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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我要走了,这一次可是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什么都和中国不一样。我去那儿踢球,就是我小时候成天和张俊在一起玩的东西。不过这一次可不是玩玩就行的了,我必须努力,必须向那些欧洲人证明我的能力,因为我可不想第一年就被赶回来。
张俊还会和我在一起,我们在一个球队踢球,我们还是搭档。不过有的时候我真羡慕他,他的父母都支持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为什么我们家除了您就没人支持我踢球了呢?我今天回了趟老家,那些亲戚一听说我有钱赚了,一个个对我毕恭毕敬的。可是当初我踢球的时候他们全都反对,说我不务正业。
我不想理他们,所以我早早跑到您这里来,和您说说话。奶奶,你肯定是理解我、支持我的,是吧。
杨攀看看渐暗的天色,晚上老家那些亲戚还摆了一桌酒等着他呢,虽然他很讨厌和那些人打交道,但是毕竟是亲戚,不能不去。
他深深给奶奶鞠了一躬,转身向山下走去,早已烧尽的灰烬被晚风卷起,纷纷扬扬的飘向暮色深沉的天空。不远处,公墓的工人点起了长明灯,给故去的人照亮回家的路。
第二章斗殴(5)
第六节
家中的时光总是最宝贵的,除了收拾行李,张俊他们还要忙着收拾心情。
他们一起去向朋友们道别。
当李永乐听说他们两人已经和职业球队签约时,睁大了眼睛看着两个人,半晌才有些懊恼地冒出来一句:“现在是1∶4了!”
但是很遗憾,他们没有见到任煜地。据任煜地的妈妈说,他被他爸爸派到外地公司去锻炼了。
张俊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任煜地的点点滴滴,回忆起球员通道的尽头,回忆起掌声和喧嚣弥漫的地方,回忆起当年那片阳光照耀下的绿茵场。那曾经是他们的战场。
“急停,转身!他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解说员刘伟不禁失声叫道。确实,一个急停,紧接着来一个加速,对于体力几乎到了透支边缘的人来说,每一个动作都是对身体和意志的考验。呼吸节奏的打乱对任煜地来说,不亚于心脏病发作。但他咬牙做出来了,而且做得这么好,急停的时机就是体能正常的人也没有几个可以做得这么完美吧?
“任煜地!任煜地!任煜地!”
曙光啦啦队队长刘琪开始带头呼喊任煜地的名字,很快,整个看台都在齐声跟着呐喊任煜地的名字。
“任煜地已经连过三人了!现在定鼎5号苏锐逼了上来。他能否阻止任煜地继续前进呢?”
看来刚才那个急停加速几乎耗尽了任煜地最后一丝力气,他带球跌跌撞撞的,步履也开始凌乱起来。
“也许真是强弩之末了。”苏锐这样想着,准备靠上去。
任煜地的上身开始无规则地摆动,脚步也毫无章法可言,看样子他似乎随时都会倒下来。苏锐放心大胆地去抢球,可他脚才伸出来,本来重心不稳的任煜地却用左脚将球向右一磕,自己加速从左边绕了过去!
“人球分过!任煜地又过了一个!连过四人!”
任煜地,你真的就这么离开了吗?
所有要见的人当中,有一个人是最重要的。张俊和杨攀是怀着尊敬的心情去见他,尽管高中时,暗地没少拿他开玩笑,但他永远都是他们的老师、教练,是他们成长路上最重要的一个人。
两人去他的家没有找到人,他在学校的办公室是锁着的,他经常去下象棋的门卫室也没有他的踪影。就在两人感到遗憾时,张俊提议再去足球场看看,毕竟在那里他们奋战了三年,现在要走了,再去看它一眼。春节的时候听任煜地说明年这足球场要重新修,不知道他们再回来时又是一番什么样子了。
足球场上空荡荡的,但两人却看到看台上坐着一个身影。因为是逆光,看不清楚脸,两人对视了一眼,决定上去看看。
“梁老师?”走上看台才发现,这个坐着一动不动的人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梁柯教练。
梁柯看见自己的学生有些惊讶,他刚才一直在愣神,没有发现身边来了两个人,“我听说你们去荷兰参观了……已经回来了?”
“嗯,不过马上就要再走了。”杨攀坐在梁柯右边,而张俊则坐在梁柯的左边。“我们和荷甲一家俱乐部签了合同,过两天就要过去报到了。”
梁柯一点都不意外地点点头:“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我们想在走之前再听听老师的教诲。”
“哈哈!你们两个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礼貌了啊?”梁柯笑了起来。他转头看着杨攀,这个昔日曙光辉煌时期的队长,他坚忍、不屈。“对于你,杨攀。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是任何教练眼中的宠儿,你所需要的就是尽量保持状态,避免受伤。”
杨攀点点头。
“张俊呢……”梁柯又看向一边的张俊,“我倒是有些为你担心,你的心理没有杨攀那么成熟,在漫长的赛季中很容易有状态起伏的现象。还有,你曾经受过伤,作为前锋,受伤的几率很大,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为了一场比赛的输赢而意气用事……另外,有了成绩不要骄傲,一定要服从教练的安排。苏菲不在身边,你得学会坚强啊!”
张俊脸红了。
梁柯又笑了起来,然后看向远处,悠悠地说道:“中国球员在国外要比别人难生存,不光是语言的问题。你们一定要待下去,不要半途而废,能待下去就是胜利。杨攀我很放心,张俊,你要小心哦,你的性格决定了你的路不会太好走,快点成熟吧。”
说完这话,梁柯不再说话了,他又重新盯着空无一人的球场,直到张俊和杨攀向他告辞,他也只是挥挥手,并没有起身相送。他又想到了什么呢?也许是高中那几年在这里所进行过的那些比赛吧,那些进球,那些往事,张俊、杨攀、安柯、任煜地……他们刚进高中的时候是他亲自一个个去拉来的,然后看着他们成长起来,走出这校门,又一个个地踏上了自己的人生路。
三年啊,就这么过去了……
第七节
三天后,洛阳机场,张俊和杨攀将要前往北京。沃伦达姆俱乐部的人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然后他们将一同飞往荷兰阿姆斯特丹。
杨攀的妈妈依依不舍,拉着杨攀不断地唠叨着,听得杨攀都有些犯困了,台词都是老一套,没什么新意。看看人家张俊这边,爸妈都没有多少话,只是默默地帮他检查着行李有没有带齐。
杨攀那么独立的个性,却有这么放不开的父母,而以张俊的性格却有一对如此放得开的父母,不得不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苏菲一家也来了,不过苏菲有些沉默。直到最后两人要登机了,苏菲才过来给了一人一个拥抱。在和张俊拥抱的时候,她把脸深深埋在张俊怀中,紧紧抱着张俊的腰,久久不愿松开。她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
机场的广播在催促乘客,飞往北京的航班再过十分钟就要起飞了,张俊轻声说:“苏菲,我要走了……”苏菲微微推开他一点,头还抵在张俊的胸口。她用双手抓住张俊的胳膊,用力掐了下去,直到张俊龇牙咧嘴的时候才松开,抬头看着张俊。“张俊……”苏菲咬着嘴唇,轻轻地说,“再见,张俊。”
在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飞机飞过天际,划出一道白色的痕迹。
第二章沃伦达姆(1)
第一节
一首风笛曲把张俊带到了美丽的荷兰。CD机是杨攀的,张俊闲得无聊便抢了半边耳机拉来听听解闷,却听到了很奇怪的音乐。他问这是什么,杨攀白了他一眼:“1998世界杯没看过?世界杯揭幕式上可是有苏格兰球迷吹着这个入场的哦!”
“苏格兰风笛?”
“是啊,除了它,还有哪种乐器能有这种声音?”
“你带这干什么?”
“荷兰离苏格兰不远,我想带点有欧洲特色的音乐过去,也好尽快适应那边的环境,音乐也是一个地方的文化嘛!这可是我找遍了整个洛阳的音像店才买到的!正版!”
张俊重又把耳机戴上,舒缓悠扬的音乐在他脑中回荡,闭上眼睛,这样一幅画面便随着风笛声渐渐展现在他的面前:
缓缓起伏的山坡,他独自坐在绿草如茵的山坡上,山坡下是一望无际的郁金香花田,海风夹杂着花香而来,一种很奇异的香味。风吹过头发和衣衫,吹动了那些巨大的风车,风车吱吱嘎嘎地转动起来。郁金香花田在风中就像大海的波涛一样起伏不定,成群的蝴蝶在风中跳着舞……可惜这样的美景,苏菲不在他身边……
张俊发现自己又想家了,这已经是这趟旅程中的第五次了。第一次去荷兰时,想着八天后还要回来,心里满是第一次出国的兴奋和憧憬。家不知道被抛到哪儿去了。但这次是真正的离家远行,再次回来恐怕都是一年后的联赛结束期了。
洛阳机场告别时,张俊还很清楚地记得妈妈背过身不停地耸着肩膀,他还看见爸爸把妈妈拉到一边时抬了一下手,他知道那是什么,那是爸爸擦眼泪的动作。一直以来他以为他的父母是少有的开明和坚强,但是在机场他却看到了父母如此脆弱的一面。
儿行千里母担忧。
还有那天黄昏,浑身脏兮兮的被他抱着哭泣的苏菲——张俊手臂上临别被苏菲狠掐的地方隐隐约约地开始发烫。
在机场的时候,张俊没哭,在北京想家的时候也没哭,他不是一个很容易落泪的人——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但现在,风笛悠扬,他却……
张俊把耳机摘下来,抹了把脸,看见杨攀不知何时把墨镜戴上了。这飞机上除了沃伦达姆的官员和李先生没人知道他们要去荷兰踢球,而且他们也不是什么大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