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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温的名声;他也听说过;叶畅给他信;想必是在给李邕罗织罪名了;落入此人手中;便与落入李林甫手中没有什么区别。而杨钊此人声名不显;元公路还是初次听说;但知道乃是新封贵妃的杨玉环之族兄;他顿时明白;自己的官职;要靠杨玉环吹枕边风了。
既是人情;叶畅就落足来;又补充道:“若托李林甫行事谋官;亦无不可;只不过李相政敌环伺;我又要借他之手除去李邕;为免有损元公声名;请托之事;便只有走杨军曹的门路了。好在杨军曹与我也是极好的交情;这件事情;他定能办妥。”
再好的交情;办这种事情也少不得上下打点;想到叶畅说要花一二万贯;元公路便知道;这杨家之人的胃口;也是不小。
元公路自去派人送信;放下不提;叶畅接下来几日;每日都派人去大清河下游;结果都被阻住;借口就是李邕怀疑叶畅官职是真是假;正派人上京打听;未得结果之前;不敢放他们离开。
叶畅也不急;就停在船上;每日都在大清河中操练水手;夜间靠岸;偶尔上岸活动活动筋骨。
他这般谨慎;让已经赶到此处的陈娘子心中焦急起来。
李邕虽然没有催促她;可是每日都遣人来问候;这其中之意;陈娘子自是清楚。
“每日早上;在水关下跑步;然后回船不出除非能混上船;否则根本不可能接近他;不能接近;我便有师傅那样的剑术;也不可能刺中……”
硬杀上去更是不可能;陈娘子终究只是个女子;习得剑术再精湛高超;可天生气力不足。她心中很清楚;正面较量;叶畅身边的护卫只需要两三个人;便可以将她挡住;更何况还有一个善直在
善直和尚;便是她师傅公孙大娘亦忌惮的人物;而这和尚与叶畅又几乎形影不离;想要在他面前动手;绝无可能。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当天夜里;船上亮起了烛火。叶畅一直很讨厌这个时代的夜晚;不但什么娱乐都没有;而且照明用的蜡烛、火把;都有很大的黑烟;不仅把人鼻孔熏得乌黑;更损伤眼睛。
故此他用的蜡烛;乃是专门精制的烟最少的那种。
“十一郎;咱们不可能总在这里与他耗着吧?”善直这些天给憋得慌;见叶畅泰然自若于烛下写着什么东西;忍不住抱怨道:“你既是官身;闯过去就是;那些贼厮鸟还能真拦住我们?他们那几艘小船;咱们一撞便突了过去”
“三哥说的倒是轻巧;我们今后既是要时常往来这边;留着那老匹夫一个祸害;终究是后患。”叶畅放下笔;长长叹了口气:“上回长安之行;我算明白了一个道理;对敌人就当狠辣;能斩草除根便绝对不要留情。老匹夫无非就是想捞一笔钱财以填补他的亏空罢了;若是好生与我交涉;念在李太白杜子美等人份上;我有的是赚钱的法门;分润些与他;让他行个方便;并无不可。可是这老匹夫却偏偏一副伪君子嘴脸;说是要替韦坚复仇……韦坚又是什么好东西;为迎合上意;害得京畿道百姓怨声载道”
善直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引来叶畅一大堆牢骚起来;眼睛眨巴眨巴:“那又如何?”
“我只是想着;这些所谓的清流名士;几千年都没有半分长进;攻击这个攻击那个;说这个是小人那个是奸党;实际上不过就是打着自己漂没的主意。李林甫虽奸;却多少还能做些事情;换了这些人上来……如今便是这些所谓有古人之风的名士;一千年后便是所谓的清流党人;一千四百年后便是公知……
叶畅发完牢骚;看到善直一副大眼瞪小眼的模样;哑然失笑:“这话也只能和你说说……”
“洒家是不大明白什么一千年后一千四百年后的;不过;十一郎;洒家只担忧一事。”
“嗯?”
“你方才说的李太白、杜子美。”善直人虽憨心却透:“杜子美倒还罢了;那李太白的性子跳脱;他如果真与这李邕老匹夫结好;知道你要对付李邕老匹夫;只怕要寻你麻烦。”
叶畅也唯有苦笑了;从他内心里;他真不愿意对付李邕的;李邕虽是大贪;可他叶畅也不是什么清廉之辈;犯不着去做这御史的事情;偏偏李邕来惹了他
“我与你想法倒不一样;李太白性子虽是跳脱;其实却是能扭过来的人;识时务者啊倒是杜子美;听元公路说;为见他李邕不远百里前往相会。如今子美声名不显;这可是知遇之恩……只望子美能想得开。”
说到这;叶畅伸了伸懒腰:“我要睡了;三哥;你自去安歇吧。”
“要不要让二哥来?”
“不必了;在船上;你们又睡在外边。”叶畅笑着摇头。
善直出了舱;鼻子动了动:“咦;什么味道……有些香啊……”
他没有细思;只道是船上为了掩盖油漆味而用的香料;便踢踢踏踏地走向自己的舱室。他进去不久;便听得如雷的鼾声响起;叶畅在自己的舱室里只隐约可闻;不由摇了摇头。
他自己也脱了衣裳;随手拿起本书在床上看了会儿;正准备睡下;舱门前传来毕毕剥剥的敲门声。
叶畅皱起了眉:“谁?”
“奴乃郎君管家唤来……请郎君开门。”
外边传来娇柔的声音;那声音千回百啭;宛如歌唱;又带着一种异样的挑逗之味。叶畅听得这声音;眉头微微一动。
“有这等事情?”
“贵管家倒是知情知趣的;怕郎君害羞;便让奴一人来了;郎君;**苦短;外头风寒;还请开门;让奴入内啊。”
门外站着的;自然是陈娘子。
不过此时的陈娘子;化了妆;比起实际年纪要小上两三岁;她原本就长得甚美;这样来更是一个娇俏娘子。
只不过在美丽的背后;却是要命的家伙。她手中捧着托盘;托盘之下则是一对短剑;只等叶畅开门;看着托盘上的酒时;她便要猛掀托盘;出剑刺杀
她早就观察过;叶畅所住舱室有窗;在刺杀之后;她便可以跳窗入水;自水中泅逃;便是被善直与南霁云发觉;也不虞追杀。
“郎君啊;还请快些;奴奴……受不了啦。”她又发出媚声。
然后便听得舱室里传来响动;先是悉索的穿衣声;然后是穿鞋的踢踏声。陈娘子唇角浮起一丝微笑;目光渐渐凌厉;但就在这时;却听得叶畅道:“娘子的声音;为何某听得有些耳熟;莫非是前生缘份?”
叶畅说得很大声;陈娘子轻笑道:“许是如此吧;待奴见见;郎君……”
话说到这;她突然间觉得不对;叶畅给她的印象;并不是如此轻薄之人;相反;心思缜密;行事稳重;当初还帮过她一个小忙……
念头才转;便听得喀一声响;那薄薄的舱室木门中;一柄剑透门而出;直穿入她的胸中。
这一剑正中要害;陈娘子便是再好的身手;也不曾想到;方才还出言挑逗她的叶畅;隔着门就痛下杀手。她只觉得心口剧痛;顿时想明白;叶畅方才开口挑逗;实际上是让她再说话;好确定她的位置
她心中惊怒与恐惧齐发;尖叫了声:“奸贼”
然而虽然她用尽全力;声音却有如蚊蚋;叶畅这一剑;已经命中要害;她的生命随着鲜血而在迅速流逝。
“啊……”她只觉得心头大恨;自己的行藏怎么会曝露?
门此时被拉开;她扶着门框;想要踏稳;然后就看到叶畅凛然立在门前。隐约中;她听得叶畅道:“当某是好色之徒么;使这般下作手段;李邕那老匹夫……噫;是你?”
“叶……”陈娘子只说了一个字;拼尽余力;将手中短剑向叶畅掷去;但叶畅闪身避开;陈娘子便倒在了地上。
很快她就陷入了永久的黑暗当中。
第一卷谁乘星槎破虚空 第209章 利欲熏心近灾殃
“怎么回事?”
“这是谁”
声音惊动了船舱上的诸人;在火把蜡烛照耀下;众人都是惊讶地看着地上的女尸。
叶畅俯身将陈娘子含恨圆睁的双眼抹下;心情有些沉痛。
这毕竟是曾有一面之缘的人;当初还算相谈甚欢;如今却死在自己的剑下;让人甚为遗憾。
遗憾归遗憾;叶畅却绝对不后悔。陈娘子的来意很明显;她受李邕之恩;故此前来刺杀自己;两人的立场已经敌对;而且乃是陈娘子自选。
既然如此;那便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容不得半点留情。
“女刺客?”冲来的南霁云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是如何混上来的”
“她是公孙大娘女弟子;身手敏捷;非常人能及;混上来再正常不过。”叶畅站起身来:“只不过她还是不知我;竟然谎称乃是管家安排的女妓……当真是糊涂”
众人默然;善直也认出了陈娘子;合什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这笔账要算在李邕身上……”叶畅又叹了口气。
“十一郎;这尸首……如何处置?”
“她乃是女中英豪;既然未曾给我造成伤害;便厚葬了吧。”叶畅道。
舱里的血腥味让人难过;他一时睡不着;让人收拾尸体与血迹的同时;自己上了甲板。海风吹拂之中;他极目西望;那边是长安。
自己的信件;也不知送到长安没有。
长安城;兴庆宫。
“契丹与奚部和亲之事;你们议出章程了么?”李隆基漫不经心地
“这个……如今已有人选。”李林甫在说及此事时顿了一顿。
“哦;谁人?”
“其一为信成公主之女独孤氏;另一为卫国公主女豆卢氏。”
李隆基听得这回应;双眉轻皱:“她们啊……”
他子女众多;这卫国公主乃他第十三女;信成公主乃是第十五女。卫国公主嫁与豆卢建;而信成公主则嫁与了独孤明。
若说适龄的女郎;绝对不只这二人;但是她二人被挑出来;李林甫自有理由。
卫国公主与信成公主如今的共同点;就是在香雪海的冲突中;折辱了杨家三姐妹。事后李隆基大怒;追夺了两位公主的嫁妆;罢免了两位驸马的官职。
在政坛上;这就是一个非常鲜明的信号:两位公主已经不得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