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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封,自可保得万世之基业。”
“殿下此言当真?”高任武虽贵为长子,又是莫支离,可却不是嫡子,自然也就当不得王储,原也没有登基的丝毫可能性,乍一听李贞愿扶持自己登基,一双眼立马瞪得浑圆,浑然忘了此时双方乃是敌对之势,情不自禁地便出言相询道。
“孤向不虚言。”李贞面色一肃,沉着声,略带不悦地回道。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外臣非是敢疑殿下者,只是,啊,只是如此之消息,外臣一时难以消化,若有失礼处,还请殿下海涵则个。”一见李贞拉下了脸来,高任武登时便慌了神,顾不得细想其中的蹊跷,紧赶着先行谢罪不迭。
“罢了,高兄若能善侍大唐,孤断不会亏待与尔。”李贞摆了下手,语气不容置疑地说了一句。
一听李贞放缓了语气,高任武心头不禁为之一松,狼狈地抬起大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陪着笑脸问道:“多谢殿下抬爱,只是,啊,只是事若成真,外臣之国土该当,啊,该当如何理之?又需外臣做些甚事,还请殿下明言。”
“无须尔做甚事,孤自能破城而入,尔只需在孤破城之际,保住自家性命即可,别无它事须尔帮忙,这一条兄台尽管放心好了,至于国土么。”李贞话说到这儿,便自停了下来,引得高任武心里头如同有数只猫在搔一般,痒得难耐至极,却又不敢追问,生生憋得额头上的汗水喷涌得如同泉水一般。
“孤之大军非轻动者,如今我大唐既已两番动兵,自是不能无功而归,这样好了,贵我两国便以鸭绿江水为界,至于百济之地么,孤实不愿去理,便交由兄台代为打理罢,如此可成?”李贞吊足了高任武的胃口之后,这才不紧不慢地摆出了底牌。
高句丽原先的国土泰半在辽东,至于在朝鲜半岛的领土则仅占其疆界的三分之一左右,这一下子就被李贞刮了个底朝天,纵使有百济之地作为补偿,却也还差得甚远,这叫高任武情何以堪,然则如今唐强而高句丽弱,除非此番高句丽能击败唐军于城下,否则实也轮不到高任武就此事有何见解的,再者,滋体事大,本就不是高任武敢轻易表态之事,眼瞅着李贞的眼光扫了过来,高任武的心里头尽自百味杂陈,却也只能躬身答道:“多谢殿下厚爱,然此事非外臣可以轻易决断,可否宽限外臣些时日再议。”
“这个自然,呵呵,今日说好了不谈正事的,偏扯这些做甚,来,接着喝,诸位爱卿,高兄善饮,尔等不妨多敬上几樽,不醉无归,来,满酒!”李贞呵呵一笑,转开了话题,笑眯眯地鼓动帐下诸将去敬高任武的酒,如此一来可就有意思了,满大帐唯恐天下不乱的诸将们自是端着酒樽蜂拥而上,生生灌得高任武七晕八素地找不着北了,那气氛着实热闹非凡。
饶是高任武酒量甚豪,却哪经得住一帮子如狼似虎的大唐将领们如此折腾,不过几轮下来,便已支撑不住了,连连告饶不已,幸得李贞出面解了围,这才算是躲过了一劫,可也早已是醉态可掬了的,值李贞亲自送其出营之时,可怜的高任武连路都快走不动了,颠颠倒倒地挪动着,全赖李贞出手相扶,否则的话,闹不好就得当场趴倒在地了的。
“高兄慢走,莫忘了你我约定之事,孤可是等着尔的好消息了。”李贞将高任武送到了大营门口,一副依依不舍之状地嘱咐道。
“一定,一定,殿下还请留步,外臣告辞,告辞了。”高任武含含糊糊地应答了一句,歪歪斜斜地便走出了军营,那东倒西歪的样子唬得早已等得发急的渊男生不得不抢上前去,一把扶住高任武的身子,满腹疑问地将其扶到了一众亲卫处,由着一众亲卫侍候着高任武上了马背,左右各有一人搀扶着,调头便往平壤城的方向缓缓行去,一直走出了大老远,还能瞅见李贞率着众将依旧在营门口处挥手相送,这令原本就疑心重重的渊男生更是猜忌了几分,有心要出言询问高任武究竟与李贞达成了何等“卖国”之协议,可碍着此处亲卫众多,实不好出言相询,只能按耐着性子,侍候着高任武往城里头赶去。
李贞此番招待高任武的高规格不说渊男生有所猜忌,便是一众大唐将领们也闹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个说头,先前虽说配合着李贞演上了一场大戏,可到了末了,还是没人知晓李贞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啥药,只不过不明白归不明白,绝大多数将领都畏惧李贞的威严,哪敢随便发问,也就是李绩与薛万彻资格老,见事有蹊跷,商议着便一道去了中军大帐,欲整出个明白来。
“殿下,那高任武不过一小儿耳,其手中并无权柄,殿下为何如此爱重,纵使欲行反间,却也恐难为也。”薛万彻性子较急,虽说官衔比李绩要稍低一层,可一进了中军大帐,却迫不及待地抢先开了口。
李贞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薛爱卿以为此人来我营中之意为何?”
“此乃慢我军心之策耳,何足道哉。”薛万彻性子急,可在大事上却不糊涂,想都不想便直接了当地回答道。
“嗯哼,英公,尔之意如何?”李贞并没有对薛万彻的话进行评述,而是笑眯眯地看向了若有所思的李绩。
“回殿下的话,老臣以为薛将军所言当是。”李绩想了想,斟酌地回答道。
“呵呵,那就没错了,此子一回,城中今夜必定前来劫营!”李贞呵呵一笑,语气极为肯定地说道。
“哦?”
“嗯?”
李、薛二将一听李贞说得如此肯定,各自轻咦了一声,都不太敢相信李贞的这个判断,可又不好当面质疑,只能是狐疑地看着李贞,等候着李贞作出进一步的解释,然则李贞却没有就此事多说些甚子,而是转开了话题道:“薛爱卿,尔觉得金春秋此人如何哉?”
薛万彻没想到李贞话题竟然转到了金春秋头上,一时间还真跟不上李贞的思路,愣是搞不明白此事与金春秋何干,可李贞既然问了,薛万彻自也不能不答,这便略一沉吟,小心谨慎地回道:“此人颇具才略,文武两道皆尚可。”
“薛爱卿此言甚是中肯,孤也以为如此。”李贞笑着点了点头道:“唯其有才,故而有心,今我大唐众军云集,其归心不假,然,高句丽一灭,其心必异,我大唐远,而新罗近,倘若有乱,救援甚难,似此番劳师动众而来,非孤本意也,灭一虎,而养一狼,孤不取,倒不若虚留百济之地以为二狼竟食之场所,我大唐从旁制衡,当可从容应对,又何乐而不为哉?”
李、薛二将一听登时有些子傻了眼——先前李贞在酒席上答应高任武之事,李、薛二将皆以为李贞不过是虚应其事地随口说说罢了,可听李贞这么一说,竟然要成了真,二将心里头可就有些子不是滋味了,尤其是费尽千辛万苦才灭了百济的薛万彻更是有所不甘,也没管李绩在一旁偷偷地使眼色,粗着脖子便嚷道:“殿下,百济之地虽小,却是我大唐所灭,如何能轻易拱手让人,末将不服。”
薛万彻这一声不服一出,可把李绩给吓了一大跳,要知道李贞可不是待下宽厚无比的李世民,心狠手黑着呢,真要是让李贞发了火,那薛万彻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虽说李绩与薛万彻并无太多的私交,可也不希望这么位大将就此折了,忙站将出来道:“殿下,薛将军此番攻破百济,实是劳苦功高,老臣也以为百济乃是三军将士用命破敌之所得,若是轻易让出,恐伤军心,还望殿下三思。”
面对着两位大将的直言,李贞并没有生气,因为李贞很清楚,之所以会如此,只不过是双方所站的高度不同,着眼点不同之结果罢了——二将考虑的只是开拓疆土,而李贞则考虑的是长治久安——眼下大唐军威赫赫,战无不胜,取西域、平薛延陀,占辽东,大唐的疆土已是庞然大物矣,可说到治理,则八字尚未有一撇,不说新收之地治理极难,便是关中也尚是隐患重重,李贞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已经不是继续再开疆辟壤,而是如何改革内政,不单是军制改革,政体上也得完善,还有改善民生等诸多大事,在诸般事宜未妥之前,实不愿再有战事发生,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场灭高句丽之仗既是一场军事仗,又是一场政治仗,但凡能稳住周边绥靖,李贞还真不将百济那么点地盘放在眼中的,这一切李贞心里头有数得很,然,个中缘由却无法跟旁人详细分说,即便是对纳隆等两大谋士都不能说得太白,又何况是李、薛二将,只不过面对着两位军中大佬的反弹,李贞却也不能坐视不理,这便微微一皱眉头,斟酌了下语气道:“二位爱卿有所不知,孤已得到可靠之消息,吐蕃赞普松赞干布已病重在床,其孙芒松芒赞将继大位,然其年幼,孤料定吐蕃大权必落在大相禄东赞手中,其人野心勃勃,必当与我大唐交恶,是时,必恶战连连,孤以为吐蕃养精蓄锐多年,兵强马壮,一旦战事大起,恐非朝夕可定者,今若辽东不宁,西北再乱,我大唐恐难两头兼顾矣,且孤以为吐蕃乃是大敌,高句丽不过草寇耳,且容其存,用之以牵制金春秋亦无不可,二位爱卿须得体谅孤之苦心。”
李贞这么一番长篇大论下来,二将皆听得有些子发懵了,可再细细一想李贞所言似乎不无道理,二将心中的不甘之意也就此渐渐地平了下去,尤其是薛万彻,一想起先前竟然当面顶撞了李贞,心头不禁有些子忐忑,忙表态道:“殿下放心,倘若吐蕃胆敢造乱,末将愿率军荡平之!”
对于薛万彻的耿直,李贞心里头有数,虽明知其与吴王李恪一向交好,可也实不愿降罪于其,此时面对着薛万彻的表忠,李贞笑着点了点头道:“好,薛爱卿能有此心,孤甚慰之,倘若边关有事,孤自当重用于尔。”
“谢殿下!”薛万彻一听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