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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獒犬还把它拖来摔去的,最后抛出去老远,其他的狼吓得纷纷逃了。它可真是应了我们藏人说的‘十犬成一獒’、‘獒为狼之舅’呀。这些狼外侄就这样夹起尾巴在威猛的舅舅面前吓跑啦,从此我更……”
萨都措和沃措玛忍着心事听曲呷头人讲了会儿,就委屈地相视了下,生气地一同跑出去,如果是别的时候听这样的故事是很吸引她们姐妹俩的,但今天她们可没了兴致,母亲忙追了出来:
“萨都措,你们别去管,给我本分点儿!”
姐妹俩头也没回地跑远了,丝琅叹了口气,无奈地自言自语说:“那就去吧,真没办法!但愿别出事!”
这时桑佩罗布也跟了出来,他对丝琅说:“太太,你放心,我去看看。”说完行着礼退了几步就大步走了。
当他们三人先后赶到时,围观的人也很多了。在市场里的桑佩马帮的小伙子们听说坚赞和那些贵族公子打起来了,塔森和几个强壮的小伙子马上赶去。赶来的几个马帮娃个个摩拳擦掌,愤愤不平,当他们看出这三打一的优势是在坚赞一边,大家就放心地津津有味地观赏起来,有时一阵哄笑,有时又是鼓掌声起,仿佛这不是打架,而是在竞技比赛。
坚赞已经不想再打,他招架了几下后,就退身说:“算了吧,都是这里的客人,大家和好,别……”
就在这一瞬间,贡布从右侧扔过一个核桃般大小的卵石,刚好砸在坚赞的鼻子上,鼻血一下就流出来了,他把头埋了埋,这时贡布给他的同伙使了下眼色,他们就一齐冲上去,劈劈砰砰的一阵拳脚,想趁机狠狠地把坚赞打趴下,但是坚赞开始还手的第一拳就打在了贡布眼睛上,痛得他骂骂咧咧地捂着眼蹲下身,另两个人感觉到他们都不是坚赞的对手,于是抽出了腰间的刀,桑佩马帮的几个小伙子早就按捺不住,见塔森用眼神示意了下,终于沉不住气了,也抽出刀来要冲上去,就在这时,聪本站出来厉声吼道:
“塔森,司郎彭措,阿更,你们几个给我退下,这是坚赞的事,他知道怎么做,退回去,你们这样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马帮小伙子们见聪本出来制止,便不情愿地站住了,他们都很愤然地看着那几个也住了手的家伙。
聪本从地上扯了一把青草,捏成一个小团递给坚赞,坚赞塞住了正出血的鼻孔。
“把刀都收起来吧,都是朋友,不必这样拔刀相向,我也看见了,坚赞还手少,你们给他的拳脚多,你们赢了,就这样收场吧!”聪本对那三个肇事者说。他走近贡布,又说:
“贡布少爷真不愧是克萨土司的儿子,勇猛而又威武,坚赞真不是你的对手,看得出来,要是你动真格的,坚赞早就吃亏了。多谢关照啦!”聪本说着就友好地在想怒又不好再怒的贡布肩上拍了拍。
本来就很理亏的贡布也感觉到围观的人们许多都是偏向坚赞的,挨了坚赞的一拳,心里确实不好受,但他不得不承认他不是坚赞的对手,聪本出来劝说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他眯着被打的眼,走到坚赞面前举了下刀说:
“下回我就不是用拳脚了,而是用这玩意儿了!”说完,他轻蔑地哼了声,转身对那两个伙伴挥了挥手,然后扬长而去。
人群也散了,马帮娃们围着坚赞愤愤地说:
“这几个草包粪团,真想用刀捅了!”
“这些长官的公子们,其实都是牛粪虫,坚赞如果真的动起手来,早就把他们收拾了,还……”
聪本抬手扬了下,制止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说了。坚赞做得对,小不忍,酿大过,天是土司的,地是土司的,我们是马帮,走到哪,就得随人家的俗,尊人家的规。你们得学学坚赞,遇事首先要动这个,”他指了指他旁边刚才说话的小伙子的头,“别动不动就抽刀,如果这样,今天的麻烦就大了。好了,都回去吧!”聪本说完,把手放在坚赞肩上,用力握了握,怜爱地说,“坚赞,叔叔真是佩服你了,好小子!”
坚赞笑了笑,正想说什么,萨都措和沃措玛走近了他们,萨都措歉疚地说:“真是太对不起啦,坚赞,聪本,我们……”
坚赞说:“这不关你们的事。”
“姑娘,我知道你们俩是相当好的女孩子,我还应该感谢你们才对,谢谢啦!”聪本说。
几个马帮娃见如此漂亮的土司女儿就在身边,他们马上走上来,夸张地行个弯腰礼,说着道谢的话,把她俩弄得脸红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沃措玛拉拉姐姐的衣袖,低声说:
“阿姐,我们走吧,这多不好意思!”
萨都措对聪本说了句:“你们忙吧,我……我们回去了。”说完就和妹妹牵着手走了,身后却传来小伙子们开心的大笑。
布隆德草原赛马盛会进行的最后一项活动是男人们兴趣盛浓的评马活动,根据整个赛马情况评比出奔跑速度、走手美观、身架走法出色的骏马,这项活动一结束,另一个内容的大型会议就开始了……
牛皮鼓声响了三遍,预示着每年一度的大集会开始了,这个大集会,称为“绒格马”会议。
“绒格马”会期一般是十天左右,是由土司或涅巴会议的头人主持。参会者必须是翁扎土司管辖之地有产者,就是说,凡占有十头以上牲畜的差户,每家必须去一人参会。会议主要是检查每年中的“违法”事件,公开处理一些重大案件,调解重大纠纷。
各差户席地坐在草坝上,主席台上已正襟危坐着土司、管家丹真和几位头人,这些头人就是土司精选出、组成土司最高行政机构“涅巴会议”的成员。
巨大的两只鼓立在主席台左右,鼓手是郎泽寺的年轻僧人,翁扎土司向鼓手点头表示开始,鼓点声由慢而快地隆隆响过一遍,土司就宣布会议开始。首先,每户参会者上报这年购置枪支弹药的情况,并登记在案,然后马上进行核实。如果未按土司规定购置,少一支枪,则要罚章噶(藏洋)一百六十元,每支枪必配火药子弹六十发,一等差户备三只明火枪,二等差户两只,三至六等的每户一支;经济情况差的七八等差户,则要备刀、斧、弓箭等。头人多马日克接着开始总结性地照着一张折叠成长条形的藏纸上所记载的关于从去年藏历六月至今年六月发生的重大事情、纠纷和“违法”事件。这些都是经过涅巴会议议过,报翁扎土司审批后,再拟订出诸多的惩罚条款。
吃过午饭,会议继续。那些被宣布违背了土司规章制度的差户们在听到念到自己的名字时,便起身把已准备好的罚金银两送至主席台上的管家面前,每户交完,涅巴会议的“仲列”,即秘书,就用竹笔划去一户的名字。当年迈的差户扎西彭措从衣襟里取出几颗碎银,颤巍巍地捧着走到管家面前递上,丹真管家蹙着眉头不高兴地说:
“扎西彭措,你家怎么总是这样,已经是十年的债了,你们总想赖着,你以为这样就赖掉了吗?”
土司问:“还差多少?”
涅巴会议的秘书马上核对着账本,并捧着账本躬身禀报:“当年借的是三十批(每批相当于一斤半)青稞,只还了十批,十年的利翻滚下来就应还三百批或藏洋二百二十元。”
其实这就是高利贷,利率一般都是百分之百,加上利滚利,就是上百倍的惊人数字了,这在土司时代并不少见。
其实扎西彭措家那年借了土司的青稞,当年就还了十批,第二年应该还得清的,就是因为在土司念大经时,有一天未去坐经,罚银十六两,为凑足罚款,他和女儿在雨夜里赶着一头奶牛和几只羊到勒塘去卖,凑足了银两赶回来交款,但因时间超过了一天,土司就拒收并加了一倍,为了还这笔债,他又悄悄上山打雪猪(旱獭),被土司知道后又罚了几两银子,最后被迫到郎泽寺借了银两才还清;而寺里的债务又是他一家人在后来的几年里,挖虫草、贝母,卖了所有的牲畜才还清的。谁知那二十批青稞又累积出这么多债。
“借一还一,过期加倍,这是法定的,你难道不知道吗?”翁扎土司厉声说。
“老爷呀,甲波爷,我知道!知道!我家再也找不出值钱的了,实在还不起!给我们减免些吧!”
“不还?可以!但是每年翻番,你的子孙代代偿还吧。”
老人痛苦而绝望地扑通一下跪在土司面前,作揖磕头地哀求着:“求老爷仁慈宽恕,这样下去我们怎么还得了啊?”
“如果要了结这笔账,还有一个办法,”土司说。
老人像抓住了一根救命草,急切地说:“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
“做娃子,奴隶,永远。”
“就我一人吗?”
“不,还有你的妻子、女儿和女婿,将来的子子孙孙!”
“不,这不可以,我们……求老爷再放宽些,我们一定还清,只是再少一点吧,实在无法……”
“说去说来你都是‘还不了’几个字,全都终生为我的奴,不就了结了吗?依我看,就这样啦!”土司断然地在条桌上一击说。
绝望的老人痛苦得不知如何是好,实在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他昏厥了过去,嘭的一声闷响,就倒在了地上。
处理完几个被罚款的,之后是对即将用刑的人进行宣判和施刑。
三等差户格列未参加去年的土司与另一个土司争抢草场的打杀,罚银十六两;后又被告,他的儿子与头人的亲戚打架,打死了人,赔偿命价牦牛四十头,割去两只耳朵。
盗马贼、七等差户旺久因偷盗寺里的马匹,被罚款后鞭打一百鞭,再用小刀在其双膝部位割开一口子,把他的脚筋抽出来,让他永远不要站起来。
……
最后一个被宣判施刑的是三等差户多吉森格,杀人罪。他参与了一场由几个贵族公子引起的斗殴,杀伤了另一个牧村的头人,但结果却只有他一个人判了刑。英俊的多吉森格身材高大,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