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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死盯着伏在地上百般解释的曹化淳,一直不出声。过了好一会后,或者是接受了曹化淳那惶恐不安的哭诉,他忽然面无表情地一甩手,当先往殿外走去,一边冷声道:“朕饿了!”
伏在地上的曹化淳一听,知道自己算是过了这一关。他当即松了口气,连忙高喊起驾用膳。
至于对文华殿内见证了刚才这事的内侍宫女,曹化淳自然有得是法子,让他们统统闭嘴。而在崇祯皇帝这边,他也不后悔。因为他知道,崇祯皇帝没有处罚他,就说明这个建议已经在他心中生根了。至于什么时候发芽,就要看形势得变化。
在原本的历史上,崇祯皇帝最终也启用了厂卫。只是为时已晚,其势力根本不能和文官集团对抗。而且大明江山也已经是被败得差不多,没有时间去扶持了。
三天后的中午时分,卢大得了密旨,一骑绝尘往西而去。在京师城外的路边,有五骑避让在路边,等卢大离去之后,才抬头重新打量京师的城头。
为首这中年人,身材高大,却有一股儒雅气质。身上的衣着也不普通,看着应该是富贵人家出身。
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后,忽然低声严肃地吩咐道:“这是明国的京师,官府爪牙众多,说话千万谨慎,一定不能坏了大事,明白么?”
那四个随从也都是孔武有力之辈,仿佛经过训练一般,异口同声地回应一次。
中年人没再说其他,驱马进了京师,而后稍微一打听,便进了一处偏僻巷子的大宅子。
这几个人一进门,那开门的一名大汉马上低声问道:“范大人,主子……”
“嗯?”这中年人立刻沉了脸,转头盯着那大汉。不用说,他就是奴酋皇太极派来的范文程了。
在京师内,官差遍地,而他所谋甚大,又是个谨慎的人,哪怕是在大门内,他也非常忌讳有关能表明他身份的言语。
那开门大汉马上醒悟过来,连忙闭嘴,在前头引路,把范文程带到了一个密室内。
范文程大马金刀地坐好后,也没计较刚才的事情,马上就询问道:“自从上次消息送出之后,又有什么事情发生,详详细细,不得有遗漏!”
“是,大人。”开门大汉答应一声,然后便介绍了起来。
明国这边,自从一个月前送出消息之后,一直没什么大的变化,直到三天前。
据传闻,是延安府知府有密奏到京师,禀告了叫天军对明国的危害,让明国上至朝廷高官,下至在野世家子弟,都很愤怒,声讨叫天军,誓要灭了叫天军。
也因此,原本以复社为组织的一方和以首辅为首的一方互相妥协,各让一步,共同携手对付叫天军。
从目前打探到的情况看,朝廷决定启用原蓟辽督师,勤王军统帅孙承宗官复原职,前往抚宁坐镇。而原本统领勤王军的洪承畴则选取精锐,即日西进,准备驻扎秦地,接替原三边总督陈奇瑜之职,图谋对付叫天军。
范文程越听越喜欢,没想到一到京师,竟然听到了一个这么好的消息,真是天助大清!
不过他并没有把内心的喜悦表现出来,仍然保持着原本的神态仔细听着,并不时打断询问一些细节,而后继续听着禀告。
等这大汉全部说完之后,范文程沉思了一会,才又继续问道:“我们这边的情况如何?”
“回大人,到眼下为止,我们辽东过来的人差不多有二十来人因各种原因出了问题,或被官府抓了,或和他人冲突致死,或……”大汉回答了一会后,从密室一角拿出一份纸张,双手递给范文程,并解释道:“所有出问题人的大致情况,都在这上面了。”
范文程接过之后,仔细地看完,而后点头肯定道:“不错,只有大概一成的人出事,比本官预料的要好得多。”
夸奖完了之后,他又开始下指令道:“给你三天时间,速去查清那洪承畴何时带兵离开京畿之地,这是其一。”
那大汉一听,面有难色,可看范文程非常严肃认真的脸色,没敢开口诉苦,仍然静待下文。
“其二,接下来这三天时间内,京师内有新的动静,务必及时禀报于本官。”
这一条倒是没什么难度,往茶馆酒楼妓院等地一打听,基本上就能掌握得七七八八。大汉想着,心中稍微松口气。
“其三,把所有剩余的钱财都花上,让我们在朝廷上的人尽量把目前对叫天军的声讨愈演愈烈。”
“所有剩余的钱财?”大汉听到这里,吃了一惊确认道。
范文程重重地点头,严肃地说道:“是,所有钱财!”
大汉仿佛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连忙答应下来。
三天转眼便过,一直没出门,躲在密室内的范文程得到禀告,说朝廷基于对叫天军的愤恨,已连派天使去催洪承畴速去秦地。
甚至京师内各处还凑了不少钱粮物资,就是为了大军早日开拔。预计就在这几天内,洪承畴便会领军经过京师前往秦地。
(未完待续。)
607 刺杀
虽然没有下雪,但寒风吹来已经愈加得寒冷。这种已经是初冬的鬼天气,一般人要是没有特殊情况,肯定是不会外出的。
勤王军要在这个时候从东边的抚宁,远调到西边的秦地,要不是看到有军饷物资拨下来的份上,没有一个军士愿意挪地方。而且,还幸亏是这个时候,要是再临近过年的话,除非是那些原本就从秦地过来的兵士,否则更没人愿意动地方。
当然了,这种小冰河时期的鬼天气,也同样影响着叫天军,影响着胡广。
此时的他,因为实施新政策的需要,从初秋到了榆林城后,就一直待这里。一方面是作为新政策的主要制定者,他需要对新政策在实施过程中的情况有足够的了解,及时拨正下面实施的人可能或左或右的行为,尽量让新政策带来预期的效果。
当然了,这并不是胡广闲得蛋疼,要亲力亲为。而是他自己虽然没有经验,可多少知道一点历史上因为政策执行的偏差所带来的相反效果;另外,榆林是叫天军对明国的一个重要窗口,这新政策的好坏直接影响叫天军在明国的形象。
等这个新政策实施有了头绪,按照预期稳定下来之后,这天气就已是很冷了。
就因为这,胡广在办公房内,对坐自己面前的胡宽用带着点歉意的语气说道:“大哥,你非要等我忙完了才肯放心北上。这下好了,天气变得这么冷,路上要多遭罪了。”
“呵呵,没事!”胡宽听了,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下道,“大哥是个军人,这点凉意刚好提神,不碍事!”
在弟弟的潜移默化下,胡宽也不知觉间冒出一些后世常用的词汇。
胡广自然也知道大哥这么说,只是安慰自己不想让自己有负疚的感觉。否则这种天气,骑马北上,寒风扑面,那是刀割一般,谁会选这个时候出去?除非像以前远袭建虏,否则还真不会出门。
大哥除一年多前匆匆回去和大嫂、丫丫团聚过一次后,就一直驻守在榆林城。自己既然这个时间到了榆林,自然得让大哥回去团聚,过完年回来好了。反正自己接下来都是笔头的工作,在哪都一样。
至于安全方面,不要说三边总督陈奇瑜和叫天军的关系良好,就是他想有想法,也没那个实力。也因此,胡宽也才会答应回去团聚一次。
兄弟俩正说着,忽然门外传来匆匆地脚步声,随着一声“报告”,一名护卫手中拿着一小团纸出现在门口,“京师甲等紧急情报!”
这是等级最高的情报,显然朝廷有针对叫天军的行动了。胡广和胡宽对视一眼,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
不用说,自然是洪承畴带领勤王精锐前来秦地的事情了。安贵在京师经营的时间比建虏更久,所用手段得胡广传授,也就更为高明,因此他所获得的情报,也比范文程所知道得更多。
胡广看完情报后,一边递给在边上等急了的胡宽,一边微笑着说道:“没想到卢象升在延安待了几年,还终于被他发现了一个还算可行的对策出来!”
他说完的时候,胡宽也已快速浏览完情报。只见他疑惑地抬头看着弟弟问道:“想刺杀,这不可能吧?”
安贵自然不可能看到卢象升的密奏,但他从多方消息汇总,再用从胡广这里学到的情报分析知识进行分析之后,得到了一个结论。即卢象升会安排刺杀叫天军高级首领,并趁叫天军产生混乱的时候,再由洪承畴统帅精锐进攻叫天军。
当然了,安贵并不知道胡广已经来榆林了。在他的分析中,他所认为的刺杀对象,很可能是胡宽。
毕竟胡宽再怎么说也是叫天军的第二号人物,在军中威望很高,是首长的最有力支持者。如果他遇害,至少会对秦地的叫天军会产生重大的影响。
但是,胡宽是夜不收出身,身手很好,而且做事也带有明显的军人作风。就算处理民事,招待必须的外人,也都是亲卫持刀跟随。要想刺杀这样环境下的胡宽,这难度就很高了。也因此,胡宽才有此疑问。
胡广听了之后,微笑着回答他哥道:“他们要刺杀的人,其实是我。”
“啊?”胡宽听了一愣,随后马上关心地问道,“为什么?”
胡广微笑着说了他的理由,而后有点感叹道:”这事既然我们已经提前知道,就得变被动为主动,先破了这招再说!”
“行,那二弟你先回草原安全点,大哥来对付他们!”胡宽听了,脸色严肃起来,马上点头说道。
谁知胡广摇头否决道:“目标是我,要是走了他们暂时不动也是麻烦事。那卢象升和洪承畴都算是有本事的人,要他们联手的话,我怕我们叫天军会有一些损失。”
“二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胡宽一听急了,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