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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是在国外作战的。刑事犯罪是社会的组成部分。新的原因已经查出,就是我们
的司法审判软弱,法院处理不了民事诉讼案,一般的人、行业工会,甚至银行都收
不回放出的贷款,往往求助于刑事犯罪机构,因为它们解决这类问题,毫不拖延,
而且卓有成效,这在原则上已经不是新闻了,而且近来使用卡拉什尼科夫自动步枪
收债的倾向已经越来越明显,不仅见怪不怪,反而成了常规。这也不是什么新闻了。”
将军停下来,喝了点水,短暂停顿以后继续说道:“有一种相当有根据的假想,倒
算得上是个新闻。据说有人集中包揽这类诉讼,建立了一个类似于‘生活服务部’
之类的地下垄断性组织。如果说以前收债用的是手工方式,每一个债主都是尽力解
决自己的问题:有的人拿走一段管子或者一支手枪,另一些人则直接或者通过中间
人去找当地有权势的刑事犯头子,可现在却建立了组织,事情办起来就容易多了。
如果要杀死一个人,也会有内行人去干的。建立这样的‘服务部’不仅仅是为了收
债而且是为了解决政治争论问题。这种设想原则上是完全可能的。”
“在国家杜马选举的前夜,对我们来说这还不够呢!”有人即兴插话说。
“你放心,维达里依,明年我们还要选总统呢!”克里亚奇科插进来,看了看
古罗夫。
“我们是刑事侦查局,还有保卫局、反间谍局,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古罗
夫说了起来,“不能把什么案子都包揽下来,让我们尽力解决我们自己的问题吧。”
所有在座的人都很了解,古罗夫也好,克里亚奇科也好,都同将军一起在莫斯
科市刑事侦查局工作过,早就认识,关系很好,但在工作问题上,他们却从不利用
个人关系。你看现在奥尔洛夫就朝插话的朋友很不高兴地望了一眼,干巴巴地说:
“我没问你们的意见,先生们,请你们不要打断我的话。政治性的凶杀也还是
凶杀。上面可能作出任何决定,建立自己的调查小组,可谁也不会使刑侦局摆脱责
任,不去直接履行职责。列夫·伊凡诺维奇,我感到惊讶的是,您只是建议注意事
件的发展,而不是竭力预见到种种事件的发生。”
古罗夫冷漠地望着前面,他粗糙的脸庞上,肌肉纹丝不动,似乎将军的批评与
他无关。
“同事们,总的说来没什么好讨论的了,你们去搜集情报,指导侦查人员,与
莫斯科市刑侦局好好配合,如果那个‘服务部’已经成立,它的领导人毫无疑问住
在莫斯科。坐探们收集到有关催债的所有情报的副本马上给我放到办公桌上。我们
一定要把新成立的组织查出来,打掉它的首脑。我们都去工作,作战行动由古罗夫
上校领导。”
“祝贺你, 列夫·伊凡诺维奇, ”白发上校说道。他戴上眼镜,微微一笑。
“哪一位副部长负责监督呢?”
“奥列格·瓦西里耶维奇,你觉得有我还不够吗?”奥尔洛夫问道。
“彼得·尼古拉耶维奇,我个人觉得有您就绰绰有余了。”那个老刑侦人员说
道。“我关心的是谁来给我们最后刮胡子?”
“完啦,军官先生们,”奥尔洛夫站起身来,转到自己的桌边。“把坐探发动
起来,应该开会讨论这个问题。大家都可以自由了,古罗夫,您留一下。”
大家走出以后,古罗夫转到窗前,打开气窗,抽起烟来。克里亚奇科把会议桌
旁的椅子摆好,认真地把绿呢桌布整理了一下。
“斯坦尼斯拉夫,我没叫你的名字,”奥尔洛夫微笑了一下,说,“不过,作
为朋友和奉承拍马者,你却是可以有权留下来的。”
“欺侮下级并不高明,”克里亚奇科毫不生气地回答道。“平时人家用不同的
名字叫我,将军先生,您给我取个新的吧。”
“请原谅也请你安静下来!列瓦,你打算采取什么办法?对于你来说,我刚才
宣布的事并不是新闻,你已经考虑过了的,谈出来听听吧。”
“全都是老一套,彼得,”古罗夫回答道。他挺起身子,朝气窗里吐出一口烟。
“我要去会会一些人,同他们谈谈生活,翻翻几桩没有侦破的凶杀案的侦查案卷。”
这位密探停了下来,耸了耸肩膀,似乎很不乐意地使劲说下去。他费了好大的
劲才说:
“必须找到巴维尔·乌索夫,了解他在哪里工作,生活怎样?”
巴维尔·彼得罗维奇·乌索夫,就是古罗夫揭露出来的那个叛徒。他以前是民
警上校,受雇于刑事犯头头,虽遭到揭露,但因证据不足在预备性拘留四个月之后,
获得释放,不过他还是被民警局开除了。
“彼得,如果照你的说法,存在着一个什么‘生活服务部’的话,那么它里面
没有过去特务机关的工作人员参加就是不可能的。他们可能是乌索夫、伊凡诺夫或
西多罗夫,这些人过去并不是小偷、刑事犯中有权威的头子,而是民警机关的侦察
员、法院的侦查员,还可能是检察官。”
“有意思的是即使我们把他揭露出来,怎么可以找到证据呢?”克里亚奇科嘟
嘟哝哝地说道。
“如果我们没法子找到证据,你就把他杀掉吧。”古罗夫平静地回答说。
奥尔洛夫灰白的眉毛向上爬去,他气呼呼地哼着鼻子说道:
“上校,这类玩笑在我的办公里是不容许开的。”
“我不开玩笑啦,将军先生!”古罗夫把烟火熄灭掉,把烟头扔进字纸篓里。
“我说过有人会杀死他的,那意思是说一定会有人把他杀死的。”他把一只手伸了
出来,似乎企图拦住准备发火的将军。“我们总是后开枪,进行自卫的。”
“这么大规模的组织者是不会带枪的,更不用说会开枪了。”克里亚奇科说道。
“这是你的头痛病,斯坦尼斯拉夫,”古罗夫干巴巴地回答。“两年前为了自
卫我就杀死过维克多·日沃鲁勃。你们两个都知道我是可以不打死他的,只打伤就
行了……你们沉默了两年,我也两年没说话,但生活在继续。如果我查出一个‘殡
葬服务部’的组织者,那么我们或者证明他有罪,或者把他打死。像乌索夫这样的
犯罪分子下次再捉住,我是决不会允许放走他的。”
“先生们,你们没事可以走了,就算我什么也没听见。”奥尔洛夫点了一下头,
然后毫无必要地把一个什么公文包推到自己的身边。
“当将军真好!”古罗夫说完,跨过门槛,随手把房门关上。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两名密探没再恢复谈话。古罗夫在检查邮件,克里亚
奇科则拿起一瓶水,浇窗台上一盆枯萎的花。他忍不住很不满地说道:
“你不必这样,列夫·伊凡诺维奇,”尽管他们相识已近十五年,而且克里亚
奇科比古罗夫总共只年轻四岁,斯坦尼斯拉夫还是叫朋友的名字和父名。“问题不
在于彼得是将军,根本不该……”他欲言又止,摊开两手。“如果实在要开枪,那
当然没办法,不过事先得考虑周到。你似乎要使彼得成为同谋。”
“为什么全部苦水要我一个人吞下呢?”古罗夫从文件中选出三页,用别针别
好,扔到克里亚奇科的办公桌上。“你这个好心肠的人类学家告诉我吧,为什么办
公室的同志们自从我揭出乌索夫出卖我们以后,似乎总认为我有什么过错似的?”
“这是你的错觉。大多数人都忘了,可你却还记得。他们觉得你记得,他们感
到不高兴。再说,你是指挥员,你身上没有热情,你似乎生活在玻璃罩子里面。我
和彼得已经习惯了,我们知道你是个正常人,你血管里流的是血,鲜红的热血,但
你身上总带着一点令人相当不快的东西。你数数看,你一天中笑过多少次?不是指
出于礼貌,而是指发自内心的笑。我记得你年轻时的模样,你那时有时是很可笑的,
可现在……其实你自己很了解自己。”
“我不过是个老实人,有什么感觉,就怎么表现。”
“你看,原来只有你老实,别人都是假装的。大多数同志们都喜欢你,而且都
尊重你,但许多人怕你,甚至连长字号的都包括在内:因为你可以怎么想就怎么说,
可以欺侮人。”
“我很少想欺侮人。”
“我知道你对这一点根本就没想过。”
“可你?”
“我竭力做到不板起面孔说话,所以人家很容易同我相处。生活中卑劣的东西
多得很,我们工作中就不少,连不合时宜地开玩笑都算不上什么缺点了。列夫·伊
凡诺维奇,你知道,我们多少年来总是推心置腹地交谈,到底多少年我已经记不得
了。比方说我总是叫你的名字和父名,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倒无所谓,你觉得怎么方便就怎么叫吧。”
“可你知道吗?你很有才华呢。”
“我很有才华?”古罗夫把文件放下。“我没想过。我知道我是个过得去的密
探。某些事情我比别的人做得好些。比方说挑选助手我就比你强。这倒不是什么能
力问题,而是因为我慷慨大方。我很少要求他们马上做出成绩来,我在法律准许的
范围内给他们提供条件,至于他们的回报,则听其自然。”
“你挑选人比别人强,你的盘算也比别人来得又快又准,大多数人看不到的东
西,你看得出来。列瓦,你让我感到腻烦了,我们谈正经事吧。”
古罗夫莫名其妙地望了他一眼,耸了耸肩膀。
“是这么回事!”克里亚奇科把身子从对面俯过来,用一根手指捅了古罗夫一
下。“你不要这么看人。你总是像大人看顽皮孩子那样,我倒是知道你是无意的,
可人家受不了呀!”
“好,不看,不说,呼吸总可以吧?”古罗夫微微一笑。
“你呼吸吧,我批准啦,”克里亚奇科做了一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