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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从来不和我说话。”莞嫣撅着嘴,“你刚刚说要回东京,我也要去,我要回益王府。”
“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只要你听话。”周绾尽量的劝慰,莞嫣才肯放他走。
推门出来的时候,周绾一抬头,竟有些惊异。圣芯怔怔的看着他,莞嫣跟出来,兴奋的叫着:“姑姑!”
圣芯见到莞嫣,立刻将她抱起来,笑着说:“莞嫣,还认得姑姑?”
莞嫣用力的点点头:“姑姑,你怎么来了?父亲是不是也来了?”
圣芯的表情有些黯然,侧头看了周绾一眼。
周绾淡淡的问:“帝姬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是来探望国妃和亮儿的。周绾,周姐姐在里面吗?”圣芯指着那道虚掩的门。
周绾犹豫着点点头,转身将门推开。
圣芯勉强一笑,放下莞嫣,轻轻踏入房间。周瑾见到圣芯,仿佛受了惊吓般,站起身躲在周绾身后:“她……是谁?”
圣芯刚想迈上前的脚步滞住,不解的看了看周绾。
“让她出去!让她出去!啊……”周瑾声嘶力竭的发出刺耳的叫声。
只见周绾安慰着周瑾坐下,然后急忙的带着圣芯离开了房间。
“她……这是怎么了?”圣芯来到门外,疑惑的抬头询问。
周绾冷笑:“既然人已经见到,帝姬请回吧。”
“周绾……”周瑾惊恐的眼神飘浮在圣芯的脑海,久久未能褪去,显而易见,她已经疯了,“为什么会这样?”
周绾轻轻瞥了圣芯一眼,拉着莞嫣走开了。他还记得那一天在益王府,周瑾听说了周远儒遇刺的真相,哭得昏了过去,待她醒来,便不再说话。周绾在众人的阻挠下,将她和莞嫣带出了东京,一路上,周瑾的病情便开始恶化,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周绾走访名医,均无好转,大夫说,周瑾得的是心病,无药可医。到了梁宋国府后,周瑾的病情方才稳定下来,但依旧要每日服用安神的药。莞嫣还不知道,她的命运已经被上天无情的转变,本是金枝玉叶的崇瓶宗姬,却不得不因为周绾的仇恨而离开东京,甚至离开大宋,此刻的她还在一片冰天雪地中等待着赵棫来接她。每当周绾看到莞嫣和周瑾两张不谙世事的脸,便使他对于赵棫的仇恨更加深一步。
圣芯定睛凝视周绾的背影,快步走上前,拦在他前面,看了看莞嫣后说:“周绾,不管你是怎么背叛棫哥哥的,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我今天要带莞嫣走。”
周绾避开圣芯锐利的目光:“莞嫣是我姐姐的孩子,你凭什么接她走?”
“但她姓赵!”圣芯毫不示弱的挑了挑眉毛,“她是我哥哥的女儿,是我们赵家的宗姬,我不能让她这么小就跟着你背负起叛国的罪名。”
叛国,圣芯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周绾心中微微一震,他为了报仇舍弃了自己的尊严,这点痛处,被圣芯一击便中。他的脸色变得黯淡:“我们周家已经家破人亡,莞嫣是我姐姐此时除我之外唯一的亲人。”
“可是,你对完颜宗干说的那些话,会让更多的人家破人亡。”圣芯冷冷的说,“这是你和棫哥哥两个人的家仇,可是你却非要把它变成国恨。周绾,你其实比棫哥哥更残忍。再说,我不妨和你说实话,我不会允许我们大宋的宗姬,和一个疯子住在一起,万一有意外,我无法向棫哥哥和父亲交待。”说着,她将手从貂皮手套中抽出来,伸向莞嫣,脸色顿时变得温和灿烂,“莞嫣,和姑姑走,好不好?”
“好!”莞嫣笑着用力点头,并将稚嫩的小手搭在圣芯的掌心上。
圣芯抱起莞嫣,周绾想要上前阻拦,却见圣芯的身后出现一队卫兵。圣芯瞥了他一眼,便在那些侍卫的护送下向远处走去。
周绾无奈的吸了一口气,也许圣芯说的有道理,他的确无法保证莞嫣和现在的周瑾在一起是否会安全,况且他很快就要离开上京了。他转身的瞬间,看到了门缝处的周瑾,她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神一直盯着莞嫣被带走的地方。周绾低下头,一阵辛酸油然而生。他缓缓走到她身边,轻叹:“算了,姐姐,最是无情帝王家,她和赵棫一样,都是皇亲啊!”
周瑾的眼泪悄然滑落,寒风吹来,刀割一般。
那冰冷的天地,凝结了太多人的快乐和悲伤。周绾拿起剑,面向南,此去一行总该做个了结。
高鹰翰策鞭,由大队的后面赶到赵棫身旁,他一面骑一面说:“照原定计划,几天后,我们就能到达东京,东路的完颜宗望还在河北静观太原局势,他们一定认为我们和其他勤王军一样去支援太原,所有不会轻举妄动。”
“李晃和蔡攸那边都如何了?”赵棫勒住了马,这才是他此时最关心的事情。
高鹰翰点点头:“李晃那面一定没问题,只要我们一到,他就率领手下一千人打开城门。至于蔡攸……应该已经随上皇南逃很远了。”
赵棫摸着手中的马鞭,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高鹰翰见到赵棫的表情,心下顿时猜出他下一步的计划,果然,未出片刻,赵棫便问:“你还记得我们曾在太学见过的一名叫陈东的学生吗?”
“他曾经说过,天下就要败在‘六贼’手中了。”高鹰翰对此记忆犹新。
赵棫颔首:“现在,是他说话的时候了。”
高鹰翰会意看了赵棫一眼,然后道:“天下虽乱,却不可不除内贼,百姓久苦于奸臣之祸,我们只要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进入城中,就不怕百姓不拥戴。”
第五章落败
完颜宗望接到完颜宗干的信,立刻拔营启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举扑向东京。他和完颜宗翰都是那种为战斗而生的男人,攻城略地的胆识和智慧是上天赋予他们最大的存在价值。相对于静静立于上京一隅的完颜宗干,他们的名字更加响亮,虽然这三个人拥有着相近的血统和气质,却难以改变内心全然不同的归宿。
宣和七年的最后一天,赵桓接到了以太学学生陈东为首的联名信函,曰:今日之事,蔡京坏乱于前,梁师成阴贼于内,李彦敛怨于西北,朱勔聚怨于东南,王黼,童贯又从而结怨于辽。金创开边隙,使天下大势,危如丝发,此六贼者,异名同罪,伏愿陛下禽此六贼,肆诸市朝,传首四方,以谢天下。
正在赵桓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李纲突然报告王黼与蔡京均已逃出了城。
国难当头,帝国的臣子却在争相上演闹剧,这是赵桓从未想过的。他撇了撇嘴角,刚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陛下,益王的军队就快到东京了,可是……”李纲犹豫着说,“不知为何,完颜宗望也突然西进,朝东京方向来了。”
“益王的军队来了?”赵桓似乎只听到了前半句,立刻崭露笑容,“这就好了!”
“如果益王的队伍能提早到达,加上东京现在的守军,应该能抵挡一阵子。”李纲若有所思的道,“待到全国勤王军齐聚,定可解东京之危!”
赵桓长叹一口气,下令贬王黼官,将李彦赐死,籍没家产,朱勔放归田里,其余一干人稍后处理。消息传入陈东耳朵里,不满之情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不少,毕竟,对于最大的三个奸臣——蔡京,童贯和梁师成,赵桓并没有做出处理。
赵棫早就猜到赵桓那优柔的个性不会做出果断的抉择,果不其然,东京城内民怨沸腾。宣和七年的时运对他来讲仿若一帆风顺,然而,眼见东京的城池近在眼前,那面“清君侧”的旗帜即将要立起来的时候,突然传来完颜宗望的军队出现在前方的消息。
急转直下的形势,异常严峻。
赵桓在新的一年,改元靖康。
完颜宗望的大旗挥舞在前方辽阔的土地上,散发着虎狼般凶恶的气势。仅仅在几天之间,大金的东路军就出现在这里,赵棫惨淡的笑了笑。与此同时,东京城内,赵桓的桌案上放着完颜宗干送来的信函。他将赵棫谋反的心思直接暴露在赵桓眼前,让他清楚的明白,这个打着勤王招牌的益王军真实的目的。
“混帐!”赵桓将书信扔在李纲面前,“朕如此信任他,他却做出这样的事!”
“陛下,这或许是金人的反间计!”李纲将信纸拣起来,递给赵桓。
赵桓直直的坐在龙椅上,眼神依然不安定的四处乱扫,仿佛想看清殿内所有人背后的真面目。
赵棫究竟是挥军勤王的忠臣,还是起兵逼宫的叛贼?赵桓无奈的闭上眼睛,夕阳的余晖铺洒在殿内,带着孤独的味道。他的手紧紧攥住那封信,如果连赵棫都背叛,这个世上还有谁不会背叛他。
同是一片夕阳,离东京城还有二十里的地方,赵棫遇到了他人生最大的抉择。两军对峙,谁也没有轻举妄动,好似都在等着看对方上演一出好戏。赵棫比谁都清楚,他要想进城,先得过完颜宗望这一关,可惜,他更加清楚,他身边的这支军队绝对不是金人的对手。为了尽快到达东京,赵棫带领军队长途奔袭,令京东东路禁军内大部分士兵过分疲劳,这正是赵棫在计划进入东京后最担心的地方,然而,此刻的形势,让他的这种担心提早成为了现实。
“完颜宗望为什么会知道我们要来东京?”赵棫看着孟良。
孟良摇摇头道:“我们的路线显然是要向太原前进,为什么完颜宗望会提前知道我们的真正目标呢?”
高鹰翰掀开帐篷的帘子,对赵棫说:“我早叫你杀了他!”
“谁?”赵棫疑惑的问。
“周绾。”高鹰翰回答,他的眼中充满了功亏一篑的愤怒。
赵棫注视着高鹰翰的表情,倒吸了一口凉气。
“皇上已经采纳了李纲的意见,起用种师道为河东,河北宣抚使,出兵渭州。姚古为河北制置使,率兵支援太原。种师中为河北制置副使,率兵回援中山和河间。”孟良打破了僵持的气氛,“我们必须早做打算。”
“周绾就在营外,我让人把他绑了,王爷见过他再做打算吧。”高鹰翰平复了心情,叹了一口气。
赵棫依旧没有说话,而是顺着被高鹰翰掀起的帐帘望过去,不远处,周绾被绑在树干上,目光凛然的看着他。
“把他放进来。”赵棫淡淡的吩咐。
高鹰翰带着孟良走出来,然后让人将周绾送入帐篷。天色渐渐暗下来,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