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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不要轻举妄动!”
张承心中一喜,也不管宫黎脸色难看,忙躬身道:“二爷放心,张承自会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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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的功夫,刘闯回到朐县已有十天。
惊蛰已过,万物复苏。
只是刘闯却躺在榻上,动弹不得。
窗外,又下起小雨……恼人的春雨,隔三差五的下个不停,让刘闯更增添了几分烦恼和忧虑。
裴绍三人,已经回转盐水滩。
当日他们过沭水后,刘闯就有些支撑不住,一下子昏过去。
把裴绍三人吓了一跳,几乎是马不停蹄把刘闯送回家中。为此,三人还被朱亥一顿臭骂,最后灰溜溜的回转盐水滩去了。刘闯整整昏迷了一天,才算醒过来。四肢无力,脑袋发昏,两腿更是发软,甚至无法行路。不过,经过医生的诊治,问题倒是不大,总算让朱亥没有暴走。
“气血亏空,需慢慢调养。
年轻人当注意身子,莫要被酒色淘空身体……也幸亏是你身子结实,否则的话,可就麻烦了!”
那老不休的医生说这番话时,目光非常怪异。
刘闯快尴尬死了,这家伙分明是说他纵欲过度所致,真真是个庸医。
我记住你了……老不死的庸医名叫肖堃。风水轮流转,你别落到我手里!不过,不管这庸医是否误会,的确是有些本事。他开了个方子,刘闯用了两天,身体也随之迅速康复,之前的虚弱感,也在慢慢消失。
可是朱亥却不肯让他下榻,一副紧张的模样。
刘闯心里非常感激,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出来。
他知道,朱亥是一番好意……但这份好意实在是太重了,重的让刘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才好。
“你这次也算因祸得福,那张飞何等人物,岂是你现在可以匹敌?
你啊,以前胆小怕事,让人整日担心;如今你胆子大了,却更让人担忧……这次你临阵突破,也算是福气。但你气血几乎消耗殆尽,需要慢慢调养恢复,否则的话,会酿成大祸。
先调养一阵子,不要太过操劳。待气血恢复、平稳之后,才可以如之前那般习武。”
朱亥谆谆教导,更让刘闯有些过意不去。
这几日,完全是靠着朱亥提供的药物进行调养,虽然朱亥不说,但刘闯知道,那药物价格不菲。
这份恩情,何时才能够报答呢?
第十九章 世间公理,强者为尊(下)
刘闯几次想要询问朱亥的身份,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朱亥,就是管亥!
黄巾军三十六路渠帅之一……如此身份,为何要躲在朐县这穷乡僻壤?刘闯始终想不明白。
翻身坐起,从枕头旁拿起一卷竹简。
这本兵书已经读的滚瓜烂熟,可刘闯还是不太清楚,究竟是什么兵书。
目光,在不经意间扫过屋角的一个箱子,刘闯显得有些犹豫。他掀开被子,走过去蹲下来,手掌从那木箱子上拂过,沉吟不语。这箱子一直放在这里,但刘闯却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
好像是刘勇的东西,虽然刘勇没禁止他碰触,更没有在做出什么限制,可不知为什么,以前那个刘闯从没有碰触过箱子,甚至连靠近的想法都没有,更不可能知道箱子里究竟有什么。
但刘闯很好奇!
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总觉得那箱子里隐藏了什么秘密,向他发出无声的召唤。
是这具身体初始的本能?
亦或者是其他原因?
刘闯咬了咬牙,慢慢伸出手,放在箱子上。
就在他准备掀开箱子的一刹那,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跟着房门被拉开,朱亥端着一个陶碗进来,“大熊,你怎么起来了?”
“亥叔!”
刘闯忙站起身,“躺的太久了,身子骨有些发僵。所以起来走走,顺便活动一下筋骨。”
“嗯,适当的活动,倒也是一桩好事。”
朱亥说着话,把陶碗放在地榻上的圆木墩子上,招手示意刘闯过来,“先把药喝了……衙门那边这两天事情有点多,一会儿我还要赶回去当值。喝了药,再睡一会儿。午饭已经做好,若午时我未回来,你就在火上热一下,自己吃吧……这两天也不知是怎地,衙门里事情忒多。”
刘闯眉头一皱,凑过去看了一眼黑乎乎的药水,嘴巴里一阵发苦。
但他还是咬着牙,把那陶碗端起来,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朱亥没说过,可刘闯却知道,这药水虽然发苦,却价值不菲。为了补充气血,朱亥买了五支老参,价值两金。朱亥说,买参的钱,是麋家给的佣金。但刘闯明白,就算麋家再大方,也不可能给他那么多钱。麋家的佣金不过五千钱,充其量买下一支老参,而且还有危险。
这都是朱亥自己的钱!
至于朱亥哪儿来这么多钱,刘闯大致上能够猜出端倪。
内心里,更格外感激,把药水喝完之后,他复又躺下来,轻声道:“亥叔,我什么时候能够康复?”
朱亥道:“你临阵强行突破,虽已达到苍熊变境界,可是基础却不牢固。
加之你气血耗尽,想要完全康复,至少还要二三十天才成。不过你现在气血已经有所恢复,可以恢复练功。但要记住,不能像之前那么辛苦,每天两次足矣,多了反而会令气血有亏。
可惜,肖郎中那里没有百年辽东老参。
若是有百年老参做药引,说不得能加快复原,最多十来天就能康复。”
百年辽东老参?
刘闯暗自呲牙……他现在食用的老参,大概有二三十年的年份。一支老参便要五六千钱,若是百年老参,这价格恐怕要翻几倍,没有三五金根本别想得到,而且还是有价无市那种。
战乱之时,医师最为珍贵。
而那些能够培元吊命的药材,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刘闯也没有奢求能找到所谓的百年老参,所以只是把朱亥的话当成耳旁风。
他躺下来,嘴巴张了张想要开口,朱亥却抢在他之前道:“裴绍已经与我说了,没想到大熊你身在朐县,居然能够猜出我的身份,倒真是小看了你。不过,我不会问你是如何猜出我身份,你也别问我,为什么会留在朐县。总之你只需要知道,你亥叔决不可能害你的性命。”
“亥叔……”
“这次去淮阴,有什么收获?”
刘闯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他这句话,是有感而发。
此前,刘闯觉得凭借自己对历史的前瞻性和一身武艺,能够在刘备帐下立足。
可是走了一趟淮阴,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何等可笑……
在这个讲求德行和家世的时代,有时候连金钱都算不得什么。
这是一个拼家世的时代,有一个好老子,甚至好过万贯家财……他一无家世,二无名声,文比不得陈登陈群,武不是张飞关羽的对手,又凭什么得到刘备看重?那可是一个连妻儿都可以抛弃的人,似刘闯这样的人物,每天不知道会遇到多少,刘备又怎可能去委以重任?
哪怕是麋竺,有万贯家财,在刘备眼中怕也比不过陈登的一句话。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出人头地,又谈何容易?弄个不好,反而会丢掉性命,才是得不偿失。
所以,投奔刘备?
似乎是此路不通……
朱亥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看好刘备。
但我和这个人打过交道,也算有所了解……刘备此人,野心甚大,而且善于伪装,以至于很多人以为,他是那宽宏仁厚之辈。殊不知,此人极为狡诈,自称中山靖王之后,四处行欺瞒诈骗之事。想当初陶谦向他求援时,刘备还在公孙瓒手下做事……他向公孙瓒借了数千兵马来到徐州,之后便不再归还。想当初,曹操兵临徐州,刘备曾书信劝谏曹操退兵……
说来也是他运道好,逢兖州之乱,迫使曹操不得不收兵。
可是刘备却把此事归于己身,逢人便说曹操是有感他的劝谏,所以才收兵不再攻打徐州。
凭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得以在徐州容身。后不多久,又从陶谦手里骗来徐州……他在陶谦榻前保证,会保住陶谦子嗣……可如今,陶谦那两个儿子,还有谁会在意?这就是照顾吗?”
“啊?”
刘闯顿时愣住,半晌说不出话。
朱亥又道:“大熊,你可知我为什么不去投奔刘备?”
刘闯摇头,表示不清楚。
朱亥道:“刘备此人重士大夫而轻庶民,执掌徐州以来,不断拉拢徐州各地豪强。
似我等这种没有出身,没有名望的人,他才不会放在眼里。哪怕是投奔了他,也难得重用……你也看到了,那张飞是何等骄横。论名气,论武艺,他如何能比得温侯?温侯入徐州不过月余,这厮便数次寻温侯麻烦,更恶语相向……似你我之辈,恐怕更要被那张飞欺凌。
张飞是刘备的心腹,其人若斯,刘备亦可见一斑。
我知你选择刘备,乃为日后而谋……不过我可以保证,刘备绝非最佳人选,你最好三思后行。”
朱亥这番话,语重心长。
刘闯听在耳中,也是默默点头。
说实话,他的确是有抱大腿的想法,可经过张飞一事之后,这种想法一下子淡了许多。
张飞的蛮横不讲理,若在局外人看来,或许是一种真性情,单纯可爱;可身在局中,却会感到万分厌恶,甚至会感到敌视。也许,想要在三国站稳脚跟,靠抱大腿并不是一个最佳选择。
就算你想要抱,人家也要让你抱才行……
想要在这个时代立足,关键还是自己。世间公理,其实总结成一句话,就是:强者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