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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农民军已经再无退路,若是拿下滁州,或许还有活下去的希望。若败,只一个死字。
李自成等人站在山冈上转头朝战场看去,那边却是无尽的烽烟。
呐喊声阵阵传来,黑压压的人潮一波大过一波,明朝南京军的阵势已经乱了。
李自成淡淡笑起来:“看模样,闯王和八大王干得不错。嘿嘿,范景文小儿,想给我军来个背水一战,却不想却碰上了我等哀军。”
田见秀:“我军赢了。”
高一功也笑起来:“南京军大势已去。”
李自成摇头:“这才开始,关键还在我们和关宁军身上。”
正说着话,远方,滁水对岸出现了一队无边无际的骑兵,马蹄轰隆,震得地面一阵阵发颤,就连那边战场上的巨大喧嚣也仿佛被阵马蹄声给掩盖了。
“关宁军,关宁军!”有探马不住来报。
“该我们上场了。”李自成点了点头,朝后面一挥手。
身后,两千骑兵同时将战马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手脚麻利地给战马装上马鞍,给自己身上披上铁甲。
须臾,一队队骑兵排着整齐的队列,缓缓地从树林里走出来,迈着小碎步朝前开进。
农民军最最精华的部队,在这一刻出动了。
李自成骑马走在最前头,任凭冷风将脸吹得针扎一样疼,内心中却是一片宁静。
这一场滁州大战实在是太要紧了,义军已经付出的了不小的代价。刘宗敏的前锋营也被人一击而溃,就连自己的义子,也死在乱军之中。
这一战若不能取胜,李过和弟兄们的血岂不是白流了。
是不,别人一提起关宁铁骑,都吓得面容苍白,可就我看来,其实他们同其他官兵又有什么区别,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的角色,只知道欺负装备落后的步兵。
但只要遇到硬茬,吃点小亏,就会逃得比谁都快。听边军老卒们说,在辽东的时候,关宁军遇到建奴,一样变成软蛋。
好,今日我李自成就以骑制骑,看谁能忍受伤亡,看谁更嗜血。
李自成骑兵一出动,关宁军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们。
双方都同时列了阵,缓慢地朝对方逼去。
直到一百米距离,又同时发出一声高呼,将马速提到最高,在已经近乎干涸的滁水中狠狠地撞在一起。
203。第203章 兵书上怎么没有写啊
天雄军老营,贼军主力来袭的消息刚一传道,卢象升早已经将主力军队拉了出来,在滁水边列阵,准备夹击贼军。
实际上,范景文的布置本没有什么大问题。南京军和天雄军互为犄角之势,彼此都能相互呼应。而祖宽的骑兵,则做为总预备队。但问题是,范尚书却在河西立寨,于是两军之间就隔了一条旱河,一旦南京军有失,天雄军要过河救援甚为不便。
卢象升当初也同范景文提出了自己的担忧,但范尚书读兵书已经读得走火入魔,对他的提议置之不理。天雄军和关宁骑兵的一样军资粮秣都要依靠南京输送,若是惹火了范尚书,军队又会有很大麻烦。想了想,卢象升也就罢了,任由范景文折腾。
反正,南京军兵力雄厚,就算遇到贼军全力来攻,也能支撑一段时间。
隔着一条河,卢象升看着那边斗乱的烟尘,皱起了眉头:“贼军攻势盛大。”
游击罗岱点点头:“看样子贼军是全力来击,无论士气还是兵力,贼军都占优势,范部堂估计也撑不了多长时间,都督师,咱们还是快些过河吧!”
“等等。”卢象升手下首席幕僚黄佑突然叫了一声:“不对,不对,没看到骑兵,贼军的骑兵还没有出动,咱们现在过去,怕不是好时机,还是等等吧。”
卢象升却缓缓地摆了摆头:“不能再等,过河吧!”
作为总督南五省兵事的督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大明朝的卫所兵究竟是什么德行,这就是一群没拿兵器上过战场的农夫。若去得迟了,只怕不等天雄军夹击贼人,南京军先要崩溃了。
实际上,卢象升也没指望过南京军能够派上用场,对付贼军,天雄军就足够了。可是,朝廷国库已经空虚,这一年来,为了剿灭贼军,朝廷只不过发下来七万两白银的军费,就这钱还是天子自掏腰包。、
七万两,也仅仅够士卒不至于饿肚子罢了,至于作战,那是想都别想。
如今打仗就是打钱,部队开拔需要开拔银子,临阵要发决死银子,战后还需犒赏。不管是天雄军还是其他的军队,说穿了都是维系在一个“钱”字上面,没有钱,万事俱休。
这一年来,为了剿寇战争,卢象升可以说将天雄军以前的积蓄都掏空了。
老实说,这次若不是有范景文给他筹措军饷,这一仗也不用打了。
对于范尚书,就卢象升个人而言还是非常感激的。但问题是关键是,范景文需要一场战功重返政治决策中枢。为此,甚至不惜将整支大军的指挥权都抓了过去。
有的时候,军事必须服务于政治,或者说服务于某个政治人物和团体。这才是大明朝官场和军事所必须遵循的游戏规则,即便是卢象升也不能免俗。
但现在,看到远方南京军大营方面的混乱场面,他却有些后悔了,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卢象升,你真是一个糊涂蛋!”
看到卢督师突然爆出粗口,他身边诸人都是一脸的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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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军全军来袭,南京军各营全军出动与敌沙场对决的时候,范景文也第一时间赶到了营外中军大旗之下。
他昨天受了凉,睡得很不塌实,到现在脑袋里还昏沉沉的。说句实在话,昨日巡营效果实在不好,宁乡军那里且不说了。那就是一群不讲究的,这么烂的地,说坐下去就坐下去,弄得脏不忍睹。直将他直接惊走,事后,更是心中愤怒。宁乡军好歹也是我大明朝的卫所军吧,军容军貌还要不要了。这一身稀泥,叫贼军看了,还不笑话,又如何对我明军天威存有敬畏之心。如果这一仗因此而落败,那个叫什么孙元的千户军官可是要负首要责任的。
最最叫人生气的是,其于各军好象对我堂堂南京兵部尚书亲民之举很不以为然。还说什么,尚书大人好不容易来军营巡视,就这么两手空空,好生叫人失望。
这些军痞的心思,范景文自然清楚,不就是想要钱吗?按照大明军队的规矩,每战,必先发银子,如此才能激励士气。
对此,他也是无奈,这次为了拿到兵权,立下不世奇功,范尚书可以说将整个兵部的银子都腾挪出来了。这么多兵,每天天一亮睁开眼睛就要吃要喝,他手头的钱就那么点,自然要省着花。
可部队中的怪话出现了,“咱们南京军的钱,凭什么要分一半给关宁军和天雄军,他们自有官长,还轮不到范尚书当这个冤大头吧?”更有人说:“巡营巡营,光说几句好话谁不会啊?屁钱不给一文,范部堂如此对待咱们,也别指望我等在战场上出力了。”
这些风凉话传到范景文耳朵里后,直叫他郁闷了一整夜。自己好好的去营中抚慰士卒,这些大头兵本该感动得热泪盈眶,倒头变拜,然后操刀子嗷嗷地同贼人拼命,以报我范景文深恩才对啊。怎么如今反全是我的不对,我这不多事吗?
难道《孙子》上写得东西不对?
琢磨了一整夜,范景文这才明白:军中士卒就是一群没素质,没心没肺,眼睛里只有钱的小人。这种兵又该怎么带呢,哎,书上可没有记载啊!
在帅旗下立了半天,范景文还在为昨天的事情懊恼。
但贼军前锋精锐已经扑到南京军阵前,南京军已经有了动摇的趋势。
“部堂,我军有崩溃的迹象,可如何是好,可如何是好?”几个将官也知道自己手下的兵究竟是什么货色,心中大急,忍不住高声问。
范景抬头一看,正好看到刘宗敏手提长斧在阵前横扫,在他的斧下,南京军士兵如同稻草人一样不堪一击,到处都是士兵惨烈的叫声,鲜红的热血和在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
这是他第一次亲临战场,顿时被眼前这惨烈的杀戮惊得目瞪口呆如中梦魇,就那么张大嘴看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部堂,部堂,要崩了,你快想个法子啊?”有军官使劲地扯着他的的袖子。
范景文稍微清醒了些,大声叫道:“快快快,快去通知卢象升和祖宽带兵来援……不,夹击贼寇……常山之蛇,一定能赢,这可是兵书上写的……”
“部堂,部堂,已经派人去报了。可天雄、关宁两军距我中军老营实在太远,只怕不等他们赶到,咱们先就要被贼人打溃了。部堂,你开想个法子啊!”看到自己手下的兵卒被人像打苍蝇一样拍死在战场上,军官们声音里带着哭腔:“如今,得先稳住阵脚啊!”
“法子,法子,什么法子……”范景文还在不住喃喃自语,若说写八股文章,他这个老进士思维敏捷提笔就有,可现在让他调兵谴将,脑子里却变成了一团糨糊。
文章,文章……有了。
范景文身自一凛,猛地凑袖子里掏出那本已经变成油渣一般的《孙子兵法》,飞快地翻到《兵势篇》飞快地读起来,口中不住念叨:“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更生,四时是也。声不过五,五声之变,不可胜听也;色不过五,五色之变,不可胜观也;味不过五,五味之变,不可胜尝也;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奇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孰能穷之哉!……”
“这大凡作战,都是以正兵作正面交战,而用奇兵去出奇制胜。善于运用奇兵的人,其战法的变化就象天地运行一样无穷无尽,象江海一样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