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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噶布家呢? 如果他死了,他的母亲和弟妹谁养活? ”
“既然出来干事,还考虑得了那么多吗? 看来他跟你说的还不少呢,没有我的允许,他还做了些什么? 真是窝囊! ”他恶狠狠地转头看着噶布说。
坚赞看不惯他那副猖狂霸道的样子,扬起拳头就给他脸上一拳,塔洛恼怒地吼道:“你凭什么打我? 现在是你一个人对付我们一帮,等会儿,你们的人走远了,我一声令下,你就完蛋了。”
这时向下方走着的塔森等人听见了塔洛的狂叫,转过头看着他们,坚赞向他们挥了挥手,表示让他们继续走,没事。
“你是个不讲信誉的无赖,刚才那一拳是我替你父母打的! ”说着他又给塔洛一拳,“再教训教训你吧,这一拳就是替你的兄弟……”
坚赞话还没说完,塔洛就用头撞向坚赞,把坚赞撞得退了几步。塔洛怒目瞪着骂道:“都是汉子吗? 这样可不公平,我的手脚都捆着,你这样打不好意思吧? 马帮娃! ”
“那好,你不服吗? 我们就来比试吧,噶布你给他松开吧。”
那几个被捆着手脚的匪徒也高兴地赞同道:“对对对,比试比试,公平比试。”
解开了绳索的塔洛摩拳擦掌地说:“把你的刀剑都放一边吧,摔跤也可以,打架也可以,来吧! 来吧! 人家说桑佩娃惹不起,有什么了不起,我今天不把你打翻我才不信呢。”
等坚赞刚把湿披风脱下,把刀和弓箭放在地上,他就着急地冲上来想把坚赞摔倒,坚赞开始让着他、避着他,等他又急又抓地累他一阵子,几个回合后,坚赞才开始进攻了,肩上的箭伤虽然不重,用起力来还是很痛,但对付塔洛还是可以坚持的。在多年的马帮生涯里,每天上下几百斤的驮子,臂力和体力早就练得刚强无比,塔洛跟坚赞一交手,就知道自己不是坚赞的对手,他就故意抓打坚赞的伤口处,把坚赞痛得叫了起来,坚赞恼了,几下就把他绊倒在地,坚赞摁着他的胸问:
“这下你服了吗? ”
倒在地上的塔洛失望地转过了头,但他没有服输,在这时他的手突然触摸到了坚赞放在地上的刀,他马上闭上眼睛,装着休息的样子说:
“我就是不服,不服……”说着他已经抓起了刀把,举起来,就在这时噶布瘸着腿一跃而起抓起坚赞地上的弓,坚赞以为噶布跳起来是来援助塔洛的,正想闪开,却听塔洛“啊呦”地叫了声,噶布把塔洛手上的刀打落了。塔洛失望而恼恨地坐起来,恶狠狠地看着站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的噶布,大家都静了一会儿,半蹲着身子的坚赞站起,看着塔洛,冷笑了几声:
“你算什么汉子? 就这样没有信义? 我看你当什么头,你只能让你的这帮兄弟送命,滚吧。”
“你以为你是汉子吗? 你敢自己闯吗? 你们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罢了,有本事敢像我这样干吗? 说不定别人把你全家人都杀光了,你也没我这胆量自己出来闯天下,我知道你们桑佩马帮惹不起,但我偏不怕,你们不是上我们的当了吗?在这里把你们折腾到了这个时候! 哈哈! ”他大笑着站起来,英雄似的迈着方步转了一圈,停在坚赞面前低头行了个礼:“我们可以走了吗? ”
“滚! ”坚赞没看他,但这个无赖的话在他心里猛刺了下,确实,他还在等什么? 他长大的目的就是复仇,他和他们都是同龄人,他也该自己去闯自己去拼了,他舍不得离开聪本、塔森,舍不得离开马帮,但是他没有权利永远是马帮娃,他有满腔的仇怨,一生一世的仇恨,他活着的意义就是复仇! 复仇! 他该去完成他的使命,实现自己的誓言!
坚赞若有所思地接过噶布递给他的刀和弓,没再说什么。
看到噶布对坚赞很友好的样子,塔洛恼怒地说:“噶布,你和他是一家人吗? 我怎么感觉到你有些像豺狗呢? 你是……”
“我很感谢人家答应了我的请求,这就够朋友的了。”
“哈哈,兄弟们,听见了吗? 他好像不是我们的人了,你们认为呢? ”
那帮年轻匪徒都没人开腔,他们对噶布和塔洛是一样的,塔洛勇敢,霸道有号召力,噶布有谋,又谦和,其中一个打圆场说:“这个桑佩娃确实不错,感谢啦! 我们也离不开噶布和你,自家人就算了吧,头儿。”
“好吧,看在你们的面匕就不说这个了。我们走。”
塔洛和噶布帮其他人解开了手脚上的绳索,他们的马是藏在林子里,不多会儿,几个人就进去牵了出来,坚赞已跃上了马,他对塔洛大声说:“塔洛,我再警告你,如果再袭击桑佩马帮,我们就不会手下留情了,记住,只有这一次! ”
塔洛潇洒地把还很湿的长发向后理了下,转头定睛看了看坚赞,没说什么,便上了马,说:“我们走吧,到下一个地方去行动。”
他的人都跟他驱马向右边的山坡小跑而去。噶布对塔洛的嘲讽始终没有多说什么,但坚赞从他沉静的表情里看得出,他并不怕塔洛,塔洛是他的兄弟,他只是让着塔洛。噶布是最后一个上马的,因为腿上有伤,行动显得不太利索,这时他听坚赞低声地说了句:
“谢谢你啦,噶布,我会记住你的。”
上了马背的噶布没说话,望了下已经没有雨点飘洒的灰蒙蒙的天空叹了口气,驱马走了。
坚赞从心里感激噶布的仗义行为,但在塔洛面前他没有表露,看得出塔洛勇猛却心胸狭窄,为此他会对噶布很不满的。这时坚赞见走在山坡上的噶布回头看了看他,他向他挥手道别,噶布观察了下他们的人没注意他,才回应着坚赞,也挥了挥手臂,然后慢慢地追赶他的人去了,还放声唱了起来:
我从金刚岩拾来青青柏树枝
燃起白色的香烟
升上天空的香烟化作五彩云霞
云霞降下甘露
湿润肥沃稻麦青稞
收获的稻麦青稞酿出甘甜的酒
甘甜美酒是兄弟的琼浆
三喜三好俱备
发下吉祥的友谊誓愿
坚赞知道噶布这是唱给他听的,听着他的歌下了坡坎,塔森正走来,他不放心坚赞,还是折回来了,他笑着对坚赞说:
“真是不打不成朋友啊,他们和你成朋友了? 看来是服你了,依依不舍的样子。”
“是啊,他们中也有好汉啦! ”坚赞感慨地说。
“是那个叫噶布的吗? ”
“是的,他家很穷,”他回头看了看,已经看不见那帮人了,他说:“我们走吧,聪本一定等久了。”他们向前赶去。
在路上,塔森发现坚赞蹙着眉有心事的样子,就问:“你今天累了吗? ”
坚赞看了会儿塔森,认真地说:“今天对我很重要,塔森,我还是告诉你吧。”
“奇怪,坚赞,这股土匪没什么特别的,你怎么了? ”
沉默了一阵的坚赞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凝重而果决地吐出一句:“我想我该去报仂了! ”
塔森的心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他愣神地看了看坚赞,沉默了。他和父亲都怕坚赞提出这事,他已经是他们的亲人,他的安危跟他们的心是紧密相连了,坚赞的敌人不是一介草莽民夫,而是强大的土司翁扎·多吉旺登,他能对付得了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 ”坚赞问。
塔森轻声问道:“你认为时机到了吗? ”
“其实时机早就到了,只因为我没有今天这帮匪徒小伙的自信,加上我一直舍不得离开你们,所以一推再推。”
“今天终于想离开我们了? 是吗? ”塔森不高兴地说。
“塔森,你就是我的好兄长,聪本和你把我当亲人一样看待,我永远都不想离开你们,但是我不报仇,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我成长的目的和使命就是复仇,我能有今天,是因为遇见了世界上最好的人,你的父亲,我心里对聪本怀着无限的感激……”
“不要这样说了,我们是前世注定了今生有缘,你应该知道在阿爸心里,你就像他的亲儿子一样,我们都离不开你,你应该知道! ”
坚赞看到塔森眼里有泪光在闪动,他拉住塔森的马缰,握着塔森的一只手,心中感动而难过地说:
“塔森,你们就是我惟一的亲人,不到万不得已,我是绝不愿离开的。相信我,我报了仇,还会回来的。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 ”说着他自己眼里也涌出了泪水,兄弟俩都伤感沉重得沉默了。
“喂,你们俩怎么不快过来,站在那里说什么? 快过来! ”这时,马帮队伍中有人在喊着他们。
塔森叹口气说:“最好今天不要告诉阿爸这事,他会伤心的。你再想想吧,再等一段时间可以吗? ”
坚赞点头说:“好,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跟他说。”
塔森说:“好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家仇不报不是好汉,我们会支持你的,但是要报仇就要成功,知道吗? 成功! 我们都不愿失去你! 你的仇人不是一般的人,没有足够的把握是不能贸然行动的。”
坚赞深深地点着头,不再说什么。但他心意已定,从小压在心底的复仇火苗一经掀开,那火焰就会越烧越旺了,他一定要去实现他的誓言,不能再等待了,过去因为自己没有足够的信心,总是以和聪本他们难分离的亲情来安慰自己,总是以自己还没有强壮的理由来等待时间,不,他不能再这样了,为了复仇,生命是宝贵的,如果塔洛那一刀结果了自己的性命,谁为翁扎家族去伸冤? 他该去完成这个使命了,但如何告诉聪本呢?
两天后,观察敏锐的聪本发现坚赞变得沉默起来,有时跟他说话,他似乎若有所思,好像又有什么难言之隐。这天下午,马帮队伍在村寨外驻扎下来后,小伙子们听说村里在举行婚礼,都高兴地去参加热闹的婚礼了。坚赞的心事沉甸甸的,他离开营帐,独自向花草繁茂的一片草坡走去,来到溪水边一个很大的木制水供( 水冲动的经轮) 旁坐下了,看着清澈的水流冲动着转经桶下的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