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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鞑子也不愧是让大明头痛多年的强军,他们展现出来的斗志与战斗技艺,远胜过了高迎祥的流寇集团。如果没有火器和炼钢上的优势,虎卫面对着同样数量的鞑子,虽然能给对方造成惨烈的杀伤,但最后的结果恐怕还是战败。
这还只是附庸于建虏的蒙人,而不是真正的建虏!
想到这个,俞国振意识到,自己此前因为屡胜流寇,同时又力压官兵,恐怕还是有些太得意,对于自己面临的困难,估计还是不足。
接下来即使出战,也必须更加谨慎。锦衣卫的消息只能起个参考作用,唯有自己派出侦察兵确认之后,才能才取行动,哪怕因此而失去一两回战机。也在所不惜!
家卫们打扫战场主要是收拢财物与砍下头颅,这个过程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就在这时,俞国振听得一声欢呼,却是王启年用绳子拖着一个人跑了过来。
他拖来的,正是焦玉标。
这厮醉晕过去,没有被炸死,甚至连爆炸都没有让他的酒醒来。王启年没有擒获伊拜,却在收罗战马时找到了他。便用绳索拖到了俞国振面前表功。
“糖水煮蛋,糖水煮蛋!”他冲着俞国振道。
俞国振看到仍然未醒来的焦玉标,也不禁笑了:“启年,你放心。我会替你把糖水煮蛋记着的,这个家伙,值十天的糖水煮蛋。”
他们打扫完战场之后,过了一个时辰,一大队鞑子疯狂地席卷而来。却是逃走的伊拜卷土重来。
“这……这……”
或许是出自田伯光的恶趣味,或许是家卫们的无心之举,那些被砍下头颅的鞑子尸体,全部被堆在一处。形成了一座由尸体组成的京观。伊拜来到这座京观之前,脸色前所未有地难看。
这是对他极大的羞辱!
他在逃走途中遇到了自己的大队人马。立刻带着这数千骑兵回来报复,原本想能乘机灭杀这支对他们大清有巨大威胁的部队。可对方行动极是迅速,让他没有报复的机会。
“额山固真,我们追过去!”
“没有了向导,怎么去追?”伊拜愤怒地瞪了说话之人一眼。
“我们是最好的猎手,顺着马蹄印子前行,用不了多久,一定能赶上他们!”
伊拜心里极是恼怒,部下越是积极请战,岂不越证明他刚才匆匆逃走是胆怯之举?
“走吧,追上武英郡王,这支明军……必须提醒武英郡王!”他懒得去与这些桀傲的部下争论,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七月十八日,伊拜追上了阿济格的大部队,当听到伊拜极为慎重地提起这支明人部队时,阿济格哈哈大笑起来。
他虽然刚刚三十一岁,却屡立战攻,跟着努尔哈赤攻过察哈尔蒙古诸部,跟着天聪汗也就是今天的大清皇帝皇太极攻过朝鲜,就在七年之前,他还追随皇太极入关寇境,督战阵斩了大明的平辽将军、总兵赵率教。因此,他对于象阿巴泰、扬古利还有伊拜这样的军中宿将,并没有什么心理上的劣势。
就算不提他这个郡王身份,单以战功而言,他也绝对当得这次南下征明的统帅一职。
但阿济格也明白,因为年龄的缘故,自己的这些部下中,相当一部分未必心服。
“伊拜,你被明国人打破胆了,只不过一场小败罢了,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你为什么要将那小队明国人吹嘘得象是神兵神将一般?”他笑完之后道:“你退下去吧,先想一想为什么不遵从我的命令,早日来与我会合,而是分兵掳掠吧!”
伊拜脸上一阵羞红,他大声道:“郡王,奴才虽然不成器,事情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的。奴才打过几十年仗,真的没有见过那样的明军……若是明军都有那样战力,不,只要有三分之一明军有那样的战力,咱们大清就休想窥关一步!”
“够了,我不想听你在这里长敌人的志气,我会注意那支明军的。”阿济格见他还在纠缠那支明军,立刻沉下了脸。
旁边的扬古利咳了一声:“郡王,伊拜的担忧也未必没有道理,明国人多,物产丰饶,出现一支能打仗的部队也是正常。”
“才两百余人算得了什么,我们又不是没和明国能打仗的部队交过手,关宁军号称明国第一精锐,还不是在我们手中连吃败仗?”阿济格目光突然变得狠厉,他有些怀疑地看着扬古利,还有一直在边冷笑沉默的阿巴泰:“陛下让我们南征前,五月二十七日的时候,在凤翔楼时怎么说的,你们还记得么?”
扬古利顿时尴尬起来,阿巴泰的目光也同样变得极为凶狠。
旁边有资格参与议事的拜尹图、谭泰、叶克书、阿山等人,也都觉得尴尬。当初皇太极将诸人召在一起。交待了此次出征必须坚持的两大方略。其第一条,便是要求众人同心计议而行,不要争执,如果争论不决。则由武英郡王阿济格剖断。
阿济格此时搬出这条来,分明就是在警告众人。阿巴泰眼中全是不服的光芒,但扬古利等人却不得不偃旗息鼓,谁都不愿意回去看被阿济格告黑状,因此即使是心里仍然跃跃欲试的阿巴泰,最后也不得不闭紧嘴。
“不过,伊拜说的也不全错,这支明军。我会注意的,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他们的身份了。”见压服了众人,阿济格也略退了半步道:“现如今,我们最要紧的。还是攻破定兴城!”
就在他们商议如何攻击定兴城时,京师之中,紫禁城内,曹化淳那肥胖的身躯,以一种出人意料的轻快。穿梭在宫殿之间。
他来到御书房门前,看到崇祯正在与几位大臣商议着什么事情,曹化淳没有进去打扰,倒是崇祯看到他出现。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他便呶了一下嘴。
“军务之要。就在勤勉,今日朕与诸卿商议的事情。诸位爱卿回去后好生做,千万勿出懈怠之举。你们先退下吧。”…;崇祯随意打发掉了这群分守城门的文武官员,然后向曹化淳点头道:“曹伴伴,有何事急着见朕?”
“启禀陛下,大喜,大喜啊。”
曹化淳一开口便让崇祯吃了颗定心丸,他原本以为又是什么不好的消息,要让他来紧急处置。他脸上不由得浮起了一丝笑:“此时能有什么喜的……莫非俞国振又做出什么事来了?”
“陛下圣明,果然一猜就中。”曹化淳手舞足蹈:“奴婢今天可是被吓了一大跳啊……俞国振托锦衣卫的番子给奴婢送来几大车的礼物,奴婢虽然贪财,却也知道只能贪朝廷那些贪官的,可不能寒这种替陛下忠心做事之人的心,因此奴婢便要拒绝。那番子却说,俞国振早知奴婢会拒,说这礼物是先请奴婢过目然后转送陛下的。这样一来,奴婢就不好推辞了……最初时奴婢还以为是俞国振又赚了钱,送钱给陛下,但掀开布幔一看,陛下你猜奴婢瞧见了什么?”
他这番拐弯抹角,若是换了文臣这样做,少不得被崇祯喝斥。但他是阉人,是内官,崇祯只是笑骂了一句:“你这老货,卖什么关子,快快说来!”
“人头,是人头啊……皇爷,奴婢当时可吓得魂飞魄散,原本要大骂的,可那番子说了,送来的尽是真鞑的人头,不是上回的那些叛贼了!”
崇祯听说送来了鞑子的人头,顿时兴奋起来,人也从御座上站起:“当真,你可遣人验看过了?”
“验了,验了,真鞑子,决无一错!”
“多少?”
“一共是二百一十一绩,不过俞国振遣来的那番子说,尚不只此数,这是埋下火药炸死的,因此有不少鞑子化为齑粉,无法取头颅来献功。”曹化淳笑得合不拢嘴。
“好,好!”
崇祯是真的高兴,他这个天子当得也比较可怜,所接到的战报,多是败讯,偶尔捷报,也只是斩首数绩,几十绩就已经可以称得上大胜,而这次竟然斩伤二百多绩,那是毫无疑问的大捷了。
“这么说来,俞国振在京师南面与鞑子又战了一场,不知俞国振自己伤亡如何啊?”想到俞国振只有二百人不到,一战便可以斩首二百多绩鞑子,虽然从曹化淳口中得知俞国振用了计,崇祯还是相当赞赏俞国振家丁的战斗力。
“自身伤亡,俞国振未报,但想来也不会小。”曹化淳道:“皇爷圣明,简拔俞国振这等人才于草莽之中,尧舜禹汤,不过如此啊!”
“乱拍马屁……对了,遇刺之事,你可曾说与他?”崇祯满心欢喜,但另一件事情却又让他高兴不起来。
“未得皇爷之命,奴婢哪敢告知?”
“先不说吧……过段时日,事情处理干净后,再对他说。”想了好一会儿,崇祯幽幽地说道。(未完待续……)
三二九、巧夺天工显真微(二)
(封推再加更,真辛苦啊……)
曹化淳是极了解崇祯的,现在崇祯对俞国振有歉疚之意,但若是让他一直歉疚下去,反而对俞国振不美。象崇祯这种人,当他觉得对不住某人,而且无法弥补那歉疚之意后,那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请那人一死了。
因此他转移了话题:“除了这一车鞑子首绩之外,俞国振还送来一个人,乃是投靠鞑子的叛贼,俞国振给了奴婢一个口讯,说是他生平最恨者,莫过于这种替异族带路残虐本国之辈,这种人丧心病狂,无君无父,一死不足以弥其罪,要奴婢在锦衣卫的番子里,择专人照顾,直至陛下将他明刑正典。”
“无君无父”这一句,是曹化淳为了讨崇祯的欢喜而自己加上的,俞国振的原话里却是没有。果然,听得这一句,崇祯的幽幽神态不见了,忠臣孝子,哪个皇帝不喜欢这样的臣子呢?
“这个叛逆就依着俞国振的意思,交由你处置了。”崇祯点点头。
俞国振的意思他明白,就是让锦衣卫折腾人的专家来给那个叛逆上刑,要折磨得他生不如死,然后再明刑正典公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