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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来,他就不会伤害你!”
公熊随后就凑在男孩子耳边,悄声说了几个字。刚刚说完,他隐隐约约听见了狗叫
声和猎人的叫喊声,就匆匆逃跑了。
男孩子独自留在森林里,既重新恢复了自由,又一点没有受到伤害,连他自己都几
乎无法相信怎么会有那样的机遇。
整整一个晚上,大雁们都在飞来飞去,到处寻找和呼喊,但是却没有能找到大拇指
儿。太阳下山之后,他们又寻找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色全黑了,他们才不得不去睡觉,
可是大家心里都仿佛压了一块石头。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不相信,男孩子已经摔得粉身碎
骨,如今长眠在密林底下,连看都无法看见他了。
但是第二天早上,太阳从山顶上露出脸来,把大雁们唤醒过来,男孩子却像往常一
样睡在他们中间。他醒过来的时候,听到大雁们吃惊得叽叽喳喳闹成一片,不由得哈哈
大笑起来。
他们个个都急于想要知道男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非要他全都讲了出来之后才
肯去觅食。男孩子便生动活泼地把他遇到狗熊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一遍,但是后来却
不愿再继续说下去了。“我是怎么回来的,你们都已经很清楚了,”他说道。
“不是呀,我们一点也不知道哇。我们以为你已经摔死了。”
“说来也稀奇,”男孩子讲下去说,“事情是这样的,在公熊从我身边走开以后,
我就爬到一棵大云杉树上去睡觉。可是天刚一亮,我被惊醒过来了,有一只大鹰呼啦一
下飞到我的头上,用爪子抓起我就走。我当然以为,这一下我保准活不成了。没想到,
他一点也没有伤害我,而是笔直把我送到这里来,把我扔到了你们中间。”
“他没有说出自己是谁吗?”大白鹅问道。
“我连谢他一声都来不及,他就飞得不见了。我以为阿卡大婶派他来接我的哩。”
“这真奇怪,”白雄鹅说道,“你敢肯定那是一只老鹰吗?”
“我以前还没有见到过老鹰哪,”男孩子说道,“不过他长得那么高大,我要是把
他叫成别的东西,那未免大小看了他。”
雄鹅莫顿回过头去想要听听大雁们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可是他们个个站在那里仰
头看着天空,似乎他们都另外有什么心事。
“我们今天千万不要忘记吃饱早饭,”阿卡再三叮咛了之后就展翅飞上了云霄。
29.达尔河
四月二十九日 星期五
在这一天里,尼尔斯·豪格尔森看见了达拉那省南部。大雁们飞越过格伦厄斯山的
大片矿区和卢德维卡城郊的许多大型工程,飞越过了沃尔夫黑丹钢铁厂和格伦厄斯哈马
尔一带的旧矿场,一直飞到大图纳平原的达尔河。从刚刚飞起来那会儿功夫起,男孩子
就看到在每一座山顶背后都有高入云霄的工厂烟囱。他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同西曼兰省大
同小异。但是当他来到这条大河的上空时,他又大开了眼界,这是男孩子见过的第一条
真正的大河。他看到了浩森的水面从原野上滚滚流过,感到非常惊奇。
大雁们飞到图尔昂浮桥,然后返身折回,沿着那条河朝西北方向飞去,似乎他们把
那条河当做飞行的标记。男孩子骑在鹅背上朝下观看着河岸的景致,岸上大大小小的建
筑物星罗棋布,一直伸向纵深很远的地方。他看到了达尔河在杜姆纳维特和克瓦斯维登
两个地方变成了巨大的瀑布,四周有不少用瀑布的落差作为动力的工厂。他看到了横跨
达尔河的浮桥,河上来回穿梭的渡船,在水上漂动的木排,还有同河流并行有时又横跨
河流的铁路。他不免开始感觉到水的威力巨大,很了不起。
达尔河朝北拐了一个很长的大弯,河套里一片荒滩,人烟稀少;大雁们便降落下来
到荒滩草地去觅食。男孩子奔跑到高高的河堤上去观赏那条在宽阔的河床里奔腾湍流的
大河。在很靠近的地方有一条公路直通到河边。有些过路旅客从公路上过来,登上了渡
船。男孩子觉得这是很新奇的,看得津津有味。但是他忽然感到一股说不出的倦意袭了
上来。“是呀,我务必要睡一会儿了,昨天晚上我几乎整整一夜没有闭眼啊!”他这么
一想就掉头钻进了一墩长得很密的蒿草里,在蒿草底下把身体躲藏严实,然后就昏昏沉
沉睡了过去。
不久他被惊醒过来了,睁眼一看有几个人聚坐在他身边聊起天来。那是几个过路的
旅客,因为河上有大块浮冰冲下来,渡船无法开动,他们过不了河。他们在等船的时候,
便到河堤上来,坐在那里讲起了这条河是怎样的多灾多难。
“唉,我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像去年一样发大水。”一个农夫愁眉苦脸地说,“在
我们的家乡,那时洪水涨得像电线杆子一样高,我们那座浮桥整个被洪水卷走了。”
“去年我们教区损失倒不大,”另一个人说道,“可是前年够呛,我有一个装满干
草的大草棚被洪水冲跑了。”
“我永远也没法忘记洪水冲击杜姆纳维特钢铁厂边上那座大桥的那一夜,”有个铁
路工人插了一句话,“当时全厂上下哪个人也没有合一下眼。”
“你们都说得对,这条河是个祸害。”有个身材高大的健壮男人说道,“可是我坐
在这里听你们说这条河作恶多端,我就不由得想起了我家乡的那位主教。有一次,主教
宅邸举行宴会,客人们也像你们这样坐在一起埋怨这条河流。主教似乎有点生气,说他
要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在他讲完故事之后,我们没有人再说这条河流的坏话了。我估摸
着,要是你们诸位也在场的话,谅必也会表示赞同的。”
他们听完之后,都纷纷恳请那个人把主教讲的故事再讲一遍,让他们也能亲耳听到
主教对这条河流讲了些什么话。于是那个人就娓娓讲述起来:
靠近挪威边界有一个高山湖泊,名叫伏恩湖,从湖里流出一条溪流,它从源头起就
奔腾湍急、来势凶猛。尽管溪流本身很小,可是大家都把它叫做巨河,因为看起来它是
前途无量的。
那条小溪刚从湖泊里流淌出来的时候,便东张西望,想看看它究竟应该怎样来确定
自己的走向。可是它看来看去四周都是叫它扫兴的地势。它的左面、右面和正前面到处
都是长满森林的丘陵,再由丘陵渐渐变成光光秃秃的高原,再由高原变成了崇山峻岭。
巨河又把眼光转向西边。那边是朗格大高原,上面矗立着深坑岭、种子峰和大神仙
山。它又朝北看了看,那里是长鼻大高原,而东面也有尼普大高原,南面有斯坦特山脉,
它被困在当中四面受阻,就想想还不如龟缩到湖泊里去的好,可是转念一想,起码也该
试着拼搏一下,冲出一条道来进入大海,于是它就这样做了。
不难想像,它通过重重障碍闯出一条河道是花费了何等的艰巨辛苦。不说别的,单
单是那些森林就够它受的了,为了自由自在一泻向前,它必须把那些粗大的松树一棵一
棵地连根拔起。春天来到的时候,它的威力无比、势不可遏,先是附近一带森林里冰消
雪融的水汇流到这条河里,随后,高原上的雪水也归并到它的行列里。于是它滚滚向前
推进,以摧枯拉朽之势汹涌而下,冲走石头和泥土,在地面上开凿出一道河槽。到了秋
天,大雨连绵,水势陡长,它也干得很欢快。
有一个晴空朗日,巨河像平常一样挖掘河槽不止。它忽然听见右面远处的森林里传
来了哗哗的流水声响。它仔细地倾听起来,几乎停止了流动。“那边哗哗声响究竟是什
么?”它自言自语地嘟囔。站在周围的森林对河流的孤闻寡识觉得十分可笑。“你大概
以为世界上只有你这么一条河流吧,”森林椰榆地说道,“不过我可以向你奉告,你听
到的哗哗流水声不是别的,而是发源于格莱沃尔湖的格莱沃尔河。它现在已经挖出了一
道又宽又深的河槽,起码能和你一样快地奔进大海。”
但是巨河是一条自以为是、性情暴戾的河流。它听到这番话,不加思索地对森林说
道:“那条格莱沃尔河保准是个没能力照料自己的可怜虫。快去对它说,从伏恩湖发源
的巨河正好路经此地到大海去。倘若它愿意投靠过来,臼并到我这里来,那么我就帮它
一把,把它也带到大海里去。”
“你真是个口出狂言的家伙,你不看看自己小得多可怜,”森林说道,“我可以把
你的话转告给格莱沃尔河,虽然它决计不会领你的情的。”
但是第二天,森林却站在那里转达了格莱沃河的问候,并且说那条河现在遇到了困
难,很乐意接受帮助,想要尽快同巨河汇流。
在这以后,巨河当然更加紧挖凿河槽,过了一段时间它又往前推进到很远的地方,
在那儿它看到有一个狭长而美丽的湖泊,伊德尔山和斯坦特山脉的倒影都映入了盈盈绿
水之中。
“那是什么?”巨河问道,它几乎又惊讶得停了下来,“我总不会糊里糊涂地返回
到伏恩湖去了吧!”
在那个时候森林是无处不在的,它们听到这一问话后,便回答说:“哦,不是的,
你并没有折回到伏恩湖去。这里是瑟尔河用自己的河水灌注起来的伊德尔湖。瑟尔河是
一条十分能干的河,它已经把这个湖造好了,正在为这个湖寻找一个出海口。”
巨河听完之后,马上就吩咐森林说:“森林呀森林,既然你是无处不在的,你不妨
去告诉瑟尔河说,从伏恩湖来的巨河已经光临此地。倘若它肯让我从湖里直穿过去的话,
我就会把它带到大海里去作为报答。那样它也可以不要再为怎样往前开路而劳心费神了,
这一切都可以由我来安排。”
“我当然可以把你的主意转告给它,”森林委婉地说道,“不过我不大相信瑟尔河
会同意这样做,因为它同你一样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