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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是有人说,颖川侯你弄这么麻烦做什么,直接给方子,咱们自己熬就是了。
孙元只能苦笑了,直接给方子,得傅山那家伙同意才行。这头老狐狸心中可没有什么家国之念,一心只为自己打算,当然,还是会替他孙元着想的。毕竟,他只能依附于宁乡军才能混到现在这种风光局面,离开了孙元,傅山什么都不是。
这种药方可是傅山手头的不传之秘,其他镇军又没给傅青主丝毫好处,平白将配方给他们?
真当我傅青主是傻瓜?
于是,傅山就采用了这种耗费颇大的笨办法,直接给其他军队提供成药。
以板蓝根为君药的汤汁其实不太难吃,回口的时候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倒让孙元的中军节堂显得颇为雅致。想那《红楼梦》书里,林妹妹的房间里不就常年弥漫着这种味道,当真是风雅至极,如果能够有一具古琴铮铮鸣响,有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吐上半口血,自是最妙不过。
待到大家吃完药,孙元又拿起面前案上的那只白色纱布制成的什物:“这种口罩这几年以来我军已经制作了好几万只,如今已经尽数解送到前线。除了了留一部自用之外,各军若要用,可报上一个数来,明日可带回军中,发给一线士卒。”
“这是什么,口罩,又有何用?”阮大铖拿起那个小口袋一样的东西,忍不住问,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这东西究竟叫什么名字。也就是一片织得稀疏蓬松的棉布,两边还各自用一根带子缝了个耳。
他这么问,大家心中也是疑惑,都拿到手中仔细地把玩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黄得功笑道:“这口罩是用来隔绝臭气的,如果清营已经起了瘟疫,也不知道如今已经死了多少人,臭成什么模样,咱们进攻的时候还不被臭得半死。有了此物,军队的士气也能得到保证。想当年,孙太初你和马次辅讨伐永城刘超的时候,士兵几乎人手一只口罩,我军中士卒都识得,也知道如何使用。”
黄得功的部队中有很大一部是马士英当年训练的新兵,在永城之战打出来之后就充实进了庐凤军。也因为有这一批剽悍的士卒的加入,庐凤军的战斗力提高了一个档次。他军中的口罩也是经历过那一战的老卒带回来的。
没错,这种口罩就是孙元当年攻打永城刘超的时候发明的。当初因为刘超固守永城不出,将那一场战争打成残酷的城市攻防战,城中刘超军几乎死了个精光,到处都是死人,臭气熏天。为了防止自己手下的部队被染上瘟疫,他灵机一动,叫人赶制出来。
当时天气还冷,永城倒是没有起瘟疫,口罩也没派上实际用场。不过,这事也提醒了孙元。打仗这种事情,并不是过家家玩游。虽说古人都约定俗成的在秋凉之后用兵,但兵行诡道,人家偏偏要选最热的几天来进攻,你又能有什么法子?
而且,摆古代糟糕的通讯、交通运输条件,一场大战役从开始到结束,快的两三个月,慢的拖上六七个月甚至一年都是有可能的。通常是你秋初带兵出征,等到完成既敌战略目标,说不定已经是第二年盛夏了。
打仗肯定要死人,遇到热天,尸体若没来得及掩埋,三五日就会膨胀腐烂,到时候瘟疫一起,鬼知道会又多少人倒下。
因此,永城之战提醒了孙元,从那个时候开始,口罩就成了宁乡军士兵的必备装备之一,就好象是后世现代军队的防毒面具。
从那个时候开始,宁乡军依靠强大的制造能力,将口罩如同流水一样生产出来,送到部队中去。这玩意儿很是不错,用的是上好的棉纱,又白又韧。于是,很多士兵就将口罩积攒起来送回家去,拆了做成蚊帐。或者索性织成衣裳给小孩子穿,清凉透气,可以直接看到娃娃的******。孙元当初就亲眼看到个一个这般穿戴的老妇人,惊得眼珠子都要落到地上,这也太有伤风化了吧?
当然,用口罩做抹布和洗碗帕这种败家行为是会受到所有人谴责的。
听到黄得功的话,就有人好奇地问:“黄总兵官,此物如何使用啊?”
“好用,简单。”黄得功拿起口罩戴到脸上。
“噗嗤!”见他的模样实在滑稽,阮大铖笑出声来。
“哈哈!”屋中众人也忍不住放声大笑,皆感觉黄得功这模样实在是滑稽。
1188。第1188章 前夜(一)
夕阳西下,第二日傍晚,阮大铖和果园信步走在军营里,也没有带侍卫。实际上也用不着,宁乡军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敌人根本就潜不进来,如果建奴还有力气的话。
而且,在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叫俞亮的军官。虽然不懂得武艺,但基本的眼光还是有的,阮尚书看得出来,这个叫俞亮的人武艺非常高强,走起路来呼呼风生,大有龙行虎步的味道。举手投足带着一种特有的韵律,就好象是一根弹簧,看似柔软,可一旦受力,立即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而且,他眼睛中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杀气,这种气势是真正杀人无数的勇士才具备的。
因为阮大铖一心要观摩明日黎明时的总攻,无论怎么劝都不听,孙元没有办法,只能将俞亮派到阮尚书身边做他的贴身护卫。
阮大铖是死使活同他孙某人也没有任何关系,可堂堂督师死在战场上,而且还是在宁乡军中,传了出去,孙元也没有面子。
至于阮大铖身边的一百个护卫,京营的士卒能叫战士吗。让他们去敲诈勒索,刑讯逼供,自是行家里手,一上战场,会怂成一滩烂泥的。
俞亮的军调处说穿了就是宁乡军的统战部,对外联络机构之一,让他来陪阮尚书正是他的职责所在。
阮大铖是一个精通音律之人,对于节奏非常敏感。他发现这个俞亮走起路来每一步都不长不短踩着点,叫人看了心中喜欢。
又见士兵们见了他都同时起身拱手行礼,叫他俞教头。心中顿时好奇,说你不是军调处的官员们,怎么又变成了什么教头?
俞亮回答说他以前在倭奴的岛津联队和朝鲜营做过枪棒教头,训练过他们的新兵。
阮大铖:“原来如此,想必俞将军你有万夫不当之勇了,而且在宁乡军中也是排名靠前的勇士?”
俞亮回答说:“不敢,我宁乡军藏龙卧虎,我这种三脚猫本事又算得了什么。也就是寻常七八条汉子近不了身而已。”
果园在旁边插嘴:“俞教头所说的七八条汉子指的是老鞑子的白甲兵。”
阮大铖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他自然知道建奴白甲是什么人,那可是一人就敢冲上万明军大阵的猛兽,急问俞亮是什么出身。
俞亮只淡淡道:“沙场厮杀的一文汉,能有什么出身。”
果园又插嘴给阮大铖介绍俞亮的来历。
阮大铖大惊,又感叹道:“原来是忠良之后,难怪,难怪。”
俞亮心中只是冷笑,也不想再说什么。自己一门可谓是为大明朝出身入死,可最后却落了个家破人亡的结局,这种忠良不当也罢。
马上就要打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问果园什么时候开打。
但阮大铖心中却没由来地一阵烦躁,太阳穴隐隐着疼,屋里实在太热也呆不住,干脆就和果园一起在前线散起步来。
夕光中,有夜风阵阵吹来,倒也舒服。尤其是在和果园谈了几段佛经禅理之后,更是爽利。
但脑子却处于高度的亢奋中,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他伸出拇指轻轻地揉着太阳穴,忍不住对果园苦笑:“果园,老夫平日间也没有什么喜好,就喜欢写几段戏词,做做曲儿。这次从扬州回留都之后,只怕三两年之内是不想动笔的了。”
果园好奇地问:“大司马,这又是为何?”
“腻烦了,不想写了。”
果园好象有些明白:“大司马是不是被那些成天唱戏的戏子们给烦的?”
“不只是烦,而是耳朵坏掉了。”阮大铖苦笑声更大。
果园:“啊,大司马的耳朵坏掉了,这可糟糕。要不你还是去找青主先生吧,他可是金针国手,说不定一针下去就将尚书的耳朵给治好了。若是还不成,可请侯爷去将加西亚加仙长传来。放心好了,有他们在,大司马肯定没事的。”
看到果园一脸的憨厚,也知道他对自己的关切是发自真心,而不是刻意讨好,阮大铖心中倒是感动。
阮大铖是一个眼睛里不揉沙子之人,也是东南诸君子口中的小人。可这样的人却有一个特点,快意恩仇。对仇人残酷无情,对自己人却异常宽厚,恩赏有加。
虽然知道果园是宁乡军安插到自己身边的耳目,可这人老实得紧,也不会对自己不利,阮大铖有喜欢他所做的素斋。关键是,此人的佛经学得虽然不多,可却大有佛性。因此,他就将果园留了下来,随时带在身边解闷。
阮大铖哈哈一笑:“果园,你也不用担心,老夫耳朵没问题。”
果园两眼全是迷惑:“大司马一会儿说耳朵坏了,一会儿又说没问题,小僧好生糊涂。”
“此耳朵不是彼耳朵。”阮大铖收住笑声道:“音律一物,关键在于耳朵。丝竹管乐中,管乐器还好,音准都是固定的。可弦乐却不同。如胡琴、琵琶一类,随着天气冷热寒暑变化,弦子会拉长或者收缩。如此,音就不准了。所以,每次弹奏的时候乐师都会先调音。而每一个初学音律之人,一开始都要先反复听师傅弹奏乐器,知道什么音是准的,什么音不对。”
“待到练出一副敏锐的耳朵之后,才能上手去摸乐曲。”
“这只是第一步,到以后,你要开始自己创作曲儿的时候,还得保持对音律的喜爱之情,分辨出每一首曲子的好坏。这两日,我天了太多五音不全的唱腔,胸口烦闷得直欲呕吐。现在已经没办法再作曲,耳朵得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