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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地狱中)里无法选择是进天堂还是六道轮回的灵魂。再大的幸福,再多的快乐都无法让我快乐起来。”
尼玛叹口气说:“仇恨,怎么可以忘? 父亲被残害,我心里就憋着怒火,我也想把那个人的脚筋抽了,让他来尝尝这滋味。小时候就是因为这家伙,我们的‘九眼珠’就死了,因为这家伙,我家财产被没收了好多,坚赞和你母亲也受侮辱被赶走了。他可是去过拉萨贵族学校念书,我以为书念得多就会懂道理更多,看来他比他父亲还坏,狠毒就是他的本性。〃
“那年,他父亲所谓的断案,硬让我和母亲背上偷窃的罪名,让我们蒙受了好大的侮辱,尼玛家也受到了牵连,不是那次诬陷被赶,我母亲也许不会死去的。”
尼玛激愤地突然说:“我真的很想去把他杀了才解恨呢! 真的,我要这样做! ”
坚赞和塔森吃了一惊,坚赞说:“尼玛,可别贸然行事,你行吗? ”
“坚赞的复仇每次都准备得那么充分,万无一失的样子,可都失败了,命也险些搭上,你一个人怎么行? ”塔森说。
“你们是觉得我没能耐、没有具备足够的勇猛吗? ”
“你有,但这就够了吗? 很可能是站着勇猛进去,横着悲惨地出来。你不是说你还没跟女人睡过,死了多可惜! ”塔森调侃着劝说道,塔森从小跟随聪本走南闯北,听见看见人世的不平和沧桑真是太多,经历了许多的危难和艰险,在他身上除了有许多优点像聪本,他做事还十分谨慎小心,他说的话确实有道理。
坚赞赞同地说:“塔森说得对,仅有勇猛是不够的! ”
尼玛苦涩地笑了笑说:“反正我的主意定了,我不会就这么忍气吞声地憋着过日子。”
坚赞和塔森没有再言语,沉默了很久,坚赞忽然说:“尼玛,我们俩一起干! 独石支不起锅庄,独木撑不起帐篷! ”
“你,你们? 什么? ”塔森惊讶地道。
“我就不信我们一起收拾不了那个家伙! ”坚赞肯定地说。
尼玛激动地搓着手掌说:“对呀,独柴烧不开清茶,我们兄弟一起干不愁成不了! ”
“我也加入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塔森说。
“不,塔森必须回去,这是我和尼玛的事。你先回卡日泽瓦草原去等聪本他们,估计再过十几天,他们要出发了吧。我和尼玛办完事就马上回来。”
“你们把事情想远些啊,事情办得顺利又怎样? 你们想过没有,尼玛可以远走高飞,那么他的父母弟弟呢? 在这个时候去杀头人,难道他们就想不到是你尼玛干的吗? ”
“对,塔森说对了,”坚赞击掌道,“我有个主意,保管他们认不出我们。”
塔森比坚赞长两岁,他一直把坚赞当作自己的亲兄弟,父亲临走时一再叮嘱他要和坚赞安全地回来,现在又遇上这样的事,他能不介入? 朋友兄弟的事就是自己的,他怎么能袖手旁观? 他说:
“看来不这么做是平不了怨愤啦,我也加入。”
“塔森,这不关你的事,”尼玛说,“要是事情不顺利,把你也牵连了,那可……”
“我们三人在一起就不怕成不了,锅庄要三石才能立,人要三人才能成一伙。”塔森自信地说。
“塔森,你必须先回,松吉措阿松会担心我们怎么一去就这么久,再说了,如果我们俩有了不测,聪本至少还有你在,他们也知道我们的来去,如果我们一起完蛋,我对不起阿哥你,也对不起聪本。”
“如果我一个人回去,我会安心吗? 父亲也会责备我的。他一样是很在乎你的。”
“你要介入,那我就不干了。”坚赞不悦地说。
“我也是。”尼玛说。
“算了吧,别诓我了,就这样吧,不管成不成,我就介入这一次,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行了吗? ”见他们二人都没表态,塔森便说,“就这样啦,我比你们年长,听我的。”
“那……那就此一次吧,”坚赞沉思着说,“我们一起干,但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三人在黑暗里把手握在一起,都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
耶科草原的牧民都是逐水草而居的,没有定居点,一年四季都是在牛毛帐篷中居住,惟有大头人和他的几个经济条件好的亲信小头人在一个宽阔的背风向阳的谷坝上建有土木结构的“崩科”房,这是大头人冬季的盘踞处,到了夏天,他们也是以帐篷为家,搬往高山牧场。大头人的房屋是一楼一底,底层是土石墙体,绛红色半圆木精巧嵌砌拼结出二楼墙体,楼房不高,占地面积很大,大院坝是草饼垒起的围墙,看上去跟农区的土司、头人庄园很相似,只不过,在围墙外的草坝上,有木板栅栏、牛粪饼垒筑的牛羊圈,看上去就知是殷实富贵的人家。房顶上高高插着一支既是祈福消灾又是祭祀战神的系着五彩经幡的箭。这是片气温和暖的谷坝,山坡上经幡猎猎,头人家成群的牛羊牧放在这片水草丰茂的革坝上。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牧归的时候,牛羊在下人和牧工的吆喝下都在往头人家院外的草坝匕归聚,一片繁忙热闹的景象。大头人的官寨大门打开了,撞响了门顶上的铃铛,在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里,几个下人拥戴着敦实、傲慢、皮肤白净的年轻头人走出,他一只手揣在毛呢羊皮袍里,慢慢走着,看着,一副居高临下的派头,扫视着暮归的牛羊群和下人们转溜了一阵,就满意地回去了。在他眼里,一切都与往常一样,这片天地从古至今都是他家的,他万没想到此时有人正悄悄地躲在远处窥视着他的一切举动。
初春时节,草原的夜依然很寒冷,躺在温暖舒适的木屋里,酣睡在惬意暖和的羊毛被窝里真是件幸福的事儿。深夜里偶有几声牧羊犬和藏獒的吠叫,使清寒的夜更显寂静。
年轻头人在暖暖的被窝里酣睡,张着嘴偶尔打几声呼噜,睡梦里他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他嘴唇上碰触了下,尖刀一般冰冷的东西又触在舌面上,他一下惊醒过来,在黑暗的朦胧中,一个黑影就站在床头,他知道了插在他嘴里的真是一把冰冷的刀刃,他想大叫都是无法叫喊了,只是迅速地抬起手想抽开那把刀,但是舌头上是一阵的剧痛,只听面前的黑影压低了声音狠狠地说:
“别反抗了,不然刺破你的喉咙! ”
他惊恐地感觉到还有一个人从门口悄然走进来,并用皮绳把他捆绑了起来,嘴里塞上了毛巾。多病的老头人的房间就在隔壁,他同样也被绑了,因为老头子怕冷,他房间里的火盆是彻夜烧着微微炭火,正好在火盆边放置着一根拨火棍,在微弱的火光里能看清的也只是个满脸漆黑、着黑色披风的人,那人把拨火棍插进了火中。他的嘴里也堵上了什么东西。
这黑面人在屋里翻找着东西,抱着一大堆东西走出门去,又很快回来。然后黑面人拿起火炭上冒着烟的拨火棍对准老头子的额头就是猛力的两下,烧得他痛昏过去。这时只听见隔壁有人从鼻孔里发出哼哼声,那是另外两个黑衣黑面人把年轻头人的脚筋挑断了。
对这突然出现的噩梦,头人不知这是强盗还是魔鬼出现,在极短的时间里就结束了这一切,他们临走时,还留下了这样的话:
“神是要惩治恶人的,拿走你家的财物是为了布施给穷苦的人,谁要是去搜刮回来,谁就要遭到报应的,这次就留下你们的性命吧! ”
后来,在疼痛中哼哼着几乎要昏迷的年轻头人,仿佛听见远处有羊的咩咩声,他脑海里萦绕出一个问题:我的牛羊也被牵走了,那几只非凡的狗啊,怎么不咬死他们呀? 他勉强地、努力不断用屁股撞击地板和板壁,很长时间才有下人惊慌地跑来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头人的官寨里像炸开了的酥油锅,哭的闹的呻吟的叫唤得一团糟,在大头人的家史里,这样的不幸事件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发生,居然有人能轻飘飘地走进来,轻而易举地拿走财物还伤害了头人! 谁有这样的胆识和能力? 第二天耶科草原贫穷牧户从低矮的牛毛帐篷中掀开门帘时,都惊讶地看到了奇迹,发现门旁放着布匹或衣物等,或者还拴着几只活生生的牛羊呢! 他们先是惊诧得了不得,继而是惊喜和感激,阿哩哩,交松切! 菩萨终于显灵了,大慈大悲的佛祖啊,要让贫苦的人过好日子了! 这样的说法也很快像风一样吹遍了草原,而头人家不知哪个下人传出:昨晚黑面金刚神灵显现在头人家,少头人和老头人都被惩罚了!
这几个被称为金刚神的黑面人当然是坚赞、尼玛和塔森,这事情除了他们三人自己知道,谁也不晓得,包括尼玛的父母兄弟都不知……
坚赞他们忙碌了一整夜后,疲累得在小帐篷中睡了整整一天,黄昏后终于睡够了才出来,他们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昨晚头人家里发生的事情和好几户牧人家收到的特别“礼物”,家人津津有味地叙说着,三个青年装着饶有兴致的样子听着,心中却都大喜不已,最让他们感到喜悦和痛快的是人们都说是金刚菩萨在草原显灵了。他们三人兴奋了几天,被人颂扬的好事情居然干得那么漂亮,真是荡气回肠啊,在这种意犹未尽的心境下,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这三个年轻人的脑海中升腾……
在耶科草原以西的雅砻江河谷东有一个叫丁真扎西的大头人是个贪婪、凶残、狠毒的家伙,对他的科巴和牧户十分凶狠。这是个春寒料峭的傍晚,阴云密布的天空压得很低很低,狂风呼喇喇地扫荡着天地,那片叫喀如的牧场是丁真扎西头人的大牧场,它离头人官寨较远,在这里看管牧事的是小头人和几个监工,牛有三百头,羊就更多了,几声吆喝,牧工往草地上撒着盐,牦牛们丢着毛茸茸的尾巴,从四面八方兴冲冲地跑着回来了,它们都喜爱吃盐,富裕的人户有条件给牲畜适当喂些盐巴,这样有助于牛的生长和发育。劳作的牧工和科巴在大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