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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只是不曾注意;现在用心一观察;便知道第五琦的判断无误。第五琦看了他一眼;见他颇有惊惶之色;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位叶司马……只怕也要步韦公后尘了。”
“不可能;叶司马心思缜密;凡事多有预判;他在辽东之时;要我们针对各种可能突发情形;准备好预案”岑参用力摇头:“这等情形下预案中如何说的……”
预案是叶畅在辽东大力推广的一种对策方式。他自知自己并不是算无遗策的神仙;在面对李林甫、皇甫惟明、高力士等人时;甚至在面对如今还有些幼稚的卢杞时;他都屡屡被其人算计;故此;他为各种可能的突发事件拟定预案;并将之推广到自己在辽东的统治之中。
只是惊惶了片刻;岑参便静了下来;他想到了一种预案;是旧载与契丹人交战前叶畅拟定的;就是军情不利时当如何应对的预案。那份预案中有一种军情不利的情形;乃是小部队被敌军包围之时;被围者当如何处置;而包围圈外者又当如何处置。
“不;不象韦坚他们被捕的情形”冷静下来之后;他松了口气:“第五公;你看;这些兵士虽是围着叶府;却根本没有攻打抄家的迹象;他们也丝毫不紧张;显然不以为会发生厮杀;也不以为宅里的人会逃跑”
第五琦也注意到这一点;见岑参这么快就反应过来;恢复镇定;他赞了一句。听得他的夸赞;岑参不免脸红;谦逊道:“非我有此定力;在辽东经历过诸多事情;又做过多种推演;只要能静下心来;自然可以看清局势;进而寻找应对之策”
“虽非抄家;却也包围;岑公;如今当如何是好?”
“既然不是抄家;情形就没有那么紧急;我先打听一番。”岑参略一犹豫;向第五琦拱手道:“我随叶司马去辽东;又随他一起回长安;想来不少人都知晓;还请第五公过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五公与叶司马向来并无交往;不会引起怀疑。”
第五琦哈哈笑了笑;并不推辞;他大步上前;径直到了那些龙武军军士面
“诸位请了。”他抱拳拱手:“这宅邸可是哪位大人物府;昨日经过时还不曾看到诸位;今日怎么来了?”
那些龙武军士齐齐看向庄坦;庄坦眉头皱了皱;狐疑地摸着下巴:“郎君是何许人也;为何发此问?”
“某书生也;圣人有旨;召天下通一艺以上者入京备选;某故来此;欲于谒贵人;只是不知此宅中何许人也?”
入京参与科举、选拔的书生;拿着自己的文章于谒;这等事情;在长安城中每日都有发生;而且百余年来诸位名士;几乎都做过;第五琦这般说;并不惹人怀疑。
今年正月之时;已经久疏政事的李隆基;不知是哪根神经管事;突然下诏令天下通一艺以上者入京备选;大约是想玩一回唯才是举;这个诏书将不少人都引入了长安城中。
“原来如此……这里住的是辽东行军总管府录事参军、积利州司马叶公讳畅;若你是于谒到这家来;怕是走错了门路;叶公乃是边臣;不是朝中大员啊;哈哈……”
“不是朝中大员;诸位乃是禁军;天子亲卫;怎么会在此处?”第五琦讶然:“将军莫要哄我;我只是投递文章罢了;不会惊扰贵人。若侥幸得贵人赏识;也算与将军结个善缘。”
他倒是会说话;庄坦哈哈笑了声;心道这厮看模样是个伶俐的;既是如此;倒真该与他结个善缘;反正自己等人的来意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当下庄坦道:“郎君有心了;这位叶司马在边关立下大功;此次进京;上头让我们护卫;一是保护其安全;二是彰显其声势。郎君既是读书人;应当听说过叶司马之事啊?”
“辽东的叶司马;听过;听过;只是不曾想;他竟然会如此得天子信重……既是如此;我倒非要来此于谒了。只是今日未带文章;明日再来时;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庄坦一笑应允;反正他们得的命令;就是勿使叶畅离开他们的监视;而没有说不准叶畅与外边传递消息。
第五琦回到岑参身边;将问答都说与他听了;然后笑道:“岑公料想不差;看来到现在为止;叶司马还是有惊无险。岑公可有什么话要传递;明日我借着送于谒文章之机;一起送进去。”
“有劳第五公了;没有想到;原本是请第五公去辽东相助的;却在长安就劳烦了。”岑参有些惭愧:“实在是时机不巧。”
“叶司马此次潜回长安;原因为何?”第五琦好奇地问道。
“原因么……”
岑参与第五琦解释叶畅放下辽东跑回长安的原因;同时叶畅在宅中却是一笑。
“五弟笑什么;外边的那些兵士;嘴上说得好听;实在上分明是来监视拘禁我们的。”善直道:“不过这等程度的监视并无作用;今夜咱们就可以逾墙脱走”
“不必;若是真要对我们动手;刚才就动手了;甚至我们在李林甫府中时就动手了。”叶畅道:“李林甫如今出门;都是数百步骑开道净街;府里抓我们几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的意思?”
“看起来;是有人煽风点火;有人推波助澜;有人隔岸观望;有人顺水推舟啊。”叶畅眯眼道:“只怕咱们的李相公;也是在评估;我究竟还有多少能力。
脱身对叶畅来说不难;象善直所说;夜间逾墙而走;那些在长安城中养尊处优惯了的龙武军兵士;肯定是盯不住他的;再加上此前叶畅的种种布置;完全可以在朝廷通缉的命令传到之前赶到登州;然后乘船逃回辽东。但这样的代价太高;至少还在卧龙谷中的嫂嫂方氏也侄儿侄女;就很难也带回辽东去。
而且这是最后不得已时才采取的手段;现在叶畅还有扳回局面的机会。
叶畅琢磨着自己该如何将目前的局面扳回之际;长安城中的一隅;杨钊府内;杨钊将面前传递消息的仆人打发走;长长叹了口气。
他身边跟着的是长子杨暄;听得他叹气;便开口道:“大人为何叹气?”
“叶十一此次有难了。”杨钊不胜唏嘘:“念及以往我与他的交情;心中颇有感慨。”
“大人这样说来……为何不助叶十一一臂之力?”杨暄年纪渐长;如今已开始跟着杨钊接人待物;他心里是有些亲近叶畅的;因为叶畅每次给杨钊送礼时;总少不得他一份。可以说;叶畅是第一个将他当成成年人来看待的;故此;对于这位年纪并不比自己长多少的“世叔”;他也愿意伸一把手:“大人待人;向来以义字为先;叶十一有难之际;大人隔岸观火;似有不妥啊。”
“你尚年少;不知这其中的蹊跷;且再观望一番吧。”杨钊道。
话声未落;里屋砰的一声;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杨钊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其妻裴氏怒气冲冲地过来。
“还观望什么;杨钊;你这厮可知晓;这一个月你花费便有一千贯之多若不是我在安东商会还分得了一些红利;你哪有这般好日子?叶十一倒了;谁人能带安东商会获利?”裴氏凶悍地咤道。
杨暄一缩脖子;顿时溜了;杨钊顿时灰头土脸;大觉夫纲不振。
第二天上午;第五琦与岑参又到了叶畅宅前;不过到了这里之后;他们却惊讶地发觉;原本在门前的龙武军军士;竟然都不见了。
这些军士;究竟去了哪儿?
第一卷谁乘星槎破虚空 第309章 马不停蹄接踵忙
第五琦上前扣住叶宅门环;用力敲打了几下;不一会儿;便见一人开门。
“郎君有何贵于?”那人甚为持礼;见第五琦文士模样;便一揖道。
“昨日来此;见贵府门前尚有禁军;为何今日便不见了?”第五琦问道。
“哦;昨夜就撤了。”
“昨夜就撤了……”第五琦有些傻眼。
他昨夜与岑参可是商量了半晚;当如何替叶畅解决面前的危机;两人按照岑参的坚持;做了三种不同的预案;将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形都推演了一遍。但他们想得再多;却也没有料到;一夜之间;原本包围了叶宅的禁军;会突然撤走。
“这是怎么回事?”第五琦回来问岑参;言语中有些责备:“一夜间便离开;而叶司马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他应当知道会是这般结果吧?”
“我也不知啊……”岑参挠着头。
“叶司马遣你去我那边外;还吩咐了哪些人做哪些事情?”
“这个……只是令叶安去安排安东商会事宜……”
“安东商会……原来如此”
第五琦恍然大悟;而岑参自己却还有些不解。第五琦喃喃说了一声什么;眼睛里闪闪发光;因为他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理解岑参转述的叶畅的一句话了。
经济决定朝堂中的权力
经济便是理财之广义;换言之;叶畅是说;谁最能赚钱;谁就对朝堂据有最大的影响力。
大唐天子为何能成为至尊;因为全天下都要向他缴纳赋税;手中有钱有粮;便可以养兵蓄将;安位于帝王宝座。
叶畅有安东商会在;凭借安东商会;他在长安城中整合了大量的看起来一盘散沙的势力。这些势力虽然尚没有一个共同的治政目标;但已经有了共同的政治利益;那就是安东商会必须继续赚钱。目前来看;能保证安东商会继续赚钱的;唯有叶畅一人罢了。
若是李林甫全力以赴;要将叶畅除去;这些安东商会的股东们权衡利弊;会觉得不值得为了每年几百或者几千贯的收益与李林甫这权奸对上;大伙就只会想法子榨取安东商会的最后价值。
但昨天下午的情形却让众人意识到;李林甫这次对叶畅的手段;仍然是敲打的成份居多;并不似马上翻脸反目;既是如此;他们当然会活跃起来;特别是面对叶安传出去的安东商会的新募股计划;更是一个个垂涎三尺。
这等情形之下;众人自然会纷纷伸出援手;调走龙武军也不过是转眼的事情。
但是叶畅在龙武军撤走之后;仍然一大早就外出;去的会是哪儿?
听得第五琦分析这其中的关联之后;岑参叹息道:“我这等人物;是莫想在京中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