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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罪!”
这人的官话说得确实是带有剑南一带的腔调,韩朝宗却不会被他这两句话哄住,他冷涩地道:“既是如此,看来你是选择挨打了……拖去,打!”
顿时差役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一切都是现成的,方才打那几个蛮人的场地棍棒,现在轮到此人来受了。一顿棍棒之下,此人虽然被打得连天响地哭叫求饶,但无论怎么问他,他仍然只说自己是好奇心使然。
连动了三次刑,此人口供仍然未变,而且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眼见再打就活不成了。
这让韩朝宗皱紧了眉。
“是个死士。”吉温在旁低声道。
“接着打,下官就让人去衙门里取刑具,就不信他能再熬下去!”霍仙奇杀气腾腾。
他心中对这人极为憎恨,不仅仅是因为他收买了自己的马夫,更重要的是,这件案子让他出乖卖丑,大丢颜面。
但他的主意只是为自己出口恶气,再打下去,也不过是将此人打死,根本问不出有价值的口供。若不能将此人背后的同伙找出来,这件案子,终究不能算圆满。
刑又不能再上刑,问又问不出有价值的东西,案件似乎又陷入了僵局之中,韩朝宗捋着须,忍不住又看向叶畅。
叶畅却不知何时退到了一旁,正与几个无赖游侠模样的人小声嘀咕。
第一卷谁乘星槎破虚空 第104章献宝御前庆长安
看到叶畅在和无赖小声嘀咕,韩朝宗心中就是不爽。
他对叶畅当真是寄予厚望,觉得自己入仕数十年间,虽然发掘举荐了不知多少人,但其中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叶畅的。
可是叶畅却偏偏不争气,最好的就是结交匪类。
先是与那些游侠无赖弄什么足球戏,韩朝宗还想法子阻止过他,结果还是被他弄得声势浩大,每年甚至给京兆府送来不少钱。
韩朝宗虽直,却不迂,更不傻,看在那些钱的份上,也看在足球戏背后庞大的支持势力份上,对足球戏从开始的禁绝转为支持。
但他对叶畅不听他的安排,仍然略有气愤和惋惜。
看到叶畅结交异邦蛮人,这种气愤与惋惜再度浮了上来,然后遇到叶畅又与无赖在一起,他实在忍不住,咳了一声:“叶十一,你在做什么!”
叶畅转了回来,拱手道:“京兆有何吩咐?”
“事情才解决一半,该如何从这厮嘴中掏出口供?”
“口供?没有必要啊,他已经招了。”叶畅笑道。
“嗯?”
“京兆且看,他发髻之下,这里有一圈箍痕。再来看这个蛮人,把他包头的布解了,是不是也有箍痕?”
叶畅来到娓娘身边,将那个平日里对他最为轻视的蛮人头巾解开,果然,在发髻之下,也显出一圈箍痕。
“果然如此!”
“嘶!”
见此情景,周围那些官吏差役中,便有沉不住气的惊呼出声,就连与叶畅互不顺眼的霍仙奇,此时也倒吸了。冷气。
“这厮的口音,虽是故意装出剑南那边腔调,实际上他也不得不带这腔调,因此他必是在剑南学的大唐官话。”叶畅又举出第二个证据。
“另外,既然可以认定,是有人载赃陷害随我而来的蛮人,这人要么与我有仇,要么就是与这些蛮人有怨。”叶畅上前一步,又继续道:“随我来的蛮人,乃是越析诏,与他们有仇怨,此时又在长安城中有势力的,除南诏之外,再无别人了。”
“不可能,不可能!”
失声大叫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奄奄一息的家伙,他此时精神不知为伺又振作起来,瞪着叶畅,眼中满是惊恐。
他确实是死士,而且自觉事情做得甚是缜密,根本没有什么破绽,就算被发觉,他也有以性命守护秘密的决心。
但是,这个少年郎,就是轻轻松松的几句话,便将他背后的势力完全曝露出来!
“有何不可能,你们留下的破绽太多了。”叶畅回过头来一笑,笑容甚是和气,可看在那人眼中,却如恶鬼一般。
“不……你胡说,我不是蛮人,我不是!”那人这个时候,还在矢口否认,只不过他看着叶畅的目光很绝望罢了。
此时便是再蠢之人,也明白,方才审问娓娘一行,无论是刑讯,还是中途的三次歇息,都是陷阱。
既是陷阱,要钓的,岂只是他这个接头死士!
“你也想到了吧,方才在这个蛮人招出案发和藏赃之地时,除了你们的人去了,我也遣人去盯着了。”叶畅没有给他多少时间去侥幸,向那边几个无赖招了招手。
那几个无赖顿时走了过来,他们站没站形,看上去怎么着也让韩朝宗不快。不过韩朝宗明白,就是这几个家伙,帮他解决了最大的一个难题。
“人在何处,你们说与韩京兆听吧。”
那无赖为首者笑嘻嘻行礼:“方才得了叶郎君吩咐,我们兄弟几个不敢怠慢……”
“说重点!”韩朝宗不耐地道。
“是,禀京兆,我们在那边呆了一会儿,便看着七八个人鬼鬼祟祟过来,先是造了凶杀之像,接着又刨土挖坑,埋下这些财物。我们兄弟跟了上去,他们落脚之处,我们一清二楚!”
“狗奴,去死吧!”
不等韩朝宗说什么,伏在地上方才还奄奄一息的那家伙猱身跳起,动作甚为迅猛,直接扑向叶畅!
但他动作快,有人比他更快!
和尚善直原本在叶畅身后的,只是两半,拧腰,侧转,倒踢,“砰”的一声,一脚便踹在了他的胸前!
那厮被踢得逆飞回去,一口血狂喷出来,这个时候,周围人才惊呼出声0
“来人,随这几位去将贼犯同党一并拿获!”韩朝宗见贼人当着他的面,还敢向揭破他们阴谋的叶畅行凶,顿时大怒,恨不得:博这伙贼人立刻绳之以法。这让他甚至压制住自己对那些无赖们的憎恨,而下令官兵差役跟着这些无赖。
叶畅方才也被吓了一跳,不曾想到这个蛮人生命力竟然如此顽强,分明已经是奄奄一息,却竟然还有一击之力。
幸好身边还有个善直在。
“如今真相大白,这些随我来的蛮人,京兆看……”
“他们亦是当事人一方,不可轻易离开。”韩朝宗没有给叶畅面子。
“不是离开,是该治伤的治伤,如今天气转暖病害滋长,不及时处置伤口,怕出意外。”
“便依你。”
很快有医师过来,替挨了板子的蛮人治伤。他们被解开绳索,娓娘看着叶畅,神情甚为复杂。
方才叶畅表现出来的绝情无义,让妮娘觉得,这个唐人果然和别的唐人一般不可靠。但转眼问,他便翻云覆雨,将这个几乎无可洗脱的罪名逆转过来。
而且,妮娘心中明白,她作为被嫁祸的受害者,此事若是到了大唐天子耳中,对于她此行的目的会有多大帮助。
因此,她对叶畅,既是感激,又是畏惧。
接下来的事情,便与叶畅没有太多的关系,他支使那些无赖为他做事,贾猫儿自然便知道他来到长安的消息,赶到春明门外来相见,扯着他便要去吃酒。
焦遂在旁酸溜溜地道:“吃什么酒,论起酒,天下无胜过叶十一家甘露酒的,只是叶十一这厮小气,每次只酿那么几坛。”
直到此时,焦遂也算喝过不少甘露酒了,但他并不知道,这种酒乃是蒸馏而出,并非普通方法酿制。
叶畅与贾猫儿等一起回到了自己住宿的旅舍,杜甫性格见着陌生人时有些内向,可一但熟悉之后,他高谈阔论不逊于焦遂。而且因为他伯父杜并的关系,长安城中的游侠无赖对他也都带有一分敬意,这让杜甫在众人间也颇为自得。
酒宴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虽然有意饮些低度酒,但喝了这半天的酒,叶畅也有些熏熏然。酒足兴尽而散,贾猫儿虽是力邀叶畅入城,叶畅却不能进去,他被赐金放还,进了城被人告发了那就是违旨。
“嗯……案子已经审完了?”送别了贾猫儿,叶畅便看到娓娘远远站着,仍然是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他笑眯眯地问道。
娓娘微微抖了一下,觉得这个大唐的少年郎就算是在笑,也带着让人畏惧的气质。
方才叶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那一幕,实在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犹豫了一会儿,妮娘才行礼道:“方才误会了叶郎君,实在是抱歉,还请叶郎君大人大量,勿与奴等化外蛮夷一般见识。”
叶畅露出和霭的笑容:“娘子何出此言,我叶某虽然不是宰相肚量陈太冲,却也不会将这点小事挂怀于心中。”
旁边的焦遂已经喝高了,左眼闭右眼睁,听得叶畅此语,大笑了起来。
自然不会将这点小事挂怀于心中,但有机会,直接报复就是。比如说方才蛮人挨的板子,岂不就是平时对叶畅最无礼者挨得最重!
“如此,多谢叶郎君大度,奴心中却是不安……奴是蛮夷之女,不懂唐人清高耿个只能用些俗礼来谢罪,还望叶郎君收下。”
妮娘说完之后便是招了招手,两个蛮人上来,又是奉上两个盒子。盒子打开,内中既有金铤,亦有珍珠。叶畅微微扬了一下眉,目光没盯着这些珍宝,反而有趣地盯着那两个蛮人。
那两个蛮人不是随娓娘从修武一直带来的。
“奴随行不只那六人,只是去修武时,留了些人在长安,前日奴派人打前站,便是通知他们,却不曾想,他们早就被皮罗阁的人盯着了……”
如同叶畅判断的那样,嫁祸者正是皮罗阁派出来的人。
妮娘等第一次入长安时,因为没有门路,闹出了不少事端,被他们所注意到。正当他们想要对付妮娘等时,结果妮娘受了焦遂的唆使,跑到修武县去拜访叶畅。于是皮罗阁的手下便耐心盯着留在长安城中的其余越析诏蛮,妮娘一回来,这些越析诏蛮赶来相见,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