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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若虚慢慢双手上下一拉,打开了那幅旧画卷,上面的女子并没有随着画卷泛黄老旧,而丢失掉她美丽的容颜,五十年如一日,女子的青春与繁华牢牢地被锁在了画卷里。女子巧笑倩兮,所有的溺宠对着身边依偎的男孩而发,细细一看,男孩清秀俊美,眉间隐藏着淡淡的一颗痣。
“年年岁岁花相似,慈心一片向君心。”
这个蜷缩在画卷角落,一年比一年显得瘦削的诗句,原若虚也摩挲了十几年了。
画卷有五六十年的历史了,如果女子到了今日,必是老态龙钟的婆婆了,男孩必也长大,成了英姿勃发的中年男子了。
原若虚想,还是停留在画卷中好,凝住悠悠轮转的岁月,锁住万千变化的记忆,还是,停留在这个阶段好。
如果唐清还在,他一定会展给她看,画中女子的笑颜,与她是多么的相像!
他一直在睡梦里也咂摸回味的笑容,居然会在人间女子的脸上也看到了。
他情何以堪,他怎能不偏激执狂。要他忍住,要他就这么过去,他,怕是办不到!
“若虚公子,不过如此啊!”
这也是一个甜甜美美的女子声音,这也是原若虚前几天才认识,这也是除了唐清之外,原若虚任之自由进出他的私人小院的又一个陌生女子。
也很美丽,也很独特,也很聪敏,当然有魅力,从外貌上比唐清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原若虚不糊涂,他清楚得很,他把这一个带到这里,与对待唐清是不同的意义。
方云烟不知从房间哪个方向的珠帘后转了出来,或许她一直在外面,现在才挑了帘子进来,也或许她本来就隐藏在房间某个角落,咂摸着不知名的怪异笑容,袅袅娜娜地立在了若虚公子的前面。
她的姿态很好,表情也摆得恰到好处,不过分谄媚,那会降低她的身份,不过分高傲,那会失了自个的吸引力。
她是以一个男人迫切希冀的态度,面对原若虚的,可显然,对任何男人都行的,对两个人却不作用,一个是沈研,另一个就是这几天突然殷勤备至,对她好得她都招架不住的原若虚。
这个男人真奇怪,方云烟仔细审视原若虚细致白皙的面庞,眩惑于刚才他独坐窗前,细抿嘴唇,辗转唏嘘,源源不绝地散发魅惑人心的力量,可能这种力量原若虚自己根本不在乎,可方云烟却是个很会识男人的女人。她立刻就认知到,原若虚实在是不输她的大表哥的。
那么,他,怎么没有成功?他,对唐清的诱情竟一点力量都没有?
那么,唐清实在也是个从骨子里透着奇异的女孩了。
方云烟摇摇头,有点懊恼,几分沮丧,不过眼神更加偏执凶狠,她不会放弃,她说过,要让唐清,沈研,沈家堡后悔的。
“连若虚公子对我那个大表嫂也没有办法啊?”云烟口气飘飘,带着不屑与挑逗。
“方姑娘着什么急?我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若虚回过面庞,依然云淡风清。
——唉,我是怎么了?看,对着方云烟这样绝色美女,都能如平常般应付。为何,为何刚才对唐清做不到?我刚才急了,怒了,伤心了,悲戚了,为何我要那样……
若虚瞬间皱眉,可迷惘很快在眉间隐去,对方云烟展开习惯的漠然的浅笑,又成了那个人前的“若虚公子”。
——哎,我刚刚明明看见,原若虚对着镂空花窗,一脸寂寞决绝的表情,还赞叹着那样的男人更吸引人呢!怎么,一瞬间对着我,又成这样了。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还是——只有对着那个可恶的唐清,才是真正的他。这些男人怎么了?全这样!疯了……
云烟更加气愤,口气一贯的冲冲,坦率是坦率了,亦很可怜。
若虚是谁,云烟想控制,亦是不能!
“公子对云烟日间的提议,不是大大赞成?云烟还想,不日能与大表哥单独回沈家堡,而该死的……咳咳,而公子也能如愿抱的美人归呀!”
云烟以袖掩嘴,不住窃笑,另一手抚弄着挂在脖颈间,灿烂耀眼的珍珠项链。她说不要的,若虚硬要陪她去珍宝斋买,说是谢谢她想了那么个好主意,还是她钦点若虚的首席大婢女暗夜飘香去办那件事呢!因为唐清没见过暗夜飘香,以她那个笨脑袋肯定上当。
云烟笑,脸颊更红,手指摩挲得项链亦微微发热了。
若虚夸她聪明,所以要买礼物,弄得她很不好意思。虽然是与若虚在一起,虽然在人多嘴杂的洛阳城里,可天下第一美女就该摆出第一美女的姿态,所以,她娇羞无限,让若虚扶着她上下马车,进出商店。可别以为,她是看上了他,虽然若虚确实引人入胜,不过,她方云烟也不是一般女子,她只是认为像她这样的女子身旁,出现若虚类型的男子,实属应当!
唐清这丫头倒是逃得很快,扶着那个故作受伤的暗夜飘香,跑出酒楼的时候,撞到了他们,云烟看着笑的更欢畅了,哼,唐清笨,肯定中计。这可是她和鼎鼎大名的若虚公子之间的交易呦!
她铺垫好了一切,没想到却在原若虚本人手里搞砸了!
“若虚公子……”云烟还想爽快地再讽刺几句,看重他了,不过如此!
“这个交易不能停,方姑娘,你的提议,我,现在才真正欢欣赞成!”原若虚玄玄的笑,洒脱得可以,这一刻,真的像武林盟主!
“什,什么……”
“方姑娘,你想得到你的大表哥,正如所说,我,确实想要抱得美人,虽然,以唐清的资质实在称不上美人。”
“是,是呀!可公子不就喜欢这一种,真是恭喜。您只要加把劲,唐清那脑子,嗯,绝对抵不了公子的诱情,那时,我们皆大欢喜……”
“不!”
“呃?”
“你还不知道吗?以唐清的脑子,绝对不吃我这一套。所以,我现在发现,诱惑是不够的!”
“呃?那么……”
“呵呵呵呵……”原若虚怪笑,眼神疯狂,嘴角扭曲,妖媚逼人,“那么,除掉了沈研,我不一样能抱得美人归吗?”
“什么!什么!!!你……不,不行,我决不允许……”
云烟想,真正笨的人怕是自己吧,引狼入室怎么写,她算是真正学会了。
“不行!不行!当初我们说好的,不是这样的!”
“呵呵呵呵,云烟,你真体贴!沈研是个笨蛋哦!嗯,我想事成之后,应该再给你买一条珍珠项链,嗯,你还喜欢什么款式的……”
不,不要那样笑!云烟厌恶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不仅厌恶这个声音,更厌恶自己了。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所看到了原若虚,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咣——咣——咣——”
窗外传来了刺耳的铜锣声,仔细辨别,已是三更。
抬眼一望,天上是否又铺叠了一层厚厚的帷幕,为何愈加深沉,幽冥不透底了。
打更的回声不仅震荡在清寂的夜空,更回荡在每个不肯安睡的红尘俗子心头。
“咣——咣——咣——”
心弦也是这么来回弹动,弦上系着的条条心计,也诡异飘忽,极难捕捉了。
第八章
唐清走在这条雾影暗沉的石板街上,洛阳城另一个令她咂摸无穷之处,就是这漫天满地的夜色了,仿佛自己会不由受着吸引,融入其中。所以,这样的时刻走在这样的街头,唐清并不感着害怕。相反,刚才从那个紧张窒闷的氛围中逃出,从莫名多变的若虚公子身边逃出,她还有种无可安慰的轻松呢。
对面前方正走过来一小团零星灯光,是的,不是飘过来,而是沉沉稳稳地走过来,几十年如一日。灯光后头衬着一大一小两团黑影,重重叠叠着,大的是一个人,小的是人手里提着的物事,这一灯一人一物走近了,便是一个普通平凡的打更者。从唐清身边擦过,略微翻着眼掠了一下唐清,于那翻开的空隙闪过一抹疑惑的目光,仿佛惊诧着此情此刻,这姑娘为何还徘徊在寂寞冷然的街头呢!不过,打更的到底没有多说什么,绕过唐清在后头走得很远了,才扯开了嗓子嘶哑地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
联想着刚才远远听到的“咣咣咣”三记铜锣声,唐清仰天深吸一口夜气,在胸中轮转了几圈,而后低头不动声色地吐出,夹杂着含糊的喃喃,“哦,原来,已经是三更了。”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三更过半还相见,似是故人非故人。
老和尚偈语似的诗句犹如闪电一般划过唐清脑际,异常清晰,唐清想,也罢,这会子回去睡觉,怕也睡不安稳,我倒还有精力陪他们转转这个游戏。
唐清抿住一口清冽,嘴角掀然一笑,转个步子,身子已然朝着另一个方向,不出一刻的路程,矗立着雄伟卓越的白马寺。唐清就是往那个方向而去。
她在前面从容地走,有人再后轻巧地跟。
她快,那人也快,她慢,那人也慢,她停,那人突地折转步子,欲藏非藏。她终于转头,暗夜飘香躲不了的清瘦身影直直地落入她的眼帘,从眼帘中把暗夜飘香从脚到上打量个遍,便会受着对方幽幽甜美的笑容的吸引。
暗夜飘香边笑边主动向唐清靠近着,立在她面前,也不说话,也不做动作,等着唐清的反应。
所以,唐清当然不好意思再沉默下去,早点打发也好,她将要去的地方,不希望暗夜飘香也去。
一阵风吹过,拂起了阿夜的裙摆,竟然玲珑清脆地响起了环佩玲当声,不知为何,阿夜在她纤细的腰间别着一个小小的铃铛。先前碰着她时并没有,显然挂上不久,所以,以唐清的功力也会这么轻易察觉了紧随身后的她。
唐清找着了话头,不解地笑问,“阿夜是女盗,在身上别着这样的物事,不怕露了形迹?”
盗有铃铛,也就不成为盗了,暗夜飘香是个资深盗贼,她岂会干这样掩耳盗铃的事?那么她接下来的理由绝对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