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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这样做的后果,是我们会被朝中奸佞指斥为叛逆!”
“我们在辛辛苦苦打仗的时候,他们在干什么?我们在辛辛苦苦筑城的时候,他们又在干什么?我们在漠北吹着凛冽寒风,冒着满天飞沙,千辛万苦才重新建起了大唐的安北大都护府,这些指手画脚的家伙却在长安看着歌舞,坐享荣华富贵!”
“他们才是叛逆!”杜士仪说到这里,仆固怀恩第一个站出来,先是慷慨激昂,随即便是犀利如刀,“罗希姡歉鍪裁炊鳎克蛭哉焦Ρ氡那昂游髀び医诙仁雇醮笏в眯蹋蟊槐岬目崂簦缃袢幢恢匦缕粲门傻桨脖贝蠖蓟じ矗有娜绾危讶蝗艚遥∪绻绷苏庋目崂羰桥涯妫敲矗褂Ω迷偕币磺Ц鲆煌蚋觯湍芑指蠢世是ぃ �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当初杀人的时候是阿古滕带头,城头将卒几乎人人参与其中,而下了杀手的是长史张兴,最后砍下其头颅的,是汉名叫做杜随,形同杜士仪义子的阿兹勒!所以,并没有参与此事的仆固怀恩竟然第一个开口,说出这样的话,无疑代表着此次从回纥牙帐城回归的这支大军的声音!于是,大多数人的眼睛都看向了李光弼。
众目睽睽之下,李光弼沉声说道:“罗希姡е溃前脖毖勒食侵芯窦し咚拢皇侨魏蔚サヒ桓鋈说淖锕1菹抡庑┠耆斡昧颂嗟募樨芑担癫涣纳碌饺缃瘢以敢飧酱笏ф魑玻鲜椴污姥罟遥 �
杜士仪深知李光弼和仆固怀恩秉性不同,虽为契丹人,却更加恪守礼法,所以能够听到其说出联名参劾这样一句话,他已经很满意了。见其他人要提出异议,他便沉声说道:“正如光弼所说,事到如今,我等若是再没有任何反应,那就不是忍气吞声,而是任人宰割了!然而,如今南下通道已经全数阻塞,可此前回纥以及黠戛斯攻城,已经让安北牙帐城损失不小,我不想再损伤更多的人命!明日一早,我会亲自带牙兵千人,前往同罗牙帐城见都播怀义可汗!”
此话一出,节堂上顿时一片哗然,不论文武纷纷劝谏,有的说不能冒险,有的主动请缨,更有的言辞激烈地请战……在这一片纷乱的声音中,仆固怀恩看到张兴侧头往自己这边看来,便回了一个会心的笑容。在场这么多人,两人在文官武将之中,算是最最有分量的,也是所有的外人当中最最明白杜士仪心意的。果然,当一个个文武陆陆续续主动请缨随行,杜士仪点了仆固怀恩跟着,却命李光弼留守。
谁都知道,仆固牙帐城现如今尚在都播手中,仆固怀恩留守仆固部的次子仆固玢现如今还生死不知!
第1114章 黑狼旗下
当杜士仪带着仆固怀恩以及千名牙兵来到距离同罗牙帐城千步远处,眺望那座比安北牙帐城小了一大圈,但同样城墙高耸,防备森严的城池时,仆固怀恩不禁眉头紧皱。他一路上自始至终都在思量倘若换成自己,应该如何攻下这里,这会儿仍然百思不得其解。他早早就按照杜士仪的话派出了信使,可如今已经抵达,同罗牙帐城却四门紧闭,敌意宛然。
就当他有些不耐烦了,策马来到杜士仪身边打算开口的时候,突然只听城内一阵号角声响,紧跟着,面朝他们的城门就徐徐打开了。
“他们居然用上了黑狼旗!”
之前对契丹和奚人的两场仗,罗盈和岳五娘都只用黑旗作为旗号,可此次起兵和从前截然不同,那一面面在空中飘荡的黑狼旗,赫然透出一股杀气腾腾的意味,就连杜士仪所属牙兵并不是常年呆在安北牙帐城,而是经常放出去打仗的,面对那掣旗而来,如同洪流一般的黑衫军兵马,仍是不禁微微为之色变。只有仆固怀恩面无表情地引马立在杜士仪身边,不满地轻哼道:“他们这是在示威!”
自从得知罗希姡б窗脖贝蠖蓟じ南ⅲ攀恳蔷团闪嘶⒀来乓慌钭羁煽康难辣娜磺巴ぐ玻O碌娜硕冀桓肆?删驮谒饲暗执锇脖毖勒食鞘保巴扪勒食堑牧刮垂槔矗运舜我驳秸饫锢矗匀皇呛芏辔奈涠汲址炊砸饧4蠖嗍硕季醯茫疾タ巯铝肆置骶有呢喜狻3雌凸袒扯髑鬃酝沉煺庖磺а辣猓⒍怪匆獯盼迩П碓谑镏庾ぴ豢葱藕疟慊崴媸备瞎闯墼�
此时此刻,听到仆固怀恩这么说,杜士仪便笑道:“两军对垒,炫耀彼此的实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既然连黑狼旗都已经打出来了,正主儿也应该就要出现了。”
果然,在那黑色的洪流距离他们只剩下百余步远处,仆固怀恩甚至已经授意上下做好应战准备,面前那支兵马却突然在一阵呼啸声中往左右散开,然则却并不是上前包围他们,而是分别绕往城池的方向,单单只有居中一行大概百余人径直纵马上前。这时候,杜士仪便向仆固怀恩打了个眼色,两人只带着相同的人数迎上前去。当彼此终于打了照面之际,他就只见罗盈身边除了此前音信全无的龙泉和公孙大娘,竟然还有侯希逸!
“杜大帅远道而来,我迎接来迟,失敬了。”罗盈用无可挑剔的铁勒礼节抚胸行礼后,这才抬起头来,眼睛灿若晨星,“此前安北牙帐城曾经派过一次使节来,因为正值范阳节度使府同样派了使节过来,所以我不得不多留了他几天,如果此事使得杜大帅以及安北牙帐城的人感到不快,我在此致以诚挚的歉意。而且,我这一次的突然进兵,也并不是什么叛乱,而是另有缘由。我都播一直都是大唐天子最忠实的仆臣!”
仆固怀恩还是第一次和这位都播之主打交道,见其似乎比自己稍稍年长个几岁,生得魁梧,整个人亦是威势十足,说出话来却偏偏有条有理,而且态度十分谦恭,他的火气顿时小了些。可即便杜士仪对他暗示过,他还是忍不住出言讥讽道:“都已经把同罗和仆固全都纳入囊中了,还不是叛乱?”
罗盈同样是第一次真正见到仆固怀恩。对于这个跟着杜士仪从朔方一直到安北牙帐城的勇将,他闻名已久,今天第一次见到,他身为武人的某种因子不禁蠢蠢欲动,可就在这时候,他只觉得耳边传来了公孙大娘的警告声,他只能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
“说来话长。这样吧,杜大帅和仆固将军可愿意领兵入城,仔细看一看如今同罗军民近况如何,然后听我细细说来?”
仆固怀恩本打算替杜士仪一口回绝,可转念一想,自己和同罗阿布思所部的不少部将都熟稔得很,只要都播拿下这里时,并没有把所有同罗人都杀光,若有歹心时,自己到时候振臂一呼,城中暴乱,胜负还未必可知。所以,见杜士仪微微颔首表示答应,他也就不再劝谏,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就赶回去整军了。而看着他一走,罗盈便笑吟吟地说道:“大帅真是到哪都能挑出名将种子来!”
“只不过,往日培养一批就不得不放走一批,好在我在朔方和安北大都护府呆的时间长,战事又多,否则早就被别人用调将不调兵之计,把我的人全都给调光了!”身边的牙兵都是虎牙精心培养出来的心腹,杜士仪自然不担心如此亲昵的对答会传扬出去。他一边说,一边对龙泉点了点头,随即笑看了侯希逸一眼,饶有兴致地问道,“希逸也突然出现在这里,可是安胖子给你派了一件苦差事?”
“是啊,谁让我身家太丰厚了,又早早就自成体系,就连素来对部属大方的安胖子也垂涎三尺?如果我不是和乌家兄弟素来交好,又和军中上下全都相处不错,每次从平卢出兵都是大把大把的奚人契丹俘虏往回拉,全都可以编练到军中,恐怕早就不在这里了。”侯希逸无奈地耸了耸肩,这才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安胖子的容人之量还是不错的,真正手段狠辣的,是他的义弟史思明。大帅要小心,此人在幽燕军中的分量,不逊于安胖子。”
杜士仪深知史思明素来以残暴著称,当即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思量,即便他早早在幽燕军中伏下了暗子,甚至连郭荃这样从前最讲气节的,都最终留在了河北道。可如果真的打起仗,他绝对不能小看安禄山对麾下兵将的控制能力。
说话间,仆固怀恩已经整顿好军伍前来汇合,当下罗盈亲自为前导引路,带着这一行人进了同罗牙帐城。一进城,仆固怀恩就把全副精神都放在了城中人马上,就只见纵横交错的大街上除却黑白分明的都播兵马之外,竟不见任何同罗的军民,虽然闻不到任何血腥味,可每一个里坊都显得有些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他甚至有些心悸。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疑虑,罗盈便似笑非笑地解释道:“因为信使告知了杜大帅今日前来,我已经传令下去,从上至下不得喧哗,违者斩!当然,回头若是大帅和仆固将军想见阿布思,我一定会好好安排。”
这个故弄玄虚的家伙!
仆固怀恩心头恼火,可见杜士仪面色如常,他只能把火气压在肚子里。一直等到进了位于城池中央阿布思平日起居的都督府,踏入了那座布置很有安北大都护府镇北堂风格的议事厅,他才终于忍不住问道:“都已经到这里了,怀义可汗还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
言下之意很简单,别忘了大唐给你的封号!
罗盈却仿佛根本没听出仆固怀恩话里的刺,而是欣然让开一步笑道:“当然可以!仆固将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来自范阳节度使府的平卢节度左厢兵马使,侯希逸侯将军。”
仆固怀恩没想到一直跟在罗盈身边,状似其麾下一员将领的中年男人,竟然就是范阳节度使安禄山的使者,他登时大吃一惊!一想到刚刚自己的冷嘲热讽也许都落在对方眼中,他就觉得更加憋屈了。所以,见对方笑吟吟地向自己拱手见礼,他还只能回礼。可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