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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我为王-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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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脸上身上都伤痕累累,许多人都是眼窝深陷,皮包骨头,不是饿的,是累的…………

    董纯被抓走了,隋炀帝却没有任命新的彭城留守,陈应良也只能把自己的治所搬迁到监管四郡中最重要的彭城来,实际行使彭城留守的职权——考核大权在手,也没那个地方官敢不听话。然而董纯留给陈应良的除了九千多在剿匪战场上累得筋疲力尽的彭城将士外,再有就是满目创痍的烂摊子,数之不尽的流民饿殍,怎么杀都杀不光的土匪流寇。被迫无奈之下,陈应良只得接受程咬金的建议,鼓励各乡各村修建坞堡,大量组建地方乡勇,借以抵御流寇盗匪洗劫。

    即便修建了坞堡也只是暂时能保护百姓不被立即伤害,无法计数的盗贼土匪为了吃饭,少不得要聚众围攻坞堡,陈应良也必须得一次又一次的出兵剿匪,虽然每战都胜,但每一次都是把军队累得够戗,山贼盗匪也象野草荆棘一样,怎么割都割不尽,刚把这片区域的盗贼杀光,那边区域的土匪乱贼又起来作乱,军队前脚刚走,后脚这里又冒出新的土匪流寇,真正的疲于奔命,却收效始终不大。

    最后不要说隋军将士受不了,就连不用领兵出征的大舅子长孙无忌也受不了了,跑到陈应良的面前问道:“兄长,乱贼流寇怎么杀都杀不光,再这么下去,我们的队伍就算不被累垮,军心士气也会受到严重影响,我听说军队里都有人开始当逃兵了,别抓到后说他不是怕死,是累得受不了,宁可被斩首行军法,也不想再这么打下去。”

    “我知道这事。”累得明显瘦了一些的陈应良答道:“那两个逃兵都是董纯留下来旧卒,已经在平叛战场上作战五年都没有回家过一次,想家所以当逃兵,我已经把他们正法了。没事,这是正常现象,我们的谯郡嫡系目前还比较正常。”

    “可再这么下去,那怕是我们的谯郡军队,也迟早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得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啊。”长孙无忌又说道。

    陈应良苦笑了,轻叹说道:“碰上了我们现在这个好皇帝,我能有什么好办法?天下流寇遍地的根子在那里,你又不是不知道,光治标不治本,盗匪流寇当然是越打越多。”

    长孙无忌哑然,陈应良则又叹口气,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别担心,再坚持一段时间,我向你担保,今年之内,我会带着你离开这个已经没治的青徐战场,到比较太平的地方去休息休整,也顺便和你妹妹完婚。”

    “今年之内?”长孙无忌一听大喜,忙问道:“兄长,你打算怎么离开这个烂摊子?是不是动用裴家的关系,把你调走?”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陈应良摇头,不肯回答这个问题——也无法回答,因为陈应良很清楚,就青徐山东战场现在的情况,隋炀帝是肯定不会答应把自己这个镇压起义相当得力的刽子手调走,那怕裴矩恐怕都未必会答应让自己走人,导致本就一片糜烂的青徐战场更加无法收拾,自己想要离开这个烂摊子,只能指望那件历史大事出现…………

    这时,袁天罡突然来到了陈应良的面前,把一道书信呈到了陈应良的面前,恭敬说是张须陀刚刚派人送来的书信,陈应良打开一看时,顿时就更是苦笑了,长孙无忌和袁天罡见陈应良神色不善,忙问书信内容,陈应良苦笑答道:“张须陀问我,能不能腾出手来帮他一个忙,出兵到齐郡帮他收拾涿郡大寇卢明月?”

    “卢明月?”长孙无忌有些吃惊,道:“他不是一直在黄河以北活动么?什么时候过了黄河了?张须陀怎么可能连黄河这样的天险都守不住?”

    “卢明月渡河时,张须陀正在东莱蹲狗山剿杀左孝友,分不出身来守卫黄河,被卢明月乘机渡河得手。”陈应良把书信递给了袁天罡和长孙无忌,叹道:“刚刚剿完了拥有十万之众的左孝友,马上又跑回齐郡迎战同样有十几万人的卢明月,张须陀和他的队伍,比我们更累啊。”

    仔细看了张须陀的亲笔书信,袁天罡和长孙无忌马上就明白陈应良为什么要同情感叹了,二月上旬张须陀才在东莱郡的蹲狗山经过苦战剿灭了左孝友,连气都没能喘上一口,马上又得回师六百多里迎战卢明月,齐郡将士和张须陀那怕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啊。心高气傲的张须陀之所以向陈应良求援,也是因为军队太过疲惫,士卒太过辛苦,不得不请陈应良帮忙分担一些压力。

    同样的暗叹过后,长孙无忌又向陈应良问道:“兄长,那我们是否出兵救援?”

    “太远了,几百里路跑去齐郡,我们的军队也受不了。”陈应良摇头,说道:“你替我给张须陀回信,就说我军疲惫,急需休整,无法北上救援。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把卢明月赶入鲁郡,我再设法诱使卢明月南下,以逸待劳在彭城北部破他。”

    “张须陀能答应吗?”长孙无忌有些担心。

    “他不答应,我也不去。”陈应良答道:“说好了我只监管南部四郡,他无权逼迫我北上齐郡。对了,顺便再给他的建议,让他的军队好生休息一下,这场大战让我来打。”

    长孙无忌答应,这才下去提笔写信,陈应良则又向袁天罡吩咐道:“袁先生,给滕县县令陶光去一道命令,只要卢明月南下进入鲁郡,就让他出面联络卢明月,随便找什么借口许诺献出城池,引诱卢明月南下滕县。事成之后,我举荐他为彭城郡丞。”袁天罡答应,赶紧也去提笔拟令。

    两道书信都分别送走了,结果当然是位于彭城北部的滕县县令陶光先送来答复,而看完了答复后,陈应良又忍不住苦笑出声来,原来陶光不仅一口答应保证完成任务,还谢绝了陈应良的赏识提拔,仅仅只是提出——他听说情况比较好的谯郡酂县县令出缺,如果他替陈应良办成诱敌大事,想求陈应良把他平调到酂县担任县令…………

    “陶光?名字取得真好,确实是逃光!逃光啊!”陈应良长叹了一声,暗道:“张须陀,最后帮你这个忙了,帮完了,对不住,我也要逃了,山东青徐这个无可救药的烂摊子,就只能是还给你了。”

    ………………

    与此同时,急急忙忙从东莱跑回老家齐郡救火的张须陀,也在郡治历城收到了陈应良的回信,看完内容,为了着急赶路的已经两天没有合眼的张须陀勃然大怒,把书信往地上一摔,一巴掌拍在帅桌上,咆哮道:“老夫就知道,这个小滑头就一定不会老老实实的出兵!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把卢明月赶入鲁郡,再由你诱使卢明月南下彭城,以逸待劳在彭城北部决战,说得好听!沿途的百姓怎么办?沿途的乡村又怎么办?”

    换成了孟海城大战之前,看到张须陀这么发火,齐郡众将肯定是早就大操陈应良的祖宗十八代了,可是这次却十分意外,中军大帐里竟然是鸦雀无声,包括脾气火暴的罗士信和木兰都是沉默不语,不肯附和大骂。张须陀一时间也没察觉这个异常,只是又拍着桌子大吼道:“传令下去,让军队休息一夜,明天兵进祝阿,与卢明月逆贼决战!”

    “诺。”大帐里响起参差不齐的唱诺声,声音还有些有气无力,正在气头上的张须陀一听更是不满,立即怒道:“都没吃饭么?重新回答!”

    “诺。”声音整齐了,但力气还是不大,这么一来张须陀终于发现不妙了,打量着帐下众将问道:“你们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没力气?不可能都病了吧?”

    “回禀大使,不是病,是都有些累了。”秦琼硬着头皮答道:“包围左孝友乱贼,把他逼得投降,然后又追杀他不肯投降的余党解象和李畹,好不容易都剿灭了,又马上回师六百多里,我们都有些累了。”

    张须陀楞了一楞,然后马上说道:“再坚持一下,等灭了卢明月,我们就回家乡休整,让将士们也回家和家人团聚一段时间。”

    “大使,你是第十三次说这句话了。”唐万彻小心翼翼的说道:“还有,我们已经回到家乡了,我们的家乡就是这历城啊。”

    张须陀哑然,再仔细打量帐中众将时,张须陀这才发现,自己麾下的一干勇将们虽然都站得笔直,可人人都是风尘仆仆,脸上却都带着无法掩饰的疲倦与困乏,健壮那怕如天才儿童罗士信,也已经累得两只眼睛的眼圈发黑,娇弱的小姑娘木兰更是脸蛋苍白,额头上隐现汗迹。再去看自己的帐内亲兵时,张须陀又看到,这些在战场上能够用身体为自己挡箭的忠勇亲兵,全都是双眼通红,眼圈发黑,不少人还已经瘦得颧骨凸起,神情憔悴可怜,让人心疼。

    默默的低下头,张须陀盘算了片刻,起身亲自拣起刚被自己摔出去的书信,重新细看,再一次看完后,张须陀长叹了一声,“陈小子,老夫错怪你了,你不是偷奸耍滑,你是真正想为老夫分担压力啊。”

    叹罢,张须陀吩咐道:“传令下去,全军就地休整,坚壁守城,把军队分为五队,轮流回家两天,告诉全军将士,如果卢明月向东向西流窜,我们就出兵打击,把他们往南赶,如果卢明月向南进鲁郡,我们就继续休息,让陈应良替我们去收拾卢明月。”

    “诺!”齐郡众将全都来了精神,一起抱拳唱诺,声音整齐而又有力,张须陀听了苦笑,挥手散帐。

    齐郡众将欢天喜地的出帐传令去了,然后军营里很快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喜悦声音,还一阵接着一阵,此起彼伏,久久不歇,听到这些发自肺腑的欢呼,张须陀难免万分自责,明白自己确实太过滥用军力,军中厌战思家的情绪已然十分强烈,只是惧怕自己,此前不敢流露而已。再次摇头间,张须陀突然看到木兰竟然还在帐内,便问道:“木兰,你怎么没走?”

    木兰没有回答,张须陀顿时醒悟过来,抚额说道:“老夫还真是粗心大意啊,你也想家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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