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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你的猪头三!”我狠狠踢了獾子一脚。
“啊,杀人啦!”獾子叫了起来,“不过,阿维说的,确实有道理,现在,要是你真有精神呢,还是留着跟生化考试拼命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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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把阿维的话放在心上,确实是我的错误。
回北京后的那个晚上,我拨了四个多小时的电话,给澎澎,或者给宠物猫,然而始终没有人接听,连咴儿的手机都是关机的,于是,我竟然耐着性子听了四个多小时“对不起、您要的电话无人应答、请您重拨您要的电话号码或缩位代码、并按‘井’号键确认”。
夜里将近一点的时候,啃生化书的阿维准备睡觉,也劝我不要再跟电话拼命。
于是我得出了三条结论:
结论一,电话听筒里说“对不起”云云的姑娘虽然声音甜美,但是有极大的概率她是只食肉恐龙;即便不是恐龙,现在也很可能已经徐狼半老了。于是我不禁感叹光阴荏苒,岁月如梭,红颜易逝,青春无多。
结论二,原来人的手指头会因为和电话按键接触次数过多,而造成循环系统和神经系统的损伤,简单讲就是我的右手食指有时候麻木有时候疼。于是我感叹第二次,人力渺渺,天地茫茫,外伤可愈,心痛难藏。
至于结论三,是我在第二天的生化课上才悟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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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电话拨得又累又困,要不是听说生化课可能要小测验,我才不会放弃温暖舒适的被窝,睡眼惺忪地跑到教室去。结果到了教室没有三分钟,我便趴在桌子上酣然入梦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注视着我。
“‘老妖’让你回答问题哪。”阿维偷偷跟我说。
“啊,这个啊……”我揉着眼睛,不情愿地站起来。
“你说啊,糖异生的过程是什么?”被我们称为“老妖”的,用带有南方味的普通话问着,一脸的秋菊打官司。
“不是,这个,是吧,我不会啊。”
“不会?你来了就睡觉,能会得了吗?”“老妖”又一次开始了长篇大论,“你不会?我这个问题就是你的小测验成绩,你不会,就是零分!什么都不会,上课还不听?还睡觉?有的同学就是这样,大事做不来,小事又不做,偷懒睡觉不听课,这样怎么可以的嘛!你看看你嘛,我不用猜都知道,你是不是昨天晚上看电视去了?我总是跟你们说,电视有什么好看的!你们看我,我不看电视,快三十年了,我从来都不看电视,不也照样活得好好的吗?要是看电视能让你们考试成绩都优秀,那大家都去看电视好啦,还上什么课嘛……”
“老师,我,我没看电视啊。”我嘟囔了一句。
“我说你看电视了吗?你看看你,我不用猜都知道,你是不是昨天晚上玩电脑去了?我总跟你们说,电脑有什么好玩的!你们看我,我不玩电脑,快三十年了,我从来都不玩电脑……”
“老妖”还没教训完,下课铃响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老妖”拿出成绩册,“这个学习态度可不行,马上要考试了,你这次小测验成绩是零分,知道吗?所以期末考试,卷面分你要考到九十分,总评你才能及格,知道吗?不要成天不学无术的……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个,这个。”卢可凑了上去,在“老妖”的成绩册上指点了一番。
“这个,人倒霉吧,他放个屁能把脚后根砸肿了。这‘老妖’,脑筋有屎,你别理她,就得了。”阿维过来劝我。
“你看看你,”我学起“老妖”的音调语气,强装出不在意,跟阿维犯二,“我不用猜都知道,你是不是昨天拉屎去了?我总跟你们说,屎有什么好拉的!你们看我,我不拉屎,快三十年了,我从来都不拉屎!”
阿维笑了起来,同时抬头偷看了“老妖”一眼,然后问我:“不过,说实话,要是这样的话,你的生化考试还能过得去么?”
所以,我以惨痛的代价,得到了我的第三条结论:“老妖”废话,多如放屁,生化考试,铁定没戏!
“喂,老实说,你的生化怎么办啊?”回到442,我和阿维分坐在桌子两端,盯着生化书和一堆复印的笔记,沉默了一阵,然后那厮无限怜悯地问我。
“唔,我想好了,”我站起身来,满怀悲壮地看着窗户,“反正活不了,与其死在‘老妖’手里,不如我跳楼算了。”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阿维皱了皱眉头,“要不然,你就来点新鲜的,别又跑到一楼教室的窗台上高喊‘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然后跳下去。”
“新鲜的?好啊。我刚才说‘我跳楼’,可没说‘跳下楼’,我可以从一楼往上跳嘛。”说完我重新坐下来,一脸颓然,“反正是没戏了,随他的大小便吧!”
“哈哈,好消息,好消息!”这个时候卢可推门进来了,“让你们平时不好好学习?哈哈,这回完蛋了吧?”
“你哥哥的,少在这儿废话!”我转身抓住卢可的衣领,“上别处放屁去!”
“你,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啊!”卢可挣扎了两下,嘟囔着,“是你自己上课睡觉的,跟我又没关系……”
“那你嘴上不留个把门儿的?没事回来干嘛?最好少在我眼前晃悠!”我恶狠狠地推了卢可一把,那个家伙就重重地摔在了墙上,“警告你,最好也少去清真寺晃悠,免得被打死。”
“我,你,我招你了么?你说我招你了么?你凭什么骂我是猪啊!”卢可揉着摔疼的屁股站起来,“哼,你们都不讲道理,我也懒得理你们。反正,生化姚老师让我通知大家,说有的同学学习态度不够端正,为了防止大家松懈,决定这次生化考试全部用英文出题,问答题在回答时也要写出英文综述——我可通知你们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我和阿维脸对脸,愣了好几分钟。
“咱们,讲课的时候,用过英文吗?”我轻声问。
“似乎,好像,可能,也许,或者,于是,大概,没用过吧。”
“哈哈!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莺儿燕子俱黄土……”听了阿维的回答,我仰天长笑,啼血哀鸣,满目萧然,感极而悲。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阿维也不甘示弱,拉住我的手,面向窗户,喊着,“别拉着我,别拉着我,让我跳下去吧!”
犯二完毕,我们俩开始鸡手鸭脚地打电话四处求援;三十分钟后,通过和同学们的多方面接触,我们终于明白了:原来大家都在为生化改为英文考试而指天骂地。
“那怎么办啊?大家都不会,咱们不是一定完蛋么?”
“有人陪你一起死,这还不好啊?”阿维苦笑着,不见了往日成竹在胸的自信威风。
“死?不就是死么?碗口掉了脑袋大个疤,面对死亡我放声大笑。”我比阿维更心虚,满嘴胡说八道,“断头今日意如何,去留肝胆两昆仑。今亡亦死,举大义亦死,等死,死国可乎?”
“你说什么?”
“我说,等死,死国可乎?陈胜吴广,大泽乡起义。”
“等死……起义……”阿维开始转动起小贼眼珠,“实在不行的话,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
“起义!”
第二卷 大二学年 第二十四节 除妖起义
针对“老妖”和生化考试的“除妖起义”正在地下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我按着阿维的思路,写了一纸檄文,痛斥“老妖”的罪状,然后秘密去找我们的同学们签名,以加入“除妖同盟会”。
“生化姚老师在一个学期从未用英语授课的情况下,当考试还有一周就要来临的时候,突然决定用英语进行考试,这是对于学生的一种欺诈行为,是有违师道尊严和教书育人的本意的;这种刁难学生的行径,是为光荣的人民教师所不齿的,所以姚老师的行为,已经失去了……”
“停,停!”阿维打个手势,示意在朗读“檄文”的我停下来。
“怎么了?最精彩的部分我还没念到呢。”
“这个,你知道吧,你只要把‘老妖’做的事情阐述明白了,就可以了,千万不要把你的评论加进去,不要带个人的感情色彩。”
“是吗?那,我再改改。”
“还有,好像以前你写过一段,说‘老妖’上课的时候说废话、侮辱学生、小测验随便给你零分,这些东西,你要写进去的话,千万不能具体化,不要让人觉得她是针对个人的,而是一种普遍现象。”
“喂,你,是不是以前搞过地下工作啊!”
忙活了两天之后,我和阿维躲在442,反锁上门,研究对策。
“收获怎么样?”那厮问我。
“男生这边基本上都签名了,女生有一半多签名了吧。你算算,我觉得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现在都支持咱们。”
“问题是,后天考试的时候,到底能有多少人有胆儿,跟咱们一起罢考不答题——你别把檄文和集体签名交上去了,那帮家伙该考试还考试,那不就瞎掰了么?”
“这个,那就难说了,看运气吧。”
“反正,”阿维一拍床板,站起来,“要不然就是咱俩死得非常难看,要不然就是学校来协调这件事,或者——”
电话铃突然刺耳地响起来,把阿维的总结性陈述打断了。
“喂,您好?”那厮接起电话,“啊…严老师啊…没有…我好好学习呢…葭…在啊…我们俩啊…没干什么呀…现在吗…您在办公室啊…行…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老严找咱俩。”放下听筒,阿维叹口气,说着。
统一了口风以后,我们俩手挽手肩并肩,离开了442。
心里的不安,就像苏醒的火山一样,越来越热,越喷越高,于是我扯开嗓子纵情高呼: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此头需向兹国门悬,捷报飞来兮当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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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俩,又搞什么妖蛾子啊!”
由于已经是下班时间,生物楼里格外安静,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