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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元先前心头已经隐约有这么一个念头,可却还没能想得如此之透。现在听黄佑这么一分析,立即醒悟过来,摇头:“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因为自己能够太太平平,就不管这国家,不管开封一城人的死活了?”
黄佑心中也有一股抑郁之气腾起,尖刻地说:“国事烂到如今这般地步,不就是因为朝中尽是懂得如何做官如何做人的衮衮诸公吗?有的人啊,除了会做官,却是什么也不会的。”
说到这里,想起国事,黄佑的眼睛里有眼泪迸出,然后长长一揖:“将军。”
孙元吓了一条,急忙将他扶起:“黄兄,你我亲如兄弟,有话直说,何需如何?”
黄佑:“开封危急,河南危急,中原危急,大明朝危急,将军不能放弃啊!”
孙元咬牙:“黄兄放心,我不会放弃的。无论如何,最多五日,我宁乡军都必北上。你传我命令回扬州镇,命伟字营、元字营和骑兵营立即战前动员,并于后日全体开拨至凤阳集结,准备进入河南。黄兄,咱们再琢磨琢磨,该如何筹备军饷,又该如何拿到兵部调兵的兵符。”
听孙元下令出兵,黄佑一脸激动,直起身来:“是,属下立即飞鸽传书回老家,让部队都动起来。”
然后他又叹息一声:“如果刘阁老还在就好了。”
听到他提起刘宇亮,孙元心头一阵伤感,也不接茬:“想想,好生想想,天无绝人之路。”
可兵符却卡在史可法手头,孙元先前又同他说僵了,这个法子又能够从哪里去想。
回到自己在南京的府邸之后,孙元坐在书房里想了半天,却不得要领。
眼见着天色已近黄昏,他心中不觉得有些颓然。
心中也自后悔,早知道这三年就不将手头的钱全投进海军里去,一至于搞到现在,要想发动一场跨越三省的大战役,军费却没处着落。否则,现在老子就不管不顾地直接提兵北上,等打完这一仗再说。
不过,海军乃是必由之路,千秋大计,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就看到黄佑满面严肃地走进来:“将军,出大事了。”
“什么事?”孙元急问。
黄佑:“永城刘超反了,并出兵攻打宿州,并威胁凤阳。我军如果要入豫参战,道路已然断绝。”
“永城是在哪里,刘超是谁,怎么反的?”孙元有点莫名其妙:“舆图。”
黄佑忙找出一份地图,铺在地上。
孙元蹲下去,只看了一眼,就随意道:“事情是有点麻烦了。”
原来,河南的地形比较有特点,河南地形复杂,地势西高东低。北部为太行山脉,西部为秦岭余脉,南部为大别山脉,桐柏山脉,中南部自西北向东南横亘八百里的伏牛山脉,母亲河黄河横贯东西,东部为广阔的黄淮海平原。
所以,从南京进入河南,一般来说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从大运河北上,进入淮河,然后顺着淮河从徐州方向向西。不过,这条路绕得有些远,宁乡军这次进河南,军情十万火急,自然只能走另外一条捷径。
这条捷径就是从滁州到凤阳,然后经宿州进河南。这一带都是地势平坦大平原,非常适合大兵团运动。而且这里人烟稠密,又是传统农业区,部队也能够得到补充。
而永城就是从南京进入河南境内的第一站。
一过永城,不远就是归德府,也就是商丘。
朱仙镇距离商丘,只有两百里路,快马两日就到。
所以,这条路是孙元的宁乡军进入河南的唯一通道。
而这条通道,如今却被一个叫什么刘什么的判将被截断了。
黄佑点头:“咱们是遇到大麻烦了。”
“也是无妨,那刘什么……”
“是刘超。”
“恩,那刘超既然敢挡在我宁乡军面前,那就搂草打兔,将他随手给收拾了就是。”孙元不以为然。
那刘什么……对,是刘超,不过是无名小辈,甚至没有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就算反叛吧,估计也没多少人马,一个小蟊贼而已,不值得注意。
黄佑:“太初你也不能太大意,这个刘超可是员骁将,打老了仗的人,军事经验丰富。而且,他这次裹胁了大量人口和士卒,实力甚大,我军要想将他给收拾了,只怕还要费许多周章。关键是,开封那边救兵如救火,别在永城这边耽搁了。”
“会耽搁吗?”
“我还是有些担心,永城虽然不大,可却是豫东与淮西的要冲之地,城墙极其高厚,而且,贼军实在太多,有十万之巨。”
“多少?”孙元吓了一跳,惊问。
“十万之巨。”
孙元:“黄兄,不会是搞错了吧?”
“如何能够搞错,马瑶草的紧急军报都送到南京来了,这是我刚弄来的抄件。”黄佑苦笑着将军报递给孙元。马瑶草就是凤阳总督马士英。马士英,字瑶草,贵州人,如今正主持凤阳军务事。
孙元急忙接过去,凝神阅读。
黄佑指着急报道:“这上面,马瑶草说,他已经亲率凤阳卫戍军队进入宿州,刘超大军已经从永成出发,所部军旗遮天敝日,大营绵延二十来里,凤阳大震。宿州、凤阳、灵壁百姓大量逃亡,就连徐州那边也是满城皆惊。”
“看来还真是来势汹汹啊!”孙元点点头,紧急军报上说,李自成包围开封时,刘超请招募土寇协助击贼,朝廷就起用他为保定总兵官,令他率兵援救开封。
刘超当初招募士卒,并奏报朝欲救援开封不过是喊几句大话,为的不过是想当官。如今,朝廷果然命他带兵去解开封之围,他却害怕了,不敢过去。
作为一个河南人,李自成的厉害他可是看到眼里的,自问过去了也不过是送死。于是,就找了许多借口死活不肯出兵。
这个时候,永城御史魏景琦看不过眼了,见天上门催促,说话还很难听。
两人本有私怨,刘超被他惹恼了,索性屠了魏御史满门,并将城中所有官员杀了个精光,竖起了闯字大旗,据城反叛。
河南巡抚王汉带兵讨伐,结果全军覆灭,就连他也被刘超给砍下了脑袋。
“一个土豪乡霸,不值一提。”孙元不屑地说:“那刘什么……”
“刘超。”
“对,刘超算不得什么,黄兄你也不要在意。我宁乡军一到,瞬间就能将其碾得粉碎。”
黄佑却一脸严肃地说:“太初,诸葛一生惟谨慎,你不能小看了这个刘超。”
647。第647章 奸臣
“小看他又如何?”孙元笑了笑。
黄佑:“将军你以前不是说过料敌从宽的话吗,不过,这个刘超还真是个人物啊!”
“怎么说,黄兄你且说说这个刘超。”孙元收起轻松的笑脸,正色问。
黄佑:“这个刘超今年大约五十出头,乃是永城本地人。天启年间参加了讨伐安邦彦之战,因军功而累升至四川遵义总兵官。”
“刘超参加过讨伐安邦彦之战,还累功至遵义总兵官?”孙元严肃起来。安邦彦是明朝末年西南的川贵等省历史上著名的“奢、安之乱”的主要头领,曾经在明代天启二年二月七日,率十万叛军进围黔中首府贵阳。在围困的十个月中,贵阳犹如一座孤岛,外无援军,内缺粮食,以至城内百姓落入人相食的可悲境地。作乱多年后,于崇祯二年,才被兵部尚书朱燮元,督贵、川、湖、滇、粤五省兵马平复。
奢、安之乱乃是明末有名大战,战役时间拉得极长。因为奢、安部中大多是南方山民,急为剽悍。所以,仗也打得极其艰苦。
刘超能够在那种残酷的战争中活下来,还累功至总兵官,应该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孙元:“看来,咱们这次要碰到一个打仗的老手了,说说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还能是什么样的人。”黄佑:“先前我镇在南京的细作已经将他的来龙去脉打听得清楚了,这个刘超是个瘸子,一条腿在贵州战事中受了伤。听说,刘超为人极为狡猾,善于用计。”
孙元:“单一个刘超也没什么,一支军队除了要有一个合格的统帅之外,还得有大量精干的中下级军官,黄兄可打听到什么了?”
黄佑:“将军还真问到点子上了,问题的严重性就在这里。”
孙元顿时提起精神,将身体坐直了。
黄佑苦笑:“将军难道忘记了,我朝各镇总兵官都是养家丁的。而且,这个刘超在贵州作战多年,这带兵大将军是出了名的有钱。如果他刘超不象将军那样将所赚的钱都用在部队身上,到现在只怕已是富可敌国,养活一群家丁,当不是什么难事。说句实在话,如果将军你哪天不做扬州镇的总兵官了,就算赋闲在家,蒋驴子他们只怕也会追随将军,在你府上做个家人。”
“刘超究竟有多少家丁?”
黄佑:“九边重镇的总兵官一般都养两千左右的家丁,刘超当年所领的遵义镇规模要小得多,但两三百百战精锐还是有的。”
“两三百家丁。”孙元抽了一口冷气。确实,两三百家丁看起来或许不多,可这些都是见过大阵仗,打过多年恶仗的老卒。任何一人,在战事都可以直接当军官使用。
这两三百家丁撒出去,一人就算只带一个百人队,也能瞬间组建起一支好几万人的大军。
同这种有经验的军官相比,南京卫所兵,简直就是废物。
他还是不放心:“马瑶草马总督在前线的仗打得如何,他手头又有多少力量?”
孙元在这里用的是力量,而是不军队。
用力量这个词是准确的,尤其是在明末。
明朝末年的军队一支烂过一支,十万大军,能够上战场的精锐说不定只有两三千人。所以,用人数根本就没办法衡量注一支部队的战斗力。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