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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峭壁,飞过一个又一个悬崖,慢吞吞地飞到了他们捕鱼的地方。海鸥们背弃了大海,
活像乌鸦一样地在陆地上信步漫游起来。
可是有一次出现了迥然不同的景象。一群海鸥蓦地里从田畴飞起来,争先恐后地朝
南飞去,大雁们几乎来不及问一声他们要到那里去,海鸥也顾不上回答。鸬鹚从水里窜
了起来,沉重地扇动翅膀紧跟着海鸥。海豚宛似黑色的线穗一样在水里穿行。一群海豹
从扁平的礁石上滑进水里,向南游去。
“发生了什么事情?发生了什么事情?”大雁们问道。他们终于从一只长尾鸭那里
得到了回答。“马斯海岸来了鲱鱼鱼讯!马斯海岸来了鲱鱼鱼讯!”
不仅是鸟类和海兽迅速行动起来,人类也得到了确凿消息,第一次鲱鱼鱼汛来到了
这儿岛群附近。于是,人们在渔村里光滑的石板街上奔走相告。渔船收拾停当准备出海,
人们把长长的拖网小心翼翼地搬到船上。妇女们把食物和油布送到船上。男人们慌慌张
张从家里出来,匆忙得一边在街上奔跑一边把外衣被在身上。
过了不久海湾里便处处扬起了棕色和灰色的风帆,船只之间兴高采烈的呼喊同招呼
问答喧哗成一片。那些年轻姑娘爬到屋后陡坡的大岩石上去向出海的人挥手告别以壮行
色。领航员们非常有把握他们亦出动在即,所以都穿上了长简胶靴,把小汽艇准备停当,
有的人站到瞭望台上去观察动静。从峡湾里还开出来一艘艘装着空桶和空箱子的小汽船。
农民们放下了刨土豆的铁锹,造船工人们离开了船坞。那些久经风霜的老船长也无法静
坐家中,他们按捺不住,就跟着汽船往南去,至少要亲眼目睹一下捕捞鲱鱼的场面来过
过瘾。
没有花多大功夫,大雁们就赶到了马斯海岸。这股鲱鱼鱼讯是从西面过来,经过哈
姆耐礁石岛的航标灯朝向海岸而来。在马斯海岸和帕德努斯特尔岛之间的开阔海湾里,
渔船分成三只船一组、三只船一组地并驱齐进。只消看到水面发黑而且泛起细波密浪,
渔民们就知道,那里准有鲱鱼群。他们就把渔船驶向那里,小心翼翼地朝水面上撒开网,
他们把网撒得非常圆,然后从底部将拖网的拽线用力拽紧,这样鲱鱼好像被装进了一个
大口袋里。然后,他们把拖网用力曳紧,网里的空间愈来愈小,活蹦乱跳的鱼紧紧挤在
一起。他们这才把渔网拖出水面拉起来,把白花花的鲱鱼倒入船舱。
有几个船队已经收获不小,船上装满了鱼,从舱底一直到船舷都是鱼。渔民们的双
膝都没在鱼里,连雨布帽子和黄颜色的油布外衣上都沾满了闪闪发亮的鱼鳞。
拖网渔船还在不断地闻讯赶来。有的东闯西转像觅宝似的寻找着鱼群。有的费尽周
折终于把同撒了出去,拉起来一看却空空如也,一条鱼都没有。当渔船装得舱满舷溢的
时候,渔夫们便把船划到停泊在海湾里的大汽船那里把鱼卖掉。也有些渔船驶到马斯海
岸,把鱼卸在码头上。那里清洗鲱鱼的女工们早已在长条木桌边上忙碌着清洗收拾。清
洗干净的鲱鱼被装进木箱和木桶里。整条街上都洒满了一层鱼鳞。
这真是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从大海里寻觅到宝藏,从波涛里倒出这么多白花花的
银子,人们被这一喜悦弄得目眩心迷。大雁们绕着马斯海岸盘旋了好几圈,为的是让男
孩子好好看看这一切,分享这种收获的喜悦。
过了不多久之后,男孩子就央求大雁们继续往前飞。他没有明说究竟为什么想赶快
离开那里,但是他的心事倒也不难猜透。要知道在渔民当中,英姿勃勃、非常出色的人
物比比皆是。他们多半是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风雨帽底下的脸是刚毅沉着的,他们的
模样看起来都是英勇威猛、不屈不挠的。每个小男孩都握憬者自己长大起来,能够成为
他们那样的人。而如今男孩子自己还没有一条鲱鱼大,那叫他看着他们,心里怎么会好
受呢?
52.一座大庄园
老绅士和小绅士
好几年之前,西耶特兰省有个教区里有一位小学女教师,她为人贞静贤淑、温顺善
良,长得娇小玲珑,楚楚可人。她既善于为人师表,又很严格要求遵守秩序。孩子们都
很喜欢她。凡是这个女教师教的功课,他们没有念熟的话就会不好意思去上学。学生的
父母对她十分满意。惟一不能明白她有多少长处的人只有她自己,她总是自惭形秽,总
是以为别人都比自己更聪明、更能干,因而她常常为自己无法像别人一样聪明能干而黯
然神伤。
那位女教师教了好几年,教区的学校管理委员会建议她到奈斯手工艺学校去学习一
段时间,这样她在以后的教学中不但能够教学生用脑子想,而且还可以用手来做了。没
有人能够想得出来,在她得知此事后,心情是多么害怕。奈斯庄园离她的学校很近。她
从那个美丽和气派的庄园旁边来回走过好多次,亲耳听到过大家对在那座古老的大庄园
里举办的手工艺讲座有许多赞扬。全国各地都有男女教师到那里去学习做手工,甚至外
国也有人到那里去学习。她事先就可以想像得出,她在那座学校里见到那么多出类拔萃
的人物,自己的心一定会紧张得难以自制。她觉得,去上那样一个学校,担子实在太沉
重,她一定胜任不了。
但是她又不愿意拒绝教区学校管理委员会的建议,因此就报名申请入学。她被那个
学校录取为学生,六月一个清朗的傍晚,也就是夏季班开学的前一天,她把自己的衣物
收拾在一个小背囊里,然后就动身到奈斯去。一路上,她曾经有好几次停下脚步想打消
原来的念头,尽管她不想走到学校,但是她最后还是走到了学校门口。
奈斯庄园热闹非凡,各地来的学员在这里被引领到庄园里权当临时宿舍的各个别墅
和平房。大家初来乍到,对陌生的环境都觉得很不习惯。但是那位女教师就像平日一样,
总觉得别人都不像自己那样拘束和笨拙。她由于过分紧张和恐惧,看起东西来眼也花了,
听起话来耳朵也重听了。她碰到的事情也真是够不称心的,叫她烦恼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被分配到一座漂亮别墅的一间房间里去住,同一房间里还要有几个跟她素昧平生的年
轻姑娘和她一起同住,她还不得不和七十个陌生人在一起吃晚饭。在饭桌上,她的一边
坐着一个皮肤发黄的矮个子先生,大概是日本人;另一边坐着瑞典北部约克莫克来的一
位男教员。一张张长桌子周围从一开始起就谈笑风生,大家一见如故,彼此介绍结成朋
友,只有她一个人正襟危坐,一声都不敢吭。
第二天早晨学习开始了,这里同普通学校没有什么两样,上课之前先唱赞美歌和念
晨祷。然后由主持课程的校长讲述了手工艺的概况并对应该怎样上手工课作了几项简短
的规定。她还没有真正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被带领到一台刨床前面。她一只手拿起
一块木头,另一只手拿起刀子。一个上了年纪的手工艺课老师在一旁给她讲解,应该怎
样才能够切削出一根可以用来支撑花卉的木杆。
女老师过去从来没有亲手做过那样的手工活计。她的双手僵直麻木,不听使唤。她
的头脑里一片模糊,一点也没有听懂应该怎么做。待到老师一走开,她就把刀子和木头
放到刨床上,双眼怔呆呆地愣在那儿。
房间的四周都是刨床,她看到所有人都生龙活虎地在那儿刨呀、削呀,干得十分起
劲。有几个对手工艺懂点门道的学员走过来想帮帮她。可是她根本对那些要领一窍不通。
她站在那儿,脑子里不断在想,四周的人谅必都看出来她是多么的愚蠢笨拙。她心里难
受得不得了,浑身如同瘫了一样。
干了一会儿就是吃早饭。早饭过后继续上课。校长详详细细地讲了一堂课。然后上
体操课,接着又是手工课。午休时间,他们都到那个宽敞而舒适的大客厅去吃午饭和喝
咖啡。下午又是手工课和学唱歌,最后是在室外做游戏。女教师整天都在一刻不停地活
动,都和别人在一起,然而却仍然觉得手足无措,不知道干什么才好。
事隔很久以后,她回想起在奈斯庄园最初一两天的光景,她自己都觉得好笑。那时
候她浑浑噩噩,一天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连走起路都仿佛在腾云驾雾一般没有个着
落。她放眼望出去,周围什么东西都是模模糊糊,迷茫一片。她简直是视而不见、听而
不闻,一点弄不明白周围发生的事情。她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度过了两天,直到第二天晚
上,她才豁然开朗起来。
那天晚饭过后,有一位曾经多次到奈斯庄园来讲学的平民高中的老教师对几个新学
员讲起了这座手工艺学校兴办的经过。她那时正好坐得离他很近,自然也就洗耳聆听了。
那位老教师讲道,奈斯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庄园,不过也仅仅是一座很漂亮的大庄园
而已,现在的庄园主人,那位老绅士,搬到这里来住之后庄园才有了改观。他是一个腰
缠万贯的大富翁,在搬来定居的最初几年里,他把庄园的主楼修茸一新,把花园整修得
花木扶疏。他还慷慨解囊,资助手下雇用的长工兴修起了不少住房。
可是他的太太不幸染病弃世,他因为没有子女在膝下承欢,孤身一人居住在偌大的
庄园里,时常觉得老景凄凉,因而落落寡欢。他有一个年轻的外甥,很受他的赏识和器
重,因此他就说服那个外甥搬到奈斯庄园来和他共住。
那位老绅士起初的打算不外乎要那个年轻绅士来替他料理照看一下庄园。然而,年
轻绅士为了经营好庄园,便在长工住的棚屋一带来回走动。他看到穷苦人家的棚屋里的
生活情况之后,竟然异想天开地产生了一个念头。他注意到,在大多数庄园里,到了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