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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在凤凰的暗示下真的产生了种种幻觉,如梦似真,这种惊恐心慌,紊乱烦躁的情绪,仿佛,仿佛在龙泽县的老父身上也看到过,怪不得自己惶惶然的,原来是这般似曾相识啊,那么再仔细一辨别,师兄在那天为她描述的武林大案,当时她就心神不定地把受害人的状况与老父一比较,内心早已悚然怀疑了。现在,她身上也发生了这样的事。
好像,好像不止一个沈家堡,其他人也被牵连了进去。好像,好像不止一个静心灯案,还有很多江湖大案,武林大案。
这股漩涡莫不是深得任何人都看不清楚,大得任何人都无法抉择吗?
哦,自己不能想太多,眼前要紧的,是解决沈家堡内的矛盾与危机。
沈研,唉,沈研他们知道凤凰吗?如果知道,又怎会这般纵容?还有,凤凰果真知道二十年前沈伯父遇害案子的相关真相,她,为何会潜伏在了沈家堡呢?她,真的是沈家堡的敌人,还是根本就是他们故意安排在唐清身边的?沈研,沈家堡,真是清白的吗?沈伯父真像人们所说的,与静心灯毫无相关吗?毕竟,现在真的静心灯根本找不到啊!
想到沈研,唐清一阵头痛,连带的,渐渐每日想到他时,心也扭得些微得疼。
唐清总愿说服自己去相信他,他真的不像是动心机耍阴谋的人啊,可在迷雾重重的现如今,她对自己这一判断也不禁发生了怀疑。
再次叹口气,一甩身后披风,她直直地往门外如怨如慕的清冷月辉中走去。
她再次推开梅影院的大门。
她看到隐没于草丛后的小屋中发出微弱的灯光。
她兴致勃勃走上前去,正待推门而入时——
不对,映在窗纸上的人影不是凤凰,高大许多了。
这里还有另外的人?
唐清退到一旁,从破陋的窗户中向内看去。那是一个白色非凡的身影,令人惊奇的不是他浑身白衣胜雪,而是他竟披散着长长的银丝,那样一尘不染,整个人看来笼罩于一团白雾中。然后他慢慢地转过脸来,在他的脸上居然看不出实际的年龄,他的肌肤是光滑的,可他的眉毛,睫毛却都是白色的。那白衣覆盖的身躯也不显得衰疲,而是挺拔有力的。
在他的周围,木箱全部被打开,里面是陈旧的衣物,全部是女子的衣物,被一件件拿出散放在箱盖上。他拿起这件,又拿起那件,看看闻闻,细细抚摸,好像在怀恋着什么。最后,他拿起白天唐清曾仔细看过的那幅画像,小心翼翼地展开,脸上逐渐现出痴迷的神情。他看着看着,就把面庞轻轻附于画像上,与那名女子的脸蛋紧紧贴在一起,不时温柔地来回摩挲。
唐清早已瞪大了眼睛,发不出任何声音,脑子也好像停止了思考。
突然,那人眼睛一抬,凌厉目光直直地向唐清方向射来,手往前一伸,五指成爪状,用力往回一收,唐清就这么被轻易地带了进来,“啊!”唐清惊呼,身子腾空,又猛地一落,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看着兀自抚摸摔疼腰背的唐清,那人身形未动,只是声音寒凉,散着浓浓的杀意,“你是谁?”那么阴柔的口气,唐清打了个寒颤,心底升起无数惧意,这回是真正的害怕。
“不管你是谁,看到我的人总得要死。”最后那一句竟似劝说一般,好像随着他的旨意去死也是一件无尚快乐的事,他的语气是那么的能迷惑人的意愿。
唐清在这当口反而出奇平静,是的,眼前的人很强悍,他的武功那么高,能左右人的生死,取人性命在于他仿佛是习惯了的事。可是唐清觉着他也只能在这里偷偷看着心爱人的画像,是心爱人吧?他那样的表情。他什么也做不了的,在这样暗黑的夜,隐藏着自己的身份,悄悄前来,借着这些破旧之物来缓解相思之苦,他,其实也非常可怜。
你很可怜,唐清抬起头,眼神透露出这样的想法,身躯虽然瘦小,态度却那样凛然无畏,好像那瘦瘦的身子能蕴含无数坚定人心的力量,足以与强敌抗衡的力量。
白衣人手爪已向这边伸来了,他正待痛下杀手,却猛然在半空中停住,定定地看着唐清的眼睛,出人意料的,慢慢地垂下了手,低声呢喃道:“你的眼睛……好像,小慈……太像了……”眼中凌厉之气已不复存在,只剩下浓浓的哀伤,自言自语似的,“小慈一定不希望我在她眼前杀人。”他面对画像,眼神逐渐炽热,“你说是不是,如果你愿意留在我的身边,我就不杀人!可是你,你为什么要离开我,这么残忍,为什么?”
大吼之下,他竟抓起自己胸前的衣衫来,突然间,一物落地,声音清脆锒铛,他大喊着,手拿画像,跳出窗户,转眼不见了。
唐清仿佛从鬼门关转了回来,缓缓站起身子,拾起那物,赫然是一块银白色的牌子,上面端正地刻着一个古篆的“易”字,哦,不由地低呼一声,重新跌坐在地了。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唐清一颤,往内收起的冷汗又重新冒了一身,转头对上沈研,先是惊讶,再然后莫测的眼神,她怔怔坐在地上,张开嘴什么反应都不能做。
沈研抓着那扇残破的屋门,眉头深锁,极为不悦唐清闯入此地似的,眼光瞟过一地的衣物,散置的木箱,仿佛根本不在意这些,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唐清藏在袖子里那只先前受伤的手,口气沉郁,含糊不清地问道:“你的手,咳,可好些了?”
唐清觉得自己这些天仿佛就是在等着他出现,说这一句似的,胸口暖暖的,融化了这一天累积的恐惧寒凉,呐呐地回道:“那么深的口子,不容易好的……”
沈研的眉头又是一紧,好像这是面对唐清做的最多的表情,他往前走了一步:“我早就说过,那天还不如是我挨了那一刀。”
“呃?”许是那白衣男子留下的蜡烛,映照得唐清此刻的脸上红红的。
“这样,也省得麻烦!”沈研每说一句,身子就往前走一步,说完这句时,他已然站在唐清面前了。
“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在房里,跑到这来了。平时一直黑漆漆的屋子,突然亮了灯光,由不得我不来看看。瞧你,还把这儿弄得一团乱,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他竟然半点没有责怪的口气,唐清看着他似是往上抬的手,仿佛张开了,要来拉她似的,不过,也只停留在了半空中,沈研看到了她手中捏着的那块银白色的牌子,突然说道:“你拿着我奶奶的令牌干什么?”
“你是说——”唐清已经往后退开一步,侧过身子,躲开沈研手的方向,“这东西,是你们沈家的……”这一句的出声又含着无限波澜了。
上卷 第七章 天下第一美女
该办的事情总要办的。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鸟语清脆,连人声也很嘈杂。
“今天主子要成亲了。”
“是呀,可是整个沈家堡却看不到一点喜庆气氛。”
“唉,新娘子真可怜。”
“才不是呢,照我说这么平凡的女子根本配不上主子,比起我们表小姐差远了。”
“唉,各人有各人的命,那要不然新娘为何不是表小姐,他们的事都……”
“嘘,少说话多做事吧。”
婚礼是在正厅大堂举行的。原本空阔,略显凄清的大厅此时算是挂满了大红绸子,喜庆灯笼也随处可见,甚至在上面还象征性地贴上大红喜字。
可是当唐清进入时,还是可以感觉到那红色外表下掩盖的冷漠本质,再多的红绸子也抵消不了弥漫于空中的抵触厌恶情绪。
唐清的准备还是仓促的,甚至来不及缝制嫁衣。原本她以为沈家理应准备好了一切,至少应该为她准备好成亲穿的裙褂,送来凤冠霞帔,可是——,沈家没有。
唉,所以她只能挑了一件随身携带的淡红衣裳,那衣衫早已旧得失去了光泽。
唐清并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女孩,比起好多女孩在尴尬场合中的无理取闹,唐清的冷静令人对她放心不少。
她是知足常乐,她是毫无贪求,但并不意味着她就没有一丁点儿的脾气。
像今天这样的不尊重,她还是第一次碰到。以往就算她生活再怎么贫穷,家庭再怎么不济,但她的贤达明理总会使她受到生活在周围的人们的尊敬与支持。所以,对于沈研给的这样的婚姻,她很不满,难道这就是他报复她的方式?冷然相对让她寂寞终老?那么赔了她的青春的同时不也赔了他的?他对与她共同展开的生活如此不期许,他以后的不开心将胜过她啊!他,应该也有自己的追求与渴望吧!唐清这会子才想到,他是不是也有自己的爱人呢?真正的爱人?他与她成婚了,那——他的爱人怎么办?
从凤凰口中得知的,住在琴韵院的是表小姐方云烟,那么唐清当时看到的那个缥缈有如世外仙株的女子就是方云烟喽,这样绝美如不食人间烟火般,足以令天下男子为她犯罪。那个——弟弟,唉,那个弟弟不是对她痴恋颇深吗?原本应该琴瑟和谐的恋情,怎会在沈拓的眼中映下这么幽蓝的忧郁呢?
而且,唐清决不会看错的,琴韵院二楼的房间里,那对天仙配般靠着的男女,就是沈研和他的表妹,那个天下第一美女。她应该没有误会他们之间的亲昵姿态,那是兄妹之间决不会有的姿态,唐清与她的师兄就不会这样。
唐清没有恨意,真的,她现在心中的不平静决不是由恨意与嫉妒引起的,或许是不知不觉间添了几分对自我零落寂寞的悲哀吧,还有更多的不解,为何沈研与他的表妹这样好了,还要娶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