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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父亲一直很偏爱郓王。”蓉儿将手臂搭在赵棫的胸前,“也难怪,郓王自幼擅长书画,才思敏捷,又是状元,父亲自然是青睐有加。”
赵棫暗笑一生,喃喃道:“其实只有圣芯是父亲真正的心尖尖。”
蓉儿睁开眼睛,用拳头在赵棫的胸前轻敲了一下:“难道父亲就不疼爱你了吗?”
赵棫轻佻的一笑:“我身边躺着这么个仙女般的夫人,就算天下人都不爱我又如何?”言罢,他翻身吹灭了烛火。
天宁节庆祝贺寿的前两天,是赵佶与各位儿孙近戚,嫔妃贵妇们一起行家宴的日子,赵佶决定在紫宸殿庆祝他三十七岁的生日,大殿的两侧各排列着五列案桌。近百人的晚宴前夕,赵佶一人独自来到这个空旷的殿内,站在一个柱子的旁边,暗红的漆泛着新鲜的颜色,所有的幔帐在深秋的微风中,轻轻漫舞,为了这个日子,紫宸殿提前两个月上了新漆和新帐,傍晚的天空很晴朗,火一般的夕阳余光穿过打开的窗子洒到大殿的地板上,映出异常灿烂的金黄,赵佶踏在上面,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刻只属于自己的清净和绚烂,这是太阳即将离去的不舍,突然他转身走到皇位旁,这个位子只有他可以拥有,因为他拥有整个帝国,从这个角度俯视下去,可以感受到站在最高点的荣耀,然而,他就这样站着,那温暖的光芒却渐渐的在消逝——太阳沉入了大地。赵佶走到大殿门口,看着乾元门方向灯火通明,贵戚们开始入宫了,一场盛大的家宴就要开始,身后传来皇后的声音:“陛下,换装吧。”
“问诗,你看宣德门的火焰……”赵佶指着前方轻轻道。
“看来大家都到了,是入宫的时候了。”皇后微笑着说。
远处传来宦官们一声接一声的传报:“郓王赵楷及夫人……肃王赵枢及夫人……景王赵杞及夫人……济王赵栩及夫人……”
此时的圣芯正站在宣德门的最高点遥望东方,星星点点的火光,连绵到东京城外,最后一抹夕光消失在天际后,她闭上眼睛,感受此时微风带来的寒冷,自从梁山回来,圣芯每个傍晚都要眺望东方,她在期待每一个来自梁山的消息。赵佶派出一个个使者试图去招安,但是效果似乎并不好,圣芯一次次的失望,又一次次的期盼,她在等某一天,花荣能来到她的面前……
“圣芯……”赵棫的声音突然来自她的身后,“你怎么还不入殿?晚宴就要开始了。”
“棫哥哥,你说东京美吗?”圣芯指着面前一片万家灯火的繁荣景象。
赵棫摸着圣芯的脸颊:“不仅仅是东京,我们赵家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最美的。”
“那么,你去过清风山吗?”圣芯转过头看了看赵棫。
赵棫疑惑的盯着圣芯的眼睛,不知道他这个妹妹在想什么。圣芯撇了撇嘴,脸上露出调皮的表情,拉起赵棫的手,向前走:“走吧,我都饿了……听说今晚有百戏表演。”
自宣德门下来,圣芯突然环视着四周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蓉姐姐,周姐姐和红泪呢?”
“蓉儿,瑾儿带着承允和莞嫣已经进去了。”赵棫回答,“红泪的身份怎么能参加这样的家宴。”
章·十二天宁节(下)
赵棫进入紫宸殿的时候,赵佶正在逗莞嫣,赵承允伏在皇后的案旁,小手摆弄着水果,甚是可爱。这时,郓王赵楷瞥了赵棫一眼,随后上前对赵佶道:“父亲,人都到了,晚宴可以开始了。”
“行了,都是家宴,不拘泥于那么多的规矩了,进晚膳吧。”赵佶挥了挥手。
“是啊,都是自家人,今天可要吃好喝好,一会有百戏看!”圣芯坐到赵棫的身边,对周瑾道,“周姐姐,我来你们这案凑凑热闹。”
皇后笑着道:“棫儿啊,就数你们家来的人最多,加上圣芯凑热闹,你们这案上的东西恐怕是不够吃啊。”
“没关系,承允来我这里。”茂德开口说,“母亲,还不是您和父亲非让弟弟把孩子都带来,现在又嫌多了。”
“所有女儿中,就数你牙尖齿利!”皇后笑着瞪了茂德一眼。
赵佶抱着莞嫣,看了看殿下的皇子们,问赵揩道:“你夫人不是生了一对龙凤胎吗?为何没抱来?”
“孩子小,怕被大场面吓着。”赵楷见众人对赵棫的儿女爱不释手,心中自是不服气,赵佶这么一问,他的回答便不冷不热。
皇后皱了皱眉,颇有些不悦:“郓王家的孩子就是金贵。”
郓王顿时不知如何做答,脸上一阵尴尬。
赵佶侧脸看看莞嫣,顿时又喜笑颜开,道:“朕宴后便拟旨,封益王长子赵承允为魏国公,益王女赵莞嫣为崇瓶宗姬。”
赵棫和蓉儿周瑾笑着从席位上走出来,下跪谢恩,赵佶对棫道:“莞嫣长得像谁啊?”
“这个……儿子可难回答了。”赵棫摇摇头,抬头面向赵佶若有所思的脸,那张脸上似乎凝聚着对以往某些往事的留恋和思念。
“我看这孩子像你母亲……生母刘贵妃。”赵佶的这句话令大殿里的人全部寂静下来,“棫儿,你还记得你母亲的样子吗?”
赵棫低下头,心中泛起苦涩,脸上却淡淡一笑:“不记得了。”
赵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苦笑一声,唏嘘道:“也是,都这么多年了……”
皇后感受着肃静的大殿内与这个与节日不融洽的气氛,突然笑着说:“好了好了,这喜日子,大家都该高兴,不开心的事就别想了。”说着,摇了一杯酒,推到赵佶面前,轻轻道,“陛下,妾祝您福寿无疆……”
赵佶环视大殿,道:“怎么只有皇后给朕祝寿啊?”
这时大殿的气氛方才又恢复的热闹起来,众多嫔妃相继拥到赵佶身边,给赵佶敬酒祝寿,殿下的皇子帝姬们也交谈甚欢,皇后识时宜的对宦官梁师成吩咐:“让百戏开始吧。”
百戏五花八门,技艺令人叫绝,期间有绳索上二人对舞,缘竿,拔据,投石,戏车,冲狭,角抵,武技还有蹴鞠等各式各样的节目,深宫之中,只有在盛大的节日之时才能看到如此大规模的百戏表演,圣芯一边尽兴的看着,一边和赵棫讨论。戏折交迭的空当,赵桓走近坐到赵棫的身边,笑着道:“棫,恭喜你,父亲的几个孙儿,他最喜欢的就是承允。”
赵棫淡淡的回答:“让太子笑话了,不过最终还是嫡长孙才是最亲的。”
赵桓看着赵棫的眼睛,但那双眼睛一直在逃避着他的目光。赵桓多么希望在那双眼睛里找到当年的清澈,率真,和朝气,然而这一切都已经消失了,只残存着几丝若隐若现的玩世不恭。赵桓想,或许赵棫真的就这样沉沦了,一个曾经才华横溢的少年完全失去了发光的信念,那么,谁该为这些负责?是他,还是郑居中,或许是这个帝国,这个谁也无法逃脱的宿命。
赵棫笑着打断了赵桓的思路:“太子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听说最近你新宠了一位歌女?”
赵桓无奈的笑笑,没有否认。圣芯侧过头,看着他二人:“我们去门口吧,外面的蹴鞠比赛就要开始了……对了,是齐云社呢!”皇后与一些嫔妃留在殿内,互相攀谈着继续观看百戏,然而,外面一阵锣鼓后,还是有大部分皇子帝姬们纷纷走出大殿,赵佶则径自带着韦贤妃来到殿外,在殿门口高台的桌前坐下,等待即将出场的蹴鞠队伍。
“陛下,郓王……郓王身体不适,奏请先行告退。”梁师成上前奏报。
“哦……”赵佶道,“朕看他是心里不舒服吧。你告诉他,让他好生修养,朕日后还要对他委以重任,千万别让朕失望。”
“是。”梁师成瞥了一眼韦贤妃,退下了。
殿内的绳索上二人对舞表演的正尽兴,皇后与各位嫔妃贵妇全神贯注的欣赏着,只见绳上的二人摆着各个难度不一的姿势,时而跳跃,时而旋转,技艺之高,让人频频叫绝。殿外的蹴鞠比赛犹如龙争虎斗,两队使出全身解数,博得了一片叫好声。赵揩的离开让赵佶无法全身心的投入到观看比赛之中,在他心中,也不知道这些儿子究竟为何愈发疏远,只是当他刚刚看到夕阳余晖的那一瞬间,似乎想到了自己,想到了他所有的孩子,想到了他所有的妃子,这后宫太大了,太深了,也许他一生都无法踏遍,但是,在今天,皇子皇孙们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又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感情,或许,他该更加博爱。
章·十三入冬(上)
天宁节的第三天是最热闹也是最盛大的一天,这一天宰执,亲王,百官入内廷为赵佶祝酒上寿。紫宸殿中,文武百官在宰执的带领下,向赵佶行三十三大拜礼。大拜以后,集英殿山楼上乐声齐作,教坊艺人演奏百鸟齐鸣,其间,殿内一片寂静,赵佶缓缓走到大殿的门口,仰望天空,万里无云,秋意盎然,带着几分清凉的风,徐徐飘过,乐曲带来的鸟语似乎真的伴着花香,天地仿佛也真的一片祥和,天地清宁……
乐止,百官赐座,宰执,禁从,亲王,宗室,观察使和金,高丽,西夏使者列坐殿上,诸卿百官和其他各国使节等分坐两廊,军校以下排坐山楼之后。每人桌上摆放着环饼,油饼,枣塔和果子,三五人一浆桶。这时,教坊唱引高声道:“绥御酒……”百官宗室齐进酒,赵佶笑了笑,饮下第一盏酒后,道:“朕今日十分高兴,诸位乃我大宋栋梁,望日后为朝廷,为朕,多尽心尽力……”
“臣惶恐……”群臣的回应声整齐而沉闷。
御酒共九盏,从第一盏的笙箫笛合奏,到第九盏的左右军相扑,好不热闹,引得赵佶一阵欢笑。
待所有仪式进行完,已经过了三个时辰,此后,君臣欢宴,一直到了灯火通明的夜晚。当朝臣们托着疲惫的身体离开大殿的时候,赵佶向殿外瞥了一眼,宣德门燃烧的火焰映红了天边寂寥的黑暗,梁师成走上前,道:“陛下,今夜在哪个宫内就寝?”
“崇庆殿。”赵佶缓缓回答。
崇庆殿的深夜一向宁静,没有丝竹之音,没有嬉笑之声,皇后用她独特而不张扬的方式吸引着赵佶的闲情。几盆盛开的菊花,散放着淡淡幽香,皇后站在窗前,欣赏远处的天空,月并不明亮,星辰并不耀眼,此刻她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