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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里没事。郑提督刚才抵挡了刺客的袭击。”龚紫轩一便扎着浴袍带子一边满不在乎的说道。
“啊,大人,那郑提督去哪儿了呢?”满头是汗的队长这才发现房间里没了郑森踪影。
“郑提督追刺客去了。你派几个人出去接应一下,另外看样子,教授他们受了不小的惊吓,你先护送他们会使馆歇息。注意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龚紫轩嘱咐完之后,又望了望四周被刀剑砍出了一道道大口子,不禁嘴角一撇喃喃自语道:“这小子,洗个澡还带两把刀。”
与此同时,当幕府人马敲锣打鼓地在温泉附近逮刺客之时,郑森早已追着那女刺客远离了官府的包围圈。犹如薄雾般的蒙蒙细雨下夜色中的京都显得诡异异常。四周黑压压的亭台楼阁在郑森的眼中并无多大的差别。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陷入了一个陌生的迷宫之中,只是在跟着前头闪动的白点儿一路追击。而对方却身手敏捷对京都城更是熟悉异常,一看便知是受过训练的专业忍者。不过因其穿着艺妓和服行动自然没有紧身衣来得便捷,以郑森的脚下功夫到也没有被甩下去。可就在此时从街角的暗处忽然又闪出了一个人影,拔刀就向郑森狙击而去。本想摆脱纠缠继续追击的郑森却在与对方过了数招之后,心头却不由一震。因为这狙击者使用的赫然就是与他相同的圆明流双刀法。
“你是谁?”收起双刀郑森把声一沉问道。
而原本想继续进攻的那人也跟着迟疑地收起了配刀,缓缓地抬起了头道:“福松哥,好久不见了。”
虽然这声音听上去粗声粗气没有半点儿稚气,虽然眼前的男子身材魁梧结实,但那张熟悉的脸庞似乎并没多大改变。巨大的冲击让郑森不知所措地脱口问道:“次郎真是你吗?”
“福松哥,我是次郎。”对方点头承认道。
“次郎真的是你。快和我回南京去。母亲一直都很担心你的安危呢。”郑森喜形于色的说道。不错,眼前这个男子正是郑森的亲胞弟次郎。两人自小就一起生活在平户,不同郑森在七岁的时候便回到了中国。而次郎则一直生活在倭国。其母田川氏在到中原之后也曾想过接这个小儿子回去中原,但却与次郎失去了联系。而郑森更是从未想到过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与自己的亲弟弟碰面。欣喜之余,先前的追击刺客的事早被他抛到了脑后。
“福松哥,我是个武士,不能放弃田川家的荣誉跟你去中土。”黑夜中次郎斩钉截铁的说道。
在听了弟弟的这番话,再联想到刚才所追的此刻,郑森突然明白了次郎正在做一件多么愚蠢而又危险的事情。于是他当即加重了语气呵斥道:“什么田川家的荣誉。你不是田川次郎,我也不是田川福松。你姓郑是郑家的子孙,是一个中国人。不要再去想做倭国武士这种愚蠢的事了。快和我回中原去!”
“哥,你难道忘了小时候在平户田川家的日子了吗?你忘记是谁教你的刀法,又是那里的水把你养大。你竟然带着唐人来欺负生你的地方。老师在知道后很伤心,也很羞愧,作为佐贺藩的藩士老师在你火烧江户后已经剖腹谢罪了。”越讲越激动的次郎再次摆开了进攻的架势。
在听闻自己老师的死讯后郑森也不由楞住了。虽然愧疚于连累自己的老师,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是觉得眼前的弟弟已经是中那些倭国武士的毒太深,丧失了心智。为了不让弟弟日后做出不可挽回的傻事,郑森当即也决定以武力强行把次郎给带回去。于是,才刚相认的两兄弟转眼间又开始拔刀对峙起来。不过这一次一颗忍者烟雾弹阻止了他们的残杀。次郎就如这京都的西雨一般溶入那漆黑的夜色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郑森一人独自矗立在雨中久久没有离开。
雨夜发生的这场行刺事件,不但让郑森觉得忐忑不安,更让而今德川幕府的真正掌权人酒井忠胜寝食难安。堂堂的天朝大员在天皇所在的京都被人行刺,如此的惊天大事让德川幕府可谓是丢尽了脸面。更为麻烦的是虽然龚紫轩等人并没有受伤,但以中华帝国的禀性不可能就此轻易的放过德川幕府。相应的精神抚慰金和一系列的小小诚意看来是少不了的了。不过这还不是让酒井忠胜最头痛的事情。钱嘛,总会有人出的。但由此带来的社会上的骚动却不是用金钱和点头哈腰可以打发的。虽然至今还没有任何组织声称对此次事件负责,酒井忠胜却不用想也知道做这种蠢事是谁。他甚至都能想象到那邦所谓的攘华志士现在正如何举杯庆贺这一次的“伟大胜利”。就算没能杀死那个火烧江户、给日本带来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的龚特使,至少也向士人展示了攘华志士的决心,更激发了其他各地攘华志士的信心。差不多就是这些个大道理吧。想到这儿酒井忠胜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并在心中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道:这帮混蛋!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声恭敬的禀告声:“大人,龟田求见。”酒井忠胜听罢连忙收起了心思吩咐道:“嗯,让他进来吧。”
“启禀酒井大人,京都那边有消息了。”不一会儿一个五短身材的男子便匍匐在门口禀告道。
“哦,是哪儿一藩的浪人干的?”酒井忠胜横眉一扫问道。
“回大人,是佐贺藩的浪人干的,据说参加行刺的还有来自佐贺的忍者。不过锅岛家宣称此事事先他们并不知晓,还特地绑来了几个私通乱党的藩士。”龟田唯唯诺诺的回答道。
“佐贺藩?哼,这次锅岛那家伙一定被吓得半死了吧。”酒井忠胜幸灾乐祸的冷笑道。旋即他又回头正色道:“让人草拟文书问罪佐贺藩,将那几个私通乱党的藩士交给藤原处理。”
“是大人。”龟田应声领命道。
“听说水户那边也发生了一件刺杀事件,究竟是怎么回事?”酒井忠胜想了一下转口问道。
“回大人,遇刺的是水户书院的伊藤仁斋先生。幸好伊藤先生只是受了点轻伤并无大碍。只是…”龟田说到这里突然迟疑了一下。
“只是什么?”酒井忠胜不耐烦道。
“只是现场留下了张字条,上书:天诛国贼。”龟田如实回答道。
“天诛国贼?伊藤仁斋什么时候成了国贼?”酒井忠胜奇道。
“回大人,伊藤仁斋是水户著名的汉学家,这次他随德川光国去了次天朝。回来后便在自家的书院里宣扬天朝的天学。这当然是被那些攘华武士视做了叛逆。其实这一年多来已经有不少研习汉学、兰学的学者被刺杀了。大人,年轻武士们的反华情绪正在日益高涨呢。”龟田忧心忡忡的说道。作为一个武士他十分能理解那些年轻人的心情。在倭国农民只管种地,商人只管赚钱,国家的兴亡对他们来说没有半点意义。而武士是被赋予肩负社稷重责的阶级。而今倭国情形让倭国的武士们偿到了重未有过的屈辱。不过身为酒井的家臣龟田还是忠于自己的主公。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对酒井现在的所作所为感到担忧。现在是刺杀学者,保不定哪儿天那些血气旺盛的年轻浪人就会把目标定在自己的主公身上呢。
其实酒井忠胜又何尝不知自己才是那些攘华志士心目正真的国贼。但在他看来保住德川幕府稳定统治才是头等大事。现今倭国的局势着实不容幕府乐观。萨摩、长州各藩的野心日渐显著,而各地攘华倒幕的呼声更是此起彼伏。为此这些年酒井忠胜可没少向中华朝购买军火武器,扩充幕府的军队。然则现今的装备并不能弥补幕府军低落的士气。没有武士的支持,面对在人数甚至装备均不逊于幕府的各藩诸侯,酒井忠胜深感心有余而力不足。为此他甚至不惜动起了直接向中国人借兵的脑筋。但无论是中华帝国的朝廷还是底下的商会在这个问题上都显得十分暧昧。他们都只肯向幕府提供军火,对出兵一事却都讳声莫测。而酒井忠胜更心知肚明萨摩、长州各藩军火的源头其实也都在中土。姑且不论那些军火优良的性能不是小作坊里能轻易仿制的,光是火枪使用的铅弹就不是那几个藩镇能自行补给的。众所周知倭国的铅十分稀缺,因此若非从外国进口铅弹,就得用铁弹来替代。但铁弹的杀伤力是远不及铅弹的。
不肯直接出兵帮助德川幕府,又暗中给萨摩、长州等攘华藩镇提供军火。那些唐人心里头究竟打的是什么样的算盘?是想推翻幕府?不,以中华朝的力量想要放倒德川幕府还不比捏死只蚂蚁还简单。想扶植萨摩、长州诸藩制横幕府?那更不可能。谁都知道萨摩武士傲慢、好战。要扶植的话也得扶植亲华的水户藩才是。难道说中国人想看东瀛诸侯互相残杀!一瞬间酒井忠胜被自己的设想着实吓了一大跳。不过他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在他看来日本从未得罪过天朝,天朝为何要如此作践日本呢。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
就在酒井忠胜胡思乱想之际,龟田的一声试探,将他拉回了现实。他不由清咳嗽了一声回应道:“唔,你还有别的要报告吗?”
“回大人,龚大人那边怎么交代?虽然没人受伤,可他是天朝的大员呢。”龟田小心翼翼的问道。
“让鹰司关白亲自去次京都至歉吧。龚大人和郑提督都是天朝身份高贵之人,这次的任务也算没有辱没五摄家的身份。”酒井忠胜果断地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此刻的他已不再去拘泥中华朝原先的态度了。在他看来无论中国人现在抱着什么样的想法看待日本,看待幕府,自己都要想方设法地让中国人觉得他酒井是个可靠之人。这样日后不管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他都能抓住最大的靠山。想到这儿他又跟着嘱咐了一句道:“另外,天朝舰队护送的虾夷贡使团已经到达了长崎了。一定要保护好贡使团安全,若是再出京都那样的事情,你就切腹谢罪吧。”
“咳咿!属下一定不负大人厚望。”龟田猛地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