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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甫觉得有些……”
“怎么;有话直说;子美你切莫吞吞吐吐”
“李公纵马于田间;怕是有些不妥吧?”
“放心;李公身手好;虽是年长;行动灵敏不逊于你我呢。”
“哎……我担心的不是李公身手;而是这些青苗。”
“咦……子美说得是;这些青苗若是被踏了;百姓如何安生?”
说话的正是李白与杜甫;看了忧心忡忡的杜甫一眼;李白又哈哈笑了起来:“不过;子美;你只管放心;李公自有主张;想必此处百姓已得其补偿矣。
杜甫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怪异;不过见李白兴致高昂;终于没有开口。
他心中又有些惋惜;高适因为要去剑南赴任的缘故;并没有随他们一起来;若是高适在;或许能劝说一二。他人微言轻;并不太得那位“李公”看重;而那位“李公”虽是重视李白;偏偏李白与他一般;是跳脱的性子;根本不会开口劝说。
“李公”乃是北海郡守李邕;时之名士;声高朝野。望着这位年近七旬却犹自精神焕发的老名士;李白心里满是羡慕。
大丈夫当如是耳;名动天下;鲜衣怒马;醇酒美人。
“我记得叶十一郎曾玩笑说道;大丈夫一生之志;当是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李公近于此矣”
“可惜;你们与叶十一陇右边关一行;甫却未曾赶上”杜甫甚为遗憾地道。
他与叶畅等人错过了;去年六月叶畅动身西去时;他却东返洛阳;这一直是他心头憾事。
“放心;叶十一的性子;只怕也是耐不住寂寞;迟早要出来生事。他也不是走科举的脾气;边疆立功乃是进身之阶啊。”
半是调侃的李白让杜甫有些无奈;心中同时也开始有些犹豫;自己一心走科举之途是不是正确;或许如叶畅、李白一般;另辟一条通天之路?
就在这时;众人纷纷叫好;却是李邕射着一狐;身边的猎犬飞闪扑出;将那狐狸衔了回来。
看着仆人收拾了兔子;李邕朗笑四顾;发觉李白、杜甫不在身边;他拨马过来:“李太白;你与子美在那边说什么话儿;今日可是为了你;我才田猎于此;还未曾见过你在陇右立功的箭术呢”
“正与子美说及陇右之事。”李白抢着道;却是怕杜甫真说起田里青苗之事;扫了李邕的兴致。
“哦?”
“忆起与叶十一……”
李白才说到叶畅;便发觉有些不对。
李邕的神情顿时冷淡下来;目光也带着森冷;有不善之意。
“这个叶十一……近来他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啊。”李邕慢慢地说道;却将李白的话打断了。
“叶十一着实不凡;非一般俗流可比。”李白只道李邕是对叶畅很感兴趣;当下便道:“经济之术;怕是天下再无其匹。”
李白对李邕有些了解;此人甚好黄白之物;穷奢极欲;甚至不惜向着公库伸手;以满足他的奢侈生活。约二十年前;他曾经因为贪污挪用府库公款而受到当时宰相张说的弹劾;几乎丧命;幸有一个叫孔璋的人上书李隆基;称李邕名高功大;愿以自身代替。于是李邕只是贬官;而孔璋却被流放岭南;最终死于流地。
但是李邕并未从这件事情上吸取教训丨依旧是好为大言;总以为自己乃是宰相之才;又不知收敛。他虽是礼贤下士;有古人风范;可对钱财的追求;却多少有损他的品德。
故此;李白投其所好;说叶畅极擅赚钱经济之事。他看出李邕似乎对叶畅有些不屑;却不知不屑的缘由是什么。
“哦;果真如此?”李邕果然起了兴趣:“这叶十一乃是修武人……修武;对了;元明府;你此前不就是在修武为县尉么;可知此人如何?”
被问的;乃是博昌令元公路。
与新近来访的李白、杜甫二人不同;元公路在博昌令的任上已经有两年了;对李邕甚为熟悉。
李邕这个人……怎么说呢;可以说就是那种走极端的人。
“下官在修武时;与这位叶十一郎确有交往。”想到李邕方才的神情;还有隐约的传闻;元公路慢慢开口道:“李学士说他善经济;这倒是不假;不过此人有一些象北海公。”
“哦?”
“便是出手豪奢;积不住财。”元公路道:“他在京城中与韩朝宗结交之事;不知北海公是否听过。”
李邕为北海太守;故此元公路称之为北海公;或者李北海。他点头道:“听说过此事;就是献水泥那一回?”
“正是;水泥之利;不逊盐铁;叶畅说献就献;可见其人豪气。再如京中球市;亦是其所为;转手便赠出……叶十一如此豪气;手中自然难有余财;如北海公一般啊。”
元公路说到这里;心中于笑了声。
李邕点头;也大笑起来。只不过他的眼中;却是光芒闪烁;不知在想着什
“各位;今日兴尽;且返北海”他挥手道。
他返回北海;元公路自回博昌;结果才过数日;却有李邕使者来;召他至北海。
此时北海;便在后世潍坊;元公路只道是有什么紧急公务;赶到之后;李邕将之邀入衙后;笑着道:“昨日得到消息;那叶十一来了”
“什么?”元公路听得这个消息;不由得愣住。
“此人亦是天下名士;某向来好结交人物;原本是欲请李太白或杜子美去邀来;不意他二人已往泰山去了。想来想去;便请元公一行;为我相邀;不听元公意下如何?”
上司有令;元公路哪里会拒绝;他心里只是好奇;叶畅怎么会在此时跑到此地来。
“下官自当从命;只是不知叶十一人在哪儿?”
“就在莱州。”
莱州一直是重要港口;与青州相临;听得叶畅到了莱州;元公路心里更是奇怪。叶畅此际;怎么会跑到莱州;不是听说他去了陇右么?
此时消息不畅;元公路又只是一个区区县令;故此并不知道叶畅从陇右回返的事情。
“事不宜迟;若是去晚了;这位叶十一可以走了;与之失之交臂;实在是大憾。”李邕又笑道:“元公;你且去。”
李邕对元公路倒是相当客气;一直称为“元公”。元公路奉命出来;他心中满是狐疑;倒没有急着赶路;而是召来自己的一个随从。
“去问问申先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声吩咐了番话后;元公路最后补充道:“不要吝啬钱帛;咱们这次有财主报销”
莱州城水关之前;这几天可是人来人往甚为热闹;原因无它;便是那两艘海船。
与此时海船不同的造型只是它吸引人的地方之一;最重要的是随船而来的人在莱州招募水工——作为一个港口;莱州不缺水工;来人开出的价钱;虽不算坏了行规;但比起别家足足多出了三成;这让许多水工都是怦然心动。
便是那些渔夫;算起账来;也觉得去这两艘船上充任水工更合算。
“当真有这等好事?”莱州城谢家酒楼前;渔夫卞平放下自己的鱼篓:“掌柜的千万莫哄我哩”
“骗你做甚;你去只管说是我们谢家酒楼介绍来的;必然让你进去”掌柜的笑吟吟道:“也不瞒你;来人说了;我介绍一人;若得用;便赠我半贯钱为谢礼。”
卞平听得这里;不禁冷笑起来:“谢掌柜;你这说得……为何某觉得有些象是被卖的新罗婢呢?”
“你这厮不信就算了;人家只招六十名水工;莱州左右水工没有一千也有六七百;也不少你一个。”
听得谢掌柜这样说;卞平倒有些狐疑;他却没有看到;就在离得不远处;几个被海风吹得满脸紫黑的汉子相互使着眼色。
“掌柜的;某等有一事烦劳”不待卞平离开;这几个汉子中一人上前拱手道。
“哦;郎君有何吩咐?”
“某等皆为水工;原是随明州海商来此;不意主家苛刻;竟弃我等于莱州;无法返乡;如今又没了盘缠;正欲寻一职司;不知这招募水工者乃何人是也?掌柜能否荐我等为其效力?”
“啊”
谢掌柜有些犹豫;上下打量这些人;他们形貌颇恶;不过此时海上人物;几乎个个如此;越发这般模样;倒越证明他们确实是水工出身。
“这位招募水工者;乃是河南道修武人;姓叶……说是意欲出海寻仙;你等敢去?”
“出海寻仙?我们兄弟在海中吃了二十年的咸水;可都未曾见着什么仙……”一个汉子嘟囔道。
“那位叶郎君也说了;求仙非一日之功;初时他只出海三五日便回。如今招募水工;只是教他自家的家仆也学会航海罢了;真正求仙之时;他还不愿意带外人前往呢”
卞平听得这里;不由心动起来;原以为是个拐卖人口的骗子;如今看来;倒是个家大业大的世家郎君。自己不妨去看看;便是不为对方效力;亲眼见见也是好的。
“谢掌柜……”
他才开口;便被那群汉子中一人挤到边上去;然后听得为首者热情地道:“谢掌柜;既是如此;我们愿意;我们愿意去效力还请谢掌柜为我等作介绍之人”
谢掌柜有些犹豫;此时做中人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也要有担当的。想了好一会儿;他终究是放不下每个人半贯的介绍费;他这小酒楼;一天也就赚个几贯钱;介绍了这几个人;几乎就是一天的收益
“我当这个中人可以;不过;诸位籍贯;姓名;还有曾经做过什么;总得有个交待;要不然那位叶郎君来问我;我当如何回复?”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叫吴大海;这几个都是我本家的兄弟;吴大江;吴大河;吴大地;吴大蛟……”
他一口气点过去;掌柜只觉得眼睛都花了;这些人的名字特土;听起来总有些怪怪的。谢掌柜暗暗记下来;然后唤了个伙计看好酒楼;自己领着这吴家的兄弟向水门而去。
走了十几步;发觉除了吴家兄弟跟着外;那卞平也跟着;谢掌柜回头笑道:“卞七;你不是怕那些人是骗子么;还跟来做甚?”
“呵呵;总得来看看;靠着捕鱼卖给你这黑心的掌柜;这辈子连个女人都摸不着啊。”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