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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羲如实地回答
道。其实若非英国人之前在印度洋与土耳其人联手封杀中华朝在当地的贸易,而今克伦威尔的死讯根本不可能引起内阁多少兴趣。但女皇似乎并不这么想。却见她微微拧着黛眉追问道:“这么说克伦威尔是病故的咯?”
“是的,陛下。据说他死于疟疾。”黄宗羲语调轻松地说道。在他看来克伦威尔的死讯对中华帝国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这意味着帝国能在接下来印度洋问题上拥有更多的筹码去与土耳其人谈判。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武力手段,毕竟一旦英国因自身原因无法顾及印度洋,那印度洋的制海权将完全由中方所掌控。因为谁都知道奥斯曼的舰队根本无法与中华舰队相抗衡。更不用说在中华舰队的身旁还有荷兰与威尼斯的舰队做侧应。当然中华的军方也清楚那两位“大鼻子”藩属一般只会在有利可图之时才会慷慨地拔刀相助。
“疟疾?”孙露略带诧异地感叹道。她当然知道历史上的克伦威尔是病故的。但当她本人亦身处这相同的大时代中之时,这种感觉就会变得十分微妙了。他是克伦威尔,是第一个将君王以叛国罪公开斩首的人,是被欧洲诸王室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人,是敢以五百万人口的岛国向一亿人口的陆上大国叫板的人。然而他就这么在高烧之中去了另一个世界,迅速得让他的敌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孙露不知这该叫惺惺相惜,还是该叫兔死狐悲。因此,她这一次沉默了很长时间,以至于让面前的臣子与身旁的儿子都觉得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母亲,您不舒服吗?”过了好一会儿,杨禹轩才率先打破了沉寂道。
“唔。没什么。”回过神来的孙露顺口就问了一句道:“听说克伦威尔还有个儿子。伦敦方面是否想让他接任护国公?”
听女皇这么一问,在场的黄宗羲不禁松了一口气。心想原来女皇只是担心英国那边继任者的问题。于是他当即便向君主进言道:“陛下请放心,许多证据都表明克伦威尔的儿子过于年轻,其能力尚不足以支撑英国目前的局势。所以无论是欧洲诸国,还是英国人自己显然都不看好这位年轻的护国公。
“不错,没有咖里斯玛,英格兰共和国也将随之瓦解。”孙露如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殊不知她的这句感言很快就引起了臣子与儿子的疑惑。
“母亲,什么是卡里斯玛?”杨禹轩扬起头问道。而一旁的黄宗羲也随之露出了动容之色。显然“卡里斯玛”诸国词让他们觉得既陌生又好奇。
“这是联很久以前听一个西洋传教士说过的词。他将世间的统治分成三种:一是法理型。即依靠法律正当性与价值合理性行使统治;二是传统型,即依靠风俗习惯的正当性行使统治;三就是‘卡里斯玛’型,既由富于神圣感召力的人物来进行统治。这就像是我们中原一直尊崇的‘圣人’或‘圣王’。”孙露想了一想,用尽量能让诸国时代的人比较能接受的方式解释了后世韦伯的观点。
“圣人?母亲,可是指纯粹如真金,温润如良玉,宽而有制,和而不流之人?”杨禹轩的脑中立刻就显现出了太傅曾经向他教导过的一些品质。
“有些相似。但卡里斯玛之中既有‘圣人’也有‘独夫’。关键是他们要有足够的魅力与才能,从而使人们身心都追随于他。亦可以说对追随者来说此人就是圣人,对反对者来说此人就是独夫。”孙露委婉地向儿子说明道。在她着来“卡里斯玛”一词不含褒贬之意。它只是一种现象而已。只要人们的心中还存有个人崇拜,那卡里斯玛也将一直存在下去。
“陛下圣明。克伦威尔就是这么一个介乎圣人与独夫的人物。在才智与魅力上他确实值得称道,因而才能取英王代之。但他过于自负,也过于在乎自己的名声,至死都没有在英国称帝。这便给他的子嗣带来了诸多致命的问题。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加之其子嗣又没有足够的能力继承其衣钵,这才使得而今英国的局势如此不稳。”黄宗羲略带得意地拱手道。此刻的他由衷地庆幸孙露当年能及时登基称帝。这不仅保证了孙露本人的正统地位,也从另一个角度维持了帝国的稳定。
对于黄宗羲的回影孙露抱以了一个无奈的苦笑。她知道以欧洲的传统没有什么显赫血统的克伦威尔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加冕为王的。更何况其本人亦是一个虔诚的清教徒。此刻孙露考虑得更多的其是她自己。诚然克伦威尔是一个卡里斯玛,可她孙露又何尝不是一个戴着“圣王”光环的独裁者。无论是圣人,还是独夫,人终究是一种脆弱的动物,谁都不知道自己生命的终点会在何时到来。如果当初在牧野那支箭稍微偏离了几寸,如果在燕京不是杨绍清替自己挡住了那支暗箭,结局又会是怎样呢?亦或是说,一但有一天自己驾鹤西去,自己这些年所做的努力又有多少能被保留下来。面对这些个问题孙露心里的答案并不乐观。却见她跟着淡淡地说道:“能不断地由圣人统治国家,这在东方与西方都是令人向往的理想。然而又有谁能保证这己的继任者永远优秀呢。”
似乎是听出了母亲言语中的某些怅然,杨禹轩下意识地挺起了胸膛,回过身向母亲抱拳道:“母亲,孩儿示敢保证能成为一个圣王。但孩儿会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决不辜负母亲您的托付。”
眼见杨禹轩一副认真的模样,孙露欣慰地抚摩着儿子的额头道:“轩儿,联相信你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但联与你都不能保证我中华皇室的继任者每一个都拥有足够的能力担负君王的重担。所以朕更希望中华朝是靠法律与风俗平平淡淡地被传承下,而非是以某个圣王个人的能力轰轰烈烈地昙花一现。”
虽然黄宗羲与这个时代的许多文人一样,依旧拥有着浓厚的圣人情节,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孙露这些着似不该由一个帝王说出的话语确实有道理。事实上,也正是这些特立独行的观点,才更让孙露显得与众不同。或是说让她更显得像一个圣王。不过黄宗羲并不认为皇子杨禹轩就该模仿自己的母亲。正如女皇本人所言,圣王并不是任何时候都有的。同样的圣王的道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尾随的。
想到这里,黄宗羲不由婉转地向女皇与皇子拱手道:“陛下所言甚是。有道是明王在上,道法行于国。由此可见‘明王’与‘道法’同样重要。而我朝如今恪恪正符合这两条,故尔才能国泰民安,国富民强,使得天下诸国纷纷将我天朝的制度视作各自效仿的楷模。”
“哦。黄卿家认为我朝目前的制度十分优越吗?”孙露抬头向自己的臣子问道。
“是的,陛下。现今海内外的诸国无不公认开明的专制才是最有效率、最稳定的统治。而我中华便是最得开明专制真髓的国家。因此各国才会争相派使节来我华夏学习,模仿我中华的制度。”黄宗羲自信而又高傲地说道。不可否认,外界的认可远比自我陶醉更能让人忘乎所以。也正是这个原因才让中华的学者一方面为现有制度与传统的分歧感到矛盾,另一方面却又极其享受这种万邦来朝的风光。
“开明专制是最优秀的制度?”孙靠侧着脑袋反问道。此时的她觉得自己真是有些孤陋寡闻了。在孙露印象当中,历史上欧洲的开明专制时代至少得要再过一百年才开始。可现在它却因自己的作用,提早登台亮相了。孙露不知道这对整个世界将意味着什么。虽然开明专制造就了沙皇俄国、奥匈帝国与德意志帝国第二帝国,但它最终还是被更为自由多元的民主制度所替代。面对一个似乎注定要失败的制度,孙露可不会像黄宗羲那样乐观呢。于是她跟着便轻轻摇头道:“这世上没有最优秀的制度。更何况‘明王’也不是经常有的。”
“母亲,孩儿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尚未等黄宗羲回应。一旁的杨禹轩突然开口道。
“皇儿你说吧。”孙露以鼓励的眼神点头道。“是,母亲。”杨禹轩拱手正色道:“正如您所言,圣王、明王都是少数。但人们总是热衷于为自己寻找偶像。就算君王没能力去做圣王明主,百姓们还是会将有能力的大臣视作青天、圣人。而西洋太傅介绍的共和制,。同样也是由百姓将自己崇拜的人推选为统治者。可谁又能保证这些人真的有能力,而不是虚有其表的骗子呢?”
听完杨禹轩这一席话,孙露与黄宗羲不禁都为之惊叹起来。显然杨禹轩的认识与对政治的敏锐都已经超出了他的年纪。但两人此刻的想法却有着不小的差距。在黄宗羲看来年少的杨禹轩俨然拥有了帝王的资质。因为他已经敏感地意识到了百姓对其他有德行者的追随将危及到皇帝的地位,从而开始考虑帝王该如何扮演自己的角色。而孙露则认为儿子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个人崇拜的弊端。这种弊端不仅存在于专制国家,就连民主制国家也不能幸免。就像这个14岁男孩所说的,人们总是喜欢外表光鲜的偶像,从而忽略其本身的才能与内涵。独裁者的王冠时常都是通过人民自己用民主的方式戴上去的。
虽然对杨禹轩的话,孙露与黄宗羲有着各自的想法,但这两位成年人并没有就此打断少年的思路。却见孙露跟向儿子示意道:“那皇儿你是如何看待这问题的呢?”
“这个嘛……孩儿以为有能力治理国家的人并不一定讨人喜欢。对国家来说只要官吏能遵循‘道法’治理好国家,就算他们都是一群平庸、无趣的人也无所谓。但老百姓又喜欢崇拜有能力有美德的人。那就由皇室充当这个角色吧。”少年眨了眨眼睛大胆地说道:“如果帝王有足够的能力充当‘圣王’那是最好。如果帝王没能力的话,那就让有能力的臣下去做决策,帝王只做一些对百姓有益的善事,或是有把握被多数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