然啦!什么时候开始啊?”飞花开心的扑到他身上,握住他的手,一个劲的跟他暗示说那嫁衣有多多多漂亮,她也好想穿。
今昔无奈的笑道:“快了。”然后摸摸飞花的头转身出去。做个管家,真是不容易啊。
一夜宿醉,这是罗玄凭生第一次喝那么多酒,也是第一次喝醉。
而所处之地,竟然是烟花柳巷。
如此荒唐,如此荒唐!
可是,这么久以来,自己又有哪一件事做得不荒唐?
辛辣而劣质的酒穿肠而过,罗玄躺在香艳而洒满玫瑰花的大床上,银白的发却依旧柔而不乱的铺开来,犹如绽放的雪花一般。
情深寿不永,红极相思泪。
蕴茏楼的花魁凄凄的唱着小曲,古琴竟然被她撩得跟琵琶一样婉转哀鸣。
是不是世人心里都有一段苦放不下,都有一个结解不开?
情是腐心之毒,哪怕自己回春圣手也医治不了。早知碰不得,却还是身不由己的陷了下去。现如今,他到底该如何是好?
来这烟花之地,只是突然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只是突然想好好闻闻这脂粉香味,只是想看看这烟花柳巷之中,这些风流浪荡,爱美贪杯,只图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们,是怎样醉生梦死的快乐活着的……
是爱一个人累?还是努力不去爱比较累?
“你下去罢……”突然间,厌极了那靡靡的琴音,像极了琉璃在他耳边笑闹聒噪。
那女子在这惊为天人的银发男子目光下吓得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撞翻了桌子上的茶盏,连连道歉的收拾完毕退了出去。
一壶又一壶的酒浇灌着,周遭并不安静,不时有楼下纸醉金迷的吹拉弹唱和隔壁的女子呻吟声传来。
这个尘世,从来都是如此肮脏。
翌日醒来,已是日上的光景。隐隐约约听到哪里炮竹在响。
头痛欲裂,梦里全是往昔和琉璃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却听见外面有人在喊着:“卢杨公子大婚,今日城里所有卢杨家的店铺分号都在大肆庆祝,全部免费,大家快去光顾啊!”
狠狠的一闷锤打在心上,空气开始稀薄起来,大脑开始逐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