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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的是,这么大的年纪、这样长的工龄,却只是个区的侦查主任。”
“干部处的人说他一连几个月酗酒。”
“我们这里的人一旦被开除,干部处的人就可能说他杀死了亲娘老子。爱吵架
的性格使他得罪了领导,所以没要他了。他现在在赌场当保卫,工作主要在晚上,
这就是说杜罗夫白天有空。坐在汽车里跟踪一个花花公子,并不要求什么侦查经验。
有趣的是,斯坦尼斯拉夫,你说的鱼饵和车上存在一个过去的刑事侦查员,却使人
产生一些很不好的阴暗想法。”
“有人正准备把你我消灭掉。”克里亚奇科冲口而出。
“你是个粗暴的人,斯坦尼斯拉夫。既粗暴,又头脑简单。”古罗夫站起身来,
锁上保险柜。“在对人讲这类话之前,应该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就是死,也得让他
好好吃顿饱饭嘛。”
“我就是赴汤蹈火也跟着你,要是去食堂,我就跑着去。”克里亚奇科回答。
被民警局开除出去的巴维尔·彼得罗维奇·乌索夫上校在一位政府委员的别墅
里搞保卫工作。那座别墅坐落在莫斯科近郊最著名的风景名胜地之一的尼科林山上。
不但侦缉、侦查人员,就是法官们都不怀疑乌索夫收取过贿赂,给犯罪分子提
供过珍贵的情报,特别是事先通报埋伏情况。法院里有一条尽人皆知的真理:知道
是一回事,证明又是绝然不同的另一回事。由于证据不足,对乌索夫的刑事调查,
停止了。这位前上校被解除了关押,获得了释放,部里谣传他将提出起诉,要求补
偿他在四个月关押期间所受到的损失。不过,乌索夫悄悄地走了,也许与以前的某
个同事有电话联系,但奥尔洛夫将军也好,古罗夫上校也好,对他都毫无所闻。
就是这样,内务部过去的一位处长现在当上了保卫员,而且非常满意。几十年
来在我们的脑海中,别墅是与破破烂烂的设施连在一起的、房顶漏雨、台阶倒塌、
厕所倾斜……
难道您不想要有栏杆的石头房屋、五间卧室、三间浴室和不知道从哪里运来的
厨房吗?为了充分利用这里的全套设备,需要进宇航员训练队学习呢。你想要吗?
您当上部长,口里说着人民的福利,可从早到晚您却关心自己的需要,也许这样还
会走运。我们的报刊什么都写,甚至骂娘,但对于部长竞选,却只字不提,记者是
自由的,大胆而富有幻想力。今天你写部长竞选,明天地球就会翻过来,上层的某
个人物就会倒台,人家就会把部长的那把交椅交给你来坐。
巴维尔·彼得罗维奇·乌索夫没有参加过任何竞争。释放以后,他给某些人打
电话,表示自己愿意效劳。在刑侦机关多年的工作,加上在刑侦方面的关系,都马
上起作用了。于是这位被开除的上校接到了一系列的建议,使大家大吃一惊的是,
他却选择了保卫员这个不起眼的职务。他被安顿在老爷公馆近旁的一座很小的房子
里,两个小房间,一间厨房、一个小阳台还有电话和一切方便的用具。这座公馆空
了半年了,你可以搞接待,就是踢足球也行。
被开除以后,乌索夫家里的一切都乱了套。乌索夫很喜欢孩子,离婚使他很难
过,但他忍受下来了。他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但生活过得很积极。给他的工资是
一千美元,这么多的钱,他以前没有得过。乌索夫雇了一个扫院子的工人奥斯曼。
他过去是民警上士,好喝酒,但有分寸,不过量,而且很能工作,主要是寡言少语。
奥斯曼是个民族和信仰都很难确定的人,身子很结实,很有劲,而且爱好劳动,所
以林荫道一年四季任何时候都扫得干干净净,烤羊肉串的木头准备得好好的,摆在
车库里的汽车被擦洗得闪闪发亮。
乌索夫和奥斯曼七点左右起床,夏天早一点,工作到天黑,冬天工作到八点。
乌索夫每天从早操开始,然后喂狗,两只德国狼狗,一公一母,沿着局长百分之二
十五俄丈的圆圈走几遍,检查锁的坚固性,看信号装置是否有损。早餐以后,乌索
夫同好喝一小杯酒的奥斯曼一起看看报纸,看一会儿电视,然后坐到电话机旁。电
话铃声很多,但谈话都很简练,往往是几句话、几声感叹就算完了。
如果公馆空着,每天就会有人来找乌索夫,一个,两个,很少有三个男子的。
间或来一个女人,她一般是要留下来过夜的。当公馆里住着男女主人时,乌索夫饭
后就进城去呆两三个小时。这位上校去什么地方,同什么人见面,谁也不知道,再
说也没人去打听。
乌索夫却建立了自己的刑事犯罪组织。他相对年轻,还没满五十,精力充沛,
对完全替人家服务,他是不愿意的。他并不特别有才华,但很聪明,了解生活。如
果上帝建议给他安排一个总统助理的职务的话,乌索夫也会毫不犹豫地加以拒绝的。
他工作了四分之一个世纪,有时是侍候人,他对此已经非常腻烦了,想干干领导工
作。他成了部长庄园里的主人。乌索夫的这一职务,很合他的心意。客人们集会时,
他起着管家或管事的作用,鬼知道这两种称呼有什么区别。他有了晚礼服,有一副
运动员的身材,在部里就有的一个不大的肚子,经几个月的生活之后,也消失了。
就这样他身穿晚礼服、神气十足地站在正门楼梯口迎接客人。他有着专业人员的记
忆力,能记住客人的姓名与面貌,乌索夫经过半年几乎已经成了来往客人的自己人。
当然对他前不久的军衔,大多数客人是完全知道的。他在招待会上从不喝酒,而是
安排照顾客人,有时甚至要把喝醉的客人扶开。到了第二天,昨天喝得烂醉的客人
觉得对不起非常克制、沉默寡言的乌索夫,显得很尴尬,好像成了还不起贷款的借
款人一样。
像所有的经验丰富的侦查人员一样,乌索夫总是不慌不忙,他知道第一个到达
的,总是不屈不挠、一步一步地朝目标走去的人。他花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去挑选
人,与过去的同事会见,同他们作长时间的闲聊,检查他们的酒量,借钱给他们,
为此他失去了将近三千美元,但他对此并不觉得可惜。乌索夫不知道这支队伍集合
起来,到底具体地干什么。他每天注意看报,看电视,注视着刑事案件的审讯过程,
确定犯罪集团的打击方向。很快他就明白了;他们的打击方向主要是整个经济界,
特别是具体的生意人,他们互相拖欠借款。如果居中调解争端,可以获得社会地位
和相应的权力。这里需要有节制,不往最高领域里爬,不要喜形于色。谈判应该以
和平方式进行,但在谈判后面要有“卡拉什尼科夫”①先生作后盾。因此必须建立
战斗小组,但这个组织不能与他,与乌索夫上校有任何联系。链条应该很长,但是,
如果在房门与打水的水桶之间的链条没断,所有各环都焊好了的话,那么有耐性而
又富有经验的人或早或迟都会抓住水桶,走到握着门把手的人身边的。
① 卡拉什尼科夫·米·季(1919年~? ),苏联著名的武器设计师。这里指
他设计的自动枪名。
因为不可能没有凶杀案,所以或早或迟古罗夫还得进行侦查工作。一想到不可
避免地要碰到他恨死了的古罗夫,那位被开除的上校便全身发麻,浑身冰凉。乌索
夫害怕这次会见,又渴望这次会见。他害怕,是因为古罗夫力量非常大,而且不可
预测;他渴望见到他是因为他想复仇,为对他的揭露、逮捕、侮辱,为使他的家庭
解体,彻底进行清算。
乌索夫在评价力量方面是相当客观的,他承认优势在对手那一边。但作为一位
经验丰富的侦查人员,乌索夫知道,侦查的发起者不可能不有所冒险,不可能不对
法律有所违犯。这就是说,古罗夫是有懈可击、可以识破的。所以他,乌索夫现在
有着无可争议的优势,因为他是站在暗处,而古罗夫则处在直接领导的压力之下,
处在检察院和在黑暗胡同里游来游去的舆论界的光芒的压力之下。
正是在乌索夫无声的领导之下,聪明、但对作战计划一无所知的波里斯·彼得
罗维奇·加依在刑事犯罪集团的势力和财政界的势力的交接处,具有了名声。像加
依这样的人,乌索夫是非常需要的。
乌索夫合符逻辑的判断,非常接近古罗夫和克里亚奇科得出的结论:乌索夫认
定在新的集团的司令部中,除他本人之外,应该有三个互相不联系的人。此外,还
必须有一个在财经界有一定威望的人士。应该暗中利用他并通过他获得任务并进行
财务结算。对于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密探们并没有猜到,这是他们的一个重要失误。
那个九月晴朗的傍晚,部长和他的家庭成员都不在公馆里。乌索夫巡视了所辖
的各处,狼狗安然地在树丛中跑来跑去,同乌索夫上校并肩走在一起的,是他负责
作战行动的副手阿尔焦姆·杜罗夫,他以前也当过刑事侦查员。
“古罗夫很早就出现在我们的地平线上,出现得太早了。而且你同克里亚奇科
的会见也不怎么及时,”乌索夫一边用手电照路,一边议论。
“早一点或者晚一点,反正这是没法避免的。”杜罗夫回答说。“斯坦尼斯拉
夫马上认出了我是工作人员,所以我就没有隐瞒,干嘛要装傻呢?我们像自己人一
样,谈了谈。当我发现有人在‘引导’我们时,我从酒壶里喝了一口酒,应该支持
那种说我经常醉酒的神话。”
“你该多刮刮脸,你的样子太难看了。”
“不行,我是在赌场里工作,应该适合那里的情况。”
“克里亚奇科没提危险问题吗?”
“他提出了正常的耽搁问题。他说一辆类似的侦查用车‘伏尔加’曾经被用来
攻击运钞车。这是顺便提到的问题,更确切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