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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因必有果,相反,一切的结果必然存在着诱发它的前因。沈家堡与你们唐家的恩恩怨怨,或许早就存在了遥远而又古老的原因吧。又或者你们两家都被仇恨与私怨蒙蔽着,看不到事实的真相,反而成了某个人精心布局的牺牲品。清儿,你一定要牢牢记住这一点。”
唐清点点头,是的,她就是太急功近利,太想得知真相,才会被一系列的表象所迷惑,才会使自己陷入不可退的境地了。也许夫子说的对,是该停一步好好理一理事情的经过,究竟她是错在了哪里?
夫子继续说道,“我本不愿意再见外人,尤其是帮人医病。唉,一朝错酿成千古恨啊……”
夫子原本平静的脸上似乎流露着太多的悔恨与悲哀,唐清原不曾看过这样的夫子的。
只听他继续说道,“当年,我要不是救下了那人,如今也不会造成大错的。我只愿躲在这样的山间,漠然度日,却仍赎不了自己的罪过,我连自己都救赎不了,更何谈去拯救别人呢?”
“夫子……”
他在说什么?什么救人,赎罪,大错?这又是什么意思?为何,为何连她早已熟悉的人都对她隐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啊。
“唉,算了算了,既是清儿请求,我还是医治那位姑娘吧。”
炼血的过程是极其复杂又危险的。因为它必须要有一个药引,必须要寻来自阳年阳月阳日生之人身上的新鲜血样,必须是新鲜的,取出之后过半个时辰,即成无用。
沈研他们得知后,却都着急起来,到哪儿去找这样合适的人呢?
“我的行吗?”又是沈拓静静地开口,满室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
阿拓那遗然独立的样子含着怎样的决绝,又是怎样的坚定不移,唐清想自己多少能够体会到。唐清觉着此时的阿拓是最令人折服心动的,她也不例外。
阿拓报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不幸又幸运的,这个人就是他了。
沈研动情地拍拍兄弟的肩膀,“阿拓,谢谢你为云烟做的一切。”
沈拓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那一刻眼中包蕴了无限复杂道不明的情绪。
“哥,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嫉妒你,甚至有时候连我都怀疑自己是恨你的。为什么我就比不过你,为什么云烟只喜欢你一个?后来——,可是后来我才明白,不管云烟喜欢的是谁,只要她快乐我就快乐,而你,始终是我最佩服最敬爱最可亲的大哥。我,云烟,大哥始终都是最亲的一家人……”
“阿拓!”沈研低呼,自己怎么一直都未察觉亲弟弟的心事?实在是……
“阿拓……”这一刻再多的不舍与歉疚,只能化作一缕又一缕无声的呢喃,深深地包裹进心里。
那么就让阿拓与云烟进去的这段日子,让他这个世上最不堪的大哥为他们不停地呼唤,正如阿拓所说,他沈研也是不愿意失去任何一个亲人的。
唐清从后面踏出一步,与他并肩站在一起了。
“阿拓的笑真美!”唐清轻轻说着,“原来,亲人之间的承诺可以让一个人展露那么美那么真的笑容!”
沈研转头望着唐清,她原本平凡的五官此时显得端正而突出,祈祷地望着阿拓背影的她也是很美的。
沈研在心底轻轻地说,在我也会无助彷徨的时候,有你在我身边的感觉真好。就像——
爷爷的身边有奶奶。
父亲的身边有母亲。
我的身边也有你。
“哇!好烫!”唐清颤巍巍地捧着碗,大喊大叫地走进沈拓的房间。
离那天沈拓决绝地走进夫子的炼丹室,已过去五天了。
五天内,唐清一直这么对自己说,一定要成功啊,她不愿意沈拓有事,甚至也不希望云烟有事,一旦出事,最痛苦的就是沈研。
——我一直嫉妒你。
——为什么云烟只喜欢你。
——可是你仍是我最尊敬的大哥。
沈研念念不忘的是这些,弟弟这么无私,可我这个哥哥太不堪,我不仅从没关心他,还把拥有这样的弟弟就拥有管束弟弟的权利,当作理所当然,把弟弟对我的好,对我的牺牲当作理所当然。
我,我实在太不堪。
沈研是一步也愿意离开丹室前的,他左右徘徊,担心悔恨,他,也有这么无助的时候。
唐清也是一步也不离开地陪着他,看着他。
她想,除非是成功,否则沈研也会一蹶不振的。
在自己对之心有愧疚的人出事后,自己的心也会死的。
因为那代表了不能重来,失去希望。连补救的希望也没有了。
但假如沈研的心死了,她,她又会怎么样呢?
所以,她也是一步不离地陪他待在了丹室前。
仿佛过了漫长又虚惶的世纪,当唐清与沈研差不多已不报希望的时候,门开了。
沈拓虚弱地走出,仍勉力坚持着对他们微笑。然后,唐清口里的气一松,眼睛一黑,身子便不知靠向何处了。
“阿拓,你赶紧趁热把药喝了吧,别枉费我一番苦心啊。”唐清是大喊大叫地进了沈拓的房间的,只是空空的房间里留着凌乱的床铺,却留不住他的人。
去,去哪里了呢?唐清站定念叨着,眼珠儿一转,快速放下药碗,转身出门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方云烟扶着沈研的手,就着碗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药,半向上抬起她大病初愈后更显苍白的脸蛋,痴痴地看着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心上人,这个从小陪她一起长大,发誓要作她坚强保护者的男人。即便他重来没有向她亲口承诺过什么,可是她知道,他是愿意照顾她一辈子的,他对她绝不是毫无感情的。他们一起度过的这十几年日积月累的生活啊,每一个细节都是值得往后回味咀嚼的。他怎么可能会不要她?
可是现在,她真的没有信心了。
唐清这个女子的出现,让她一天比一天惶恐,一天比一天害怕,一天比一天猜疑。
表哥他不说,他什么都不说。
可她方云烟不是傻子,她怎会察觉不到表哥看唐清的眼神的变化,起先还只是不屑与嘲弄,还只是打量与观察,日子久了,那个目光变了,变危险了,那成了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了。唐清的姿态并不婀娜,也不美妙,更没有什么回味无穷的,可在表哥眼里不同,他的眼睛在发光,一天比一天明亮,好像,好像发现了价值不可估量的珍宝一样。
这就成了对她的威胁。
这就是她心慌的理由。
她,那么她该怎么办?她又如何自处?表哥把她置于何处了呢?
有了唐清,她方云烟在沈研心里又究竟算什么?
他为什么不说?他什么也不说?对她也对唐清。
可就是这一点让她不堪,他对唐清不表明态度,这也没什么。可她不同啊,他应该对她无话不谈的。可现如今,他把她和唐清同等对之,只是普通的,一如既往的,如兄妹般的亲密。
她不要只得到这种亲切,她还要更多。
他现在这种态度,只能说明一个事实。
他的心在动摇。不,也许已经转变了方向了。
他到底要在她和唐清之间选择了,可他为什么还要选择?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她方云烟自打懂事起就一直生长于沈家堡,对外隔绝一切联系,养成了这么个清高孤绝不讨喜的性子,拒绝除他以外的一切男子的示好,把天下男人不放在眼里。她为什么要这样?啊,她为什么要长成这样?
还不是只为了他,只为他,沈研,世间唯一啊!
为什么他还要动摇,还要重新选择?怎么能够……
不行,她不会放弃的。她是天下第一美女,她是他最亲最爱的表妹,她是最出色的女人,她绝不会放弃的。
不惜任何代价,不惜任何手段。
沈研待方云烟服完药后,收拾停当准备出去。
“大表哥!”方云烟柔柔地喊着。
沈研抬了抬眉毛,又转身看着她,终于在云烟期待的目光中,放下药碗,重新坐下。
“大表哥,谢谢你这几天为我做的一切。”
沈研笑道:“云烟,对我又何必这么见外,况且,我做的又怎能与阿拓为你付出的相比?”
“不,表哥,云烟知道你对我好。”望着沈研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庞,云烟也不禁有点脸红,“我知道这些年你为我受的苦。我——,云烟一定会好好回报你的。先前我身子弱,生死由命,不能为表哥,为表哥……现在云烟的病好了,我愿意服侍表哥一辈子,为你生儿育女……”她的脸更红了,“唐姑娘是个好人,我想大表哥去跟她说清楚,她,她应该不会介意的。”
沈研却吃了一惊,马上站起。
他……
方云烟狠狠地一皱眉。
抬头望向他时,却换作一副困惑的样子。
“大表哥……”
“云烟!”沈研打断了她,“我想,你一直都误会了,我,我对你一直是兄妹之情啊!我,我也是现在才明白我的心,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清楚……”
他好狠心。
他终于说了。
他做了选择,结果却不是她。
他好狠的心。
云烟感到自己都咬牙切齿了。
“我,不相信!你说过会照顾我的,照顾我一辈子也没关系。”
世间男子根本就少顾情谊的。
更何况,她居然会输给那么平庸的小丫头。
不仅是恨,还有心有不甘。
“是的,我说过。可是哥哥也可以照顾妹妹,何况你本就是我的妹妹。”
妹妹?照顾?像哥哥一样的,一辈子像哥哥一样的?
呸,她不要!
难道,难道他还指望她对他这份“恩赐”般的照顾如获至宝吗?他怎能说的如此轻松?他怎能把她撇得如此一干二净?难道只有她在误会吗?一直是她在自欺欺人吗?她成了笨女人了,沈研把她变成了一个笨女人了,嘿!
——如霜的冷月下,玲珑的珠帘内,熏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