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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自来就有吝啬的传统,否则当年为了节流,崇祯皇帝也不可能将所有的驿站都给裁了,让十多万靠义战维持生计的驿卒下岗待业,这下岗的驿卒中就有一个叫李自成的人。明朝的人觉悟得低,可没有“心若在,梦就在,只不过是从头再来!”“我不下岗,谁下岗?”姥姥,你敲掉我的饭碗,老子就跟你拼命!
于是,一场大乱就此酿成。
马士英可是正经的两榜进士,文官系统的老人,大河卫中的武夫们可没有任何背景,他的折子一上,立即就准了。
马士英多了许多军费,南京户部少了许多开支,当真是普天同庆,只苦了大河卫的一干人等。
孙元大约计算了一下,大河卫以前毕竟是管辖一省军事的大机关,自己全盘接收之后,应该能得到五六万军户人口。挑选其中的精壮训练上一两年,可再得一营强兵,这却是一件好事。
不过,这么多人口,没有了朝廷拨下的军饷,单靠种地,要想养活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扬州镇虽然管辖着几个县,可那几县人家自有知县的,民政同军镇却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漕运和盐运这两桩暴利的生计同宁乡军却没有任何关系。
在后世,如南通、如皋乃是中国最富裕的地区之一,可在明朝,这里都是靠近海边的滩涂,加上境内的良田又都集中在世家大族之手,土地兼并得厉害。别说孙元不能插手地方民政,就算他成为实际的节度使一样的人物,也没办法收上税来。因为,江南士绅可都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可是要免除一切赋税和徭役的。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孙元受接收的是一片毫无油水的地方。
这事倒是叫人有些头疼。
……
时值五月末,今日却不热,当真是风和日丽。
院子中绿树成阴,凉风中,树摇曳,好生舒爽。
孙元:“阁老今年已经六十出头,所谓人生七十古来稀少。就算阁老你身子强健,又能在干几栽?末将是个武人,说话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如果说错了话,阁老勿恼。这人,能够为国加多效些力固然是好,可人力有时而穷。经历得多了,阅历固然是一种财富。可精力若是不足,有的事情做起来未免有心无力。而且,据末将看来,这内阁阁员的位置就好象是坐在火山上,阁老你想想,从崇祯一年到现在内阁换了多少人?咱们的天子最是急功近利,一时一个心思。阁老不信可以过得两年再来看,如今内阁六个大学士到时候还剩得几人?”
“别看如今温相和杨嗣昌正得陛下信重,可到时候,只怕他们也不在了。不但他们,周延儒也不会在位置上呆太久的。”
听到他这么一说,又想起崇祯皇帝的禀性,刘宇亮一呆,直起了身子:“所谓三思,就是思危、思退、思变,其实,关键是思退,太初你的意思我好象有点明白了。如今老夫已经拿到该拿的一且荣耀,也是时候退下去了。否则,以现在的局势,只怕是晚节不保?”
孙元点点头:“阁老能够这么想,最好不过。这几日,末将见阁老郁郁不乐,心中也是难过。”
难过,难过才怪,真说起来,我还替刘宇亮高兴呢!
以老刘头的手段和本事,他若督师辽东,在未来的松锦之战不被皇太极打得满地找牙才怪。就算按照自己的卫边策,结硬寨打呆仗,可他扛得住朝廷急功近利的压力吗?
若是战况有个闪失,朝廷追究起责任来,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他。
而且,如果刘老头依旧呆在内阁,万一历史没有发生变化,依旧以其巨大的惯性向前,将来李自成进京,老刘不是要落到贼军手头?
作为一个朋友,刘宇亮回乡荣养,孙元内心中却是非常高兴的,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否则,到甲申年,自己还得动脑筋,怎么才能将这个老家伙从北京弄出去。
毕竟是人家的伤心事,孙元不好再提,就将话风一转,又说到自己回扬州镇的事情。
提到新设的扬州镇未来将要面临巨大的人口和经济压力时,孙元就愁眉不展。
刘宇亮安慰了他几句,道:“太初,确实,扬州土地兼并严重,军户卫所可以没有几寸土地。而且,漕运和盐运也不归你管。不过,老夫听人说,大河卫手下还有不少船只和水军,其中还有几条大海船。实在不成,你去扬州镇之后,可让军队走走船,倒也可寥补军资不足。”
“海船,还有水军?”一刹间,孙元双目精光四射,也坐直了身体:“敢问阁老,此事可真?”
“有所耳闻,我朝为防海贼,实行的是寸板不得下海的政策。可以前大河卫贪海利,造了两条海船。此事被地方官员察觉,上了折子,被朝廷叫停,还查了一阵子。那还是崇祯四年的事情,距今有八个年头了,老夫还有些印象。”
620。第620章 安排
原来,明朝的军队尤其是卫所兵,国家几乎不会拨下多少军费。一来,朝廷也不糊涂,这些卫所兵实在太烂,几乎等同于普通农夫,与其将有限的军费花在他们身上,还不如充实边军。
其次,卫所军之设始于洪武年间。明朝实行严格的户籍制度,老百姓被分为民户、商户、军户、匠户,终身不变,且子子孙孙也要干同一件营生。也就是说,匠人的子孙以后也是匠人,军户的子孙世世代代也只能去当兵。
有明两百年以来,军户繁衍壮大,已不知道有多少人,卫所里的那点土地根本就养活不了这么多人。
于是,便有卫所军操持航运业,甚至干走私行当。因为他们是军队,地方上也不方便查缉、收税。对于卫所搞的这些名堂,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据孙元所知,大河卫那群军官一个比一个贪婪,想来那两艘海船和水军就是为了走私而设的。
孙元本是扬州府本地人,对于地方上的情形自然一清二楚。他以前已经想得明白,扬州镇位于江南富庶地区,正是明朝统治的核心区域。那地方的土地六成以上都被大官僚大地主兼并,至于盐业、漕运,也被他们所把持。自己现在虽然是一方小军阀,可自然敢贸然涉足盐、漕两个领域,必然引起他们极大的反弹。盐、漕两个极来钱的行当谁后面没占着几个朝廷大姥,实话说,就算孙元现在名满天下,可在大人物眼睛里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与其将精力耗费在这上面,还不如想其他出路。
海运是一条好思路,自从明朝实行闭关锁国政策之后,只要你有害船,在大洋跑上一趟,转手就是十倍之利。
明朝的丝绸、瓷器在海外可抢收手得很,只需朝日本跑上一跑,什么样的钱赚不回来。
郑成功一家,不就是先当海盗,然后靠控制闽、浙海贸起家的吗?
如果能够组建一只海军,将海贸做到郑家的规模,要养活一个军镇,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这也是孙元当初选择扬州开牙建府的原因,那是因为这里靠海,却不是因为自己本身就是扬州人。
在得到朝廷的任命之后,他已经命令宁乡军五千士卒准备行装,开始陆续南下。未来,他打算以崇明沙所为自己的大本营,好好休养生息。这个时代的崇明岛比起现代社会,小了一圈,只有三分之一大小,还分成四座岛屿。分别是平洋沙、长沙、三沙和南沙。
“原来大河卫当年也想过干海贸啊,好极了,好极了!”孙元面带喜色。
“虽然我朝有寸板得下海的规矩,不过,海贸这事还是有许多人干的。比如老夫就知道天津卫和山东那边就有不少商户在跑从山东到倭奴那条海线,只不过,这些海商都是有背景的,民不举官不究。而且,我大明又不设水师,那些海商的船只既大且快,官就算有心缉拿,也追只不上。”刘宇亮叹息一声:“不过,太初你真想做海贸,须瞒着朝廷。还有,那两艘海船老夫刚才所说,已停驶了这么多年,现在是什么模样,谁也弄不清楚。”
听他这么一说,孙元心中一凉。是啊,海船每过一年都要上干船坞维修一次。现在都停了这么多年,说不定早已经被海水腐蚀成一堆烂木头了。
而且,海船造价极高,可不是短期内就能制造出来的。
刘宇亮:“另外,当年大河卫的水军也不知道是否还在,说不定早已经解散了。”
“哎,那就没法子了,一切等回扬州再说吧!”
老刘头这么一说,孙元更是丧气。想了想,感觉毕竟京城距离扬州有万里之遥远,自己以前虽然做过大河卫的千户军官,可一直被边沿化,对于都指挥司中的情形两眼一抹黑。现在和刘阁老纸上谈兵也没有任何意义,一切等回到老家再说。
天无绝人之路,就算没有海船,难道就不能慢慢造或者慢慢买吗?至于没有合格的水兵,大不了招募、培训就是。
对了,加西亚神父前几日还问起过什么时候能够去南方的事情。当初,孙元可是答应过他宁乡军一旦回江南,就由他出面建教堂,帮助推传教的。耶稣会在北京地区的传教活动已经陷入停滞,在可见的未来多年之内也不可能打开局面。于是,加西亚决定换个地方试试,江南或许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在那次谈话时,加西亚还曾经提过他已经写信到濠镜,也就是澳门,让那边的熟人带信回欧洲,看能不能招募些懂得航海技术的水手、囚徒、冒险家来中国。
加西亚说他上次写信乃是两年前,算来,应该有消息了。
老天保佑,希望一切顺利。
……
悲伤和失落这种情绪,如果能够同朋友倾吐,就会消弭许多。同孙元说了这许多话,又被他安慰了半天,刘宇亮好象也想通了,笑道:“太初说得是,老夫已经一把年纪,身子骨也不成了。出仕多年,位居内阁大学士,解济南之围,大破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