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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前方已响起嘹亮的集结号;当下十九大队的官兵迅速集合;跟随58师主力匆匆西进;当天晚上;74军便赶到了兰封;军、71军还有第l军几同时到达;并连夜向盘踞兰封、罗王寨、三义集、曲兴集一带的土肥原师团发起猛攻。
宋希濂的第71军展现出极强的战斗力;当天晚上就打到了兰封城外。
5月日;74军夺回兰封车站;军夺回罗王集;71军则连续攻占了兰封外围的许多日军据点;面对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小日本土肥原师团疲于应付;被迫于日晚间放弃兰封;向三义寨方向突围。
兰封光复;陇海铁路恢复交通;已经在郑州等了好几天;几乎等到嘴巴都冒炮的交通部长俞飞鹏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并连夜向商丘发出好几趟列车;滞留在商丘的好几百车皮的战备物资终于可以重新启运了。
与此同时;土肥原师团却被豫东兵团给合围在了三义寨。
老蒋闻讯之后大为振奋;再次给薛岳;给前线参战的部队长发去手令;勉励他们奋勇杀敌、为国建功;其潜台词其实是;你们这些兔崽子别给老子耍花枪了;谁都不许为了保存实力而故意推诿;都他娘的扯开膀子给我打;部队打光了老子给你们补。
**由于派系众多;老蒋又喜搞平衡;经常将一支部队的成分搞得很复杂;所以**的指挥体系向来很成问题;薛岳的豫东兵团同样如此;除了李汉魂还听招呼之外;其余像胡宗南、桂永清、俞济时、宋希濂及黄杰等人;薛岳根本就指挥不动。
所以老蒋才会在总攻之前特地给前线的部队长发手令;要求他们严格服从薛岳的统一指挥;接到老蒋手令之后;胡宗南、宋希濂、俞济时、桂永清等人表面上都选择了服从;但私底下仍旧对薛岳的指令不以为然。
**各部的貌合神离最终给了土肥原师团突围的机会。
土肥原贤二这个老鬼子还是有水平的;被人称为中国通也不是白瞎的;至少他对豫东兵团的几个**主官还是颇为了解的;生死存亡之际;老鬼子并未束手待毙;而是在P日在航空兵的配合下向7军阵地发起了反击。
土肥原贤二选择桂永清的军作突破口;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桂永清的军在砀山以及兰封;先后有过两次不战而逃的前科;在土肥原贤二看来;第军无论是战斗意志还是战斗力;都要远远逊于其余那几支**。
而最终的事实也充分证明;土肥原的选择是无比英明的。
在土肥原师团的猛攻之下;第军死伤惨重;桂永清便当机立断;命令部队让开正面暂避日军锋芒;同时严令摆在第军身后的龙慕韩第RR师死守阵地;其实就是想拿龙慕韩的RR师当炮灰;龙慕韩有样学样;也果断命令部队向仪封“攻击前进”。
结果土肥原师团很轻松就突破了豫东兵团好不容易才成形的包围圈;在航空兵的掩护下从容撤退至红庙、杨固集附近重新设防。
老蒋在武汉闻讯之后;气得暴跳如雷;对屡次坏他大事的桂永清、龙慕韩可谓恨到了骨子里;这也为后来的清算埋下了伏笔;兰封会战结束后;桂永清很快被撤职;但好歹保住了性命;龙慕韩却直接就被老蒋枪毙了;龙慕韩也是第一个因作战不力而被枪毙的黄埔系高级将领。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在土肥原师团跳出**的包围圈;突进至红庙、杨固集重新设防之后;薛岳也迅速调整了战术部署;试图抓住最后的机会围歼土肥原师团于红庙、杨固集这一带;然而;薛岳已经没有时间了;因为黄杰的第8军已经顶不住了。
李汉魂第军、俞济时第74军被调走参加兰封会战之后;砀山便只剩下黄杰的第8军以及李仙洲的第军;两个军面对日军第13、第16两大主力师团;再加上小日本刚在徐州修好了机场;轰炸机就跟蚊子般飞来轰炸;仗根本就没法打。
第8军、第军于5月P日后撤至商丘;第一战区总司令长官程潜、第一兵团总司令薛岳严令黄杰死守商丘;在土肥原师团没有被歼灭之前;既便战至最后一人也绝对不准放弃阵地;但黄杰根本不听;径直率领主力退往开封;只留下彭林生的第18沛坚守商丘;彭林生的第18沛只在商丘坚持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拂晓日军才刚发动试探性进攻;彭林生便也带着部队径直撤往杞县。
商丘失守;整个豫东兵团的侧后便完全暴露在了日军第13、第16师团的兵锋下;到了这个时候;围歼土肥原师团的战机已经完全丧失;为免豫东兵团遭到日军华中、华北两大重兵集团反包围;程潜只得下令豫东兵团撤往开封;同时在请示过蒋委员长之后;决定在中牟县赵口炸开黄河大堤;因地形不利未遂;最后改在花园口决堤。
第一卷淞沪会战 第60章 受困洪水
“噗哧;咕滋。”
徐十九一脚踩进浑浊的泥水中;再将脚掌拔出来时;套在脚上的胶底布鞋就已经只剩个鞋面了;已经被泥水浸得发白的五个脚趾全都露了出来;俯身将挂在脚踝上的布鞋鞋面摘下来扔掉;徐十九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徐十九和十九大队的一百多号残兵已经在泥水中跋涉一个多星期了;刚才被他扔掉的布鞋已经是整个大队的最后一只鞋了;从现在开始;整个十九大队的官兵包括卫生队的两个女兵在内;全都得光着脚丫子走道了。
放眼望去;四周黄水茫茫;中间飘着一个个的小土包;就像一座座的孤岛。
花园口黄河大堤被炸开后;滔滔河水便漫湮而下;一夜间便湮没了整个豫东;决堤之前薛岳的豫东兵团已经大部撤出;但仍有少量负责殿后的部队不及撤出;受困洪水;十九大队因为担负整个58师的殿后任务;所以也被洪水所波及。
走在最前面的高慎行忽然折了回来;向徐十九连续打出手势。
徐十九一下拔出盒子炮;扭头大喝:“全体隐蔽;准备战斗”
一百多号残兵顿时呼喇喇地散开来;然后纷纷卧倒在泥水中;张友全带着一身的泥水爬到徐十九身边;问道:“大队长;什么情况?”
徐十九眯起眼睛盯着将近几百米开外的高慎行;一边阅读手势一边说道:“前边发现小日本;有一个班十几个日本兵;还有一挺歪把子、两具掷弹筒。”话还没说完;徐十九就已经想好这仗该怎么打;当下把张友全、舒同文叫到跟前吩咐道;“老张;你带着二连从左路包抄;阿文;你带着三连从右路包抄;一连、警卫排还有工兵排跟我走中间。”
张友全、舒同文分别带着二连、三连趟着泥水向左右两翼包抄过去;徐十九正欲带着一连还有警卫排出发时;炮兵连长胡杰冲上来;大声嚷嚷道:“大队长;这次让我们炮连也上吧;我们不能总呆在后面看热闹吧?”
砀山一战;十九大队彻底打残;唯独炮兵连是个例外。
胡杰的炮兵连原本有一百多人;虽然先后被徐十九抽走了将近一半的新兵;但炮兵连的根基仍在;尤其是四门九二步兵炮、七门mm口径迫击炮还在;炮弹也仍旧还有两百多发;既便是在最困难的时候;胡杰也没扔掉这些弹药装备。
徐十九是在淞沪、南京战场上吃过小日本火炮的大亏的;所以很珍惜炮兵;这一周来;十九大队多次与小股日军遭遇;徐十九都始终舍不得拿胡杰的炮兵连当步兵使;以致步兵连的不少老兵都在私底下说怪话;说炮兵连是大队长宝贝疙瘩;疙瘩是北方方言;意指最小的儿子;被人讥讽成为宝贝疙瘩;胡杰哪受得了这个?
“不行;炮兵不能上。”徐十九却仍旧断然拒绝。
作为一级部队长;徐十九深知炮兵在战争中的巨大作用;有时候哪怕只是一门UUmm口径的迫击炮;也有可能改变一次战斗的结局;有道是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徐十九绝不愿意拿炮兵连这几十个已经有了一定操炮经验的炮兵当步兵使。
说罢;徐十九便带着警卫排和一连三十几号老兵趟着泥水冲了上去;胡杰低低地嘟嚷了几句;只能作罢;犊子和几个大头兵求战心切;上来问:“连长;咋样?”胡杰心里正不痛快呢;当下火道;“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
徐十九很快就跟充当尖兵的高慎行、李牧汇合;然后顺着一个小土墩的背面爬到了土墩顶上;这个小土墩高度绝不会超过十米;但在一马平原的豫东平原已经算是高地了;既便这样也有一半浸在了水中;土墩四周也开始在塌方了。
土墩上面长着蒿草;徐十九从蒿草丛中探出脑袋往前看过去;大约一千米开外有个小村庄;不过现在整个村庄已经浸泡在了水中;十几栋茅草屋或者瓦房只剩下屋顶还露在水面之上;那十几个日本兵就被困在这些房顶上。
透过望远镜;可以清楚地看见这些日本兵的样子;他们大多神情疲惫、目光呆滞;这时候正是中午时分;日头极为毒辣;几个日本兵实在是渴得不行了;也顾不上泛滥的黄河水有多浑浊;也不管喝了会不会生病;纷纷从屋檐上俯下身去喝浑水。
实事求是讲;黄河决堤的确给中原战场上的日军造成了阻碍;由于情报没有到位;小日本事先并不知道国民政府会丧心病狂掘开黄河大堤;所以当薛岳的豫东兵团撤退之后;土肥原贤二的第14师团立刻就像附骨之蛆般咬了上来;结果就被漫湮而下的黄河水淹个正着;前面这十几个日本兵显然是某支日军的探路尖兵;洪水一来他们就被阻隔在了这个小村落;也不知道这六七天他们是怎么捱过来的
徐十九放下望远镜;皱着眉头说道:“这个村子应该处于一片洼地中;从房子被淹的水线看;积水深度至少超过两米;否则这十几个小日本也不会被困在这里;这么深的积水;又没有小船或者木筏;很难直接发起攻击。”
“大队长;要不算了吧?”李子涵小声说了句。
“不行;这十几个小日本都撞咱们枪口上了;就断然没有放过的道理。”徐十九断然拒绝;又回头吩咐黑瞎子;“黑子;你去把胡杰叫过来。”前方日军在千米外;这么远的距离根本不必担心日军的机枪;胡杰的炮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