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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出了帷帐,跨上自己的马,挥鞭奔向猎场深处……
转眼见,赵桓已拉满了弓,紧锁眉头,注视着林深处的雪兔。韩一封第一次如此仔细的观察着这位大宋的皇太子,他的身子在风中看似孱弱,然那深结在心中的坚定让他显得如此倔强。寒气吹在他精致的脸上,此时的桓有着与平时的温和截然不同的表情。箭飞出,一片寂静。不久,一名侍卫从林中出来,手执猎物,向众人招手,高呼着:“太子百发百中!”这时,赵桓锁着的神情,方才舒展开来,转身对韩一封喊:“看你的了!”韩一封受命立刻取箭拉弓,随即寻着目标,兀的,箭奔向林中。没人看到韩一封的猎物,直到侍卫将一支穿着麻雀的箭举起。赵桓的眼神移到韩一封的脸上,笑容渐渐露出,干净的像个孩子。
韩一封回以同样温和的微笑,无意间,他的余光扫到那只被射死的兔子身上。他记得赵桓所用的箭是白羽,而此箭却夹杂着几丝灰羽。他转头看着那捡回兔子的侍卫,侍卫紧张的低下头,韩一封心中油然生出一抹奇异的酸涩。
章·十一太子(中)
崇庆殿,皇后高高在上,注视着跪在殿下的韩一封。整个大殿,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些喜欢乱舞的幔帐垂落在一道一道柱子的旁边,今夜窗门紧闭,听见外面寒风的咆哮。皇后慢慢走到韩一封面前,递给他一卷竹简,说道:“今日闲暇,我拣了一篇竹笈。”
韩一封接过竹简,上面写着“孙子兵法·始计篇”。
“韩大人自然是读过‘孙子兵法’的了。”皇后继续说,“这诡道十二法讲的是什么道理,我想你应该知道的吧?”
“臣粗解一二。”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皇后突然转身说,“一封,你自然懂,可太子‘不懂’,你在他身边——要教他。”
“臣明白。”
“太子最近和谁走得比较近?”
“除了太宰大人和太傅每日的授课,就是……昨天与刚从淮南回来的肃王枢,济王栩在东宫叙情。”
“益王这两天没有去东宫?”
“没有。”
皇后若有所思的走到一盆风笛竹花前,轻摸着花瓣,背对韩一封说:“好了,你下去吧。好好保护太子。”
韩一封退下去后,皇后转过身,唤出一名宦官:“备辇,本宫要去益王寝宫。”
益王寝宫内显得有些空荡,侍女宦官们正在有条不紊的收拾搬运着东西,运出宫的车栽着大量的珍画古玩穿梭在宫墙间。为益王建在宫外的王府已经落成,再过半个月就是大婚的日子了,每项工作都要做的细致入微,这几天,新宅已经派人来逐步运送东西过去了。惟独赵棫对此毫不关心,只是整日在寝宫内读书练剑。
仕雪静静的在旁边看着,她从来都是安静的,因为在她的生命中没有声音,没有喧嚣,没有烦恼。望着赵棫,她觉得自己很幸福,但不可回避,集结在赵棫眼中的隐隐的不悦,也会让她不安。
这天,一个老宦官把寝宫内的宫女全叫了去,说着什么。后来,仕雪见到几个侍卫带走了大部分的人,留下了零星的几名。那老宦官走前趾高气扬的站到仕雪面前,瞄了她一眼,吓得她连忙低下头。后来有人告诉她,只有她们几个才可以跟着赵棫去新宅,余下的侍女们都会被遣散到其他宫内。仕雪恐惧的眼睛闪出了光泽。
皇后踏进了益王寝宫,所有人都跪拜在地,赵棫寻声出来的时候,皇后对他温和的笑笑,走过去拉着他的手:“棫儿,大婚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母亲放心吧,他们都在准备呢。”赵棫指着周围的宫婢宦官,很从容的回答。
“你这孩子怎么对自己的终身大事这么不放在心上?”皇后略带责备的道,“你还没去过新宅吧?”
“都一样是房子,总不能比宫内还好。”赵棫满不在乎。
“你啊,怎么看也不像要娶亲的人。”皇后摇摇头,“你那王府,不知比你那些叔叔们的气派多少。是蔡太师亲自监工,集全国的能工巧匠建的啊。你连看都不看,怎么知道没有宫内的好?”
“母后,我到了宫外,这个益王寝宫是不是就要更名改姓了?”
“按规矩,皇子成亲后,就在宫外设宅。宫内的寝宫就要让给其他的皇子了。”皇后说,“不过没关系,你要是哪天想进宫过夜,可以直接去崇庆殿或东宫,那里都有专门给你设的厢房。”
“我这里决定要让给谁了吗?”赵棫环视着周围已然空洞的房屋,这座诺大的宫殿,他整整住了五个年头,如今让给他人,未免伤感。
“圣芯很喜欢你这里,明年她就满十二岁了。我想让她搬过来。”皇后向赵棫笑了笑。
赵棫听见这句话,本来略感惆怅的心情方才变得平和起来。皇后看着他表情的微微变化,平静的扬了扬嘴角。
章·十二太子(下)
入冬后,花朵们都被工匠搬进了生着炉子的屋内,花园子一派冷清,几支冬梅孤零零的植根于坚硬的土下,骄傲的享受着雪的包裹。圣芯在花房的角落里,精心的为每一株菊花浇水。老花匠坐在桌子旁磨花瓣,桌上放着各式各样研磨的工具和两个瓷壶。几滴花汁溅到那干枯的手上,他皱了皱眉头,轻拭去。
每年冬,老花匠都有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为后宫制作冬脂。肥嫩的花片杀红后,滴极少量药酒调拌,再匀入适量草脂,加几匙泉水放到不生火的屋内冷藏。开春待冰融后,放日下自然蒸至一定程度,再交给内宫的宦官去做脱脂等处理后,方成胭脂。由于制作工序极其复杂,而需要的材料也都十分名贵,加上冬季花朵数量有限,冬脂只有少数几个妃子帝姬以及皇后能够享用,所以成为了宫中瑰宝。
“老花匠,你说没人会用菊花瓣做冬脂的材料吗?”圣芯看着面前的几朵黄色菊花问。
老花匠停下手下的活,抬头道:“的确不会有人直接用菊花做冬脂的,菊花仅能调制香料或者做额黄的配料。”
圣芯听完“哦”了一声,跳到花架子上,继续问:“我母亲也有冬脂用吗?”
“那是当然。”老花匠继续小心翼翼的干活,“每年春天,所有制出来的冬脂都是让皇后娘娘先挑,剩下的才送到其他妃子帝姬处。”
圣芯并没有对此产生任何疑问。
老花匠回头,看到圣芯正在一节架子上为上面的花浇水,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冲上去:“帝姬,危险啊,快下来!”
圣芯转过头,使了个鬼脸,依然翘着小脚伏在第二层花架上。老花匠上前去一下子抱住圣芯,把她放到地上,然后蹲下:“你也太淘气了,要是这个花架子塌了怎么办?”
“我只是想浇花。”圣芯撅了撅嘴。
“上面那些我来浇,你就把下面的花照顾好就是了。”老花匠说完,又回到桌子前坐下。
“我什么时候能长到你那么高啊?这样浇花就容易的多了啊。”圣芯把壶搁到地上,在老花匠的身旁坐下,拿起一片花瓣玩弄起来。
“你长大以后就不会来这里了,更不会浇花了。”老花匠看着圣芯稚嫩的脸。
“为什么?”
“因为你长大了,就要嫁人,家里仆人很多,怎么能让帝姬去干这种粗活呢?”老花匠说。
“嫁人?”
“就是成亲,就像你的姐姐们一样,要永远和一个人生活在一起。”老花匠缓缓的说,“要是帝姬嫁人那天,老奴还活着,一定做出最好的胭脂给你打扮。”
圣芯似懂非懂的用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望着眼前的老人。
圣芯回崇庆殿的时候直直的向内殿跑去。赵佶正和皇后商讨赵棫的婚事,见圣芯回来,立刻露出笑容,一下子将她搂入怀中,亲吻着她的脸蛋,说:“小丫头,怎么见了父皇也不过来?”
“父皇三天没来看我了,我才不理你呢。”圣芯用手推开赵佶的脸,从他怀里挣脱,跑到皇后的梳妆镜前寻着什么。
“圣芯,你找什么呢?那里没有你的东西。”皇后从里屋走出来。
“冬脂在哪?”圣芯在胭脂匣里乱翻。
“别乱翻,冬脂不在那里。”皇后走到圣芯旁边,把她拉开,“你要冬脂干什么?”
“今天老花匠在做冬脂,我想看看到底做出来什么样子嘛。”圣芯被皇后拉着手,牵到赵佶身边。
“你在每次筵席上擦的就是冬脂啊。”皇后说。
圣芯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每次她上妆时总是不耐烦的用来涂抹镜子的“颜料”居然就是名贵非常的冬脂。
这时,门外的宦官进来通报:“启禀娘娘,阮蓉姬已经带到了。”
“让人带她到坤宁宫里外看看,交代一下规矩,一会我再传她。”皇后吩咐道。
宦官退下后,赵佶问:“你又换宫女了?”
皇后回答:“没有,只是益王寝宫散了一些宫女,我挑了几个留在崇庆殿。”
赵佶没有再多问,只是在一旁和圣芯玩闹。
过了一会,皇后问:“让人拟的礼单呈上来了吗?”
“呈上来了。”赵佶说着,让贴身宦官梁师成去书房取来。
皇后看过以后,说道:“没想到拟的这么细致。”
“你没意见,明天朕就让蔡京去置办了。”
“是啊,还是要快点,婚期就要到了。”
圣芯听着父母的谈话,问:“棫哥哥要成亲了吗?”
“是啊。”赵佶点头。
圣芯问:“那么,我什么时候成亲?”
“你想和谁成亲啊?”赵佶轻捏着圣芯的鼻子。
圣芯思索了一下:“我要和父皇成亲,这样就可以永远和父皇生活在一起了!”
皇后和赵佶都顿了一下,随即便笑了出来。
章·十三往事(上)
周瑜走进崇庆殿的时候,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皇后从阶缓步走下来,挽起她的手。皇后的手很软,很细腻,仿佛春天的第一股泉水。周瑜先是一颤,而后抬眼望着眼前的女人,她不能相信这就是别人口中的一国之母,她纵然美丽,却只是淡妆清衣,目光平静。
“你就是周瑜?”皇后露出微笑。
周瑜略有些怯意的点了点头:“民女正是。”
“看看你,还这么害羞,以后就该叫母亲了。”皇后感叹,“周瑜,好一个婉转的名字啊。”
周瑜抬了一下眼睛,迎着皇后温和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