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蕃人。”
一旁的钦陵大皱眉头,冷冷问:“归海一刀,你既是半个吐蕃人,却为何身上不见半分吐蕃人的衣色?”
这突兀奇特的一问,在场之人无不惊讶禄东赞不禁心中不快,身为丞相之子,怎么和妇人一般计较穿戴服色,真乃莫名其妙。
若是普通人定然以“我如今是汉人而非吐蕃人”而辩,但跟在李治身边整整十二年的归海一刀,见多了大唐朝廷上的你来我往,早已不是原来简单的货色了,此时不卑不亢道:“归海一刀生地乃羊同族的大草原,如今羊同虽已并入吐蕃,然大唐民族众多,不同族民也多着汉服。此无损国体,亦不伤大雅。”
“贱种胡言”钦陵便指着归海一刀高声道:“吐蕃和大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目下正当吐蕃王朝崛起之际,凡是我吐蕃子民便应该仇视一切汉人喜欢的,还我吐蕃勇士本色你现在挡在我大军之前,却身穿唐军铠甲,你到底什么意思?”
归海一刀心中大喜,他今天满怀激情而来,不为别的,一为激怒禄东赞,二为拖延时间,如今迎头就碰上这令人啼笑皆非的一问,心中顿时喜得没边了,及至听得周围那些没读过几天书的吐蕃大将也跟着振振有辞的斥责,听了后,不禁心中大笑,没文化,骂人都滑稽。
归海一刀发挥平日里和小桂子扯淡的劲头,不忿的大叫:“这位将军的话,当真令人喷饭。若以将军所言,吐蕃人喜欢吃肉,那汉人不就只能整天靠着菜汤过日子;吐蕃人喜欢刀兵大战,那汉人只能小羊袄外穿,装小绵羊等着被人砍杀了;吐蕃人娶妻生子,汉人岂不是要看着美女流口水,全国绝后;那汉人喜欢父母死后披麻戴孝,那吐蕃人父母死后,岂不是要穿红戴绿,顺便头上还插朵小红花?”
话音未落,刚才还骂归海一刀的吐蕃大将们,已然豪爽的轰然大笑就连禄东赞脸上肌肉也禁不住颤抖哆嗦,猛地咳嗽了一声,一口浓痰喷到了钦陵脸上。
钦陵面色胀红,若是别人,手中弯刀早劈上去了,但见老父禄东赞强忍着乐不可支,顿时换了一副面孔,抹了一把脸上的痰,在衣袖上擦了擦,竟也跟着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见他笑了,众人笑的更欢,却只有归海一刀一人看见钦陵眼中闪烁的寒光,做奴才久了,归海一刀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可不逊色于那些混了几十年官场的老狐狸,顿时心中把钦陵划进了必杀的名单中。
扎西德勒向禄东赞笑道:“这狗日的,说话如此逗趣,待会擒了回去,日后放在身边,倒也是一件快事呢。”
钦陵找到机会,顿时想着讨会颜面,带着揶揄的微笑:“将军高明,这个黑子,在唐皇身边恐怕也是一个弄臣。”
归海一刀在李治面前虽是奴才,但他身为大唐皇帝的御前侍卫大统领,武艺通神,除了李治外,哪怕七大宰相见了自己,不是满面归海大统领,也是大唐不大不小的风云人物,何曾给过别人如此羞辱过。
骨子里更是傲岸凌厉,此刻大受侮辱,不禁怒火骤然上冲,就待扯过陌刀,一刀剁了这群杂碎,但脑海中却油然响起李治来时对自己说的话:“‘一刀,你不会让朕失望的,对吧?’,纵横捭阖,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归海一刀不断的对自己自我催眠,长年的练武,让归海一刀瞬息间便冷静下来,正色拱手道:“我本来投效,各位却如此怠慢,岂非令人寒心?”
钦陵冷冷一笑却道:“归海一刀你骗孙子呢,此刻唐营中怕是已经设下了天罗地网了吧,哼,故布疑阵,怎么,今天你是想当一个暗间,还是想学你们汉人那些纵横的策士,怕是你那斗大的脑袋根本不知纵横为何物吧?”
归海一刀心中暗笑,陛下小的时候,哪次读书不是自己和小桂子在旁边伺候,这纵横之学,那争霸学术,孔颖达虽没见过,但李治却十分喜爱这纵横之术,常常和皇后娘娘辩论,归海一刀还真就知道。
当即精神大作,肃然道:“各位将军,这纵横之学,乃争霸天下之术。经天纬地,是为纵横,匡扶大业,是为纵横。归海一刀在大唐修过纵横之学,自当回国效力。”
“经天纬地?匡扶霸业?汉人那个纵横有这么大的本事?”扎西德勒惊讶了,而禄东赞也第一次收回了看向唐军大营的目光,眼睛中有点诧异。
钦陵却冷笑着插了进来:“经天纬地?你脸皮也够厚的,皇帝家一个卑贱的家奴,牛皮吹的也太大了吧。”
“将军还请把话说清楚?不要羡慕嫉妒恨,胡说八道。”归海一刀继续和钦陵胡扯着,禄东赞只是冷眼看着,不说一言。
大军压境,唐军故布疑阵,不敢出阵,众人心中愉快,也乐的看这极有胆气的汉子与自家丞相公子辩驳。
钦陵庄重道:“本将军也学过那些汉人文书,所谓纵横一派,都是汉人春秋战国时一些靠嘴吃饭的狡黠之士,整日里朝秦暮楚,满口胡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像我家的小妾,本将军喜欢红她就涂胭脂,喜欢白就不涂,说来好听,全无用处,只会叫人叛国,下作的很,此乃天下大害,全都当杀?”
“说的好。”
钦陵被吐蕃人称为“小战神”,自不是愚蠢之人,一席话说来慷慨激昂,义正严词,周围之人都高声喝彩,就连禄东赞也一脸笑意,很是自得的看向唐军大营深处。
禄东赞此时心中正游移不定,不知该不该直直的率军冲进去,他总觉的有阴谋,反正不急,一边再看看,一边再听听两人争论,看看到底那黄嘴小儿能玩出什么幺蛾子,况且他很想知道归海一刀开头第一问是什么意思,他总觉的自己大儿子死的有点蹊跷。
吐蕃众将们听着痛快,但这些豪爽汉子却也觉得钦陵将军太刻薄,丞相当初不也是全靠一张嘴干活,这分明也连老父也骂上了。
然则,众人也不便做声,没见着人家丞相都没意见嘛,只是盯着归海一刀,看他如何应对?
事已至此,归海一刀估量了一下时间,心中暗喜,和陛下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还要再撑一段时间就行了,唉,人生能有几回搏啊。
归海一刀见钦陵如此刻薄凶狠,不禁雄心陡长,要狠狠给这个孙子一点颜色看看只见归海一刀悠然摆了摆衣袖,学李治每逢大朝会时对众臣指点江山的样子,对着钦陵,坦然微笑:“久闻丞相次子钦陵是吐蕃‘小战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归海一刀着重突出了“小”字,十分恶劣。
“汉人虚伪做作,难道说错了吗?”钦陵冷峻傲慢,竟不屑地回过了头去,眼中杀气更甚。
归海一刀毕竟不是苏秦张仪,脑袋一时没想到措辞,但想起自家陛下平时教导,突然一阵哈哈干笑,笑的众人一头雾水,归海一刀却只是干笑,脑子中急切的想着措辞。
不得不说归海一刀的笑声像鸭子叫,一会儿还好,这一长,连禄东赞脸色都开始发青了,明显有点承受不住归海一刀的发功,要是归海一刀知道众人脸色发青的原由,必定大笑:“也不问问俺师从何人,那可是大唐歌神程咬金老国公,陛下口中的大唐海豚音啊。”
突然归海一刀骤然敛去笑容,他想到了措辞了,于是冲着钦陵揶揄道:“人家汉人有策士,将军你却只会心头泛酸,嫉妒汉人,有本事你去说服汉人大官投靠啊,怕是别人只会骂你蛮夷吧。”
此言一出,一旁的禄东赞脸色却骤然铁青禄东赞当初代松赞干布求亲大唐,曾经就被李治纠集一番民族使命感强烈的士子,围着他且骂他“蛮夷、贱种”,最让禄东赞不能忍受的是,竟然还吐唾沫,叔叔可忍,嫂嫂不可忍啊。
这比韩信胯下之辱,也相差无几了,要知道那可是一堆人啊,该吐多少啊唉,儿子钦陵被禄东赞一个人唾面,就那样发狠了,老子禄东赞何其骄傲的人,可是被一群人唾面啊,简直就是不共戴天之仇。
一旁的钦陵见老父脸色不好,正要借机发作,却见归海一刀侃侃道:“汉人策士图谋大业,自然视其国情而定,走那个国家特色的道路,而不以一己之义理度天下。若其国家需胭脂涂红你偏偏不涂,那才是亡国的奸佞?有何可耻的?却不像将军你也不管其它,只是犹如娼妇处子撒泼,谩骂一切,可笑至极。”
“彩——”
没心没肺的吐蕃众将一片兴奋,虽然听的不是太懂,但一听“娼妇处子”,他们就兴奋。
禄东赞大感意外,这个归海一刀好一张利口,哪怕老夫和他辩,怕是也不是对手他怎知这是归海一刀平日里值班无聊,天天和小桂子吵,一吵十几年,什么东西都涉及过,倒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自学成才。
禄东赞好奇心大起,问道:“那个‘娼妇处子’,何解?”
看来禄东赞心中也十分好奇。
归海一刀心中却阿弥陀佛,暗暗道:“陛下,可不是俺偷窃你的话的,一切为了大唐,一切为了任务,一切为了俺的小命啊。”
面上归海一刀却一本正经的,像背书一样将李治的话背出道:“娼妇嘛,别无长物,只有身体。今天卖给这个人,这个人不要。明天卖给那个人,那个人也不要。卖来卖去,最后人老珠黄,还是处子,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这就是娼妇出自,然后心中久旷难耐,月经不调,便会常常恶言秽语相加,以泄心头积怨。此乃娼妇处子之毒,不可不防,不可不防 ,治国一定不能用这类人。” 说完还很挑眉瞅了瞅钦陵。
静怒静的是众将,怒的是钦陵。
这话太过恶毒,众人实在不敢想象,眼前这个粗莽大汉会如此苛损,这如何想出来的。
禄东赞正在想这唐皇旁一个侍卫统领为何也有如此才能,那其它大臣又如何,心中正在忐忑,闻言下意识的一回头,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