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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个文官,可周仲英受到“铁胆”这个外号所累,今日还是打起精神,穿上铠甲,随高杰一起出动。
他身材瘦弱,铠甲穿在身上,就好象是直接挂在衣服架子上,看起来颇为滑稽。再加上这老头心情紧张,一张瘦脸已经没有血色。
听到他问,高杰哈哈大笑:“没什么,没什么。”
邢夫人咯一声:“周大人,方才我和兴平侯正在说,等下破了北京城,但有俘虏。我夫妻替你做媒,帮你娶几房建奴女人做小妾。”
周仲英大喜,连连拱手:“如此还真要多谢兴平侯和夫人了,不胜感激,不胜感激!”他虽然名声在外,可和人动手这种事情实在不成。真若叫他去抓几个建州女人,说不定反先被鞑婆给捏死了。还不如请高杰帮自己捉几个,慢慢挑。
“也不知道周大人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但凡身为妇人则莫不八卦,尤其是替人做媒,更是热心已极。邢夫人虽是巾帼英豪,也不能免俗,不觉好奇地问。
周仲英忸怩了半天,道:“首先是要漂亮,还有……还有本官在扬州镇好歹也有些身份,寻常女子若是纳入家中,也不妥当。最好是有些来历的,如果将一个普通的小丫鬟一类纳为妾室,未免要被人笑话,也不成体统。”
高杰夫妻互相对时一眼:这个周仲英原来是想要建州身份高贵的女子啊!
高杰笑道:“要不,我把建奴的皇太后捉来给你,听说他可是个大美人啊。当初,多尔衮为了她连皇帝都不做了。”
周仲英大喜:“使得,使得。”
他这副不住流口水的猪哥样叫高杰大为鄙夷,冷冷反问:“你觉得可能吗?”
周仲英也丧气道:“也是,可能吗?一旦捉到伪清皇太后,自然是要交给君侯发落的。要不,兴平侯替我弄几个王公贵族的妻妾女儿什么的,多弄些也不打紧,我身子还成,结实得很。”
高杰堂堂三秦汉子,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无聊庸俗之人,再也按捺不住,喝道:“某可没工夫替你做这种肮脏事情。”周仲英这贼厮鸟好生猥琐,没得污了我翻山鹞子的耳朵。
听到他的呵斥,周仲英也恼了:可恶的粗鄙武夫,瞧不起我老周?一旦拿下京城,君侯就会登基称帝,到时候老子至少也能弄一个六部郎官干干。你一个外镇总兵官,在我堂堂京官面前横什么横?
正要发作,“通通通”一阵炮响打断了三人的对话。
忙抬头看去,却见远处阜成门城头腾起了团团白烟,建奴放在城墙上的大炮开始发射了。
三人心中一紧,目光追随着划破天空的实心炮弹移动。
可说来也怪,前面的秦军士卒还是推着攻城器械不紧不慢地朝前移动,没有人抬头朝天上看上哪怕一眼。
这其中也包括更远处的山东军,这一片惊天动地的炮响,对大军的进攻毫无影响,也不值一提。
这次,刘春和高杰顶牛,不听傅山的指挥,跑来阜成门,四支大军呆在一块,确实有些挤。
虽说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可地方就这么大点,几万人涌在一起,却是叫傅山和朱玄水有些头疼。尤其是今日的决战,谁打头阵,谁次第跟进,都决定不下来。两军谁都不肯落后,生怕对方抢了先登大功。
傅山和朱玄水也被二人搞得头疼不已,最后,还是世子一句话解决了这个问题:“好办啊,以阜成门为界,左边的城墙由秦军负责,右边归山东军。”
这话虽然幼稚,可却得到了高杰和刘春的赞同。
于是,今天一大早,两军几乎是齐全并进,又因为害怕落后于人,两军同时将看家的精锐都拿了出去,通通投入到最前线。
至于朝鲜营和岛津联队,因为实在没有地方搁,只能放在后面做预备队。倭奴和朝鲜人都知道,以秦军和山东军的勇猛,自己肯定是捞不着仗的,只能呆在最后郁闷地看热闹。
只片刻,那几颗西瓜大小的炮弹就落到了地上,砸出一个小坑,泥土纷飞,烟尘斗乱。紧接着,在巨大的势能的作用下狠狠地弹起,径直朝前冲去,落地之后,再次弹起。如同打水飘一样继续前冲,如此再三,耗尽力量之后才颓然停下。
事实证明,建奴这一轮炮也打了水飘,因为炮弹落地之处根本就没有人。
周仲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郝肖仁那厮倒有些小聪明,这法子不错啊!”
原来,早在上一次试探着进攻北京之后,郝肖仁已经测算出建奴守城大炮的弹道,在炮弹落地的方向用石灰做了标记,并通报各军。
因此,今天在进攻的时候,山东军和秦军够避开了白石灰撒出的灰圈。
郝肖仁这是欺负建奴不懂得使炮,而且城上的大炮实在太重,移动不便。
高杰也抚须叹道:“刘春那小畜生得了郝小人,还真是如虎添翼啊!”他心中也是一震,郝肖仁在孙元手下也不过是一个普通文官,根本就排不上号。可一被派到山东军参赞军事之后,竟做出如此大事业……宁乡军,何多才邪!
听到高杰称赞郝肖仁,周仲英哼了一声,心中又嫉又恼。
一轮炮之后,又是一轮,依旧尽数落空。
突然间,两军之间爆发出一片大笑。
不过,等到第三**炮落下之后,还是出了点意外。一颗炮弹恰好砸到泥中一快石头上,改变了轨迹,斜斜腾起,“通”一声砸到一辆云梯车上。
“咔嚓”一声,上面的梯子落了下来,将两个秦军士卒扫在地上。
看到大口大口吐血的同伴,秦军微微骚动起来,皆抬起头去看天空中飞舞的炮弹,前进的脚步也开始迟疑。
高杰气得青了脸,喝道:“传我命令,继续前进,不许乱,不能叫山东军看咱们老秦人的笑话。谁给老子丢了脸,老子砍他脑袋。炮手准备,把那几门炮给我搞掉!”
一声令下,前方的队伍一动,就有炮兵推出几门炮弹,指着城头,开始麻利地装填火药。
同时,右手边远出的山东军也同样如此动作。
这一切当然又是郝肖仁的布置,在侦察到敌人大炮的火力点之后,他同样在前面用石灰画出了炮位,让两军炮兵一旦将炮推到预定位置之后,立即开火。
至于装填多少弹药,装什么炮弹,射程多少,仰角多少,他也早就着人测算过,也预先实验过。
这也是宁乡军作战的方式,战争其实并不浪漫,机械刻板,科学。
第1493章 无声地狱
太阳照样升起,将金色的光辉投射在在城头。今天的日子,好象比往日暖和些。
整个阜成门城墙上的青砖都贪婪地吸收着来之不易的热量,不过,看着远方无边无际蔓延而来的明军,以及那些叫不上名字的攻城器械,守城士卒心中却阵阵发凉。
是的,太阳照样升起,依旧会照耀着万物。不过,在座诸人也许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我大清再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同城头的老弱比起来,下面的敌人都是清一色的十六至四十岁的青壮,面上闪烁中营养过剩的光辉。这样的光彩,以前也出现在建州军面上。但此刻,城头众人的脸色只剩下灰气。
不过,国之将亡,还是有人被这天崩地裂的大惨剧激起了胸中的血气。有人飞快地朝大炮里装填着火药和炮弹,试图以最快的速度将炮弹发射出去,狠狠地砸到下面的人潮之中。
可惜汉人实在太狡猾了,他们好象已经计算出了炮弹的落点,早已经在那里做了记号。几乎所有的炮弹都落了空,这样的情形简直让人绝望。
随着汉人的军队不断逼来,就有人醒过神来,大吼,“调整炮口,挪一下方向。”
是啊,下面全是人,只要稍微挪一下炮口,就能轻易地射死一片明军。
只需一点点……
听到这一声大吼,如梦方醒的清军炮手喊着号子使劲地挪动着沉重的炮身。
可这些重约万斤的大炮脚底下如同生了根一般,竟然是毫无作用。
有军官恼了,大声咒骂:“没用的东西,郑亲王赏的早饭你们白吃了,再来些人!”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指着前方尖叫:“炮,汉人的炮,就要打过来了!”这一声充满了惊慌。
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却见,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推出来一排大炮,炮口缓缓抬起,指了过来。
济尔哈朗此正站在距离一门大炮两丈的雉堞之后,就看到那些大炮的炮口有白色烟雾喷出。
接着,城头就被一片火光覆盖了。一切都好象是慢镜头一般,火光中,城头的大炮都无一例外地被射中,炮管扭曲变形。再接着,敌人的开花弹引爆了堆在大炮旁边的火药桶,所有的炮兵在这一刹那被炸上天空。
那些炮兵死得极惨,人还在半空,身上的铠甲衣裳就已经被强烈的爆炸扯碎,露出里面森森的白骨。
一切都是如此清晰,可说来也怪,济尔哈朗竟听不到半点声音。
脑袋里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嗡”绵延不绝。
“操,我的耳朵聋了!”济尔哈朗无比悲愤。
然后,有一个满面是血的侍卫扶住他大声叫喊着什么,然后又使劲地将他朝箭楼里拉。
济尔哈朗大怒,怒啸:“我要和士卒们在一起!”但口一张,自己却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他只是凶猛地将那个侍卫推到一边,然后又一脚将其踢翻在地。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裤腿已经被爆炸冲得稀烂。好在被棉甲的长下摆挡了一下。否则,只怕已经被炸断腿了。不过还是受了些皮外伤,血拉拉地一片,看起来甚是怕人。
“我受伤了,我受伤了……”济尔哈朗呆住了。
那侍卫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哭一边替他裹着脚上的伤口。因为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见他的嘴大大地张着,甚是滑稽。
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