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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于一时而已。今后,我也像经历许多快乐和幸福一样,也要遭遇许多不幸和悲伤吧。那是不可避免的。况且也不可能每次遇上悲伤或不幸,就要求改变命运。
钻进自己房间床底哭泣时,心想这么痛的饮泣再不会有了吧。可是,亘为卡茨的死而哭。送别美鹤时,亘哭了。
别离,丧失,受伤害,今后也将反复出现吧。无论多小次想改变命运,从中逃脱,被改变的命运前头,以及那命运中的丧失和别离都等待着你。
有快乐就有悲伤。有幸福就有不幸。
“幻界之旅给了我许多快乐和悲伤,由此让我明白了这一点。告诉我不可徒劳地依赖改变命运,以致失去重要的东西。真正的东西,存在于连女神之力都不可改变的东西之中。能够改变的,只有我,我如果不开拓,改变自己的命运,无论经过多小时间,我都只是在同一地方反复同样的事情,终其一生而已。”
正因为这样,亘要保卫亘的幻界。不能让亘的幻界覆没于因憎恨而产生的魔族手上。
“对力量薄弱的我——我们而言,不可能以自己的力量击败魔族。照此下去,幻界要被魔族吞噬掉了吧。所以,求求您。请拯救我的幻界。请让我的幻界远离憎恨,请给它一个未来。请给我的伙伴们一个未来!”
亘说毕闭上嘴,注视着女神的脸,女神眼脸微微颤动,令人觉得她马上就会瞪大眼睛,回视着亘了吧。
可女神还是紧闭双眼。女神交给亘手中的白暂的手,也没有传递出任何情感,如同人偶的手一样没有动静。
“即便在此清除了来自魔界的进攻,幻界未必就有未来。”
女神说着,缓缓的摇摇头。
“你也很清楚吧。北方统一帝国和南方联合国家,不可能轻易就和解。争执将会持续。根除种族歧视也是很难的。尽管如此,你仍想为幻界的人们,将足以改变自己现世命运的唯一机会让出来吗?”
亘没有任何犹豫不决。
“是的,我希望这样。”
争执不休的不明智也好,心中只有自己的狭隘也好,只顾的眼前快乐的心急也好——包括所有这一切,就是亘的幻界。
因为这些就是亘本身。
“即便再犯错误,救退回来重新思考,活下去,拼命地活下去,重新开拓自己的道路,这才有意义。求求您,把这个机会给予我的幻界吧。”
亘的心很平静。要对女神说的话都说出来了。他胸中已不再翻腾。得以沉浸再卸下重担般的安详寂静中。
亘再一次深深地低下头。
不久,感觉到女神闲雅的手指用力握住了亘的手。
“我知道了。”
女神向前倾身,抚着亘的脸颊,让他抬起脸。微笑回到女神脸上了,围绕女神的光环令人目眩。
“批准你的请求。站起来吧。”
亘起身,来一个标准的立正姿势。
“把你的剑,你所完成的‘降魔之剑’给我。”
亘从腰间解下剑,双手捧着递给女神。
女神轻盈无声地站起来。
“请看脚下。”
亘看脚下,吃了一惊。女神座的正圆形呈现出映像。
曾为水晶宫的地方,有一面常暗之镜,在漆黑的雾翼支撑下悬浮着。从它溢出黑暗的边缘,接连不断地涌出魔族军团。即便只是映像,也令人触目惊心。亘慢慢后退,目光却不能脱离映像。
女神一手拨出降魔之剑,一手挽起纯白的裙裾,向前走去。她双手平伸,恭恭敬敬捧起降魔之剑,置于脚下映现的常暗之镜正上方。
“‘旅客’亘啊,此刻,从命运之塔,将你找到的答案归还地上。”
女神将降魔之剑剑尖朝下,轻轻放手。剑落下。穿过女神宝座下坠,坠向幻界,朝着常暗之镜。
那一瞬间——
君临昔日皇都索列布里亚中心的常暗之镜,为从中汹涌而出的魔族而瑟瑟发抖的人们看见了——
一道光从天而降。是笔直落下的光剑。光芒拖着尾,一闪而过将天空分为两半。
光剑被吸入常暗之镜中。
承托着常暗之镜的漆黑雾翼大力振翅。踉跄般在空中划动了一下,两下,然后开始从边缘消失。失去承托的常暗之镜倾斜了,仿佛要将漫溢的黑暗倾倒到地上,这时,镜中心如闪电般掠过光的龟裂,仿佛要将黑暗拨开。
常暗之镜开裂了。二变四,四变八,炸裂引来炸裂,碎裂下去,粉碎下去,化为微尘。
正要冲出常暗之镜的魔族群,在镜子损毁的同时撤回魔界,支支棱棱地乱伸出来的手或翼,一瞬间化为黑色尘埃。
无论是北大陆还是南大陆,在常暗之镜粉碎的瞬间,遮天蔽日袭向村镇街巷的魔族们,如同被巨人之手扼烂一样,发出爆炸似的声音,瞬间化为黑尘。举起雾气要迎击魔族的人,要逃离魔族的人,因恐惧而号哭的人,眼看着眨眼间就杀到的对手消失了。眼看着追逐着自己的魔鬼化身消失了,惊叫号哭声戛然而止,人们目瞪口呆,魔族残渣化作黑尘,“刷”地从头洒下来。
人们面面相觑,个个一脸黑垢。
消失了。彻底消失了。魔族没有了。
不一会儿,爆发出欢呼声。
此时的加萨拉镇,基·基玛在警备所房顶上,正要对付扑上来的三个魔族。一个要来抓他的头,一个要来咬他的喉,一个要扑到他的背上。米娜手握平底煎锅从旅馆厨房冲出,赶来支缓以一敌三的基·基玛。
“滚开!讨厌的家伙!基·基玛,要挺住!”
“好磨人的家伙哩!”
伤痕斑斑的基·基玛依然斗志昂扬,用他突出的牙齿轻易就咬下魔族的手指。
“我怎么可能输给你们呢!”
一个魔族被基·基玛甩到地上,米娜用平底煎锅“砰”地恨敲一下。
一瞬间——那家伙消失了。
全都消失了。数不清的,袭击加萨拉镇的魔族们消失无踪。基·基玛和米娜披一身黑尘呆立着。
“这,是什么?”
基·基玛正要回答米娜的问题,一块乌黑的魔族残渣钻进嘴里,他“呸!”地把它吐掉,才说出话来。
二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仰望天空。仰望更高的天空,天上的命运之塔。
“是亘……”
舒丁格骑士团的骑士们正拼死守卫着加萨拉镇大门。体弱的老人和孩子们避往镇地下室。奋力击退这次攻势,在下一次攻击到来之前,必须让他们逃往安全的岩场或树林。为此,必须死守大门。
有骑士丢下折断的剑,挥舞松明应战。在街垒的背后,躺着身披甲胄,力竭身亡的战士。铠甲和头盔滚落一旁。
“不要怕!顶回去!”
队长的声音激励着部下。无人不带伤。魔族人数,力量占优势,一名又一名骑士倒下。
“队长,危险!”
伦美尔队长连斩数名魔族,他抬手要去擦拭流入眼中的汗水,魔族趁这微小空隙向他猛扑。队长背后遇袭踉跄几步,冲过来要帮忙的骑士被俯冲下来的魔族撞翻,摔倒在街垒上。魔族群一阵喧嚣,夸耀般刮响利爪,满天扑动不祥的双翼,震耳欲聋。
“队长!”
骑士挣扎着从街垒站起,因用力过猛甩脱了头盔,头,脸一下子暴露了,骤然开阔的视野里,只看见漫天黑尘。
这是什么?
魔族群消失了。仿佛整个加萨拉镇,不,整个幻界的村和镇,同时进行了烟囱大扫除,煤屑漫天飞舞。
不是煤屑——这是魔族的残骸。
骑士们突如其来的胜利难以置信。担心着队长安全的骑士发狂般用双手扒开街垒。
“队长,队长!”
找不到了。队长踪影全无。幸存的骑士伙伴们个个黑尘遮面。银盔银甲也不成样子。众人无言地仰望天空,目光逡巡着,挥手赶开漂浮的尘屑——刚才对战的魔族就在那里。
人人鼻头,额头漆黑。个个像滑稽演员。不过,浴血拼杀的决绝表情,正慢慢缓和下来。
结束了吗?结束了。如同开始时一样突如其来。
有人开始念女神的祈祷辞。众人随即附和。
不过,看不见伦美尔队长的身影。撞向街垒前一瞬间,骑士脑海里烙下了亲眼所见的情景:魔族啃咬着队长没有防护的颈项,喷出的鲜血染红了魔族的獠牙。
魔族消失了。各处都又骑士们开始发出喜悦之声,胜利的欢呼呐喊传来了。然而,他仍在搜寻伦美尔队长。
魔族消失了。不过伦美尔队长也消失无踪。
亘平静地看着常暗之镜化为尘,魔族化为灰,被幻界的风一刮,纷纷扬扬散入整个北大陆,南大陆原有的人群之中。
皇都索列布里亚恢复了蓝天。亘看清楚后望女神。
女神面带微笑。
亘也带着笑容。
亘再次捧起女神的手,单膝跪下。
“蒙女神允准我的心愿,衷心感谢。”
突然,本该只是借姿现身的女神,似乎完全变成了少女之身,她轻盈地躬身屈膝,双手扶起了亘。
“谢谢。”
用香织的声音——噢噢,这一定时大松香织的声音——一句轻声细语,使亘的心松弛下来。他忘记了礼仪,抛掉了害羞,也忘记了对方是命运女神——以紧紧的拥抱回报香织。
好长时间,就这样相拥。在女神温暖的手臂上,亘加上许许多多人的温暖。妈妈。米娜。基·基玛的肩膀。卡茨抚过脸颊的手指。在最后的祈祷时紧握过的美鹤的手。
“‘旅客’啊,返回现世的时刻已到。”女神轻柔地推推亘的肩头,劝说道。
“是。”
“由来路返回吧。退下女神之座,走下阶梯,拉奥导师会等着你。”
亘站起身,理一理乱了的衣服。女神用指头梳理一下他的头发。
“再见,亘。”
亘向那温柔的笑脸用力点点头,兴奋的思绪未能化为言辞,他转身离去。
亘觉得心中空荡荡。
虽然很开心,虽然安心得飘飘然,但好伤心,分离好难过,而这一切感情,感觉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