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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观二年-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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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晃半懂不懂的思考着杜间石的话,能得到这位将军的称赞着实难得,他不得不对赵棫另眼相看。
章·九奸细(下)
赵棫对于周瑜的看法一向未曾变过,明媒正娶的夫人,结发的妻子,却没有任何感情可言。这两年,周远儒渐渐成为了太子的党羽,这让赵棫深感担忧,他不得不时时刻刻警惕着身边的女人,或者说,他不是完全的信任她,更何况她和崇庆殿的关系一直让他不安。他坐在步军营的后堂书房内,思考着益王府最近的动静,他必须找出内奸,但同时让他恐惧的是,这个内奸一旦浮出水面,必然顺带呈现出一条条他必须与赵桓决裂的理由。
蔡京和高俅不是同时来的,蔡京走正门,高俅和童贯走后门,两个人中间大概隔了一柱香的时间。高鹰翰仔细的探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关好书房的门窗,由此可见,这场谈话的重要与机密。长久以来,这三个朝中巨贪勾结在一起祸害了无数人,赵棫对此清楚的很,但是,与太子一样,益王需要坚硬的靠山,他为了战斗的胜利,已经不惜任何手段。蔡京贵为太师,却也有他的担忧,待到皇上百年之后,对他一直存有敌意的太子继位,未免要算算他的账,而唯一能保住他命的方法就是拥益王登基。在赵棫眼中,这三个狡猾的老家伙很有利用价值。他的眼睛在他们的身上扫了一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叹,屋中气氛好像凝结了一样,压抑感极重。
“王爷,夫人最近可否知道你的行踪?”蔡京探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远儒最近常在东宫走动。”高俅提醒着,“如果您想找出府内的奸细,就请务必注意周夫人。”
赵棫皱了皱眉,谨慎的问:“东宫的消息就一定可靠吗?”
“王爷放心,东宫的细作是杂家一手带出来的,绝对可靠。”童贯安静的坐在一旁,比起高俅,他显然更加稳重。
赵棫摆弄着玉扳指,淡然的说:“可我不相信是周夫人,她毕竟是我的夫人,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你们也不要枉下定论。”
“但您不能否认最可能的就是她。”蔡京的语调十分强硬,他必须在此刻就压制住赵棫的气焰,否则日后更加难以控制。
赵棫沉思了半晌,道:“她是母亲赐给我的,你们这么说,是在怀疑皇后吗?”
蔡京的目光与童贯交汇,继而如同达成共识般满意的分开,他低声道:“王爷不要忘了,皇后和郑居中毕竟是兄妹,如今郑居中是东宫首席智囊,难道这其中真的一点暧昧的关系都没有吗?”
赵棫的脸阴下来,瞪着蔡京破口骂道:“大胆!你敢怀疑皇后?”
一旁的高俅吓了一跳,蔡京倒是不惊,俯首道:“老夫不敢,只是为王爷您着想。皇后毕竟不是你的亲生母亲,若没有皇后暗示,郑居中因何为太子谋事?”蔡京果然将宫内的事摸的很透,赵棫不禁微微有些心颤。以皇后做事的缜密和风雅,很少有人将朝上的郑居中与深宫中与世无争的皇后因政治而联系到一起,更没有人敢如此下结论。此刻蔡京说的话,赵棫从周瑜嫁给他那天想到了,可是,他必须装成毫无感觉,即便是在蓉儿那里。
“这……这不可能的!”赵棫顿时显得惊恐而无措。
“王爷,您还年轻,很多事情您一定会觉得奇怪,但是这深宫中的阴谋往往就是让人意想不到的!”高俅望着眼前这个仅仅十八岁的少年,不禁劝慰起来。
在蔡京眼中,这个稚嫩的益王丝毫没有城府,顶多算个玩世不恭的浪荡贵族,如今遭到排挤正好为他所用,以后继位,蔡京便可为所欲为。这个一世自以为聪明的当朝首辅,过早就得意起来。难怪无数的事实证明,再睿智聪颖的人遇到磨难的时候方能冷静的发挥潜质,当看到了希望就会松懈,变得愚顿起来。蔡京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过于轻视眼前的年轻人,这也是他多年后输给赵棫的直接原因。这都是后话了。
四个人的谈话一直维持到中午,不动声色的在最后送走童贯后,赵棫换好便装,心中一片悦然,招呼高鹰翰去了酒馆用午膳。
东京酒楼林立,繁华纷杂,他们走进“隆泰栈”二楼,寻了靠窗的角落坐下。旁桌是两个嚼舌的人,说着天南地北的趣闻。高鹰翰点好菜,对着赵棫问:“要酒吗?”赵棫摇了摇头,打开扇子,饶有兴致的听着那两个人的谈话。
“听说梁山宋江把招安的大臣赶回来了!”
“对,我也听说了,就是宿元景大人!”
“唉!难为宿大人一心想将他们招降,免得朝廷派兵去打。可这些贼寇非有了灭顶之灾才觉悟。”
“不对不对。我倒是听人说,梁山的人凶得很,个个杀人不眨眼。不如平了的好,免得进了京惹是生非!”
赵棫用扇子挡住嘴,对高鹰翰低声道:“看来梁山又出事了,宫内天天唱着天下太平,宫外却是鸡犬不宁。”
高鹰翰沉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章·十成年(上)
东京的街头巷口是迷人的,纵横交错,秩序井然。偶尔,风会掀起匆忙行走的姑娘公子的裙襟衣摆,这个秋季来了,叶子纷纷飘落,伴着清爽。赵棫凝视着窗外,雁已经南归了,他突然想起圣芯的桂花树似乎也早已飘香了。这一段时间,宫中平静的好像一潭死水,平日里争风吃醋的传闻好像绝了种,就连边塞辽兵挑衅的急报也少的让人无法相信是生活在这个时代。赵佶依旧把全部才情倾泻到他的书画上,空绘着这个“如诗如画”的江山。
店小二将菜上好后,赵棫回过神。一旁的两个嚼舌人依旧在大声讨论着梁山人的作恶多端。高鹰翰将剑从桌子上拿起,支到桌腿边。赵棫看看他道:“还有一个月就要‘秋后演武’了。”
“嗯。”高鹰翰静静的挑起一根菜,送到自己嘴里。
赵棫叹了一口气。
高鹰翰极小声的说:“只要你想胜,打败东宫是易如反掌。”
“如果我赢了,赵模就毁了。”赵棫面无表情的看着高鹰翰。
高鹰翰抬头,盯了赵棫一下,无奈的揭露道:“这大概不是你真正关心的吧?”
“如果,赵桓想除掉我,他的目的决不会仅仅是在比武时打败我。”赵棫摇摇头。
两个人对话的功夫,楼上来了两个身着布衣的男子,其中一个袖口束着,利落干净,头发整齐的扎起,只有几缕零碎的发丝散落在侧额,高大但不威猛的身材,面容俊朗,气宇轩昂。另一个眉目清秀,皮肤白暂,高佻身材,身着青袍布服,手执一把弯刀。二人在赵棫的对面坐下,起初他们小声交谈着什么,那清秀的男子不时爽朗的笑两声。后来,二人没了声音,都认真听着那两个嚼舌人的交谈。
赵棫起初并没有在意,只是继续和高鹰翰谈论着禁军的世宜。突然,清秀的男子走到两个嚼舌人桌前,双手各抓起一个,用力一甩,已把二人丢到了楼梯上,二人惊叫着滚了下去,客人见此情景,纷纷窜逃。清秀男子回过手,拿起桌上的弯刀,另一个男子从包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面,站身便欲离去。他们路过高鹰翰身边的时候,赵棫伸手横出扇子拦在他们面前。
“二位且慢。”赵棫起身,打量着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男子,他没想到这样一个外表柔弱的人竟能将两个彪形大汉甩了那么远,不费吹灰之力。
“公子有何赐教?”那个站在后面的俊朗男子,身前问道。
赵棫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和他一般高大的男子,精致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轮廓勾勒出一张干净英俊的脸。
“要不要喝一杯?”赵棫蓦地端起桌子上地酒杯。
“无功不受禄。”这个男子说,“公子这是……”
“刚才看见这位公子神勇的将那两个聒噪之人摔出去,不禁心下佩服,想敬两位一杯。”赵棫说出虚伪的客套话一贯流利顺畅。他回身叫店小二拿来一壶酒,四个酒杯,斟好。
男子笑的风雅,道:“让公子笑话了,我兄弟那点不入流的粗野功夫,实在受不起公子的夸奖。既然公子有意,我就先干为敬了。”
“九哥……”清秀的男子小声说,但见兄长已经一饮而入,自己也便毫不犹豫的喝下。
二人将杯子放回到桌子上,男子道:“我二人还有急事要办,先走一步,后会有期。”说完,大步走下楼。
章·十一成年(中)
高鹰翰站在窗前,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赵棫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说:“查查这两个人的来路。”
从隆泰栈的窗口向隔街望去,有一处瓦舍,其中正热闹的上演着各式各样的曲艺。赵棫抬头看了看太阳,然后走下楼梯,穿越街道,径直来到瓦舍门前,这一日的招牌上,用粗笔写着“傀儡戏”和“杂技”中的几个剧目。班主站在门前招呼客人,见到赵棫有滞留之意,立刻凑过来问:“客官,要看戏吗?”
“你们的傀儡戏班有‘关雎’的淑女偶吗?”赵棫脱口而问。
班主甚是奇怪,但还是如实的点了点头。
赵棫急忙说:“我要‘关雎’戏里面所有的木偶,你们好好整理一下,然后送到益王府。”言罢,赵棫抬头看了看这间瓦舍的名字,淡淡的笑了笑。
磨不过圣芯的要求,赵佶只好派韩一封每日去秋暖宫教圣芯半个时辰的箭法。前几日,圣芯连弓弦都拉不开,后来渐渐能用一些小型的软弓了。韩一封对着这个十四岁的少女,倒也不会无趣,因为圣芯总是任性的搞出一些不大不小的事端让他处理。只是,有时他会发现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目不斜视的盯着他,四目相对的时候,他总是有一种惊骇的感觉,马上避开,但她似乎对这种情节乐此不疲。
圣芯的心思并不在弓箭上,她只是喜欢看韩一封拉满弓,放出剑时优雅又有气概的表情和那种独注一掷的神采。
间歇的时候,圣芯指着桂花树道:“花都谢了。”
“您喜欢种花,难道不知道,花有开必然会有谢吗?”韩一封的目光转向那片树林。
“你的弓箭是跟谁学的?”圣芯侧头看着韩一封的眼睛。
韩一封平静的答:“家师。”
“他在哪?”
“我也不知道……”
圣芯仔细的观察着韩一封脸上微妙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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