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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侍郎有何话说?”
“卢总理已于正月初一于凤‘阳府大会诸将,不日便将发兵南下救滁,请城中务必再坚守几日!”
这消息一传上城头,城头的滁‘州军民,忍不住欢声雷动起来。
卢象升督五省之兵,追得闯贼等人不得不从河‘南府跑到南直隶来,有他来救,滁‘州必无大碍。因此,这个消息极能振奋人心。等欢呼声过之后,俞国振又向城头的方孔炤抱拳:“世伯,小侄得世伯所遣家丁之助,今日已于城东二十里处击杀贼寇渠首改世王许可变,现将其残尸盔甲和旗帜献与世伯。”
他说完之后,齐牛驱马上前,城上吊下一个吊篮,齐牛便将一个大麻布口袋扔在了吊篮之中。片刻之后,许可变已经完全不成模样的首绩便被呈在李觉斯与方孔炤面前。
“正是许可变!”在查看过金盔与旗号之后,李觉斯大喜道。
“万胜!万胜!”
城头更是一阵欢声雷动,如今城里对于来攻的贼寇渠首都是耳熟能详,这改世王许可变,正是贼人中巨渠之一!
卢象升的支援还不知何时能到,而俞国振的强大战力,却已经是显露无遗!
城上官民将士,再往下看俞国振时,那目光就不仅仅是方才看他们突破敌营时的惊讶,还有更多的是敬服,他们的欢呼,正代表了他们的心情!
俞国振在城下挥了挥手,然后拨转马头,余一元也向城上拱手转身,他们一行,在齐牛开道之下,再度杀入贼寇战阵之中,与另一支会合在一处。当他们出阵之时,余一元落在最后,不小心马中了一箭,人从马上摔落下来。城头一片惊呼,恰恰是那双刀将在他身前,听得他呼救声,调转马头回来,一个盘旋之后,在余一元身边顿时倒下了十余具贼尸。
那双刀将张目四望,看着一贼将骑了一匹好马,顿时驱马直奔而去,转眼间便劈下那贼将首绩,又牵了贼将之马来,余一元连声道谢,上马随着离开。
这一幕只是短短数息间发生的事情,因此城头人看得心中跌宕,便是李觉斯也大惊问道:“潜夫,这双刀将是何人?”
“唔……”方孔炤却是不认识,他看向身后的那些“家丁”们。
“姓田名伯光。”家丁中一人响亮地答道
二八四、血拥滁城马不前(二)
高迎祥已经年过四十,多年的征战,让他满脸都是风霜之色,身上也到处是伤痛,每当天气变化的时候,身上就酸得难受——
一个郎中正用烈酒为他搓着身体,虽然这几年酒色上没少,但他身体锻炼得还是极为匀称,一身肌肉,却不象是这个年纪。
“闯王,你真得拿个主意了。”
革里眼有些烦躁,他沉声说道。他们一群寇渠在此等候许久,可是高迎祥却仍旧是一声不吭。
“拿什么主意?”高迎祥抬起眼。
“如何对付那只无为幼虎。”革里眼知道他是明知故问:“闯王,咱老子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只问你一句,究竟如何对付那只无为幼虎,他现在可已经吃掉了改世王!”
高迎祥冷笑了一声。
他知道革里眼的意思,攻打滁‘州原本就不合革里眼等人的念头。他们鼠目寸光,只求有今天的逍遥,哪里在乎明天是否上刑场。
这也是整个流寇集团的共同心理,从一开始,他们便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稍有些理想的,也不过是能被官府招安,最后混个一官半职,回乡去做富家翁。
这让高迎祥觉得有些悲哀,或者只有李自成才明白他心中所想的。自去年闯将从他手中独立之后,便展现出与其余弟兄不同之处:自称为义军,约束军纪。高迎祥本能地感觉到,李自成似乎有某种志向,而这志向对高迎祥的地位也构成了威胁。
所以他才策划出平生最大的一个战略,在他看来,这个战略没有不实现的可能:他与张献忠两个集团加在一起,那是二十余万近三十万的兵力,而他们想要击溃的对手卢象升,满打满算加起来,还不知道有没有五万的兵力。
可现在,卢象升还没有到,一个只拥有千余家丁的地方土豪,就让他的伙伴焦头烂额,甚至怀疑起他战略的正确性!
他直辖所部人数最多,原本有十余万,但经过与卢象升的反复交战之后,如今也只剩下七万左右,只占了联军的一半若是其余股力量都要离开,他也无计可施。
因此,他看向曹操罗汝才。
但让他失望的是,与他一同议定这一战略的罗汝才,此际的眼神也是躲躲闪闪,显然,这厮也动摇了。
“你们的意思,就是因为那无为幼虎千余骑,便让我们十五万大军放弃唾手可得的滁‘州,掉头狼狈逃走?”
“也不是狼狈逃走,滁‘州城坚,猝然攻克,今日白天攻城,闯王也是看到了,城内兵精粮足,而且还有火炮助守,故此兄弟我觉得,咱们完全可以另选一地为战场。”在高迎祥目光逼视之下,罗汝才畏畏缩缩地道:“或许……扬‘州比滁‘州更好?”
高迎祥哈的一笑,罗汝才果然还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始终想的是去扬‘州那花花世界里闹上一场,哪怕进不了扬‘州城,其周边县城乡镇也是极富庶的,抢了一个镇子,甚至胜过在河‘南抢一府之地。
只不过到了扬‘州,若是卢象升将滁‘州一堵,那么一切就完了,他们不能击败卢象升,就再无辗转游击的余地!
罗汝才有曹操的小心眼,却完全没有曹操的战略眼光啊。
“诸家兄弟,咱们若是想着饱餐一顿然后就被官府捉去砍了脑袋,那么就去打扬‘州吧。卢象升将西面一堵,朱大典将北面一者,然后南面则是长江,瓮中捉鳖关门打狗,你们懂么?”他按捺住内心的失望,缓缓说道:“八大王是多精明的人,若是得知咱们违约,他会怎么做?”…;
“自然是掉头又回英霍山中,没准为了怕卢象升收拾完我们回头顺带收拾他,还会跑湖广去与左良玉假磕去。”
闯王的一个部将冷声说道,而周围的寇渠们都是脸色不豫。
这种事情,张献忠绝对做得出来,如果时机不对,没准他干脆就求招安了。到那时,被困在扬‘州一带的他们,能攻下扬‘州城还能多支撑两天,若是扬‘州城和滁‘州一样难攻克,那么结果就是陷入比如今局面更险恶的境界。至少现在,就算卢象升真如传信中所说,过几日就杀到,他们还可以北奔西退,不至于毫无去处。
诸寇渠顿时默然。
过了会儿,左金王忍不住恨恨骂道:“都是那姓俞的,若非那小贼,咱们全力攻城,最多有个两三日,便可破了滁‘州!”
这是一句废话,众人都当没听到。
“如今别无他法,只有一面戒备,一面攻城。”高迎祥生涩地道:“不过,现在既知俞小狗有一千余骑,至少不会被他杀个猝不及防了……再攻两日,若是不能克,咱们向南,去攻和‘州,看看能不能在此与八大王会和,然后寻机过江,将江南闹个天翻地覆!”
与张献忠会和是他的真意,但把过江大闹则纯是画饼,就算两军不会合,他们也有十余万人,这十余万人如何渡过浩瀚的长江!
“城上炮猛,若是人多了,怕是死伤也众。”既然话题转到了再攻两日上,诸贼纷纷开口讨论该如何攻城了。
曹操罗汝才一拍手:“这有何惧,咱们又不是没应对过,炮者,至阳之物也,咱们以至阴至秽应之就是!”
顿时帐中一片淫笑,他们又商议了一下明日诸家攻城如何分配兵力的事情,便各自去安歇。
次日一早,贼寇便开始攻城,这次他们选择了东门为主攻之所。
“我观今日贼人攻城,颇有决死之意,看来昨日俞济民闯阵而入之举,让贼人也明白,他们时日无多了。”方孔炤察看了一下情形,与李觉斯道。
李觉斯点了点头,看着城上炮台上不断喷着火焰,有一炮甚至直接轰入正在聚集的贼人当中,少说砸死十数人,他心中甚是欢喜。
这些火炮真正的杀伤力未必有多强,但只要它在不断地轰击,给贼人造成极大威慑。
可就在这时,却见贼人突然不再攻城,而是列阵于城下。紧接着,便见贼人驱赶数百妇人过来,就在这滁‘州城下,剥去这些妇人的衣裳,当着两军之前数十万军民,开始奸‘淫起来。
“天杀的贼寇!”知州刘大巩见到这一幕,当真是睚眦俱裂,这些妇人看衣饰,都是滁‘州左右乡镇里的人物,乃是他治下之民,竟然遭此羞辱!
方孔炤嘴角向下弯着,神情前所未有地严竣,此前他也听闻流寇嚣张,如今亲见,当真是天人共厌。这哪儿还是人类,分明就是禽兽,甚至禽兽不如!
李觉斯却想到一事,惊呼道:“阴门阵?”
这却是流寇们惯用的一种手段,为了对付所谓至阳至刚的大炮,便用女人下‘体来厣之,据称百试不爽。
却见那些贼寇奸淫事毕后,贼寇又将这些可怜的妇人头颅砍下,对着城墙挖坑,将尸体象种树一般埋着,一直埋到腿踵处,再将尸体翻过,使其下‘体正对着城墙。
这一幕看得城上诸人都是触目惊心,方孔炤顿足不已。…;
“可惜,俞济民不在,若是俞济民在,安能令百姓受此残苛!”
说来也是诡异,贼寇完成此等惨酷之举后,便又开始攻城,而城上的大炮或哑火或炸裂,顿时都无法使用。原本见着贼人这般倒行逆施,就已经不知所措的城中诸人,此际更是惶惶不安,贼人再以鹅车门板等攻城,竟然转眼便攻到城下。
“贼登城了,贼登城了!”
听得这般惨呼,方孔炤回头叹道:“济民将汝等安排在吾身侧,用意吾尽知之,然而吾既至滁,岂能全一身而不顾一城百姓。此汝等效命之时矣,还请诸位壮士,为吾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