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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士信拾起情报看了看,杨元庆在一旁冷冷道:“窦建德要和刘黑闼联姻,结果线娘跑掉,刘黑闼一怒之下和窦建德翻脸,两人关系变得恶劣,线娘已经无处可去,千里迢迢跑来投靠你,你却把人家赶跑,你自己摸着良心说吧!”
罗士信这才知道线娘是逃婚来找他,他心中极为悔恨,就恨不得把自己杀了,“我去。。。找她回来!”
杨元庆点了点,“这才像个样子,我只送你一句话,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去吧!”
罗士信转身慢慢离去了,这时,程咬金又走了进来,“总管,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卑职?”
杨元庆想了想道:“你帮他一起找,我准你动五百军士协助寻找,我估计窦线娘一时还不会离开太原,把这件事办好了,我自会有赏。”
程咬金眼珠一转,深施一礼道:“卑职和罗士信情同兄弟,这是为情义而为,份内之事,不敢要总管赏。”
“说得不错!”
杨元庆赞许地点了点头,这个程咬金虽然一张臭嘴惹人恨,又贪财好色,不过在关键时刻,他表现得还是不错,这时杨元庆又想起一事,问他:“你妻子什么时候生产?”
“快了吧!产婆说十天之内,而且几个产婆都说有五成的把握是小子,总管能否给小咬金赐名?”
‘五成的把握’,杨元庆哑然失笑,当真有趣。
“若生的是女儿呢?”
“女儿也是宝贝,娘子说,会请王妃赐名。”
杨元庆想了想,便道:“这是你的第一个孩子,若是儿子,可取名为程元嗣,乳名就叫铁牛,如何?”
程咬金大喜,总管赐名,他儿子的前途也就有了,连忙深深行一礼,“多谢总管赐名,托总管福,我一定要让娘子生头铁牛出来……程咬金也退了下去,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杨元庆负手站在地图前,他在考虑下一步的行动,虽然眼看夏收在即,此时并不是大战的时候,但他须做好准备,提前布局。
这时,门外传来侍卫的禀报,“殿下,萧郎中来了。”
杨元庆点点头,“让他进来!”
门开了。礼部郎中萧琎快步走了进来,躬身施一礼,“萧琎参见殿下!”
杨元庆微微一笑,“现在在礼部那边,还能适应吗?”
“回禀殿下,下官能适应。”
杨元庆笑了起来。“你不会真的打算在礼部做下去吧!”
萧琎脸一红,他当然不想在礼部做,只是让他该怎么回答,难道说在礼部不适应吗?
“下官不管在哪里做,总是须尽心竭力把事情做好。以尽人臣之道。”
这当然是一种官场套话,杨元庆听得出,但官场套话并不是不好,很多时候官场套话是很有必要,就这像外交辞令一样。尽管说得没有一点意义。但它是一种润滑剂,没有润滑剂,矛盾就会百倍而生。
但如果非要把官道套话或者外交辞令当真,那只能说明当事人幼稚,不谙权力场之道,权力场的真相永远只是用眼睛看来。用头脑思考得来,而不是用耳朵听来。
所以萧琎对礼部是否满意。不在他怎么说,而在于杨元庆怎么做。同样是礼部,从记室参军调去做礼部郎中,没有谁会满意,但从记室参军调去做礼部尚书,那就不一样了。
杨元庆心知肚明,他当然不会亏待萧琎,只是有些事要做得圆一点,不能轮廓太重,这毕竟是朝廷,他杨元庆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注意,不能像过家家一样,今天把萧琎贬下去,明天又把他提拔起来。
明白真相的相国们或许不在意,但不明白真相的广大中低层官员就会不满,会认为这没有章法,认为他杨元庆处事不公,可他又总不能把真相公布于众吧!
这就需要一点政治智慧,需要用一种圆滑的手段妥善处理萧琎的职务。
“嗯!我打算让你出使一趟江淮,替我做一件大事。”
“请殿下吩咐!”
“你去一趟杜伏威处,务必让他接受隋朝的册封,和隋军结为联盟……程咬金兴冲冲地走出了晋阳宫,他要赶回家好好听一听娘子的肚子,里面到底是头小铁牛还是头小母牛。
刚出晋阳宫,却见罗士信在门口等着他,他头皮一阵发麻,他知道罗士信是要找他帮忙,可是窦线娘跑哪里去了,他又怎么知道?
无奈,程咬金只得磨磨蹭蹭上前,“士信老弟,你怎么还不着急,还在这里耽误时间吗?”
罗士信叹了口气,“人海茫茫,让我去哪里找她?四哥,你帮我出出主意吧!”
“这个。。。。我先回家有点事,等会儿再帮你想办法。”
罗士信哪里肯让他走,一把揪住他衣襟,怒道:“你在总管面前告我的黑状,我不怪你,你昨天捡走了百两黄金,我也算了,但你得替我做事,否则我跟你一起回家,把你的老底全部抖出来。”
“哎呀呀!你这话就不够意思了,伤感情啊!”
程咬金的武艺远不如罗士信,被他揪住衣襟,几乎两脚离地,无可奈何只得道:“有你这种兄弟算我老程倒八辈子霉了,好吧!我们去找马绍。”
罗士信一愣,“找马绍做什么?”
“你这个笨蛋!”
程咬金骂道:“要想知道线娘还在不在城内,不找马绍找谁……半个时辰后,太原南晋门前,九门将军马绍在大声追问昨天下午和晚上当值的守门士兵。
“一个穿着黑衫黑裙的年轻女子,背弓箭、佩横刀,头戴白色帷帽,骑一匹红色胭脂马,应该是很引入注目,你们注意到没有?”
几名士兵高声答道,“回禀将军,昨天上午看见这个女子了,在王妃之后进城。”
“那后来呢?有没有出城?”罗士信忍不住问道。
“没有看见她出城,肯定没有看见……东汾城门处,有人同样在问守门士兵:“一个穿着黑衫黑裙的年轻女子,背弓箭、佩横刀,头戴白色帷帽,骑一匹红色胭脂马……
第五十章 心结难解
楚王府的东院一半是亲兵们的宿地,另一半则是客房,客房由五六座小院子组成,其中的一间院子里,窦线娘正在练刀,寒光闪闪,刀锋犀利,一套刀法使得简洁而又行云流水。
窦线娘心中虽不再像昨天那样悲愤,但她心中依然郁郁不乐,一想到那个负心人,她心中就会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愤恨,就仿佛罗士信做了什么人神共愤之事。
其实这就是人心的微妙之处,仔细想一想,罗士信不过在战场上被她射了一箭,然后将她生擒后又放了她,还给了她一百两金子,仅此而已,严格说起来还对她有恩。
可是在这种男女之情上,没有什么对与错,没有什么理智,没有道理,反正罗士信不解风情,不给面子,那就是十恶不赦了,至少在窦线娘心中是这样。
窦线娘手中横刀向四面八方劈去,满腔的悲愤都融于刀法之中,若罗士信在她面前,就仿佛就会被劈得七零八落,当然,如果真在她面前,又是另一回事了。
“好刀法!”院门口传来一声赞许,随即是一阵鼓掌声。
窦线娘将刀势一收,只见美貌明艳的张侧妃出现在院门口,连忙上前施礼,“参见侧妃!”
“出尘,她就是线娘吗?”旁边另一个轻柔的声音问道。
窦线娘这才发现张侧妃身后跟着大群丫鬟和女护卫,中间簇拥着另一名贵夫人,衣着简朴,没有罗绮之衣,但她身上那种温婉高雅,那种从容不迫,那种清丽大气,却是窦线娘从未见过。
她顿时呆了一下,出尘笑道:“她就是窦线娘!”
随即又向窦线娘介绍,“这就是裴王妃你应该听说过吧!”
楚王妃之名窦线娘怎么可能没有听说,原来这个贵夫人就是以贤良宽容而闻名天下的裴王妃,她慌忙盈盈施一礼,“民女线娘;参见王妃娘娘。”
裴敏秋微微一笑,“我昨天上午还在城门处见到你,就在想,这是哪位侠女?没想到竟然是线娘,你和罗士信将军之事,我也听说了。”
窦线娘脸一红,她和罗士信什么事?她很想知道。
“我们坐下说话吧!”
裴敏秋随即吩咐丫鬟们,“去搬一张坐榻来放在那棵石榴树下。”
院子里一株石榴花开正艳;绚丽吐芳,裴敏秋很喜欢眼前这个线娘,她羞红的脸,青春勃勃,一身大红榴裙,不就是一朵艳丽的石榴花吗?
几名健妇飞奔而去,片刻抬来两张坐榻,在石榴花下摆放;三人坐了下来,丫鬟们又上了茶,窦线娘端着茶杯有些歉然道:“很是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敏秋嫣然一笑,“你是出尘的客人,没有给我添什么麻烦,而且,说不定将来你会是我们家里的常客。”
她又问出尘,“元庆知道她在我们府上吗?”
出尘摇摇头,“我暂时没告诉他。”
敏秋又笑了笑,对窦线娘道:“楚王曾托我给罗士信将军做媒,当初,我帮他找了一门亲事,女方条件各方面很不错,不料罗将军一口回绝,我就觉得奇怪,难道他还不肯成婚?后来楚王告诉我们,他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女敌将,在战场上射他一箭,心中念念不忘,这个女敌将就叫窦线娘。”
窦线娘羞得低下了头,心忤忤乱跳,却涌起一股甜意,半晌她才低声道:“那他为何还这样对我?”
“罗将军是楚王的师弟,不仅是个倔牛脾气,而且非常古板,有一次楚王出征河内,让他带封家信和一点东西回来,他就站在王府门口,死活不肯进门一步,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你若知道他是这么个脾气,你就不会太在意他了说什么。”
旁边出尘也笑道:“刚刚管家回来禀报,说有人在城门到处打听,一个穿黑衫黑裙、带刀背弓的女子,估计是罗将军心中后悔了,线娘,这件事你别急,好好给他一个教训,让他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