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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打电话时快1点了吧?”
水江又问了一句。
“嗯,差不多。结果,到两点了,我和旗江才睡下。”
说到这儿,加代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太感谢了。”
水江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杀害紫乃原顾一的凶手是大神旗江——这本来是她坚信的一点,然而现实那么残酷:旗江并没有杀害紫乃原。
紫乃原在目黑区被害的时间,正是旗江在台东区驹形的时间,她与紫乃原顺一被害无关。
这样一来,连绫子都可以有“不在现场证明”了。
那么,是谁杀死了紫乃原呢?
另外,绫子又有什么动机要杀死旗江呢?
水江感到眼前是一层厚厚的壁垒,她的头脑里也一片混乱。
“啊,片平小姐……”
林野加代子向刚刚签完到的一位小姐喊道。
这个叫“片平”的小姐,就是穿着橙红色大衣的姑娘。这种鲜艳的颜色,使她看上去更加年轻。但是走近一看,年龄并不小,也快30岁了呢!
这个姑娘向加代子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加代子也向她还了礼。她们双方相互致礼后,加代子像突然想起来似地,把水江和这个叫“片平”的姑娘做了介绍。
“她也是山口县人,和旗江同一个护士学校毕业的,比旗江大几届。旗江还是刚到东京时,她已在妇产医院工作了。她叫片平真子……”
林野加代子向水江介绍道。
水江从旗江嘴里听说过好几次这个叫“片平真子”的名字,也常听旗江说她是前辈。
正在这时,来的人群中有点儿乱,等候在休息室里的人们都站了起来,然后愣愣地朝正堂挪动着。
一个死者亲戚模样的中年妇女走过来招呼林野加代子。于是,加代子向水江打过招呼后,便和那个女人朝休息室那儿走去。
告别式按部就班地举行着。但是,在正堂里还看不见僧侣们的人影。人们通过走廊进入正堂的步子也十分缓慢。大概这种仪式不应当过于快了吧。院子里还站着十来个来客。
“您工作的妇产医院在哪儿?”
水江见加代子走后,便和片平聊了起来。
她们两个人站得近了一点,又互相不认识,因此彼此都有点窘迫。于是,水江有意地提起了话题。
“在丰岛区的南池袋,叫中丸妇产医院。”
虽然片平没有化妆,但也长得十分漂亮。
她的气质也好,也没有那么多的习惯动作,使人感到很温柔、贤慧。
“忙吗?”
水江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僵局,只好继续问下去。
“还可以吧。虽然我在医院,但也不过负责办理人院手续什么的,管着几个病床……”
片平答道。她的嘴很娇小,给人一种细腻美的感觉。
她的样子十分性感,但水江不明白为什么觉得她好像还在独身。
“那您真了不起呀!”
水江吃惊地赞叹道。
“其实,我不过是干熟了,所以病床多点儿累不着。除此以外,还有几个年轻点儿的护士也常常帮忙呢。都是像旗江小姐那样年轻的护士呢……”
“旗江小姐也在那儿干过?”
水江问道。
“是啊,最早她是在山口县的萩市开始干这行的。干得也不错呢。”
“那您最后一次见到旗江小姐是什么时候?”
“12月7日,星期一。也就是旗江小姐出事的两星期前。”
片平答道。
“你们一块儿吃饭来着?”
水江又问了一句。
“不,那时她是来我们医院的中期引产科。”
“中期引产科是你们……”
“对,是我们医院的一个科。”
“旗江上那儿玩去了?”
水江有点奇怪地问道。
“不。”
片平笑了笑。
“她来这儿有点事,找我商量中止妊娠的事情
“什么?旗江怀孕了?!”
水江吃惊地看着片平。
“不,是她领着的那个女人。旗江说是她工作的那家的夫人要做。”
说完,片平就要朝正堂走去。
“旗江工作的那家的夫人?”
水江连忙追上片平。她感到呼吸都困难了。
也就是说,要想做流产的是志方绫子!绫子怀孕了。水江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在说:
这就是这个悲剧的根源!
4
两天后,12月25日,水江和大形部长踏上了去往山口县的旅途。
上午7点钟,水江来到了机场的大厅。她和大形商量好了,坐今天从羽田机场起飞,开往山口宇部方向的班机。
不一会儿,水江就看到了这位在奉命“休养”中的员警。今天,大形穿了一件时髦的新式西服。
他系了一条紫色的领带,穿了一件米黄色的风衣。对他来说,这简直是一种奇妙的色彩搭配,这和穿着外衣、梳着短发、一身黑西服、黑风衣和黑皮鞋的水江,成了鲜明的对照。
水江仅仅带了一只手提旅行包,而大形部长更简单,手里只拿了一本周刊杂志。
要让外人看起来,好像大形是父亲送女儿水江外出旅行的样子。
两个人上了7点50分起飞的飞机。直到这会儿,水江和大形还没有讨论一下这次山口县之行的问题。
对水江来说,很久没有坐飞机外出旅游了。而且,除了和全家或紫乃原之外,她从来没有和另一个男人单独外出过。
从这一点来说,水江的心里多少有些紧张。而大形部长的脸上则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水江在昨天的电话里已把在世元寺从林野加代子和片平真子口中听到的事儿全都详详细细地对大形部长说了。大概此时此刻,大形部长的头脑里还在考虑着这些事儿吧。
飞机飞上了蓝色的天空。湛蓝湛蓝的天空令人头晕目眩。
他们乘坐的是234人的波音767型飞机,但人员并不满,因为无论是观光还是旅游,这会儿都不是最理想的时间。
12月25日是耶诞节。马上就要迎来年末和明年年初的旅行高潮了。
现在如同暴风雨要来的前夜一样,平静异常。而交通部门和住宿部门却已开始如临大敌,早早地做好了“应战”的准备了。
这时,水江突然涌出了一个念头:现在飞机上的男男女女,有几个是和自己一样为不幸的事情忙碌着呢?
“今天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
大形望着窗外那广阔无垠的云海,喃喃地说道。
“可一个星期了,我们不还这样吗?”
水江想开个玩笑,可她怎么也笑不起来。
“可对有的人来说……”
大形用手摸了摸下巴,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似乎他知道水江会明白他的意思,他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这种强制性的休养,总算快结束了。从明年1月1号起,一个比鬼还厉害的刑警又要回到搜查本部去了!”
水江浑身无力地说道。
飞机停止了爬高,开始水准飞行了。由于他们的位子远离发动机,所以低声说话也不受干扰。水江最怕寂寞,她很想多说一会儿话。
“可事情解决了,我这个鬼也就失业了。”
大形苦笑着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
水江的目光落到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水江的手上戴着一只戒指。这是镶有水江诞生石——祖母绿宝石的戒指。当然,这是紫乃原顺一送给她的。紫乃原死后,她曾经摘下过,今天是特意戴上它来的。
“恐怕不能指望明年搜查总部还能存在了。听说他们想在年内把这个案子了结了。”
大形无奈地说道。
“怎么,您也没有信心了?”
水江用右手抚摸着戒指问道。
“当然了。不过,我和他们的目的不一样,我是想通过这次山口县之行,抓住各种线索,找出真正的凶手,不要让它成为一个悬案挂起来!”
大形认真地答道。
“抓住线索……”
大江抬起头,看着大形。
“怎么啦?”
大形的目光中充满了一种热烈的神情。
“是不是抓住志方绫子怀孕一事做为这件事的突破口?”
水江问道。
“对呀!”
大形兴奋地答道。
“难道这真的能成为重要的线索?”
“也许会的。无论如何,志方绫子的怀孕大有文章。”
“第一,先要弄清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水江抢先说道。
“如果水江小姐不想推测,也就罢了。”
大形宽容地说道。
“不,我完全想得通。不这样,怎么能彻底地调查问题呢!”
水江坚定地回答。她明白大形怕说出是紫乃原的而影响自己的情绪。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对这次调查就非常乐观了!”
大形笑了笑。
“志方夫妇之间,这么多年没有孩子,这事儿是百分之百的吧。”
“是的。在关于志方夫妇的情况资料中,我记得有这么两点。第一,志方夫妇双方没有要孩子的愿望;第二,就是有这个愿望,从他们双方的年龄上来讲,生孩子也是不可能的了。”
大形说道。
“这个问题的根据是什么呢?”
水江问道。
“第一点根据是听他们家的邻居说的,因为他们在一块聊天儿时常常说到这个话题。志方刚毅这个人特别讨厌孩子,邻居对这一点感受很深。听说哪个病人带着孩子来诊断看病,他可以马上离开,交给别的年轻大夫去处理。大家都说,像他这样的人,也不会喜欢自己的孩子的。”
大形滔滔不绝地说道。
“所以直到今天,他连一个孩子都没有嘛!”
水江点了点头也附合了一句。
“而且,他已上了年纪。听说他好像也不可能生孩子。”
“那么第二点呢?”
水江又问了一句。
“你想想,他都过了60岁了,再