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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还有那句“志方夫人是从公寓管理员那里拿到的钥匙”,紫乃原说得是不是实话也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他们会不会采用一种不让第三者知道的秘密幽会的办法呢?
志方绫子手中有一把紫乃原房间的钥匙。她可以在任何时间自由出入那个房间。昨天晚上,当往紫乃原的公寓里打电话时,水江凭直觉感到那是一个有配好的一把钥匙的女人。这一点应当是正确的。
相反,紫乃原却说了谎话,还企图让水江相信。
关于志方夫妇有没有孩子,紫乃原没有对水江说起。对于一个没有孩子的35岁的有夫之妇,紫乃原恐怕会和这种“有闲太太”有更深的接触的吧。
尤其水江没有想过志方夫妇之间的年龄差别。关于这一点,紫乃原没有隐瞒,但水江也未曾注意。
水江并不是那么俗气的人。当今社会风气就这样,老夫少妻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丈夫60岁,妻子35岁,这是紫局原在介绍这对夫妇时说出来的。也就是说,这对夫妇之间相差25岁呢!
仅仅年龄相差还不算什么。然而,丈夫60岁却正好是不能满足35岁、正在成熟的妻子的性欲的年龄。
这对夫妇间的差别会招致什么呢?妻子会心甘情愿地花钱吸引一个年轻的男性来满足她的性欲,这在世间不算什么稀罕的事。
恐怕熟知紫乃原和绫子之间交往的人中,有90%以上已察觉到了这种危险了吧。然而,在水江的意识中,却还没有对这种“把戏”的认识。
对水江来说,妻子和丈夫以外的男人有那种肉体的关系只能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奇迹。这种不伦的事情是决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昨天晚上,志方夫人还送了一个奇妙的礼物呢。”
说着,紫乃原拉上窗帘,快速转过身来。
“奇妙的东西……?”
水江像一个孩子一样,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一把匕首,也就是说是一把菜刀。”
紫乃原一下子变了一种口气说道。
“什么,给了你一把菜刀?!”
水江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一个女人给一个男人一把匕首,或是菜刀,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水江对此是又吃惊又糊涂。
“当然啦,志方夫人就是这样的人,在一定的范围内,常常对朋友做出一些令人吃惊的举动来,但她却认为是常事。”
“可为什么要送一把刀呢?”
“也许是一时高兴买来的吧!”
“让你用这把刀吗?”
“不,大概是说结婚后让你下厨房用的吧!”
“好奇怪的礼品呀!”
“而且还是三把一套的。”
“什么?三把?!”
“对,有烹调刀、雕刻刀和西餐刀。”
“噢?全是做菜用的。”
“西餐刀我知道,是……”
“是用来削水果皮和加工水果造型的刀子,刀子很小呢。”
“对,刀刃也就7英寸长。那把烹调刀可有19英寸长呢。”
“这些刀在做菜时可以说是万能的呢。”
“对,可以用来切向、鱼、蔬菜、水果等等。雕刻刀更有20英寸长呢。”
“雕刻刀,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其实,那不是用来雕刻水果造型的,是剔骨头用的,应当叫‘剔肉刀’。用它剔鱼肉十分锋利。”
“哎呀,听起来太可怕了。”
“反正这就是志方夫人的习惯,她就爱这样做。”
说着,紫乃原来到了水江身边。
“不过,这位夫人可当成件乐事儿呢!”
水江抬头看了看紫乃原。
水江已经在感情上接受了这个叫“志方”的女人,并完全相信了紫乃原的话。因此,她力图把心中还残存的一点点疑惑尽力清除掉。
“水江。”
紫乃原一下子拉住了水江的手腕。
“嗯?”
突然,水江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柔媚起来。
像被紫乃原的目光吸引过去了一样,她的身子轻飘飘地向紫乃原靠过去。
水江从摇椅里站了起来。
紫乃原适时地搂住了水江,水江感到体内产生了一股不可名状的冲动。
“我好爱你呀!”
紫乃原一边说着,一边把脸靠了上来。
“我也……”
水江喃喃地说着,然后把头靠在了紫乃原的胸前。
他们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这是紫乃原教给她的接吻技法。紫乃原说他从未接吻过异性,不过是从书本上看到的。水江想到这一点就有一种幸福感。她愿意把自己从今以后全部托付给这个男人。
好像今天晚上紫乃原比平时的冲动更加强烈。于是,水江便慌忙推开了紫乃原。
她要保留到结婚的那一天。
11月12日是个星期六,皇历上这一天是“大安”。这一天,他们将要在赤阪的饭店里举行500人的订婚发布会,不,不仅仅是订婚,完全就是结婚发布会。
除了紫乃原,水江谁也不嫁,当然,紫乃原也是这样对她说的。
4
这天的晚餐时,大家开怀畅饮,笑声不绝。水江的双亲、独身的哥哥、姐姐、姐夫以及紫乃原和水江,全都到齐了。
话题还是紫乃原去不去东西运输公司的诊疗所当客座大夫的事情。
英男一口咬定,要紫乃原去,并希望水江也和他一同前往。
“已经同意了,请多关照吧。”
紫乃原向英男低头行了个礼说道。
于是,紫乃原决定去东西运输公司上班了。英男十分兴奋地笑了起来,哥哥和姐姐、姐夫也鼓掌表示欢迎,大家共同举起酒杯,为紫乃原的这一决定祝贺。
水江感到无限的幸福。
但是,饭后事情又发生了变化,是紫乃原在情绪上发生了变化。这是除了水江之外,任何人也没有察觉到的变化。
饭后,大家接着聊了起来,话题一个接一个,都是些十分简单而平凡的事情。但是大家都觉得很开心。
话题从股票谈到了赚钱的门道。
后来,话题又渐渐地转到了最近电视节目中揭露的各种丑闻上。
其中就谈到了为了钱财不惜杀害自己亲生女儿的畜生池内昭次郎。
话题还谈到了“家周刊杂志中的调查,说有30%的有夫之妇有外遇。
然后他们又争论起大米和面包哪个热量更大来。
后来,大家又谈起了紫乃原和水江的新婚旅行地点大洋洲的斐济,从那儿又聊到大海,从大海又聊到游泳。
上述这些内容,并没有涉及到谁的什么不快的事情,但水江隐隐感到紫乃原渐渐地不自然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紫乃原不断地插话,但那也没有逃过水江的眼睛。
他在拼命地强作欢颜,在迎合地笑,也在发表自己对这些问题的意见。所以,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了紫乃原的内心深处的变化,只有水江感到了。
“我是个旱鸭子,要不就是块水泥块儿。要说游泳,无非就是在水面上移动一下,而我在水面上连一秒钟都呆不住,所以我从小就怕水呢。”
当大家聊到游泳时,紫乃原是这样对大家说的。
但水江知道在他心里掩饰的是什么。他这时的表情和水江问他那个叫“鹿田”的女人是什么人时的表情是一样的。
他的目光是虚无的。
他像漫无边际地寻觅着什么,向远方眺望着。
他心慌意乱、心绪不宁。
他常常像如梦初醒一样,思绪被大家的笑声一下子拉了回来。
虽然这些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但水江还是感觉到了他的神情中有绝望的成分在里面。
紫乃原肯定处于一种苦恼之中,他似乎想要拼命地挽救回什么。他那双紧紧地盯着天花板的眼睛中,分明流露出乞求帮助的神色。
志方绫子——
水江在心中再次念叨了一下这个女人的名字。
刚才人们不是说到了有夫之妇不伦的事吗?会不会因此紫乃原想到了志方绫子的事情呢?
这种推理,并不是出于水江对志方绫子的敌意和嫉妒,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让自己陷入这种没有根据的苦恼之中。
水江从紫乃原的表情中察觉到他和志方绫子之间有那种不伦的可能性,否则就无法解释紫乃原目前的精神状况。
到了后来,水江更加感到自己的猜测是没有问题的了。
10月6日晚上是紫乃原最后一次出现在北御门家中。
不仅如此,水江和紫乃原从未发生过的连续10天不见面的事情也发生了。在那之前,水江曾提出要去顺一深泽的公寓看看,紫乃原却没有答应。
于是,水江便选择深夜或天刚亮、上班之前的时间往紫乃原的公寓里打电话,但许多时候都是没有人来接。但这个时间他应当在家呀!
也许他把电话扔在了寝室外面,或用毛巾被裹起来塞到了床下。在他的身边肯定还有一个女人的笑脸。
这个女人长什么样,水江不知道,但她认为肯定是那个叫志方绫子的。水江的头脑中常常浮现出那个女人会心的笑脸。
但是,即使这样,也丝毫没能引发水江的嫉妒心理。对于志方绫子的出现,水江想得更多的是要和她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然而,对于紫乃原这么多天躲避自己一事,水江感到了一种不祥之兆。这是她心中唯一的苦恼。
水江把紫乃原躲避她的理由排列如下:
在伊豆的热海,有一个高校时代的同窗会;
被请去参加同事的婚礼;
按约定在福冈召开一次消化器官的学术会议;
他必须出席在京都召开的国际血液专题座谈会;
有关他主持的一项关于输血的特别研究课题使他脱不开身;
伤风感冒什么的,身体不舒服;
准备结婚,去高崎通知一下养父母;
其他等等。
水江能想起来的就是这些。
于是,她给东京医大附属医院第一内科打了电话。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