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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一来,汉军已挽回了此前大败的颓势。
曹朋见情况不妙,也不敢继续强攻,便率领曹军退回虎牢关。
第二天,刘闯率部渡过黄河,与张郃合兵一处,三万大军直扑虎牢关,一时间令河洛振荡。
洛阳,铜驼巷。
夕阳西照,将铜驼巷笼罩在一片残红之中。
司马朗行色匆匆走进家门,迎面就见一个青年走来。
“季达,父亲可在?”
季达是司马朗的四弟,大名司马馗,年已双十。
司马防膝下一共八个儿子,世称司马八达。如今,司马朗为洛阳令,司马懿在刘闯身边效力,其余六子都还没有入仕。司马防认为现在局势不甚明朗,所以迟迟不肯让几个孩子出去。
司马馗见司马朗行色匆忙,也不敢怠慢,连忙道:“父亲正与三兄在后宅说话。”
“嗯。我这就过去。”
司马朗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来。“季达,今天不要出门了……给门房传话,大门紧闭,后宅不得闲杂人等出入。”
司马馗愣了一下,连忙躬身答应。
他没有去询问司马朗原因,因为他心里明白,一定是发生了大事,否则司马朗也不会是如此的表现。只不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司马馗也感到疑惑不解。他连忙把司马朗的话传下去,又急匆匆来到后宅。
此时,司马朗已到了书房,与司马防见礼后,便开口问道:“父亲,仲达可有消息?”
司马防看了他一眼,突然厉声道:“看你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要知道,司马防的家教很严,史书记载。哪怕是他几个儿子弱冠行成人之礼以后,也要求‘不命曰进不敢进。不命曰坐不敢坐,不指有所问不敢言’。司马朗平日里也颇知礼仪,只是刚才有些心急,被司马防一番训斥之后,连忙躬身请罪,深呼吸两口气,才算平静下来。
“可是河北有消息传来?”
“是!”
司马朗沉声道:“方才我得到消息,刘闯率部攻占河内,强渡大河,已兵临虎牢关。”
“哦?”
司马防一怔,脸上旋即露出一抹异色。
半晌后,他突然笑道:“未曾想刘皇叔这手段竟如此高明……敢舍了河北,来犯河南。这一招釜底抽薪却用的极好,恐怕曹公用不得多久,就不得不放弃河北,转而和刘皇叔决战了。”
司马朗从司马防这看似自言自语的说话中,听出了一丝端倪。
“父亲何以认为,曹公会退出河北?”
司马防笑道:“自刘皇叔占居河北之后,便把王都设于幽州。
以前,我总觉得刘皇叔把王都建立的太过偏僻,可现在看来,刘皇叔怕是早有提防。孟德失了河北,看似损失不大,实则给了刘皇叔一个极大的缓冲之地。
他可以在燕京纵览全局,而孟德即便是打过了大河,要想攻到幽州,也是步履维艰。从河北到燕京,千里之遥。刘皇叔只需要在河北步步为营,用不得多久就能把孟德拖得精疲力竭。
可是,他又不得不去攻打河北……”
司马防说到这里,便站起身来。
“而刘皇叔只要打过大河,进入河南,就可以直接威胁到许都。
想当初,孟德迁都于许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虽说他凭借许都迅速稳住了局势,可那许都四面环敌,一旦刘皇叔打过来,他的缓冲余地极少。可以说,他迁都许县,已成了他和刘皇叔对决的最大问题。
况且许都城中,总有那不安分之人……”
司马朗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却露出沉思之态。
“伯达,而今也是我司马氏,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司马防在书房里徘徊许久,突然道:“刘皇叔攻占河内,但迟迟没有安抚之举,你可知道何故?”
不等司马朗开口,一旁司马孚道:“莫非,表兄在等我们表态。”
刘闯和司马氏之间的关系,除了司马防和司马朗之外,便只有司马孚知晓。
甚至连司马馗对刘闯和司马氏之间的关系,也不太清楚……司马懿这几年神神秘秘,行踪诡异。
对外,司马防都是说司马懿在江东游学。
但实际上,除了他之外,即便是司马朗也不清楚,司马懿在刘闯身边的具体职务。
司马朗听司马孚这一句话,心里顿时一惊,连忙向司马防看去,眼中透着几分惶恐和失措。
但司马防却没有理睬,只看着司马孚道:“叔达,我想让你前往河内,助刘皇叔一臂之力,平定河内之乱。只不过你这一去,便再无回头之可能。你表兄一日不入许都,我一日不会承认与你的关系。从此以后,你生生死死,和你二兄一样,与司马氏再无干系,你可愿往?”(未完待续。。)
第375章 虎牢(五)
司马孚,司马防三子,表字叔达。
他而今已二十四岁,若按照古时计算年纪的方法,他的生辰是虚一岁,也就是二十五岁……
以司马孚的家世,二十五岁却仍未入仕,可说的上是一件怪事。
这并不是司马孚才华不够,更多是因为司马防刻意的低调,压制着司马孚的发展。建安七年,曹操四子曹植曾有意征辟司马孚为文学掾,却被司马防拒绝。这文学掾,说穿了就是个清选官属,在司马防看来并不重要。更何况,曹植恃才放旷,举止轻浮,更不为司马防所喜。
在司马防看来,曹植的才学或许冠绝曹氏诸子,但始终不是成就大事之人。
所以当曹植征辟司马孚的时候,司马防坚决反对,也使得曹植对司马氏一家,产生了很深的怨念。
而今,司马防要司马孚投效刘闯,又要断去和司马孚之间的关系,就等同于当初对待司马懿的方式。问题是,司马孚的情况可能会比司马懿更差。因为到目前为止,司马懿一直藏于暗处,对外都是宣称他游学江东。而司马孚这次过去,却无法在隐藏身份,也注定了他一旦投效刘闯,便要和司马氏划清界限。换句话说,如果刘闯失败,司马孚便无法再回到家族。
这也是世家大族最常用的一种方法,多方投资。
比如荀氏家族,荀彧荀衍都是为曹操效力,偏偏有一个荀谌辅佐袁绍。
历史上,伴随之袁绍的失利。荀谌也就再无声息;司马孚的情况相同。若刘闯失败。他便没有了复起的机会。
当然了,如果刘闯取得胜利,司马孚可以衣锦还乡,而司马氏的实力也会因此获得保存。
司马朗在一旁听得很清楚,父亲这是准备在刘闯这边加大砝码。
虽然已经有司马懿跟随刘闯,但现在看来,只怕这筹码还不够大,所以便把司马孚推出来。
他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而司马孚则沉思片刻,微微一笑,“我也颇为想念二兄,既然表兄兵临虎牢,我自当为他分忧。”
“你,想好了?”
“孩儿已经想好了!”
司马防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收拾一下,连夜出发。”
“喏!”
司马孚躬身领命。旋即退走。
待司马孚离开之后,司马朗忍不住道:“父亲。如今仲达在表弟那边颇受重用,何必再让叔达前往?”
司马防微微一笑,“当时让仲达跟随孟彦,我并未想到,孟彦会崛起如此迅速。
而且,仲达而今的身份,并不好抛头露面,所以我只有让叔达前去,也算是向孟彦表明了态度。不过,河南而今仍是孟德所据,他二人一日为决出胜负,咱们一日不可做出选择。
司马氏百年望族,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切不可感情用事。
让叔达过去,是为了帮助孟彦安抚河内,同时也是为仲达增添一个臂助,为我司马氏将来着想。”
司马朗旋即息声,不再言语。
世家大族的生存之道,便是左右逢源,夹缝中求生存。
对于这些手段,他焉能不清楚?只是,一想到司马孚的身份一旦暴露,恐怕司马氏也要受到牵累。他终于明白,父亲这几年来为何如此低调,谨小慎微。甚至从许都迁来洛阳这铜驼巷,只怕也是为日后而谋划。想到这里,司马朗对司马防的敬佩之意,不禁又增添几分。
“那孩儿这边……”
司马防闭上眼睛,沉吟良久后道:“你只管做你的事情,仲达和叔达的事情,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与我司马氏也没有关系。而今局势,你只需静观其变,在适当之时做出选择即可。
孟彦那边有仲达叔达两人,足矣!”
“孩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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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中,司马氏开始为日后而谋划。
许都城里,荀彧也陷入苦恼之中。
曹操在清河进展并不顺利,汉军死守东武城和界桥,令曹军无法前进。
同时,整个河北也在迅速进行应对。沮授坐镇大将军府调兵遣将,自幽州、并州抽调八万大军,诈称二十万,不日将南下冀州。也就是说,荀彧和曹操此前定下声东击西之计,基本上已经被破解。荀彧也不得不承认,刘闯当初把王都设立于燕京,的确是一个妙招……
定都燕京,虽地处苦寒之幽州,却给了刘闯一个极为广阔的战略缓冲。
从河南渡河河北,根本无法威胁到刘闯的根本,反而可以使刘闯能够从容部署,毫不慌张。
这也是此次声东击西之计失利的最大原因。
汉军有足够的空间和时间,来抵御曹操的偷袭……反之,汉军一旦打过黄河,曹军全无缓冲余地。
这一点,从许都城中的骚动便可以看出端倪。
伴随着刘闯渡过黄河,兵临虎牢关,许都人心惶惶。
特别是近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