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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岩洞深二十丈,高三丈,宽十二丈,可以堆放五万石粮食,我们叫做独洞,就是单独一座石洞,隔壁还有两座同样的独洞,而上面刚才陛下看到的几层洞窟叫连洞,洞与洞之间都相连,这些洞穴用了三年的时间才逐渐完成,是大利城最后一道防线,可以容纳两万余人避难,如果大利城被胡人攻破,所有的军民都将撤进山洞,进行最后的防御战,但我们并不希望那种情况发生。”
“朕也不希望那种情况发生,如果大利城这么坚固的城池也被攻破,那就是守将的无能!”
杨广看了一眼杨元庆,又笑道:“这些岩洞朕很感兴趣,希望这些岩洞永远作为仓库和酒窖。”
“微臣谨记陛下之言!”
杨广背着手点了点头,“走吧!朕想上城头去看看。”
百官簇拥着杨广向洞外走去,宇文述就跟在杨广身后不远处,他满眼愤恨地盯着杨元庆,昨晚他的告状似乎什么效果都没有,令他心中极为恼火,难道圣上就这么偏袒此人吗?
这时他见一名身材魁梧的军官走到杨元庆身旁,将一封书信交给杨元庆,并低声说了几句,宇文述认出了这名军官,好像是裴矩的族孙,他不由回头向裴矩瞥去,只见裴矩的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
宇文述心中暗骂一声,可他却见杨元庆把书信递给了圣上,又对圣上说了什么,圣上回头,一道严厉的目光向他射来,宇文述心中吓得怦怦跳了起来,不知出什么事?
“证据在哪里?”杨广厉声问道。
“回禀陛下,就在石窟外。”
杨广大步走出石窟,众臣都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跟着涌出了石窟,石窟外阳光灿烂,围着数千名侍卫,在石窟前的一片空地上摆放了几十口大木箱子,箱盖都打开,里面都是簇新的兵器,主要是横刀和长矛,密密麻麻,有上万件之多。
箱子旁跪着三百余名男子,都双手反绑,跪在地上,众官员一片哗然,很多人都认出,跪在最前面之人,正是宇文述的次子宇文智及,宇文述刷地脸色惨白,他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杨广铁青着脸,一指宇文化及喝令:“将这个突厥奸细给朕抓起来!”
数十名侍卫一拥而上,将宇文化及摁倒在地上,宇文化及恐惧得话都说不出来,他一抬头,正好和其弟宇文智及目光相触,他看到的是一双充满了绝望的眼睛。
宇文化及心一沉,俨如跌进了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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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东巡长城
第十九章东巡长城
城外,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兄弟都被剥去衣服,精赤着上身,各自被反绑在一根木桩上,垂头丧气地跪在城下,其他三百余人皆已处斩,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在他们身后,各站着一名彪形大汉,双手握着厚背砍刀,目光冷厉地注视着兄弟二人的脖子,只等圣上一声令下,就挥刀砍掉两人的人头。
御书房内,宇文述跪在地上请罪,这一次证据确凿,人证物证皆在,令他无法抵赖,此时宇文述已是满头大汗,他不知该给儿子求情,还是该保自己,浑身哆嗦着,一句话都不出来。
杨广怒不可遏地盯着宇文述,连连拍桌子,“宇文述!这就是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吗?怎么给朕解释?”
他从抽屉取出两年前杨元庆从铁铺弄到的那本帐册,狠狠砸在宇文述脸上,账册绽开,帐页飞散得满地都是。
“两年前,的儿子私卖生铁给突厥,朕就忍了,们却不知悔改,愈加猖狂,现在居然贩运兵器给突厥,要给突厥斩朕的头吗?”
宇文述痛哭流涕,连连叩头,“老臣家教不严,出此两个逆子国贼,老臣愿尽捐家财,弥补二人给大隋带来的损失。”
杨广一拍桌子怒道:“还想让朕饶他二人的性命?”
“老臣不敢,老臣愿听从陛下一切惩处,没有半点怨言。”
宇文述心已绝望,他知道已无法挽回两个儿子的性命了,他伤心欲绝,心中仿佛滴血一样疼痛。
杨广心意已决,厉声喝道:“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私卖禁品与突厥,罪不可恕,传朕的旨意,就地。。。。。”
他‘处斩’二字尚未出口,便只听一声高呼,“父皇,刀下留下!”
紧接着一个身着宫裙的女子奔进,跪倒在杨广面前,抱住他的腿悲喊道:“父皇,刀下留人!”
这名年轻女子正是杨广的长女南阳公主杨静思,她是宇文述次子宇文士及之妻,也宇文述的儿媳,皇帝出巡,公主驸马也会随行。
杨静思是受丈夫之托,前来救宇文兄弟,她磕头哀求道:“父皇,看在女儿的面上,求求饶了两个叔叔吧!”
她在地板上磕头‘砰!砰!’作响,片刻,额头上的鲜血已经流出,和泪水混在一起,若父皇杀了宇文兄弟,她以后在宇文家怎么生活下去,怎么面对自己的公公和丈夫?
萧后也跟在女儿身后走了进来,这时,她忍不住在旁边道:“陛下,就看在静思的面上,饶他们一命吧!”
“好了!”
杨广叹息一声,女儿额头上的鲜血终于使他的心软下来了,他也醒悟过来,杀了宇文兄弟,宇文家也容不下自己的女儿了,他们不仅是君臣,还是亲家。
杨广叹了口气,对宇文述道:“看在公主和驸马的面上,朕就饶他们兄弟一命!”
宇文述激动得砰砰磕头,“多谢陛下!多谢公主殿下!”
杨广又冷冷道:“死罪虽饶,但活罪不免,没收其一切违禁所得,并罚两人黄金一万两,作为私卖禁品惩罚,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各杖一百,削去一切官职爵位,双双没收官奴,宇文述有教子不严之罪,罚俸一年,免去其上柱国勋职,降官一级。”
处罚如此之狠,令宇文述心都凉了,但又想到两个儿子得饶一命,这又是不幸中的万幸,宇文述只得磕头谢恩。
杨广心情被破坏,已经无心再巡视五原郡,便下旨道:“从五原出塞,转道榆林郡!”
在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被杖打的一片哀嚎声,杨广的圣驾缓缓调头,向东方的榆林郡前去。
。。。。。。。。
榆林郡是杨广这次出行的最后一站,去年杨广曾经来过榆林郡,他见榆林郡地势空旷,城兵微,难以抵挡突厥大军,突厥铁骑可以沿着黄河南下,一直杀进中原腹地,这一段是北方防御的空档,他便下令征发榆林、定襄、马邑、雁门、楼烦五郡一百余万民夫,责令二十天内修完从榆林到紫河长达二百余里的长城,将新长城和马邑郡的长城连接起来,扼住了突厥南下河东平鲁、朔县的通道。
这次杨广来榆林郡,就是要视察去年所修筑长城的情况,榆林郡也是原来的胜州,并不是后世的榆林,而是今天内蒙古托克。托县,黄河向南调头的大转弯处。
一望无际的巡视队伍沿着黄河北岸向东推进,旌旗铺天盖地,巨大城在数万士兵的护卫下,在黄河边的草原上缓缓行走,北方是阴山支脉大斤山,黑黝黝的身影如一条巨龙般横亘在苍穹之下。
在黄河以南低缓的丘陵上,一条新修的长城在阳光照耀下闪烁青色的光芒,共有五千士兵驻守在这条新修的长城之上。
队伍中,杨元庆远远地望着这条以五十万条生命代价修建起来的长城,心中颇有几分感概,杨广是去年七月下令修这条长城,勒令二十天内修完,可他却是在八个月后才来视察,他完全可以用半年的时间来修这条长城,那最多也就死亡一千余人,可他的二十天期限,这简直就是让百万人送命,最后死亡了五十余万人。
难道突厥会马上大举入侵吗?非也,当时隋突狂欢刚刚结束,可谓两国的蜜月期,突厥怎么可能入侵中原?
难道杨广不知道二十天工期会给百万民夫带来什么样的深重灾难吗?也不是,他长期在南方经略,体察民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杨元庆不由想起了杨昭给他过的话:‘北方多杂胡,帝深忧之,以工役为器,俱皆劳役至死,待北方空虚,以江左汉人回归。’
尽管他觉得杨昭的这件事很荒唐,可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到其他理由,除非是杨广精神有问题,可他那么精明的人,哪有半点精神上的问题。
根本原因还是杨广骨子里的灭胡兴汉思想作祟,从他两个妻子都出身南方萧氏,从他下旨赋予江都帝京的地位,从他最后宁死都要留在江都,便可以看出杨广骨子里的崇南之思。
“元庆!”
杨元庆忽然听见有人叫他,他一回头,见不远处有一辆马车,裴矩正在车窗内笑着向他招手。
自从杨广巡视五原郡以来,杨元庆这是第二次见到裴矩,上一次是在大利城,彼此只是笑一笑,打一个招呼,他们之间还没有过话。
杨元庆连忙催马上前,躬身施礼,“参见裴公!”
裴矩捋须笑道:“我以为会留在五原郡,后来听也跟来,便想着能不能遇见,果然遇到了。”
“本来五原郡诸事繁多,不想跟来,但圣上一定要我跟随,我只好跟来了。”
杨元庆无奈地笑了笑,又对裴矩赞道:“裴公一路劳顿,还如此精神矍铄,是值得庆幸之事。”
“精神还行!元庆,上我车来话如何?”裴矩笑着邀请他。
杨元庆翻身下马,将战马交给亲兵,便上了裴矩的马车,进了马车才知道挽马拉辕的辛苦,车厢里竟然堆了一大半的书,只留下靠窗边两个位子。
裴矩见杨元庆一脸惊愕,不由呵呵笑道:“旅途漫漫,不看书怎么打发时光,不止是我,其他人都一样。”
他将一堆堵路的书移了移,指着桌对面的空位子笑道:“坐下吧!”
杨元庆魁梧的身躯在桌前空位里显得有点拥挤,他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