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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有潮水一样的农民军涌来,无休无止。
那边的孙元已经将落单的士兵们收集到一起,用战马驮着阵亡将士的尸体,开始向南推进。他大约也是感觉事情不妙,不肯久留。
随着宁乡军逐渐向拿,刘宗敏部和小袁营彻底展开,如同无数张大网将孙元裹在其中,撕开一张,还有一张,无休无止。
宁乡军就算再能打,可这样的烂泥地战马的作用被降到最低,他们的阵线开始动摇了,人马在逐渐减少。
“我们要赢了。”牛金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一仗,咱们还真是被孙元小儿给打破了胆。将来,一旦孙元进河南,只怕开封那边要承受不小的压力。说不定,开封还真就打不下了。现在好了,大家且放心,李岩精通兵法,他断断不肯放过歼灭这头猛兽的机会的!”
说完,他一挥鞭子,抽了战马一记:“走,咱们跟上去看看。”
一行人冲下了小山冈。
仗打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时辰过去。再次出现的太阳在天空中逐渐西移,地上水气还在隐约地冒着,可已经涂上了一层红色,也不知道是人血还是霞光。
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黑,时间已经不能再浪费了,天一黑问题就严重了。农民军大多患有夜盲,到时候双目不能视物还怎么打仗,但宁乡军的战马可没有这个毛病。
到处都是农民军将士逼着士兵向前冲的呐喊声;到处都铜钱的叮当声,那是头领们在组织敢死士发买命银子的声音。
牛金星和牛佺刚行不到两里路,前面又传来噩耗,小袁营头领朱成矩因为冲得太猛了些,被孙元部一个突袭,包围在垓心,连同他在内,十几个头领力战而亡。
众人眼睛都红了,心中阵阵发冷,今天死了太多人了。别说普通士卒,就算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说死就死,跟冬天里的虫子一样。
突然,牛佺惊慌地大叫起来:“咱们是不是太靠前了,会不会被孙元反扑!”
听到他的叫声,众人这才同时抽了一口冷气。
原来,刚才只顾着说话,牛金星一行人竟又来到一个小高地上,距离孙元的后军只有四百步之遥。
孙元这个贼子好生剽悍,头带钢面具浑身浴血地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压阵。
一个农民军士兵想上去偷袭,孙元暴喝一声,骑马反冲过来,借着马力一刀砍下去,将那个士兵连人带枪砍成两断。
“啊!”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农民军士兵同时发出一声喊,疯狂地退了下去。
孙元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拉停了战马。
“好一个小张飞!”牛佺想起了手头资料上孙元这个外号,看到他如此神勇,头皮都麻了。他却不知道孙元身上的铠甲极厚,一般的武器落到他身上就如同挠痒痒一般。所以,一打起仗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而且,得自刘超的那把斩马刀堪称断金切玉,堪称神兵利器,收拾一个小兵没有丝毫的难度。
“怎么不放箭,这么大的目标?”牛金星大为不悦,喝道:“这个李岩是怎么指挥的?”
牛佺这才回过神来:“父亲,刚才那么大的雨,弓手的弓弦已经吃不住劲了,羽箭的尾雨只怕已经脱了胶。而且,火枪都不能使用了。”
牛金星这才明白,郁闷地大叫一声:“可惜,贼老天!”
大约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突然间,立于队伍最后面的孙元突然掀开面具,冷冷地扫视小高地一眼。
眸子亮得如同利刃,直接刺进人的心窝子里。
即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牛金星身边众人还是感到身上一冷,忍不住退后一步。因为地上都是烂泥,有个军官脚下踩虚,骨碌碌从坡上滚了下去,消失在下面人海之中。
同时,下面的农民军士兵也同时停了一步,竟忘记了叫喊。
战场诡异地瞬间一静。
……
“他三弟翼德威风有,丈八蛇矛惯取咽喉;鞭打都邮他气冲牛斗,虎牢关前战温侯;当阳桥前一声吼,喝断了桥梁水倒流。”
……
686。第686章 杀岩
孙元的威风,却大到这等程度。
还没等牛佺感叹出声,突然,他听到那边的孙元提起斩马刀朝父亲指来,大声喝道:“那边有个贼头,冷英、随我去将他的狗头取了!”
因为战场突然寂静无声,这一声暴喝,听起来却是如此的清晰。
“得令!”
又是一阵轰隆的马蹄声,三十骑脱阵而出,返山朝小高地上杀来。
根本就用不着孙元这头野兽动刀子,他身边那个使着一长一短两把刀的护卫就舞出两团银光,瞬间收割了两条人命。
所有的农民军士兵发出一声喊,齐齐朝两边避开,为孙元他们让出一条通道。
这些混蛋,是彻底被孙元给吓坏了。
牛佺万万没想孙元的目标是父亲和自己,看着滚滚而来的战马卷起的连天泥水,他已经无法呼吸:“父亲,父亲,如何是好?”
回头看去,却发现父亲早已经骑着马逃远了。
警报在心头不住鸣响,可他侍侯已经被孙元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给梦魇住了,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就那么木呆呆地坐在马上,茫然地看着前方。
突然,下面欢声雷动。
却见,一彪人马突然从远方两个小丘陵结合部的隘口突然杀出,瞬间撞进宁乡军之中,又收割了一片士兵的性命。
在这群人马中,牛佺看到一红一白两条身影,红得正是美艳得不可方物的红娘子,白的正是英俊潇洒的李岩。
这两人身上都穿着一红一白的铠甲,红娘子身上的铠甲有点小,勾勒出她那让人心跳不已的线条。
这二人手上都提着一把长矛,坐在战马上,一冲起来,当真是醒目得让人无法呼吸,白色的大旗上那个巨大的“李”迎风飘扬。
显然,李岩红娘子夫妻早已经在这里埋伏多时了。
此刻,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日头偏西,已近黄昏,西方的天空已经被晚霞染红。宁乡军自落入重围,一刻不停的战斗,到现在已经三个时辰。无论是人和战马都已经疲倦到极处,已是无力再战了。
李岩集中精锐力量,避其锋芒,击其暮归,立即让宁乡军陷入危局。
所有的农民军都是士气大振,齐声大喊:“李岩公子,李岩公子来了,咱们赢了!”
牛佺从高地上看过去,骑在马上的孙元明显地一愣,接着突然牛转马头,带着卫兵朝李岩冲过来。
好个白甲李岩,不慌不忙地提起长矛一抖。
他手中长矛大约是白蜡杆子所制,瞬间就甩出一团抢花来。
孙元明显地被这一圈枪花祸住了眼睛,手上一慢,就被李岩一枪刺中心窝子。
牛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身子终于可以动了:这个恶魔,总算是死了!这才是人力有时而穷……不对!
还没等他叫出声来,孙元手中的斩马刀一挥,如同一道银浪缠到李岩身上。
然后,大片热血在空中散开。
牛佺颤栗了,远处的李岩已经落了马,正佝偻着身子,柱着枪杆子,站在淤泥中。
他身上的铠甲突然裂口,耷拉到下来,露出里面又长又深的可怕的伤口。
“啊!”红娘子尖锐的叫声从千军万马中传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孙元不知道叫了一句什么,伸出手朝红娘子指了一下。几乎所有的骑兵都抽出挂在腰上的手铳。
绵密的枪声响起,白色硝烟连成一片。
刚才这么大的暴雨,他们的火枪居然还能搂火?
红娘子如同受了一击重锤,被直接从战马上抽了下去,跌落到李岩身边。
这个时候,孙元身上还挂着李岩那把长矛。
旁边那个使着双刀的骑兵伸出手,一用力,就将长矛从他身上扯了下来。
孙元那张脸面明显地抽搐了一句,咧开嘴好象骂了句什么,又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
红娘子的头盔已经摔掉了,露出瀑布一般的长发。慢慢直起身来,却又无力地坐了下去,对着身边的丈夫惨笑了一声。
李岩伸出手想去摸妻子的头发,可手伸出去一半,却无力地耷拉下去。
红娘子就那么痴痴地看着李岩,口鼻中慢慢涌出血来。
那个使双刀的宁乡军骑兵骑马冲过去,单手抽出一根插在地上的长矛狠狠地从红娘子颈后刺入,从那饱满的完美的胸脯前透出,直接将她钉在泥地上。
“啊,不要!”牛佺一颗心都碎了,歇斯底里地叫了一声,眼泪哗哗流下:“恶魔,恶魔,恶魔!”
见李岩和红娘子一个照明就被宁乡军杀了,所有的农民军都齐齐发出一声惨叫。
那边,宁乡军的骑兵同时喝彩:“冷英,好汉子!”
“冷兄弟,好样的!”
农民军士气已经完全崩溃了,可孙元偏偏还不急着逃跑,反又朝后面冲了几十步,用马蹄将几个士兵踩翻在地,这才满意地拨转马头,不紧不慢地离开。
那个使着双刀的姓冷的卫兵又抽出鸳鸯双刀,寸步不离地护在孙元身周,用冰冷的眼神扫视着跟在后面赶来的农民军士兵。
被他冰冷的眼神一逼视,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反慢脚步,再不敢追赶。
到处都是尸体,包括李岩夫妇。
李岩还保持着以枪柱地的肢势,红娘子则直接被钉在地上,身体悬在半空。
牛佺还在不住地哭泣着,在昨日之前,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书生,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残酷的血战。在以前,农民军和官兵打仗,不外是两军摆开了阵势彼此一冲,死上一点人,其中一方就溃退了。
可这一战,竟然会死这么多人,会打得如同两只落到淤泥里的野兽,用牙齿,用爪子,用一切能够用的方法,要将敌人彻底杀死。
那个红得耀眼的身影,那饱满的胸脯,那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