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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青年摇头道:“案发后,我们也是毫无头绪。直到两个月前,巧遇我的一位武林朋友,闲谈中,他说起了近十年里江湖发生的几件大案。比如,九年前,点苍派被灭门,点苍派的乾坤棋盘消失不见,点苍派上下一百多名弟子,连同掌门人苍须子一夜之间全都得了失心疯。再说到七年前,湖南洞庭山庄也是一夜之间被灭门,洞庭山庄的传世之宝血珊瑚也下落不明,而洞庭山庄庄主李沧海连同夫人,少爷,小姐,里里外外的仆佣也在一夜之间全发了疯。还有五年前的名剑山庄灭门案,三年前的紫鲸帮灭门案,凡是镇庄之宝,镇帮之宝,统统不见了,而所有人全发了疯,也就不成其为人了!我听着这位朋友的话,却突然之间起了一阵颤栗!”
我,听着师兄的话也有一种颤栗,唐清不由自主地想,一种仿若熟识透了的却又抓不住实质的模糊感紧紧地揪着她的心,她似乎可以很容易地发现她记忆的某一处是与师兄的叙述有着共鸣的,可怎么搜寻,就是提供不出那个明确的画面,许是那股子记忆实在太近了吧,近得反而当局者迷了。
“听着这位朋友的话,”紫衣青年继续喃喃叙述,“听着朋友描述那些被害者神志失常的状态,与我们所追查的长安洛阳的官府大案中的受害者极其相似,会不会……”
唐清很快的接口,“师兄在想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或同一群人干的?”
要是那样的话,这真是一群目无王法的亡命之徒,他们下手的对象竟然不限黑白两道,无论寻常百姓,抑或是江湖中人,只要成了他们的目标,他们就决不放过。这,这真是太可怕了。想到这,唐清还是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况且师兄叙述中令她最印象深刻,最能涌起疑惑,冲击最强烈的,就是那些受害者个个发狂的状态了,她可以随着师兄轻轻的叙述,而相应地描绘出那些画面,真的,也许师兄会奇怪,她怎可如此分毫不差,因为,她,真的好像见过。
那种压迫的感觉啊,让人不寒而栗……
紫衣青年说道:“我当时所想正与清妹一样。不知被害人是中了何种毒,又或是一种极为可怕的幻术,才,才会成这样,总之,无药可医。这些无辜的生命就如此轻易被剥夺了。清儿,为兄当捕快多年,见多了各种杀人场面,有的甚至比这个更血腥更残忍,可为兄只有在调查这个案子时,才突然莫名地感着苍凉和悲哀,这样折磨人于无形的杀人方式,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然后,我会对作案者也生出一种恨不得把之就地正法的极端愤慨。清妹,为兄失态了,真是让你见笑了……”
师兄是以轻松自嘲的口吻来说,最后仿佛还和唐清开着昔日惯有的玩笑,但是唐清就是觉着只有眼前这样的师兄才是个真性情真本色的男子汉,他的内心一定也痛得不得了,你看他紧扣茶杯的手指如此弯曲有力,些微抖了一下,才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唐清不作声,但却细心地为他把茶添满,紫衣青年笑了笑,缓解了脸上僵硬的表情,“多谢清妹。我与那位朋友继续聊着,他说新近的武林盟主,若虚别院的若虚公子已着手号召武林同道全力调查此事,务必要找出真凶。而我们官府也正着力彻查。从近几起案件看来,凶手的作案方向正逐渐北移。所以,雷大人才会派我一路北上,伺机查探,务必要寻出些蛛丝马迹。”
唐清又是一阵微笑,瞧师兄笃定满满的口气,“看师兄的情形,似已发现了点什么。”
紫衣青年双眼绽放光彩,牢牢地盯视着师妹,“什么都逃不过清妹的法眼。”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黑乎乎的如令牌状的东西,递给了唐清,说道:“清妹,你看,这是雷大人那里保存的九年前洛阳王家惨案现场找到的证物。”
唐清接过令牌,仔细摸索了一番,“这不是一块寻常的黑铁,似乎是古书上提到的黑金刚,不常见于中原,或出自海外无名岛。相传,曾有一出海打鱼的渔夫在一荒岛上捡到此种石块。”说着,慢慢来回抚摸牌子,“是了,就是这种质才,黑灰色,硬而脆……嗯,这是什么?”牌子正面大大地刻着一个古篆的“易”字,唐清轻轻喃道:“易?易,变化,易……师兄,这是何意?”她抬头看向紫衣青年。
紫衣青年摇摇头:“我也不解,只是——听闻近几天江湖上崛起了一个神秘帮派,天易宫。”
“啊,难道是——,天易宗主?”唐清想起刚才说书先生曾提到这个名字。
紫衣青年微笑点头:“师妹果然博学多闻,想不到连这种江湖事也如数家珍。我,早知道只有师妹才能说出一些关于这个牌子的东西。确实,有人传闻天易宗主重现江湖,不知这些可也与易字令牌有关?”
唐清腼腆道:“实在惭愧,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说到查案,我可不是你这个天下第一名捕雷逸云身前最得力的猛将的对手呀。”她翻过了牌子,又细细地看着,不觉从嘴里逸出一声惊呼,“这牌子的反面怎么依稀似个人面?这额,这眉,这眼,这鼻,真是越看越像,怎么似极一位年轻男子?”
“清妹也发现了,看来确是个人面无疑了,当然每个看过牌子的,都会察觉到这一点,皇皇昭著了。只是——,并不知道这人是谁?是活人?还是已不在人世了?”说到这,紫衣青年缓缓地端了茶杯,举到口鼻前,似乎遮了下半个眼睛,只仿佛有一道眼神还是斜斜地从上面飘出,不落痕迹地掉在了唐清身上,耐人寻味呀。
唐清是不知道师兄正这样看着她,她只是一昧地偏头沉思,似乎对这件事真正的认真起来。为什么要在这么明显的地方雕刻这么一幅人像浮图呢?为什么要故意遗落这块令牌在被害人的家中呢?是的,她可以断定是故意,以凶徒雷厉风行的作案手段,怎么可能会在作案现场疏忽的掉了这么一件“证物”,哼,简直像一场表演。目的是为了扰乱办案者的视线?还是埋伏了更危险的讯息?她没有说出口,她没有当场给师兄说出她的疑惑,在如师兄那样专业的办案人面前,她更明白不能胡乱说着不成证据的推测,她也相信他们自有推断。但是,很久以后,她才发现,原来当时,嗯,当时说了也没有用的,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我不了解,我只是一介弱质女流,哪里理得清江湖上这么多是是非非?”唐清当时是这么说的,淡淡地控制住自己,福和祸都是不可预知的,她并不奢求额外的福,但却小心地躲着祸。
紫衣青年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这倒也是,何况清妹即将成为他人新妇,实在不应该听那么多打打杀杀的事情,不吉利吧。”
唐清有些惭愧,也有些害羞,“师兄,你又说笑了。”
紫衣青年突然正色道:“清妹,你未来夫家沈研沈大当家乃是黑白两道中一等一的人物,在官府与江湖上都极有地位。望清妹如有机会,能请沈家堡助我们官府一臂之力,查明此宗迷案,还有就是……清妹,你自己也要小心哪!”
唐清一怔,品不出师兄言谈间藏着何种玄机,也许只是一般的兄妹关怀吧,她故意忽略掉紫衣青年黑瞳深处的那抹隐忧,说道:“一切皆有因果,相信师兄不久即能查明真相,凯旋而归。”
话这么说着,心底那股不舒服的感觉间歇涌起,仿佛真相的揭露并不是那么如意的,真愿自己从没听见过这些是非才好。
上卷 第三章 沈家堡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是为人生四大乐事。也许正是因为幸福的时光得来不易,人们才对最平常的生活细节珍重又珍重,唐清想着。
又或许欢乐的时光总是流逝得特别快吧!唐清与师兄久别重逢,交谈甚欢,连一旁的绿衣也起劲的很呢!原来远离家乡的游子竟这般渺小,感情也似乎特别脆弱,巧遇故人的那种欢乐与感动竟升华为彼此最珍贵的回忆了。仿佛想着紧扣对方,再多一点这样的慰籍,即便只这短暂的一刻,再多一点吧,多一点也好。
谁也没有察觉天色不早了,唐清走回茶楼,紫衣青年坚持再送她一程。
三人说笑着回到了归去来兮居,老板仿佛特敏锐似的,一下子就迎了出来,更大声叫唤着:“来了,来了,府上严总管在大厅等候,姑娘,赶紧进去吧!”
虽是堆着笑脸,却“赶鸭子”似的频频催促唐清,仿佛里头是个多么了不得的人物。紫衣青年便向前一步,张手护住唐清,清亮眼眸一瞪,京城神捕气势十足,非同一般。老板一愣,猜不透他是何来头,倒是不再多话,默默往前引路。
唐清闻言倒是没来由地停顿了脚步,难道自个儿也受了老板严肃语气的影响,乱了方寸不成?唐清笑,哪能啊——,只不过是个总管罢了,她在心底念着。
只不过是个总管罢了?!
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唐清一进门看到那笔直端坐的背影时,就知道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了。
那一头的灰白,梳得齐整,毫无凌乱,仿佛上了年纪吧,却佩戴那么耀眼的发簪,倒是一开始就能震慑人心似的。那锦袍的颜色和图式也太——,太夸张了吧。
喜好修饰的总管?
唐清缓缓地走近他,身旁的绿衣倒能合情合景地慢慢张大了嘴巴,师兄在身后,没有发言,只是静静地手按腰间佩剑,不动声色。
老者身旁有一些素衣小童,亦是面无表情,即便唐清早已报以礼貌笑意,他们却仿佛姿态高昂地瞪视前方,无惊也无恐,无惶也无忧。是仆人吧,焉有这等气势?也许不能称之为嚣张,只是太过目中无人。或许在他们沈家堡人的眼里,她唐清实在不算什么。唐清淡淡笑着,世事不会尽如人意的,云淡风清,顺其自然便可。
绿衣又在拉着唐清的袖子,右手抬起至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