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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在山上种树,他们的父母亲都在家里忙碌着各自的活计。过了一段时间,他
们就心神不宁起来,惦念着那些孩子们究竟干得怎么样了。虽说孩子们去种树多半是去
野外散散心,不过大人们去看看他们干活倒也不失为一件有趣的事情。就这样,各家的
父母亲都不约而同地朝着荒山野岭走了过来。在通往夏季放牧场的山间小路上,这些孩
子们的家长不期而遇,他们原本很熟,大多是左邻右舍,碰见了自然十分高兴。
“哦,你们也是到森林大火的火场去?”
“是呀,我们正是朝那里去。”
“是去看看孩子们吗?”
“不错,去看看他们干得怎么样啦。”
“嘿呀,他们不过是到野地来玩玩罢了。”
“唔,种不了多少树的。”
“我们带了咖啡壶,这样他们能喝上点热的,否则他们一整天都只好啃干粮啦。”
就这样,孩子们的父母也都纷纷走上山来。起初,他们只是觉得那灰沉沉的山头上
到处是玫瑰色的孩子脸蛋委实增光添色不少。后来他们才发觉到孩子们是在生龙活虎地
干活。有些孩子栽种树苗,有些孩子挖坑埋籽,有些孩子忙着把萝蔓拔掉,免得日后把
小树缠死。他们看到,孩子们干得非常认真,一个个忙得不可开交,甚至连头都不抬一
抬。
那些当父亲的站着看了一会儿也手痒痒起来,于是他们也动手拔萝蔓。可是他们反
倒有点手拙,好像在做游戏一般。倒是孩子们已经精通了门道,上来教他们的爸爸、妈
妈该怎样拔才是,这样孩子们反而成了传授技艺的师傅。
这些大人原来是打算去看看孩子们的,结果也动手一起干活来。这块地方的气氛就
更加热闹起来,孩子们的情绪也更加高昂欢快。过了一会儿,来帮孩子们干活的人愈来
愈多了。
干活的人一多,山上的工具就不够用了,几个腿长善跑的男孩就被指派跑到村子里
去取铁镐和铁锹。他们跑过各幢农舍的时候,那些还呆在家里的人就走出来,打听说:
“怎么啦,出了什么不幸事故?”
“噢,没有,全教区的人都到森林火场去种树啦。”
“全区的老老少少都去了,我们也别再在家里呆着了。”
于是又有不少人成群结队地来到了山上的森林火灾区。他们起先是一声不吭地站在
旁边看热闹,可是过了不久自己也忍不住动手干起活来。因为在这阳春丽日,来撒种栽
树是极妙的享受。想到种子会发芽成长,破土而出,那真是非常有趣。而活动一下筋骨,
干点体力活则更令人感到其乐融融。
那些栽种下去的树苗渐渐会长出一些细枝嫩叶来,然而不仅仅是如此而已。有朝一
日它们会长成树干高大、华盖若亭的参天大树。他们流汗干活,不单是为了这个夏天这
里能重新披上绿色新装,而且是为了今后多少个年代这里青木繁茂。正是由于他们今天
的辛勤栽种,日后这里就可以听得见昆虫的鸣叫、鸫鸟的歌唱和松鸡的嬉戏,乃至看得
到这大片荒野重新复苏,获得生命。这样,他们也就通过自己的劳动给子孙后代树立起
了一座丰碑。要知道,他们原本会留给后代一座光秃秃的荒山,然而现在子孙们将会得
到一座浓荫连绵的大森林。在子孙后代想起这桩事情的时候,他们不能不感叹万千地缅
怀起他们的祖先,想到他们的祖先是何等善良和卓有见识的人,他们便不会不怀着尊敬
和感激的心情思念起他们的祖先前辈了。
40.在赫尔辛兰的一天
一片大的绿叶子
六月十六日 星期四
次日凌晨,男孩子飞翔到赫尔辛兰的上空,在他身下展示开来的是:大片针叶树林
绽出了嫩绿色的幼芽,桦树林的树梢上刚刚披上了片片新叶,草地上青草绿茵茵、碧油
油,农田里破土而出的新芽煞是喜人。这里是一片高山崇岭连绵不断的高原,然而在它
的中央却有一条宽阔而颜色鲜明的峡谷纵贯南北,从这条峡谷又分出许多条小一点的峡
谷,有些狭窄短小,有的宽阔而长大,这样就形成了很分明的脉络。“喔,我可以把这
块地方比作一片大的叶子,”男孩子遐思翩翩,“它绿盈盈的就像树叶一样,还有这些
大小峡谷就像一片叶子上的叶脉一样。”
这地方的景色倒委实同他说的差不大多。在中央的那条大峡谷先是分出两条很大的
峡谷,一条向东,一条向西。然后它朝北伸展,又分出一些窄小的峡谷。到了北方,它
又分出两支很宽阔的峡谷,在这以后它又再向前延伸了很长一段,不过越来越细,渐渐
消失在荒原之中。
在那条中央大峡谷里,汹涌地奔流着一条气势磅礴的河流,它在沿途有好几个地方
流淌成了湖泊。紧靠着河畔的草地上鳞次栉比地挤满了矮小的灰色棚屋。河畔草地的后
面连接着耕地,在峡谷边沿树林杂长,草木丛前是一座座农庄庭院。这些庄院都很宽大,
房屋建造得很坚固结实。这些庄院一个毗邻着一个,相连成行。一座座教堂高高地矗立
在河畔,在他们周围庄院麇集成了很大的村庄。在火车站和锯木厂周围也围簇着大片房
屋。锯木厂都是坐落在河流和湖泊边上,四周木材堆积如山,一眼就能够辨认得出来。
同中央那条大峡谷一样,分出来的峡谷里也是湖泊相连,田畴成片,有不少村落和
农庄。那些峡谷中的河流潋滟闪烁,波滚浪逐,流进深山幽谷,渐渐地在两边的山崖拥
迫之下变得愈来愈狭窄,最后只剩了涓涓细流。
峡谷两面的山岗上长着针叶林,那些树木不是长在平地上,而是长在崎岖不平的峰
峦上,因而也高高矮矮,参差不齐,活像是一头瘦骨嶙峋的野兽身上披着一身蓬松纷乱
的毛皮。
从空中俯视下去,这地方山清水秀,风光旖旎。男孩子倒大饱了眼福,把这块地方
一览无遗,因为老鹰在努力寻找老艺人克莱门特·拉尔森,所以必须从一个山谷飞到另
一个山谷,低空盘旋,仔仔细细寻找那个人的踪迹。
天光徐徐大亮,农庄的庭院里鸡叫牛哞,开始有了动静。在这一带地方,畜棚都是
用粗大的圆木钉成的木棚屋,棚顶有烟囱,窗子又高又宽,那些畜棚的概门一打开,奶
牛便蜂拥而出。这些奶牛毛色浅淡,花纹斑斓,个头都长得不大而且体态玲珑姣好,脚
步十分娇健,走起路来还不时奔跑几步。牛犊和羊群也出来了。不难看出,它们都连蹦
带跳情绪很高。
庭院里一刻比一刻热闹起来。几个年轻姑娘挎着背包在牲口群里来回走动。有个男
孩子手里擎了一根长鞭子,把羊群拢在一起。有只小狗在奶牛群里钻来跑去,对那些想
要顶角较量的奶牛唁唁吠叫。农庄的男主人牵过马来,套好了车,车上装满了大罐大罐
的黄油、大块大块的圆奶酪,还有各色各样的食品。人们又是说笑又是歌唱,人欢马嘶,
院子里热闹非凡,就好像在迎接一个快乐的节日一样。
过了一会儿,人们赶着牲畜朝山上的森林走去。有个姑娘走在最前面,用清脆悦耳
的呼叫引领着牲畜前进,牲畜在她身后排成了长长一串。牧羊孩子和牧羊狗跑前顾后,
不让一只羊儿跑离羊群。农庄主和他的长工们走在最后面。他们跟在马车旁边,防备着
万一翻车,因为他们走的是一条顽石遍地的林间小径。
说不定这是赫尔辛兰一带约定成俗的老习惯,所有的农民们都在这一天把牲畜赶进
森林里去,不过也许纯属巧合,正好那一天大家凑到一起来了。不管怎么说,反正男孩
子倒有幸开开眼界,见到人和牲畜的洪流欢腾地从每个山谷和每个农庄走了出来,朝着
深山老林进发,使得那里热闹起来。男孩子整整一天都听得见那黑黢黢的密林深处传出
来的放牧姑娘的歌声和牛颈脖上挂的铃铛发出的叮当声。他们大多数人都要长途跋涉,
而且路很难走。男孩子亲眼看到,他们是如何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挣扎着走过潮湿的沼
泽地。他们遇到被风刮倒的大树横倒在路上时,就不得不绕个大弯改道前进。还有好多
次,马车撞在石头上掀翻了,车上的东西撒了一地。可是,大家碰到这些难处却并不生
气,只是扬声大笑一阵,仍旧高高兴兴地前进。
到了薄暮时分,这些赶路的人和牲畜终于来到森林里事先砍伐开辟出来的居住营地,
那里早已修建了一个低矮的牲畜棚和两三幢灰色的小棚屋。奶牛走进棚屋之间的院子,
禁不住哞哞地欢叫起来,好像他们一下子就认出了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并且急不可
耐地咀嚼起甘美鲜嫩的青草来。人们一边说笑打趣,一边把车上装的饮用水和木柴,还
有所有别的东西全都卸下来,装到那幢稍大一点的棚屋里去。不久之后烟囱里就升起了
袅袅炊烟。放牧的姑娘和男孩子们也都靠在大人们身边,围坐在一块扁平的大石头周围,
开始在露天吃起晚饭来。
老鹰高尔果深信不疑他一定能够在夏季来到森林里野外放牧的那些人中间找到克莱
门特·拉尔森。于是,他一见到朝向森林里来的人牲队伍就急忙低飞下去,用他那双锐
不可挡的眼睛去细细查看。可是一小时又一小时过去了,老鹰却没有能够找到那个老艺
人。
经过很长时间的盘旋翱翔,老鹰在黄昏时分来到了大山谷东面的一片顽石嶙峋的荒
凉山地上空。他低头往下看去,那里又有一个夏季放牧的营地。人和牲畜都已经安顿就
绪。男人们正站着劈柴,放牧姑娘们在挤牛奶。
“瞧那儿,”老鹰高尔果嗥叫一声,“我想他一定会在那儿。”
老鹰一个高空俯冲便飞速降落下去。男孩子大吃一惊,那老鹰居然从那么远的高空
看得分毫不差。站在场院里劈木柴的那个男人果然是矮小的克莱门特·拉尔森。
老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