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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清,你究竟知不知道,很多时候,情愿卑鄙,也不愿失去,卑鄙是撕毁脸庞,失去却是空了内心。我……我的心在二十年来,一直是空的,这会子,我真的想塞进点什么……我不愿再空着心了……所以,你还是不知道啊!”
他得了那么多,怎会还空着心呢!他意气风发了那么久,怎会在这一刻落寞凄清呢!他的繁华锦绣的身份,难道真是假的?他,一直不是人们看到的那个人?他的从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吱嘎”一声,客栈的门被大气又鲁莽地打开了。这样开门的,就唐清所知,只有她的沈研了。她的第一反应还是惊悚着若虚的那句狠话,本能地往前一跳,拦在了若虚的正前方,正好跳到了沈研惊诧的目光中。
她想,好歹也不能让若虚出手。虽然不知道是沈研的武功高呢,还是若虚更厉害。不过,能不打,就不要打。她跳了过去后才察觉,自己的做法很幼稚可笑,要真打时,凭她的本事岂能拦得住?
这怕是一种真正的泯灭悲哀吧。
“清,你在这儿做什么?既然回来了,怎不进来?”沈研的眉深深皱着,照例看到了她,他总是会有真正的惊喜,可这一刻,也不知为什么,他竟然猛烈地惊诧着,他心中的滋味也不是轻易能辨得清的。
“我……为什么不进来……啊,那是因为……”唐清竖起食指,往后一翘,那是因为后面……
她转头,嘿,要命,原若虚何时不见的?敢情只有她做着尴尬可笑的事啊!
唐清摇摇头,没有解释自己怪异的举动,她想,能不多说时,还是不要多说。因为,研是男人,男人虽然直率宽怀,粗枝大叶,但男人也有男人的思考方式,她知道,男人绝不愿意看到其他的男人追逐自己心爱的女子,不管他怎么标榜自己的豁达大度。除非,那个男人真正不在乎那个女人罢了。
沈研在乎她,如果他知道他与她之间,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原若虚,那么在洛阳的这些日子,沈研与她之间必会多了嫌隙,不管在唐清看来,这种嫌隙多么没必要,多么荒唐。
“你扶着受伤的暗夜飘香走出茶楼后,就失去踪影了。怎么,究竟这么长时间,你都跑哪里去了?暗夜飘香呢,她真正的身份又是怎样?”
“呵呵,暗夜飘香啊,她,可没有真正受伤,她武功那么高,怎会轻易给我透了消息……倒是你,研,与追魂夫妻,夺命鬼娃那三个怪物的相争中,可曾受了伤啊……”
唐清一步上前,昵昵地靠着沈研,姿态很是亲切,点了三分焦虑,更多的是满满的信任。她伸手牵过沈研的衣袖,将手指一挑,探入其中,正好贴到了沈研的手背上。还是温温稳稳的感觉,研,他到底没有事。沈研低头,与笑着的唐清靠在了一起,久久地迷入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原若虚也念念不忘的平凡却引人的眼睛。沈研看着,衣袖下的手反掌一握,盖在了唐清的手背上,上下交叠,大手与小手来回摩挲。唐清抬头,迎上了沈研的目光,在心底轻轻一叹,不管怎么说,已经多了三更了,混乱又复杂的这一天很快就要过去的。
可是这一次,沈研一贯昵宠信任的眼神,有了丝丝缕缕的变化,他,居然也会探寻着她了,“清,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几句,才叫真正的顾左右而言它呢!你明明如此肯定我,即使担心,也绝对相信我一定能全身而退。可是,你刚才还是作了这么多余的一问,因为你没话说了,你必须掩盖掉什么,才会捡无关紧要的说。还有,刚才,你怔怔地站在客栈门口,一定也是刚离开什么人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因着什么原因不愿对我透露事实,可我要你明白,清,我不傻。我,只是太喜欢你,所以,我愿意相信你,就像你以往不顾一切相信我一样。”
“研,我……”
“好吧,这真是遭透了的一天。不过,我还是不沮丧,因为,我的身边一直有你。清,我真的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你一定对我不离不弃。我虽不屑你们女孩家的拜佛,但是我开始觉着,我和你也许真有什么前世的约定啊,呵呵呵……就像,我们身边发生的每一天透着前因前缘的事,包括——凶案!”
唐清咂咂嘴,怪不好受,因着自己的隐瞒,因着沈研的情切,因着原若虚的表达,因着白马寺的秘密。
她想,不管怎么说,今夜一定不好眠了。
真的,她和身旁的沈研,一夜辗转反侧,默然无语。晨将未起时,她和他,一齐听到了走过房门的零乱步伐,她和他同时半抬起身子,仔细辨别就察觉了整个客栈的隆隆混乱,她和他坐在床沿,穿衣戴饰时,她突然一把抓住了他忙碌着的手,“研,有没有听到一声惨叫?”“没有,清,你在做梦吧?”“是啊,许是连连紧张,梦中也不得安生了……”“清,外面是不是出了事?”“嗯,也许客栈内传了不好的消息了。”“不好的消息,不祥的预兆,莫非……”
不是莫非,而是真实。
这个魅乱城市,这个朦胧清晨,大多数洛阳城人都不会寂寞了,因为从城中两个地方传来了声声惨叫。当然,不是一齐发生,而是相约般此起彼伏的。
从唐清与沈研所在的小客栈当然是不会真切地听到这样的惨叫,可是传闻如惊涛骇浪般,在知觉了的人们口耳相传下,震荡的余波都拂到了唐清和沈研的身旁了。那么怪异骇人的消息,那么紧张窒息的氛围,唐清想,即使不去看,也快起了鸡皮疙瘩。当然,沈研也不会与她相差多少。
可是,她不得不去看,谁让她的夫君是那样一个风云人物,免不了要参与到他那个身份必须参与的事情。唐清与沈研刚刚穿戴好,坐在客栈大堂,啜上一口早茶,不动声色地看着周遭格外频密的人来人往。这时,京都府衙的捕快们就客客气气地来请沈研了。依他们的说法,以沈大当家黑白两道赫赫有名的才能与势力,实在应该看看发生在白马寺的那个案子。
白马寺是国寺,在朝廷心中也有着不可忽视的地位,所以能做上白马寺的住持,相当不容易,荼糜虽是方外人,却时时处于洛阳每个人审慎的目光中。
今儿一大早,洛阳城悚人心魄的两声惨叫中,就有一道来自白马寺。
白马寺的知客僧这一天如往常一般早起,他每天第一个任务,就是为住持大师打水洗脸。他,揉着迷离彷徨的眼睛,张口吐着满满的哈欠,扶摇地端着水走到住持大师的门口。以往这个时刻,白马寺的幽深大院,清静禅房中,总会第一个响起荼糜中气十足的诵经声。因为荼糜是住持,住持除了拥有无尚的权势与地位,更要做好榜样。所以,荼糜每天总是白马寺最早起来的和尚,打响第一记钟,念响第一句经,风雨无阻。
可是,今天早上,虽然晨风依旧清冽,阳光依旧明媚,禅意依旧四处弥漫,在荼糜的窗口却再也传不出激人清醒,导人心志的经声了。
知客僧“哐啷”一声掉了手中的脸盆,缓缓地张大嘴,用了眨了眨眼睛,当最终确定自己不是身在梦中时,他“哇”地叫出口,这就是那天住在临近的民众听到的第一声惨叫了。
知客小僧后来说,即使那时真是他在做梦,也一辈子没有经历过这么可怕的梦。
很不真实。
透过窗户看进去,就是荼糜悬于梁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嘴唇青紫,抽了灵魂的尸体。
唐清和沈研赶到的时候,他,还没有从上面被解下来,所以,唐清完全能体会到知客僧初见尸体时的感觉,那真是一份久久的麻木,没有惶恐,没有害怕,真的,知觉不到这些了,只有深深散到四肢百骸里的一种麻木。
荼糜房间窗口外的庭院里,有一棵种得极好的杨树和一棵极有味道的柳树。
对着荼糜衰废的身子,扭曲的面孔的,是细舞的杨花,和缤纷的柳絮。
当时所有人都听到了,怔愣在荼糜窗口一直没有走开的知客僧,仿佛中了魔一般低低呢喃了一句,“落花人独立!”
唐清在陪着沈研察看现场时也听到了,她记得当时她又特意抬头再看了一眼尸体,真的……很像!
所以,唐清得出一个结论,原来,白马寺的和尚也很浪漫很有诗意。
唐清和沈研在白马寺没有呆太久,因为他们匆匆赶到了第二个出事地点,京城六大衙门统领总管雷逸云雷大人的府上。今儿个大清早,那里传出了紧接白马寺的第二道惨叫。
每个风云人物,每个风云家庭,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秘密。雷大人统领朝廷各大重案衙门,当然掌握了某些不该散播不该流传的秘密,其中有个人的,有国家的,有江湖的,有朝廷的,有官员的,也有皇上的。雷逸云完全需要有一个地方来深深地静静地藏住这些秘密。很多人可能会想,像这样藏秘密的密室,一定有必要花尽心机,藏在家族最隐秘最深处,最要另辟一室,或者早点令人意想不到的机关什么。总之,主人到达这样的密室都要花一番功夫,轻易不让人寻着了。人们又想错了,雷逸云是个中高手,他不故作神秘,他把密室藏在了他的身边,就在他的书房。而且,他每天都不锁书房门,而且,每天都有贴身侍候的仆从随时可以进出。可没有人发现,雷逸云在书房内竟然还藏了一个密室。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同理,最明显的地方往往是最秘密的。就因为常进常出了,丫环小厮们没有想到会在墙壁摸一摸,在书架的旁边就有一个并不鲜明的凸起,往下按一按,书架就会移开,洞洞地开了一扇小门,门内是直坠的阶梯,一直走便是不大的密室了,至于里面藏的……
这天早晨,丫环阿翠就是如往常般提着水桶,拎着抹布,哼着小调,来大人的书房打扫。通常,她是这家子起的最早的,雷大人,嗯,没有这么早。
阿翠缓缓张大嘴,看着往常四面封闭的书房,这里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