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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大人,叔父,你们在说什么,这人究竟是谁呀?”有一个刘家的儿子沉不住气问。
刘孔和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几乎捧不住木箱:“是刘良佐,是他,孙元将花马刘的脑袋送过来了。”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被这个消息给彻底震住了。
就连先前还喊叫着一出去杀了孙元的刘春也是惊得无法呼吸,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反复回荡:先是击溃联军,又星也兼程,轻易地就斩下花马刘的脑袋。真是狂风扫落叶啊,孙贼好生了得,真人中之龙也!
刘泽清喃喃道:“孙元这是在向某示威啊,如果我不按照他的意思办,下一个被装进木盒子的就是俺的头颅。”
刘孔和终于支撑不住,木盒掉到地上,刘良佐那颗脑袋骨碌碌地滚了下去:“兄长,为弟想不明白,孙元和刘良佐无怨无仇,那日在扬州战场上,宁乡军又没在他手下吃什么亏,孙太初至于下这种死手吗?而且,得罪他的是高杰。如今高杰已经溃不成军,孙元应该痛打落水狗才是,怎么反去消灭了刘良佐,又来逼迫咱们就范,想不明白啊!”
刘泽清:“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高杰已是死老虎,三五个月之内在江北也兴不起波浪。福藩登基一事何等要紧,何等紧迫,孙元这人精明着呢,怎肯为了私怨在这等大事上耽搁工夫。如今,也就我与刘良佐手头兵马齐整,或许还有将局面翻过来的可能。孙元自然要将这种可能扼杀在摇篮里……杀了花马刘,某就是他下一个目标。”
说到这里,他身子一颤抖:“没错,没错,孙元叫俺去仪真拜见福王,还说什么既往不咎,都是谎话,他是想赚老子。只要某一去仪真,等着老刘我的就是当头一刀。”
“不至于吧?”刘孔和到是有些镇定下来,道:“兄长,孙元这人珍惜羽毛,又喜欢买名,这种食言而肥的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的。否则,传了出去,对他名声有损。再说,当年在山东的时候,兄长你和孙太初也有香火之情,两家相处得也不错啊!”
“你懂什么?”刘泽清不客气地打断弟弟的话,喝道:“不能太相信孙太初,就算孙元还顾念着俺当初和他并肩与建奴作战时的袍泽之情,可别忘了他身后还有个马士英。这人可是个屠夫,活脱脱的真小人。当年刘超都做他女婿了,又开城门投降,不也被马瑶草一刀给杀了,我可不能做第二个刘超。”
刘孔和继续苦劝道:“兄长,孙太初之所以派人过来请你去仪真,那是因为潞王已在半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先福藩一步进了南京,他也不想再起战端,拖延时日。所以,我觉得孙元这次过来是真心的,而不是阴谋诡计。招降刘超那是马士英一手操持,和孙元没有什么关系。这次孙元亲自来请兄长,老马应该会给他面子的。再说,刘超是叛逆,人人得而诛之,兄长你却是正经的大明朝的总兵官啊!”
刘泽清焦躁起来:“反正某不能冒这个险。”
“可是,若不给孙元一个准信……”
“容我再想想,若我再想想。”刘泽清摘掉头上的帽子,趴在雉堞上,紧抿着嘴唇不说话了。
土围子上安静下来,风呼呼地刮着,旗子飘扬,所有人都是一脸的苍白。
对面的孙元好想也不着急,他甚至下了战马,坐在马扎上,叫人生起一口小火炉,悠悠地品起工夫茶。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刘孔和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兄长,这么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我去孙元那里走一趟,和他谈谈。”
“这个,这个……你若是出去,被孙元害了,或者没说对话,激怒了他,又如何是好啊?”刘泽清还是一脸的麻木:“容我再想想,容我再想想。”
刘孔和知道兄长方寸已乱,低叹一声,闭上了嘴巴。
刘春在旁边看得一阵悲哀,堂堂几万山东军,竟然被孙元的一百人马逼得锁在老营中不敢出去。父亲……竟然怕成这样,就连派个人出去谈判也不敢。父亲……太没有担待了。
想当年,父亲可是他第一个偶像。小时候,在刘春的心目中,父亲就是一尊神祗。如今,偶像倒塌了。
突然,一股怨愤之气从心头升起,刘春向前跨出一步,猛地朝土围子下跳去,扑通一声站在外面的空地上。
“啊!”上面的人都是一阵的大哗。
刘泽清大怒:“小孽畜,你想干什么,休要妄启兵端。”
刘春对父亲是彻底死心了,他回头喝道:“父亲大人久断不决,儿子就替你去孙元那里走一趟。”
说罢,他抽出腰刀扔在地上。
朝孙元一摊空着的双手,大叫一声:“孙总兵官,我是刘春,奉父亲大人之命过来谈判。”
那边,孙元坐在马扎上,端起杯子朝刘春做出一个敬酒的肢势,哈哈大笑:“原来是刘左都督,请!”
831。第831章 质子
听孙元提到“左都督”三字,刘春额头上那条已经发炎的伤痕突突跳动,有些微黄水沁出来。
在他看来,自己虽然败在孙元手上也没什么了不起。胜负乃兵家常事,大不了以后打过来就是了。可等回到天长老营,手头所有的兵权都被父亲剥夺了,又受尽了兄弟的侮辱的排挤。这一切之所以发生,都是因为孙元说要让马士英推荐自己做左都督,这官职已经大过父亲,犯了忌了。
如此卑劣的离间手段,父亲居然信了。
他大步走上前去,行得极快。被眼前那群猛虎般的骑兵军士兵刺激,他身体紧绷,步伐渐渐地带着一种武人才有的韵律,漫漫散发出一股杀气来。
两个宁乡军的卫士拦了过来,孙元将手一挥:“不用了,某与山东军之战已经结束。且当年又有情分,如今却是友非敌。”
说完,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折扇缓缓地摇着,显得非常闲适,对逼人而来的杀气视若未见。
刘春走到孙元面前,紧捏着拳头,恶狠狠地盯着他,似乎是想将自己平生最大的敌人的模样看得清楚。
以前在山东的时候,刘春也就见过孙元几面。当年的他对孙元极其不屑,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又过了这么多年,孙元的相貌在他心中有些模糊。
这一看,却叫他略微有些失望。
孙元相貌平凡,说句实在话,他的五官若是仔细看,若是再瘦些,还显得有些委琐。身材也不太高大,除了健壮,基本没有什么特点。
说句实在话,此刻的孙元身着青衫,手中把玩着折扇,倒像是一个酸丁。
相比之下,他身边的骑兵们一个个矫健如龙,气势惊人。
刘春有些不明白,这些好汉子们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奉这么一个人物为主。
孙元淡淡地笑了笑:“刘少将军,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啊,请坐吧。”
刘春没有动。
孙元:“怎么,少将军对我还有戒心,怕坐下去之后某突然发难?”
“谁怕谁?”刘春哼了一声,一屁股坐了下去:“说吧。”
孙元笑得灿烂起来:“少将军这话说得好笑,刚才不是你说要过来同某谈判吗,怎么反问起我来。对了,鹤洲兄怎么不过来,对于此番和议,他又是什么态度?”
“徒逞口舌之利。”刘春满上浮现出一股怒气:“父亲乃是一军之主,如何肯轻易过来见你,我同你谈就是了。”
孙元:“好,你是我大明朝的左都督,又是山东军的少将军,和你说也是一样。说句实在话,鹤洲兄此人黏黏糊糊,和他说话有些费劲。少将军做事干脆利落,某倒是愿意和你打交道。”
说着话,一个侍卫将一杯茶端来,放在刘春面前。
听到孙元话中辱及父亲,刘春心中恼怒,举起杯子就要摔到地上。
孙元:“今日少将军既然出营与我见面,那就是说山东军已有同我和谈的诚意,倒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刘春又冷哼一声:“什么诚意,难不成我还怕了你不成?大不了我两家再战就是。”
孙元哈哈大笑,倒将刘春笑得一楞。他指着刘春道:“少将军啊,你将来可是要继承山东军,身系十万人马身家性命的统帅,如何能够这般说话做事?山东和宁乡两军沙场较量所为何事,说难听点还不是因为福、潞之争,两家都想得从龙之功,为手下的将士谋些好处。咱们两家不但没有深仇大恨,其实,某与鹤洲兄私交还是很不错的。你我都不是疯子,没事打仗玩。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如果能够在谈判桌上得到好处,又为什么要流血?”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刘春心有所动,举起杯子的手凝在半空。
孙元继续说道:“今番孙某亲自来天长见鹤洲兄,一是还想着当初的情分,二是也觉得现在再打仗也毫无意义,对我宁乡军也没有任何好处。如果你父亲现在愿意随我一道去仪真面圣,孙某人担保,当初卢公公许下的好处一样都不会少。”
“对了,后来山东军之所以投向潞藩,我想并不是因为冒襄所提的条件就比卢公公优厚多少,又或者潞王的贤德已经打动了刘将军和少将军。”
刘春一口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冷冷道:“潞王是什么东西,咱以前可从来没见过,他贤德个屁,又关我鸟事。”
孙元提起茶壶给他续了一杯,“哦”一声,好象突然想起什么的模样:“我却是忘记了,冒襄倒是没有开出什么不得了的条件,只是说高杰和刘良佐已经决定拥戴潞藩,若山东军不随大流,在江北就会被彻底孤立。刘总兵承受了巨大压力,不得以才答应转而拥立潞王。不过现在高杰已经被我击溃,今日孙元已经将刘良佐的脑袋给你父亲送过来。如此一来,鹤洲还有什么压力?大家以前就是朋友,今后自然也是兄弟。”
刘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