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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张公瑾对支援郭绚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唯一的任务就是保住罗成的安全,他感觉情况已经不妙,就不希望罗成再去南皮县。
罗成想了想,他回头向跟随他一起北上的青州送信兵招了招手,送信兵催马上前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你把信再拿给我看看。”罗成想从张铉这里得到一点消息。
送信兵取出信轴递给罗成,罗成展开信看了看,上面写着窦建德和高士达一定会迅速北上,夹击幽州军,希望郭绚注意情报,稍有不妙就立刻北撤,不要为贼军钱粮物资所累。
罗成不由长长叹了口气,张铉看得何其之准,现在郭绚不就是在为高士达的钱财所困吗?
“张长史,我怀疑窦建德和高士达故意不运走钱物,就是利用都督的弱点来勾住他。”
张公瑾点点头,“我也觉得有些蹊跷,窦建德回兵太快,我真怀疑这是一个陷阱,就是为了引出幽州军。”
罗成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把信件还给送信兵,随即对众人道:“我们北上!”
罗成率领军队调头北上,不再前往南皮县。
就在罗成率军北上的同时,一支八万人的大军正从东面向南皮猛扑而来,与此同时,窦建德大军并没有止步于武邑县,五万大军在窦建德的率领继续东进,在抵达永济河是则调头向北,窦建德意图非常明显,从北面截断郭绚军队北撤。
此时,南皮县的郭绚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将至,大将白景在撤退时,派骑兵向郭绚火速汇报了武邑县的情况。
夜晚四更时分,南皮县西城外的幽州军大营内灯火通明,数千士兵正忙碌地制作鹿车,鹿车就是人力独轮车,皮带挂在肩头,由人推着前行,是河北山东一带最常见的单人运输工具。
由于城中居民都已逃走,隋军征集不到大车和民夫,郭绚便考虑用鹿车运送钱粮物资,一万五千军队每人一辆,也基本上可以把物资全部运走。
郭绚遂下令军队拆房砍树,收集大量木材制作鹿车,但鹿车也并不是那么好制造,一天下来才造了八百多辆,再过一夜,最多也不多两千多辆。
这让郭绚心中十分焦急,他知道危险将至,但又舍不得丢弃那么铜钱布帛以及粮食,他只能希望天亮时平安无事,然后他率军撤离。
大营内士兵们都十分忙碌,郭绚也睡不着,他在大营内来回巡视,希望鹿车的制作更多更快一点,武邑县那边已经一无所获地北撤了,如果南皮县这边再一无所获撤走,他实在无法接受,他只能赌高士达北上没有这么快,再给一夜加半天的时间。
“都督,情况有些不对啊!”
大将林枫对郭绚低声道:“就算高士达可以不在意铜钱布匹,但粮食他怎么可能不管,一旦粮食被我们抢走,他的十万大军会迅速崩溃,卑职觉得他不可能怠慢。”
郭绚沉思半晌道:“你说得有道理,这样吧!只要天一亮,不管制作了多少鹿车,立刻运输铜钱离开南皮县,粮食就别管了,索性一把火烧了它。”
林枫犹豫了一下,又劝道:“卑职的意思说,现在就离开南皮县。”
“不行!”
郭绚断然拒绝,怒道:“没有收获,你让我拿什么向天子交差,奏卷我已经报上去了,最后告诉天子铩羽而归,一无所获,我还能在幽州呆下去吗?”
林枫只得叹口气,下午张铉派人送来快信,都督也不屑一顾,还怒骂罗成敢擅自拆他的信,这可怎么办?
“都督,要不就加强外部巡查吧!能事先预警,卑职觉得东面的巡哨太少,非常危险。”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不用再问我了。”
郭绚也异常心烦意乱,转身向自己大帐走去,可就在他刚走到帐门,忽然有斥候骑马疾奔入大营,惊惶大喊道:“高士达的军队从东面杀来了,有数万大军,离大营已不到十里!”
大营内顿时一片混乱,郭绚也大吃一惊,急令道:“所有士兵起身,立刻北撤!”
林枫急喊道:“大帅不能北撤,军队被追击会混乱北逃!”
郭绚顿时醒悟,又急令道:“调五千弓弩手去东营,给我压住敌军夜袭。”
“都督!”
有士兵奔来急喊:“北面也杀来一支大军,有五六万人,截断了我们退路!”
突来的消息使郭绚被惊得目瞪口呆,但他毕竟是幽州都督,在犹豫半响后,他霍然转身令道:“准备突围!”
一支军队他可以列阵一战,但前后两支军队前后夹击,只有趁夜间突围这一条路可走,否则就将是全军覆灭。(未完待续。)
第506章 渤海之军
天还没有亮了,东方已经翻起鱼肚白,夜色不再漆黑,而是变成了烟青色,模模糊糊已经能看清远处的树影和河流。
在南皮县北面三十里的永济渠上,一溜停泊着十几艘大船,永济渠因为年年混战,匪乱猖獗,水运早已断了两年,只偶然会有官府的平底拖船出现,所以这十几艘客船停泊在永济渠上就显得格外的瞩目。
在最大的一艘两层楼船上,高烈正负手望着东南方向,目光犀利如电,脸上挂着一种胜利者独有的微笑,郭绚没有及时北撤,最终被两支大军南北夹击,高烈可以想象,全歼幽州军的大战已经拉开。
“会主似乎不太放心窦建德?”旁边高覃笑道,他是高烈的堂兄,也是渤海会的重要人物。
“你认为我部署渤海军是不相信窦建德吗?”高烈淡淡笑问道。
“我觉得有那么一点,会主完全可以不必部署渤海军。”
“我是想让我们军队实战历练一下,难得遇到幽州军这么狼狈之时,这个机会我得抓住了。”
停一下,高烈又笑道:“或许也有那么一点不太相信窦建德,我让他屯兵黄河北岸,引诱郭绚,他却擅自渡河南下,由此可见,他有私心啊!”
“会主看人很准!”
高烈笑了笑,不再多说,在高烈身后站着他的幼子高元翼,高元翼依旧披甲戴盔,但目光里却焦急万分,父亲已经在南皮县以北五十里外部署了渤海会直属的三万军队,但自己却在这里看风景,让高元翼心中怎么能焦急万分。
高元翼哀求地向族叔高覃望去,高覃他明白族侄的心意。便笑道:“会主还是让元翼去锻炼一下吧!”
高烈回头看了一眼高覃,又看了看儿子高元翼,高元翼连忙单膝跪下,“孩儿愿为父亲立功扬名!”
高烈有三个儿子,长子和次子都成熟稳重,唯独这个老三性格粗野急躁。从小就惹是生非,长大后变得狠毒残暴,所有服侍他的丫鬟仆人没有人能活过一年,虽然幼子性格不好,但高烈还是把他视为珍宝,比自己的眼珠子还要重要,聘请名师悉心培养他学武,又怕他出事,整天将他带在自己身边。
高烈想了想。确实应该给儿子一个机会,这次歼灭幽州败军,危险也不大,他严厉地注视儿子道:“既然为将,就要听主帅的命令,我可不希望穆大帅跑来向我告状,说你肆意妄为,否则你不会再有下次!”
高元翼欢喜得心都要炸开了。他连忙道:“孩儿绝不会让父亲失望!”
“去吧!”
高元翼磕了个头,又感激地看一眼堂叔。转身便飞奔而去。
望着高元翼跑得像兔子一样的背影,高覃走上前笑道:“元翼终于长大成人了,应该让他展翅高飞,”
高烈疼爱地看了一眼儿子,摇摇头笑道:“我给起名‘翼’,就是希望他能像雄鹰一样飞翔。可他实在让我不放心,但凡有他兄长一点点稳重,我也不至于整天把他拴在身边。”
“慢慢来,他毕竟才十七岁,他会成熟得稍微晚一点。但迟早会成熟。”
“我也希望如此!”
高烈又问道:“兄长觉得这次我让渤海军亮相,是不是有点稍显急切?”
高覃笑了起来,“是猛虎总要露出牙齿,是军队总要打仗,在混战之中,谁又会想到这支军队并不属于窦建德,也不属于高士达呢?”
高烈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考虑,而且第一战面对幽州军,也是我的心愿!”
南皮战场上鼓声如雷,喊杀声震天,突围之战已经打了近一个时辰,郭绚率领一万五千幽州军第一次突围没有成功,遭到了窦建德军队顽强阻击,五千骑兵将幽州军一切为二,使幽州军首尾难顾,而这时高士达的军队从后面杀来,就像饺子一样将幽州军牢牢包围。
战场上血腥厮杀,尸体遍野,血流成河,到处是残肢断臂,在十几万匪军的联合绞杀下,一万五千隋军尽管拼死突围,但依旧死伤惨重,尤其隋军被窦建德的骑兵连续分割,隋军被分割成十几片,每片只有数百人或者千余人,面对十倍于己的敌军,无数隋军士兵不得不跪地投降。
血战一个时辰,郭绚身边只剩下三千余人,他眼看突围无望,不由仰天哀叹,“难道我郭绚就要死于此地吗?”
就在这时,西北角上的贼军一阵大乱,只见一支数千人的幽州军杀了进来,为首大将正是郭绚的心腹大将白景,白景举枪大喊:“都督,随我突围!”
郭绚大喜,急忙率领三千军向西北角杀去,在白景的引导下,他们一鼓作气突出了窦建德大军重围,向北仓皇奔逃。
这时,窦建德却止住了军队追赶,他望着北逃的幽州军,冷冷道:“不用追赶,前面自有人收拾他们!”
天渐渐大亮,八千突围的隋军一路向北奔逃,尽管郭绚的军队已经筋疲力尽,但为了逃出险地,他们依旧拼命向北奔逃,直到中午时分,他们才慢慢停下来,很多士兵蹲在地上呕吐,更多人直接躺在麦田里大口喘着粗气。
郭绚后背中了一箭,虽然并没有伤到要害,但血流过多,使他脸上苍白,身体十分虚弱,坐在田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