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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您。”李若冰回答。
“我为什么需要拯救?又为什么需要你来拯救?”圣芯对待李若冰总能保持着不断追问的好奇,其中原因她自己都不甚了解。
李若冰站起身,圣芯发现他的脸上似乎从不会出现紧张的情绪,他镇定的说:“在见到您之前,我因为花石纲的缘故也以为您是以为娇蛮的帝姬,但是自从见到您,并于您交谈了这么多次,我发现在您的心灵中,善良和仁慈占据着重要的位置,您仅仅是不幸的被人误会了,但是,如果当您知道了真相以后还不加以阻止,那么您将真的成为他们骂得那样。作为您谈过几次话的朋友,我希望能把您从这种无谓的谣言中拯救出来。”
圣芯突然笑了,她第一次听到这么曲折却又不加修饰的请求,李若冰用他独有的神采和声音引导着她走向一条莫名未知的新鲜道路。比起一成不变的宫廷,李若冰口中的世界活生生的展现在她的面前,那里面有快乐,有幸福,也有苦难和无助。圣芯发现,帝国赋予她尊贵生命的同时也在潜移默化的将她圈禁于狭隘的书本教化和单调情感中。大宋江山无比壮丽辉煌的风光,在宫墙和城墙的保卫下,显得如此孤单,东京华丽妖娆的面貌横亘在圣芯的视线中,成为了她对于整个帝国安定繁荣的骄傲和理解。但是,在李若冰身后,她突然发现,很多事情,在掩饰的同时也是在暴露——她伟大的国家已经陷入了各种危机。
章·七权利的战马(上)
宣和三年六月,赵佶突然宣布了一项让众臣惊呆并一时不敢相信的诏书——罢花石纲,这是在帝国臣子努力坚持了多年后换来的结果,也是圣芯这一生对大宋做的最重要的事情。赵佶从未想过从圣芯的嘴中能说出与政治息息相关的词语,那个曾经不谙世事的少女已经被成长剥掉了无忧无虑的外衣,与美丽相伴的蜕变也掺杂了对外界了解的渴望,这一切无论是否是赵佶所希望,都无法回避一个人的存在,那就是李若冰。
“母亲,我不想回去。”崇庆殿内,圣芯站在皇后面前,倔犟的坚持着自己的决定。
皇后叹了一口气,拉住圣芯的手,说道:“赵良嗣如今也是朝廷重臣,当初我不允许你给赵奚守寡,可是你自己偏要这么做,现在你身为人家的媳妇,怎么能一直住在道观中,成和体统?”
圣芯并不打算向皇后解释她对于此次婚姻的预谋和抉择,只是赵奚无怨无悔的死亡成就了一份草草收场的痛苦心情。青春以最灿烂的形式,在赵奚倒下的那一刻向圣芯宣告着忧伤和无止境的期待。她只有用沉默来回应此刻赵佶和皇后射来的疑惑目光。
“明天你就搬回赵府,你终归是人家的媳妇。”赵佶把弄着手中的丹瓶,这是他最新的嗜好,为了提炼出长生不老的丹药,他特意命人在艮岳支起了九鼎大炉。
“我不!”圣芯苦着脸坚定的拒绝,她转向赵佶,“父亲,您难道不希望女儿快乐吗?难道您希望我一直被关在赵府枯燥乏味的庭院中吗?难道您对我的感情仅仅限于对我嫁入赵府后永无止境寂寞的熟视无睹?那我还不如回到宫中!”
赵佶突然抬起头,很多年来,他用与生俱来的温和面对着圣芯,面对她的一切要求,恰恰因为这样。他此时有些怒意,圣芯的话仿佛是对他毕生感情的指责,他盯着圣芯的眼睛说:“圣芯,你长大了,嫁人了,变得更加美丽,更加聪明,也更加富有爱心,然而,唯一没有变的是你还是很不懂事。或许是朕老了,真的有些后悔对你这般溺爱。从小到大,你的意志就是整个后宫的命令,我们尽量去保护你,但最终的结果却造成了你今天的毫无顾忌,为所欲为。”
“父亲,我不明白,仅仅是住在道观就成为了一项毫无顾忌的罪行吗?”圣芯从未听到过赵佶用这种带着苍凉基调的话语与她交谈,这让她突然陷入了恐惧。
皇后开口说:“我们最近听到了一些流言,我很希望那只是流言,圣芯,你若是喜欢谁,可以直接向我和你父亲提出来,虽然他官职不是很大,但毕竟还算的上书香门第,我们会成全你们的,没必要在道观……”
“我喜欢谁?”圣芯的脸色变得苍白。
“李若冰。”赵佶冷冷的说。
圣芯深深感到,一股可怕的舆论正在逐渐包围着她。
“李若冰?”圣芯顿时明白了所有流言的起因,但是她无法明白,为何有人将一份平淡的交情与神圣的爱情交杂在一起,并且使其变得恶毒而卑劣,“这是谁说的?”
皇后深情的看着赵佶:“陛下,圣芯若是真的不想回赵府,不如就先让她回宫住些日子吧。是否改嫁,让她自己考虑清楚在做决定。”
“母亲!”圣芯立刻叫道,“你在说些什么?”
章·八权利的战马(中)
赵佶站起身,淡淡的说:“圣芯,花石纲已经罢了,李若冰还有什么事要让你求朕吗?”
圣芯看着赵佶的眼睛,猛然间看到了比温泉还舒展的智慧,她曾经以为她的父亲是一个用模糊视线处理天下事情的中庸之人,却不曾发现原来在他的脑中,清晰而透彻的平铺着别人难以发现的睿智。他明白圣芯对于政治的全部兴趣都来源于他人的启迪和暗示,更明白任何时候女人对于自己曾经犯下错误的醒悟都来自于对新环境的认识,而这些只可能从李若冰潜移默化的感化中获得。
赵佶和皇后的话让圣芯知道,她在道观与李若冰平静的交往已经成为了不怀好意的小人用来中伤皇室的理由,她认真的说:“父亲,母亲,如果你们真的想知道我对李若冰的看法和感情,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们,李大人是个难得的人才,仅此而已。至于那些流言,请忘记吧,我现在就搬回赵府,继续做我的寡妇。但我想提前和您二位打招呼,其实我早已选好了驸马,他很快就会出现在我们最辉煌的典礼上。”
皇后和赵佶都站在原地,他们呆呆的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女儿问心无愧而自信满满的背影离去,不禁有些失落,宫内满足不了她蓬勃期待飞翔的心情,与此同时他们也在为圣芯口中未来的驸马而担心。
比起圣芯相对安详的心境,赵棫那份潜藏起来的雄心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迁升而崭露,他此时更像是东宫的捍卫者,尽力贡献着在外人看来有限的智慧。赵楷和赵桓之间逐渐明亮起来的战火照耀了整个朝廷。郑居中带着对棫半信半疑的想法,挥舞起他政治生涯中最后的利刃,从六月起,赵楷的家仆中相继有人被指控下狱,郓王风光无限的日子开始慢慢离去。在一个人的政治生涯中,起伏如同呼吸一样太过正常,但是对于起伏的理解决定了他是否终成大器。赵楷拥有全部讨得赵佶欢心的理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人温和,性情轻佻且有着出色的口才,于是,在赵佶面前,赵桓总是刻意回避与他见面,以免给人以比较的机会。但是即便如此,当赵楷感应到斗争的残酷性时还是慌了手脚,他连夜前往宫中跪在赵佶面前苦苦忏悔,并控告赵桓对他的陷害。赵佶听完一切后,走到赵楷身边说:“楷儿,比起这些事情,我更喜欢听你说说你最近新作的书画。”言毕,赵佶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一次短暂的会见和出乎意料的结果,顿时成为了朝内最敏感的话题,每个人都试图从这件事上挖掘出对自己有利的弦外之音,然而身为暂时胜利者的赵桓却在诺大的东宫中徘徊,丝毫不敢享受胜利的快乐。
“我们动赵楷,父亲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赵桓紧张的头脑开始不遗余力的设想着危险的可能,“这太不正常了,父皇是那么喜欢老三,怎么会……”
赵棫把手放在赵桓的肩上,一面微笑一面低语:“太子,作为胜利者,你为何反而如此慌张?”
赵桓在空旷的熏阳殿内来回踱步,空旷的殿内只有他和赵棫二人:“我怎么能不慌张?你倒是想想,为何父亲对待赵楷的态度突然转变这么大?”
“父亲没有变!”赵棫挡在赵桓的面前,淡淡的说,“父亲从未改变,只是立场变了。”
“立场?”赵桓不解的看着他。
章·九权利的战马(下)
赵棫走到剑架旁边,半抽出剑,说:“太子,你还是把父亲想象的太过简单。或许他正像我们所知道的一样,总变化着嗜好,并将自己完全沉浸进去,他身边的人一成不变,耳朵内听的都是诗词歌赋,生活中充满偶然和浪漫,他是个不喜欢政治的人。然而你不要忘记了,我们的伯父晏驾后,太后为何要在这么多亲王中选择立父亲为君,这难道仅仅因为父亲运气好吗?不,这是因为智慧,父亲恰恰拥有赵家其他人无法匹及的政治智慧,悄无声息的坐到了这个位子上。所以今天,父亲仅仅是动员了自己的一句话,就使朝内竞相猜测。”赵棫把剑收回鞘,发出锋利金属清脆的声音,“太子,父亲这一生最疼爱的几个儿女,有你,有我,有圣芯,也有赵楷。父亲爱我因为我的母亲曾是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爱圣芯是因为那是他和皇后唯一的孩子,爱你是因为你是他认为可以托付江山的人,而爱赵楷则是因为他希望他的天赋能得到遗传,而这种天赋却不是做皇帝。赵楷错误的理解了父亲的苦心,错误的把父亲给予他的职位和权力看成了政治对他的青睐,当父亲明白这一点后,他开始把自己的立场明显的摆在赵楷面前,让他清醒。”
“这么说,赵楷不是我的对手?”赵桓惊讶的看着赵棫。
赵棫摇摇头:“太子,您现在动赵楷除了碰触父亲对于亲情的敏感神经外,别无好处,我劝您不妨从王黼下手,对于郓王倒是不必过于担心。”
赵棫的话让赵桓有些兴奋,他没有想到赵棫的想法会如此细致入微,并且尽力的为他分析外界发生的情况。赵棫观察着太子,从赵桓单纯而毫无戒心的表情中,他发现自己齐头并进的欲望正在用最安静的形式进行着庆祝,为了动员一切可能被利用的因素,他将自己交给了东宫,交给了敌人,交给了背对亲情窥视前方的野心。宣和三年夏,赵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